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菩提
那不纯纯浪费吗？
浪费可耻！
“......谢谢你，凛。”
祥子攥紧了手中的塑料袋，有模有样地弯下腰鞠躬道谢。
闻言，凛却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她可以明显察觉到祥子对待自己的态度与对待CRYCHIC的其他几人完全不同。
祥子对待自己似乎还停留在她们两人在月之森天台初识的时候。
凛短暂地愣神了一会儿。
“你......晚饭就吃这个？”
“......嗯。”
丰川祥子虽然感到不好意思，但还是强迫自己说了出来。
意外地，少女不想逃跑。
而且，她不想在凛的面前说谎。
祥子清楚以凛的性格不会多问自己家中的情况，她完全没必要因为自尊而去欺骗凛。
不管祥子之前是丰川家的大小姐，亦或是如今无人在意的打工妹，这对凛而言都无关紧要。
有话就说，有事就谈，她才不管自己是谁，自己是什么身份......
正是因为凛的这种态度，所以无论何时，丰川祥子都觉得与凛交流起来非常轻松，毫无负担与压力。
“嗯......”
两人站在冷风中，沉默对视。
清水凛目光打量着祥子面色憔悴的脸，思索了几秒，她说：
“先把便当收起来吧，明天你自己爱吃不吃，反正东西都是预制的，一天时间坏不了......现在跟我走，请你出去搓一顿，正好我现在也没吃饭。”
之前凛还在CRYCHIC时，祥子便请她吃过不少东西，如今请回对方一顿，凛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祥子明显不这么想。
她当即就想拒绝：
“不用了，我......”
可清水凛直接打断，态度强硬地拽着祥子的手腕朝街口走去。
“哪来这么多话？我肚子快饿扁了，现在出发去祥子你之前请我吃过的那一家店，权当我今天请回来就好。”
她是真饿了。
完全不想再多费口舌。
“可是......”
丰川祥子支支吾吾还想说些什么拒绝，可她看到自己身前的一袭灵动的白发，拒绝的话莫名又咽了回去。
蓝发少女完全有能力挣开凛白嫩的小手，但她没有这么做，任由对方牵着自己前进。
或许是不想吧？
52.你的约定毫无价值
“松屋，到了。”
两位饥饿的少女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附近一家「松屋」的连锁店。
巨大的招牌在一众店铺中显得格外亮眼，而且由于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店内的客流相较于饭点赫然较少，但依旧能看到正在用餐的食客。
丰川祥子为难地抬眸看向这久违的店铺，内心升起一股异样。
以少女目前的经济实力，先不谈她曾经在丰川家生活时品尝的山珍海味，完全大小姐式的生活。
此刻，祥子甚至连面前较为大众的餐饮店都难以消费，因为囊中羞涩，她甚至连一份特价便当都支付不起。
毕竟她要养活她自己和酒鬼爹，衣食住行和学费的压力让她无法进行“高”消费，平常的娱乐活动几乎没有，生活三点一线地奔波。
丰川祥子轻轻扯了扯凛的衣角，她刚想准备找借口开溜，却被凛给拉进了店内，完全来不及思考。
快速找到一处安静的座位坐下。
凛将一份的菜单递给身前的少女，随即开始挑选自己的菜品。
“凛......”
