力量99999但是圣修女 第332章

　　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没事人就是艾莎，她半躺在床上看书，不过她一边看书，却也一边在听着翠西娅和茵克莎的对话。

　　“看来，一次祈祷大约只能维持六个小时，甚至不足。”

　　翠西娅一边问，一边写。

　　“半个小时内效果最好，加护之力源源不绝，几乎可以无所顾忌地全力出手。”

　　“此后，效果逐渐衰减。”

　　“大约到第三个小时会迎来第一个节点，从这时候开始，加护与祈祷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加护之力将再一次对身体带来负荷。”

　　“约莫五到六个小时，祈祷的效果完全消失。”

　　一边回答着翠西娅的提问，茵克莎一边留意着床上的艾莎。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虽然如此，但床很宽，睡下三个人其实绰绰有余，她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和艾莎以及翠西娅同床入眠的心理建设。

　　不然，总不能这时候突然跑出去叫人再搬一张床进来吧，对于茵克莎来说，她不想麻烦别人。

　　或者说，去别的房间其实也能找到空闲的床铺？毕竟威尔莫特教宗为艾莎她们准备的这宅邸还挺大的，也一定还有其他闲置的空房，可是……当着艾莎和翠西娅的面，特地去从其他房间搬来一张床？这样未免也太显得不礼貌了，就好像自己很嫌弃和艾莎她们一同睡觉一样……事实上并非如此，茵克莎只是有些不习惯，有些忐忑，在她的内心，艾莎和翠西娅都是她极为崇拜的对象，她总感觉和这样的两个人睡在一起……

　　这样亲密的相处方式实在是太过冒昧了！

　　而且，其实她睡觉不太安分。

　　有时候会翻来覆去，有时候会说些梦话，最一开始还在和其他修女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说茵克莎这一点很可爱，可是茵克莎自己却从来不觉得可爱，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这种睡梦中的小动作，而现在的她更是担心自己在艾莎和翠西娅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她不会拒绝人，所以当翠西娅提出让她今晚在这里过夜时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现在却有些犯难。

　　“但这其中还存在两个显而易见的不定因素，不知道一直待在艾莎身边，或者说远离艾莎的话这一切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另外，进行祈祷时内容与专注力的区别会不会带来其他影响。”

　　“刚好，这几天我们可以一一进行实验对比，过几天之后我还和艾莎要去圣山一趟，那时候茵克莎你就留在这里，分时段把你的感觉记录下来，与这几天的记录进行汇总比对，看看有什么明显的差异没有。”

　　一直到很晚，翠西娅才结束询问，但她并未停笔，而是又翻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开始对每一行对话、记录进行标注和注释，早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的茵克莎迫不及待地来到窗边向着神殿的方向进行祷告。

　　她结束时，发现翠西娅还在埋头书写着。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茵克莎，多谢你了，今天也让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翠西娅对茵克莎笑了笑，示意让茵克莎先去床上睡觉。

　　“贤者大人……您现在不睡吗？”

　　茵克莎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间中央的大床，现在，床上就只有艾莎，艾莎悠闲地看着书，和平时见到的那个穿着干练的战斗修女服的飒爽形象很不一样，现在的艾莎只穿着单薄的素色睡裙，平时在修女服的遮掩下不显不露的身材现在却以直观的方式傲人地展现在茵克莎眼前，修长的手，干净的脖颈，柔顺的长发，那雪白的双腿自那单薄的睡裙下坦露着，一切都恰到好处浑然天成，那种无暇的美感，让茵克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同时她也意识到，如果她现在跑过去睡觉，那岂不是……就是和艾莎两个人在床上独处了？

　　然而，翠西娅很显然还没打算现在休息。

　　翠西娅翻动着手中的笔记，又在其中多添了几笔。

　　“我待会儿再睡。”

　　刚做完记录，趁现在脑海里还有一些想法赶紧做好备注，这是翠西娅的习惯。

　　“那、那我陪您吧……”

　　茵克莎小声说道，不过她也没啥事可做，干脆就坐在一旁看着。

　　她注意到，翠西娅进行记录书写时使用的是一支嵌入了金属笔尖的黑色羽毛笔，羽毛精致漂亮，足有二十公分长，羽束柔软有光泽，这比常见的鹅毛笔要漂亮得多，一看就知道应当是某种鸟类魔物羽毛的造物，定有不凡的来历。

