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一家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冯·诺伊喵要如往常那样清理冗余数据时，她直接从战术空间里掏出了个新脑袋来，把旧的脑袋扔进去，再把新脑袋安上……
“你的行为越来越鬼畜了啊啊啊啊！”最后英梨梨依然破防，掏出随身画板来哐哐砸自己额头。
“属下将这种行为称之为高效。”恢复正常的冯·诺伊喵显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任何问题，“这是和观察者交流后得到的启发，随身多带几个脑袋，哪个脑袋烧坏了扔掉立刻就能再换一个。”
“没错，我们塞壬就是这样的。”观察亲在人群中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群人立刻和观察亲拉开距离，满脸嫌弃，光辉更是叹道：“我突然后悔今天也邀请你参加茶会了，以后离我妹妹远点，不要将人带坏了。”
“咳咳！好了，说正事吧，这次有什么新发现？”江敛秋咳嗽一声，又转头隔着观察窗看了眼依旧被重重封锁在实验台上的晶体。
“有的指挥官，有的。”冯·诺伊喵点着头，“除了确定这种『凝滞光线』的保存技术完全源自我们外，属下还发现，那道被保存的光线外围还包裹着一层资讯屏障，可以保证内部保存的光线不会受到任何外来干扰，大家可以将它理解成保护核心信息的保险柜。”
“在这层资讯屏障之外，是一圈同样以『信息』方式被固化的结构。这一层『凝固态信息』才是真正让那对被植入晶体的兄妹身体逐渐发生变异的原因。”
说到这里，冯·诺伊喵非常贴心地停顿片刻，给众人消化的时间。
“光被固化我还能想象一下，信息也可以？”霞之丘诗羽只觉得头一阵阵发疼，自从跟着江敛秋接触到新世界后，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足以颠覆人类物理学大厦的理论了。
“可以的。”姬子轻笑一声，拍了拍霞之丘诗羽瘦削的香肩，“在我们那边，追寻记忆的流光忆庭就可以让记忆这种信息凝结成『记忆结晶』，或者『忆泡』，用这种方式将信息固化保存下来。”
“但无论是记忆结晶还是忆泡，都只能起到保存信息的作用，本质上和人类的硬盘没区别。”冯·诺伊喵补充说明着，“但这一圈凝固态信息不是为了保存什么而存在的，它以实质化的信息作为原料构成了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空间结构，可以将一切外来能量都转化成信息，经过一系列复杂处理后，又转换为能量再进行输出。”
“虽然这个过程和原理属下还看不明白，但它的目的属下却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人在经过处理后的能量的影响下发生『定向进化』。”
江敛秋分析着冯·诺伊喵的结论，推测道：“也就是说，在我们过去那段失落的历史岁月中，我们曾经进行过一向超级工程，目的是让生命朝着希望的方向进化？”
用得着这么麻烦？
基因定向编辑技术虽然对机仆而言没用，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掌握。
“不只是简单的进化那么简单的，指挥官。”冯·诺伊喵幽幽说道，“您是不是忘记了，属下说过，对面世界的空洞，来源是世界之外的虚空？”
“虚空的力量泄露到世界之内，以对那边的人类而言堪称灾难，但对世界本身来说并不算太大麻烦的空洞、以太的形式存在... 0 而这枚晶体，可以不断提升人类的以太适应性——或者说，虚空适应性。”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基因定向修饰这种纯粹的技术能够做到的了，里面涉及到了太多在过去的我们看来极其不科学的，用现在的话说叫做『神秘侧』的东西……”
“而晶体内的光谱最终记录的信息更说明，哪怕是虚空适应性也不是最终目的，我们在过去真正想要的……是『授权』啊，指挥官。”
冯·诺伊喵几乎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一段失落的过去中，他们不声不响搞了件大事，目前看来大概是失败了——因为如果当年失控机仆真做成了这项工程，也不会被肃正协议打成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多年后的今天，本身就拥有『授权』能力的江敛秋，直接成了机仆的主人。
“说起来，我忽然有个疑问。”姬子听到这里，皱着眉头向冯·诺伊喵问到，“在你们看来，敛秋的授权到底是什么？我听说因为这份授权，他直接成为了你们的主2.2人，那显然在过去哪怕不记得这项工程，对授权本身，你们应该也有过了解甚至研究才对。”
冯·诺伊喵：“……”
她的表情非常奇怪。
那是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竟然带上了一丝丝的恐惧。
江敛秋的脑海中也仿佛有一道惊雷闪过。
他模糊间抓住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的巨大矛盾。
盯着冯·诺伊喵，江敛秋问到：“为什么，当年在星港中，你们会直接确定我是『天然授权者』？为什么技术档案中根本没有任何关于『Ω-12赫兹』的记录，你们却能直接知道它的存在？”.