“有什么话等饭上了再说，我饿得没力气说话了。”
清水凛平静地垂眸挑选菜单上的套餐，她略微不满的口吻让对面的丰川祥子瞬间闭上嘴巴。
彻底打断了祥子别扭的想法，随后，祥子意识到今天这饭自己是非吃不可了。
凛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
“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吧，我最近赚了一点钱，足够请你吃一顿。”
祥子不知道这是不是安慰自己的话，但她知道这时再开口拒绝便是不尊重了，只好低头翻看菜单。
葱白的指间划过一件件套餐，熟悉的菜品画面映入眼帘，店内弥漫的响起勾起了她的味蕾。
这份菜单间接唤醒了祥子上一次请凛吃饭时的记忆——CRYCHIC的训练刚刚结束，仍是大小姐的祥子曾经请凛来这里吃过一顿。
祥子当时的经济条件足以带清水凛吃更高档的大餐，但清水凛因为着急要去Starry赴约而没有多少时间，一番取舍后退而求其次选择松屋。
少女许久未曾踏足这片热闹的街道，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摧残着昔日的活力与灵动。
至少在凛看来，由于伙食的营养不足，昔日的大小姐如今憔悴了不少，身上平添几分烟火气。
“......我点好了。”
丰川祥子默默将菜单倒盖在桌子上。
可菜单随即便被凛拾起，疑惑的声音不禁从少女的咽喉传出。
“嗯？祥子就点这个素食套餐？这能吃得饱吗？”
清水凛瞥了一眼发丝枯槁的蓝发章鱼少女，显然，以往爱惜头发的祥子最近因为劳累也不再注重自己的保养，脸颊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些许。
再不补充营养很可能把身体憋坏。
“换一个。”
凛平静地划掉祥子点的素食套餐，随即一边勾画着菜单，一边平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祥子喜欢吃什么，不如这次就点祥子之前点过的那个吧？至少不会有忌口。”
丰川祥子微微一愣。
她想到最近每天强迫自己咽下的冰冷饭团，时不时因为吃太少而生气胃酸、闹得肚子疼，夜晚独自一人蜷缩在楼梯间的角落忍受悲伤......
再次抬眸，眼前纯白的少女依旧。
少女低声喃喃道：“我......都可以......”
“嗯，那就先这样。”
“不够的话，祥子还可以再点一份。”
清水凛泯了一小口水，长时间没饮水让她的嘴唇略微干裂，她只好用沾水的小舌头轻轻舔拭破裂的地方，一抹诱人的粉嫩在刹那间出现，可很快便消失了。
突然，丰川祥子打破了沉默，沉思许久后，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决。
“凛，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在指什么方面？”
凛悄然放下水杯，脸上表情毫无波澜，既无一丝兴趣，也没有流露出厌恶的情绪。
“我们的......不，没什么......”
无法说出口。
丰川祥子轻轻摇头，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我们的乐队，CRYCHIC。
她大概无法在凛面前提起这支乐队的名字......
因为CRYCHIC赫然成为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明白......自己是想道歉？还是想感谢今天凛的挺身而出？亦或是感谢这顿饭的恩情？
丰川祥子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似乎与清水凛离得更近了，失去了丰川家大小姐的身份，反而更加深入了凛的世界。
“有些事情想好了再说，反正现在时间还长，祥子不必急于这一时。”
凛知晓祥子的情况和经历，自然能理解她的情绪与想法，思索片刻，不紧不淡地回复了一句。
这句话切切实实地传入祥子的耳朵。
“时间还长吗......”
我与你。
纵使约定无法达成，但未来时间还很长很长，足以少女再重获新生，或者再度坠入地狱。
“那天晚上的事情，非常抱歉，我会尽量补偿凛的。”
“不用，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清水凛摇摇头，她显然不再相信祥子口中的任何承诺，反正她没什么损失，退队也没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对她而言，请祥子一顿饭完全是看在两人曾经在同一支乐队共同演出，勉强认识的关系上。
仅仅是路过帮忙而已，这点小事对凛来说不算什么。
......
......
长崎家，空旷的卧室内，一位亚麻色少女正端坐在窗户旁，漫无目的欣赏着此时此刻的都市夜景。
经历了几天的修养，长崎素世的身体总算恢复了健康，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力气也源源不断地涌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见时侯差不多了，长崎素世照常打开自己手机上的line，开始刷她特有的“每日任务”。
一、给小睦发消息询问祥子情况
二、试探凛愿不愿意回复自己
三、坚持消息轰炸，努力联系祥子，希望对方能回心转意重组CRYCHIC
如果长崎素世能完成任意一个条件她便可以开始宣告胜利，因为每实现一个目标都可以让她迈进一大步。
可惜没有如果。
line界面上的消息空空如也，顶多还有几段小睦上午残存下来时发出的微信，孤零零地位于列表的最上方。
仍然没了下文。
即使在长崎素世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小睦一直不肯告诉对方任何信息，回复的内容同样断断续续。
这甚至将一向脾气极佳的长崎素世都弄得轻微烦躁。
要好的两位朋友都在隐瞒自己......
只有自己不知道真实情况......
这种被别人排挤的感觉......无论自己在哪里，都会觉得非常难受吧？
更别提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明天......”
长崎素世双手攥紧手机，明天她便可以回月之森上学了，无疑能再度见到小睦和凛。
届时，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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