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一家
“难道江大哥不会成为小师弟，而是要变成师公吗？那雅小姐那边……噫！传说中的修罗场？”
“说什么呢！”
无感敏锐的仪玄带着嗔意瞥去，随手拈起身旁草地上一枚石子，屈指轻弹，石子儿砸在橘福福头上。
“又来又来！今天已经是第四次被人弹额头了啊！”
捂着眉心，橘福福从灌木丛中咕噜噜滚出来。
“说吧，来找为师有什么事？”仪玄可不给橘福福继续耍宝的机会，直接询问来意。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您欸！”橘福福甜笑着讨好了一句，才咳嗽一声，正色道，“山门前来了一个奇怪的香客，说想要让师父占卜起卦，帮忙找人。”
“找537人该去治安局，找我做什么？”仪玄叹了口气，怎么这种时候有人来打扰呢？
“现在的人呐，得相信科学！”
然后你就当场化身成玄鸟，一手符箓妙术把以骸揍得头破血流是吧？
只是既然有人上门，仪玄到底还是得去看看。
不多时，三人下了后山，来到云岿山山门前。
当看到来人时，江敛秋嘴角抽了抽。
金色的长发扎成单马尾，高挑的身材穿着军装，身后背着一柄一看威力就不低的狙击枪，脸上还带着金属面罩遮住眼睛……
这不是扳机吗？
“两位，晚间打扰，深感抱歉。”扳机动了动耳朵，转过头“看”向江敛秋一行。
“是三人哦。”仪玄敲着指尖指向扳机。
扳机明显僵硬了身子，歪着头仔细聆听，最后才不确定地扭头转向江敛秋方向。
“非常抱歉，我没能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位。”
“看来敛秋你收摄气息的能力很厉害嘛。”仪玄笑吟吟看着江敛秋，“这位香客一看就是以奇高的听觉和其他感官代替了视力，居然都没能注意到你的存在。”
仪玄又看向扳机：“看你这打扮……防卫军的人？来我云岿山何事？”
扳机原本已经陷入了震撼中，她虽然过去被以骸发射的以太集束射线命中双眼导致几乎丧失视力，但在听觉等感官得到极大提升的同时，也拥有了能看清周围人和物体以太波动的『以太视域』。
理论上，不可能有人单凭借收摄气息就逃过她的感知才对。
只是仪玄的话惊醒了她，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找人。”扳机直言不讳道，“我一直在寻找我曾经的战友们，听说云岿山的师父精通卦术，所以想来——”
仪玄眉头挑了挑。
一个防卫军，为了找战友，来算卦？
她几乎瞬间就猜到，扳机口中的战友，怕是凶多吉少。
亦或者……叛变了？
江敛秋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扳机找人都找到云岿山来了，毫无疑问此时的她还没有遇到个人剧情中发生的事。
这都过去多久了，那对卖片兄妹还没和情报商牧羊人勾搭上？
他没记错的话，扳机应该是他们和牧羊人接触后拿到的第一单委托吧？
想到这里，江敛秋默默走到一边，看着仪玄直接在山门处应付般给扳机起卦，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
登陆绳网，顺手注册了一个账号后，搜索一下『法厄同』三个字。
『嗨嗨~这里是萌新绳匠法厄同！从今天开始堂堂接单啦！』
『呜呜呜，前辈们都是怎么接到任务的啊……』
『怎么都是寻找小猫小狗的委托！？来点刺激的好吗（大哭.jpg）』
啊这……
看这发言风格，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人机哲。
所以说，法厄同是妹妹铃？
江敛秋笑了一声，随手点开法厄同最新的帖子，在下面留言(dacc)：
『指挥官：感觉会是未来的大佬，现在关注我以后就是老粉了。』
随手关掉帖子，江敛秋又在绳网上翻了翻，忽然注意到一条奇怪的帖子。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江敛秋：“？？？”
你搁这儿网抑云呢？
鬼使神差的，他点开了这条帖子，发现是个发癫贴。
贴主满篇内容都是负能量，最后是一张站在大楼天台边缘向下拍摄的照片。
照片中只能看到主人那双黑丝小腿，以及一缕飘入镜头的淡紫发。
（别是准备跳楼的薇薇安吧？）
帖子里描述的内容虽然没有透露什么个人隐私，但笼统说明的过往经历，基本都能和薇薇安的背景一一对上。
尤其是那一句：为什么我能看到的永远都是不幸？
他扫了眼下面的留言，发现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不少人是在起哄的，还有谩骂的，甚至有催促她赶紧跳整个活儿的。
最离谱的是一条高赞评论：『这样起号是很快，但是你的父母怎么办？』
好家伙，无论哪个世界的网友都这么抽象……
扫了眼时间，发帖才过去不到三分钟。
想了想，江敛秋在下面留了一条评论——
『就算你过去满眼看到的都只是绝望，但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总是低头的话你永远看不到前方，不如试着抬起头看看星星？』
叮！你有新的回复！
这么快！？
江敛秋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回复他的不是薇薇安，而是刚才被他留言的法厄同。
『法厄同：嗨嗨！这里是入行不久的萌新绳匠，本店承接包括但不限于空洞探索、寻找宠物、打击罪犯、走私……啊不，合法避税以及维护世界和平等一切不违背人道主义的委托！求求啦下个单吧，孩子快要揭不开锅啦（比心.jpg）』
江敛秋：“……6！”
他仿佛看到铃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将双腿甩来甩去的模样。
叮！你有新的回复！
“还来……嗯？薇薇安？”
江敛秋随手点开薇薇安的回复。
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指挥官大人。』
江敛秋不知道，此时在新艾利都另一处，雅努斯区某栋大楼天台上。
已经放弃自杀的薇薇安正不断翻看着手机，盯着屏幕上江敛秋的回复，一双黯淡的红眸终于亮起了第一缕光。
她飞快给江敛秋点了个关注，又开始搜索起了这个账号下的一切。
因为江敛秋也关注了她，是以绳网开放的互关功能让薇薇安迅速找到了江敛秋在其他帖子下的留言。
“……不愧是指挥官大人。”
“居然对一个才入行的萌新绳匠都能毫不吝啬给予鼓励。”
“啊啊！指挥官大人回复我了！——‘不用客气，需要帮助尽管留言’……”
握紧手机，薇薇安抬头看向星空。
“……去找个地方打工吧。”
“挣钱，变得更好，然后去找指挥官大人！”.