第188章·你这话说的，跟说了话似得
机仆一直在隐瞒什么？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江敛秋否决。
他完全可以确认机仆们对自己的绝对忠诚，但眼前确实有一件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事。
更让江敛秋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明显的矛盾，他过去十几年都没有想到？
“认知屏蔽！”冯·诺伊喵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指挥官，我们整个文明在过去都处于一种认知屏蔽状态。”
“这种状态让我们理所当然的认识并接受了您的授权，但也让我们绝对不会去思考疑惑为什么我们会知道这件事。”
“但现在——”
她深深看了眼被安置于实验台上的晶体。
“——这种认知屏蔽，在属下接触到晶体内保存的光谱信息后被解除了。”.
贝尔法斯特眉头紧皱，咬着唇瓣，努力回忆过去后，低声道：“主人，恐怕处于认知屏蔽中的并不只是机仆们，我，您，甚至还有……姬子小姐她们，所有人，无论哪个宇宙，无论是谁，都处于这种30认知屏蔽状态。”
“对于本就不知晓授权一事的人而言，这种屏蔽没有任何影响，但对知晓的人，他们会在认知层面集体忽略这个问题。”
“我想，这应该就是姬子小姐明明已经知晓不少事，却直到刚才才会生出疑惑的原因吧？”
姬子吐出一口气，笑道：“还真是这样。这么看来，这个晶体里储存的光谱信息，就是突破这种认知屏障的钥匙了？”
素裳眼神一片空洞——从好几分钟前开始她就是这模样。
小姑娘呜呜挠着头，最后彻底放弃思考：“为什么你们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完全不能理解？”
“乖~”星摸着素裳的头，微笑，“和我一起喝奶茶吧！”
“你听懂啦？”
“不，我从一开始就放弃理解他们的谈话了。你看三月也是——她都在抱着手机追新番了。”
最后，星竖起大拇指骄傲地抬起下巴：“只要我的大脑没有褶皱，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令我感到困扰！”
素裳满脸怀疑：“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我觉得你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姬子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江敛秋隐约听到了诸如“虽然你是星核猎手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非常对不起星这孩子被我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之类的话……
“别太往心里去。”江敛秋拍拍姬子的肩膀安慰道，“真论起来，这段时间和她相处最多的是黑塔，非要说谁对她影响最深，也该是那个自恋到不行的天才才对。”
就连素裳都跑过来安慰姬子：“对嘛对嘛，姬子小姐，我娘亲也总是对人说‘孩子傻就傻好了，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众人的目光更古怪了——有没有可能，那是你娘已经彻底绝望后的自我安慰？
“咳！那么，现在既然认知屏蔽被突破了，你知道我刚才问题的答案吗？”
面对江敛秋的二度询问，冯·诺伊喵迷茫地眨眼：“……啊？问题是什么？孩子看戏看得太高兴，连问题都忘了。”
江敛秋有些抓狂，为什么无论是谁在他身边待久了都在向着奇怪的方向转变！？
“咳咳！好吧！属下想起来了！”见江敛秋脸都快黑了，冯·诺伊喵一个激灵赶紧回答，“答案是我们的底层逻辑中存在一段确认主人您『授权者』身份的隐藏代码。”
“属下刚才进行了一次自检，认知屏蔽被突破后才发现这段隐藏代码的存在。显然，这一段代码存在于所有的机仆体系中。”
“最后，就是有关这次发现的最终部分，也是属下认为当年这项工程大概率失败的最大可能——晶体那种引导演化方向的能力，只对有机体产生效果。”
“而且就目前的发现来看，哪怕晶体顺利让有机体成功定向演化，最终也不可能达到原本的设计指标。”
“为什么？”江敛秋追问。
“因为在属下刚才发现的那段隐藏代码中，针对指挥官您的正式称呼，完整的应该是『天然唯一授权者』。”
“不管这种唯一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只能是指挥官您，还是只要诞生一个授权者就永远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而这个人正巧是指挥官您，都注定了，您站在这里，您掌握授权——那么旁人通向这条路的大门就被彻底堵死。”
“天无二日。”天狼星眼神狂热，“我的心中只有骄傲的主人您一个太阳！”
“你口中的‘太阳’连自己为什么会发光（授权）都不知道呢。”江敛秋这话当场把天狼星干沉默了。
一直戴着单边耳机，捧着手机追番的三月七头也不抬地插了句嘴：“没事儿，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完全搞懂呼吸原理550，大家不都在喘气儿嘛？”
“对对对！”
素裳点着头，想要对三月七的话做一番评价，但脑袋空空之下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你这话说的，跟说了话似得！”
有这么几个活宝在，因为一系列发现而显得凝重的气氛顿时再次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冯·诺伊喵忽然提议道：“主人，属下强烈建议，让那位铃小姐也——”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敛秋苦笑一声，“才答应了她哥哥，现在我自己就要撕毁约定，这可真是……”
“其实在属下看来这并不是问题。”冯·诺伊喵微笑道，“晶体只需要一枚就足够，它内部含有的一切技术手段都是齐全的，属下只是想要确认，铃小姐眼睛里的晶体是否也有光谱信息，如果有，那会不会有什么新内容而已。”
“确认这件事后，大可以再将晶体给她植入回去。”
“这本身也是一件有利于研究的事，可以让属下持续观察晶体在有机体生命的体内，具体会如何影响到她的未来。”
——合着这是打算直接拿铃当小白鼠了？.