　　旁边放着墨水，茵克莎能闻到墨水散发出来的味道，这种墨水用某种植物汁液和矿石与一种虫卵为原料，通过炼金术制成，是非常优质的墨水，耐水耐光，不褪色，保管得当的话过个好几百年依旧能清楚地辨别字迹，不过也有腐蚀的风险，因此写完之后还需要用特定的魔法进行一遍处理，教会的文书多半会用这种墨水进行书写，所以茵克莎知道。

　　羽毛笔在翠西娅的驱动下在笔记上留下一行行文字，落笔的速度快到茵克莎都快看不清，然而在这样的速度下那些字迹却工整又美观。

　　相比之下，茵克莎觉得自己完全对不起“圣女”这样的称号——在成为圣女之前，她跟随着自己的父亲生活在那个偏僻的小渔村，她不识字，也不会写字，见识少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每天能多打点鱼，除了吃下去的，其余的可以送给村里的瘸腿老太太，再有多的，还可以换点酒让父亲开心开心。

　　很多东西都是她来到圣城之后才开始学的。

　　她很努力地在学，但时间的沉淀不是靠努力就能简单弥补的，比如，茵克莎的一手字实在是……只能说，能读懂的程度。

　　相比之下，她见到过上一代圣女大人留下的手稿，那娟秀工整的字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茵克莎一直觉得，其实自己还有很多方面都配不上“圣女”——她，其实有一点自卑，这并非是出于对自己身为渔夫女儿的身份感到自卑，而是对于自身而感到自卑，她总觉得自己辜负了那些人的期待，这种想法在这一个月以来比以往出现地更频繁了，屡次让她陷入苦闷。

　　不知不觉，茵克莎发着呆。

　　直到艾莎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时候不早了，来睡觉吗？”

　　茵克莎忽地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艾莎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手中还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茶，茶杯里飘着几片不知名的干花，随着热气飘来阵阵淡香——茵克莎这才发现，早前放在她面前的那杯茶早就凉了，室内的气温太低，一杯热茶根本放不了多久。

　　艾莎将热茶递给茵克莎，茵克莎连忙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接过。

　　“谢、谢谢……不过，我还不累的……”

　　艾莎亲手端给她的茶，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小心烫手。”

　　艾莎提醒道，很显然这个提醒是多余的，茵克莎并不觉得烫——这一个月以来她的身体素质每天都在增强，早就不会因为冰天雪地而感到寒冷，也不会因为开水而感到烫手了。

　　“辛苦你了。”

　　艾莎又将热茶端给翠西娅，翠西娅微笑着接过，她的手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艾莎的手腕，又仿佛丝巾一般划过手背，抬眸间，便与艾莎那温柔的目光对视了。

　　“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吧，工作是做不完的。”

　　“好，还有一点点，我尽快。”

　　说着，艾莎拿来一件外套轻轻给翠西娅披上，一边为翠西娅整理衣领，艾莎一边俯下身，几乎是靠在了翠西娅的肩上，她看着翠西娅手中的笔记，便又收回目光。

　　一旁的茵克莎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艾莎和翠西娅之间好像有点……眉来眼去？

　　总之气氛好像有点奇怪——她从未见过其他修女之间这样做。

　　但她没多想。

　　当艾莎准备给茵克莎也拿一件外套时，茵克莎连忙婉拒了——她不觉得冷，确实不需要，而且……若是艾莎像刚才那样亲手给他披上……那样的画面她不敢细想，在她看来，艾莎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她尊敬又崇拜，而且现在她和艾莎之间又多了一层别样的关系，她觉得自己和艾莎之间能这样相处已经是自己这边有些失礼了，她不认为应该更进一步，也不认为自己应该与贤者享受一样的待遇。

　　艾莎并不知道茵克莎在想什么，她只是笑着摸了摸茵克莎的头。

　　“在这里可以放轻松一点，把我和翠西娅当姐姐就行了。”

　　“唔……嗯！”

　　茵克莎小声应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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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茵克莎忧虑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她躺在艾莎身边，躺得笔直，十指紧紧扣着放在胸口下，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毫无困意。

　　她，竟然和艾莎还有翠西娅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

　　天呐，这简直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本以为，她或许只有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才会和这两位自己无比崇拜和憧憬的人以这样亲密无间的方式相处，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反倒让她心神不宁。

　　茵克莎几乎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度，那是来自艾莎的体温，在被窝里通过狭窄的空间传递过来，是的，艾莎就睡在她身边，虽然这张床的确很大，但既然是三个人睡在一起就注定不会留下多么充足的空间，她和艾莎之间就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这种被触碰的感觉，很奇怪。