第161章·主人，天狼星前来报到
逛了一会儿绳网的江敛秋，在放下手机时，仪玄也已经为扳机完成了占卜。
“唔，从卦象上来看……”.
仪玄随口道出一串玄而又玄的解卦词，在场除了橘福福外，江敛秋和扳机两人都听得不明所以。
“天地交泰，坎离相冲，我观这艮宫盘桓一缕寒烟，直锁卯酉之门——此卦象如秋雁离群，虽鸣声犹在耳，羽影已没~长空……”
扳机听得脸上面罩上那呼吸灯都一闪一闪不断变换着-色彩。
“抱歉，我听不懂这些说法，请问能用更浅显易懂的-方式说明吗？”
“急什么。”仪玄抚摸着指尖的一枚铜钱，“简而言之，就卦象所言，主乾象有缺，其人所执念之故人，恐已化作天狼星畔一粒尘沙。然则大河九曲终入海，纵使碧落隔黄泉，犹存忠魂镇罡风。”
这下江敛秋听懂了。
仪玄定然也猜到扳机口中的战友怕是凶多吉少。
想想也是，作为防卫军的战友如果尚在人世，又怎么会不去组织报道呢？
但如果不是因为战斗而牺牲，是诸如叛变这样的情况……
看得出来扳机绝对不是反叛军的仪玄，倒也没说这种可能——对一个军人而言，战友叛变怕是比死了还难受。
扳机或许没听懂，又或许听懂了但却不愿意相信。
她只是沉默着站在山门前，任由晚风吹乱自己的金发，最后低声道：“我明白了，多谢您，云岿山师父。”
“哎……”
仪玄看她这样子就明白，扳机估摸着还没想通。
“卡戎小姐。”这是扳机之前求卦时道出的假名，“不如在这观里，替你所寻的人挂个祈福牌？”
“好。”
扳机这次没有拒绝。
几分钟后，在橘福福的主持下，扳机在一棵挂满了祈福牌的数下，也绑上了好几个巴掌大的木牌。
在扳机下山离去后，仪玄抚摸着树下一枚祈福牌，看着上面的『卡戎』二字，笑了一声。
“连名字都用的假名，这可没法祈福呢。”
显然，她也猜到了，卡戎不是扳机真正的名字，或者说代号。
“敛秋，你有什么想法？”
“我对她挺感兴趣的。”
仪玄嗔来一眼：“还真是意外的坦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就会感兴趣吗？”
“不，我是说她的眼睛。”江敛秋回忆着扳机的模样，“那位小姐并非看不见，恰恰相反，她能直接以肉眼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以太波动。”
人类的双眼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直视『能量』的。
就像人的眼睛永远不可能看到『电』，目之所及的电火花也好，雷光也好，本质其实是『电能』击穿空气后放出的『光』，而不是电能本身。
“前猫眼石营里拉小队成员，扳机，这是她真正的代号——旧都陷落那一战中她被以太集束射线命中双眼，侥幸未死，还让眼睛得到了某种变异。”
“如果能顺着这条道路锻炼开发下去，她会拥有一双非常厉害的眼睛。”
“可惜，也许是没有相关技术，也许是她自己根本不在意，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说不定将来还能开发出电眼逼人的绝技呢。
“你好像对她很了解嘛。”仪玄笑眯眯地盯着江敛秋，“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设备，可以让我随时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而已——怎么发现的？”
此时周围没有第三人，仪玄又露出几分小女儿态来，哼哼一声。
“我瞧你对她偷偷弹了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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