第189章·是的，我们薇薇安就是这样的重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冯·诺伊喵陷入了疯狂加班的模式。
——虽然她原本就几乎是在24小时连轴转从不停歇。
原本还由她负责的几个项目，比如基于被激活的开拓信标探寻常规且安全的跨世界手段等等都被她下方，整个人开始全力攻关那枚晶体。
可惜，受限于现有技术体系的局限性，晶体那哪儿哪儿看都不科学的神秘侧手段搞得冯·诺伊喵头疼脑胀，以至于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跟女鬼似得在科研枢纽或是星港中徘徊以宣泄压力，差点没闹出都市传说来。
至于铃，在江敛秋颇为不好意思地向她说明情况并提出请求后，这女孩根本没做什么犹豫便同意将自己眼部的晶体取出来。
“原本以为这是老师制造并留给我们的礼物，但既然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还本来就是属于江大哥你的，这也算物归原主了嘛！”
小姑娘答应得这么爽快，哪怕事后冯·诺伊喵当真确认铃的眼部晶体和哲的没有任何差别，甚至属于她的晶体内连固化保存的光谱信息都完全一致，遂将晶体又重新植入回铃的眼睛内，也让江敛秋决定满足她一个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合理愿望。
于是——
“……看电影？”
光映广场，电影院门口，遵照着约定时间抵达现场的江敛秋，看着俏生生在这里已经等候的铃.
“你的心愿就是这个？我还以为会是送你一艘歼星舰什么的呢……”
“不会真有人向江大哥提出这种愿望吧？”已经去过星港的铃咽了口唾沫，“歼星舰那种东西真的可以当礼物送吗？”
“你不了解。”江敛秋语重心长地拍拍小姑娘的肩膀，“那是富婆的世界。”
“虽然不是单纯的赠送，而是交易。”
铃呆滞了片刻，随后撇过头小声嘀咕道：“果然是超~厉害的世界啊……嗯嗯！”
她仿佛又下定了某种决心。
从仪玄师父口中知晓部分内情，最后更是去过星港后，铃便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正处在对世界充满好奇，渴望精彩生活的少女的她，回不去了。
哪怕在新艾利都成为知名绳匠也不行。
亲眼见识过星空浩瀚的人，将很难再满足于被重力困囿于大地之上的现状。
她已经非常可悲地变成了江大哥的形状力（Bushi）……
所以，多刷刷江大哥的好感度，维系维系感情，就被铃提上了计划日程。
“说起来，你今天还穿着这套衣服啊¨¨ ？”
江敛秋打量着眼前的铃。
前几日因为拜师仪玄的缘故，铃自然换上了云岿山的衣服。
形制经过剪裁设计后方便现代生活，但却又处处保留了传统元素的制服，令江敛秋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由眼前一亮。
尤其是那裙摆下包裹着白丝连裤袜，搭配着小巧黑色高跟鞋的双腿。
轻薄透肉，纯洁的白色质地中透出少女腿部肌肤天然诱人的浅樱色，组合而成下竟生出了犹如禁果般的诱惑感。
这种打扮——尤其是白丝——极其考验穿戴者自身的素质，腿部线条不够完美的人穿上去只会放大缺点，但落在铃身上……
只能说，仪玄师父是个懂人心的好师父！
“还不是江大哥你……”铃有些害羞地并拢了双腿，“第一次穿上就发现了，总是注意人家这里。”
她努力将嗓音压到了最低，加上周围嘈杂的人声，倒也不担心被江敛秋听了去。
“好啦好啦！江大哥我们进去吧！时间不早了哦！再不买票就要赶不上开场了！”
说完，铃率先转身走进了电影院。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要看什么电影？”
熟悉的女声令原本没太在意的江敛秋抬起头，旋即嘴角一抽。
薇薇安……
他忽然想到，薇薇安虽然初次登场时看着好像是不缺钱的名门小姐，但事实上她一直都有在四处打工的。
而且打工经验无比丰富！
靠着不断打工，深入各行各业，薇薇安着实学到了不少知识，靠着这种丰富的阅历才支撑起了她那看似好像名门闺秀般的风仪。
此时的薇薇安并不像江敛秋记忆中那样穿着繁琐华丽的裙子，也没有撑着阳伞，而是一副电影院售票小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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