　　她感到身上有些发热，她怀疑是因为祈祷已经开始逐渐失效，所以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觉得这样不行，她觉得或许祈祷一下能缓解一点这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她又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吵到艾莎睡觉，于是她决定先忍着。

　　她尝试着闭上眼数数，不去胡思乱想。

　　然而，刚一闭上眼她反而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上的所有感觉，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触碰到了身旁的人，那并不是布料，而是来自肌肤的触感——她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艾莎的手臂？

　　她又听到黑暗中一抹轻微的、平缓而绵长的呼吸声，那抹呼吸声就在枕边。

　　她还嗅到了一抹很淡的馨香，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却十分好闻、迷人的香味。

　　这一切都让她难以安眠。

　　这时，她又听到另一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床微微晃动，她知道，那是翠西娅在翻身。

　　只是，翻身的时候她又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动静。

　　她下意识睁眼偷偷向一旁看去——一只裹着半透黑色布料的修长的手自艾莎的脖颈一侧穿过来，出现在茵克莎的视野里，那是翠西娅的手，她知道。

　　她眼睛再睁大一点，她看到了翠西娅的侧脸与艾莎靠在一起。

　　看来……贤者大人似乎睡觉也不是很安分……

　　茵克莎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她再次闭上了眼，因为她觉得偷看别人的睡姿实在有点失礼。

　　夜晚很安静。

　　茵克莎再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茵克莎的意识终于是渐渐朦胧混沌起来。

　　她沉入了梦境。

　　然而下一秒，她的意识又陡然清醒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很陌生的感觉蔓延全身，就像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可是又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她下意识睁开眼，却猛然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并不是原本的房间内，原本应该是棕木色的天花板，如今却被庄严肃穆的宫殿穹顶所取代。

　　她对那一幕无比熟悉，因为这里就是女神殿——可是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梦？好清醒的梦……

　　等等！？神殿？

　　她连忙摸向自己身上，低头看去，顿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裙呢，还好，她的穿着非常正式且整齐，只是……她好像并没有这一套衣服。

　　她还感觉头顶有点沉，她下意识摸了摸，摸到了一个硬物。

　　她将其取下，顿时愕然——自己手中的，是一顶头冠，她认得这顶头冠，这是“典仪礼冠”，是被赐予圣女的圣遗物之一，可是……典仪礼冠是圣女的身份象征，是在圣女加冕仪式之后才会赐给圣女的重要信物，为什么……

　　看来，自己应当是做梦了，或许，内心深处还是对圣女之位无法忘怀吧……

　　她如此想到。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艾莎，艾莎身上不是睡裙，但也不是修女服，而是茵克莎没见过的款式的服装。

　　在艾莎身边是一头黑发看起来一脸懵逼的小女孩，茵克莎见过她，她就是那个住在黑剑里的可爱小家伙，似乎是叫……阿黛尔？

　　“喂！艾莎，我睡得好好的，你怎么又把我拉到这里来了……”

　　阿黛尔双手抱胸，气鼓鼓地撅起嘴。

　　而艾莎没有理她，只是将目光投向茵克莎这边。茵克莎看到艾莎似乎在观察着她，又转头去观察周围的景色，露出一抹思索的表情，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解的事一般沉默不语。

　　“看来，这一次的主角是茵克莎了……”

　　“什么……主角？”

　　茵克莎一脸懵。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艾莎和阿黛尔的目光同时倏地朝她射来，艾莎的目光充满着疑惑，阿黛尔则是诡异。

　　艾莎忽然向她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茵克莎，你能看见我？你认识我？”

　　“啊？”

　　茵克莎指了指自己。

　　“您在说什么……我们刚才不还在睡……睡在一起……”

　　她完全不理解了。

　　而艾莎却理解了。

　　“是吗？看来这一次不太一样，我把你也带进来了……只不过……你似乎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员，”艾莎打量着茵克莎此时的穿着，又看了看自己，“而我依旧还是一个旁观者。”

　　“您、您在说什么……”

　　茵克莎下意识问，她完全搞不懂艾莎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但她毕竟不傻，在短暂的对话中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异常，她终于意识到这里好像并不是她睡着之后的梦境，而是另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甚至于，就连艾莎都对这个地方慎重以待。

　　这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里是‘梦境空间’，我这么叫它。”艾莎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她，那目光之下藏着不明的意味，“按以往的经验来说，你不该能看到我的，也不应该认识我——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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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空间（7K）

　　梦境空间？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