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不……不要……求你……”
她发出了几乎绝望的哀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
然而,白穹对此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意味,伸出了他的手……
……
时间,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无声的尖叫与窒息般的压抑。
沙发上,阮梅的身体细微颤抖,并非因为寒冷,而是源于一种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恐惧与屈辱。
那双总是平静如秋水的眼眸,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蝶翼般颤动不休,沾染着晶莹的泪珠。
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紊乱急促,混合着压抑的啜泣。
她引以为傲、视若生命的理智与从容,她那份俯瞰众生、视万物为实验素材的超然,在白穹冰冷而绝对的、不带丝毫怜悯的掌控之下,正被一点一点地无情剥离、碾碎成齑粉。
就在这时,手腕上一个微型通讯装置,极其不合时宜地亮起柔和的提示光芒。
那光芒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阮梅紧绷的神经。
会议!
与黑塔、螺丝咕姆的例行三方会议!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入她混乱的意识。
无法想象,若是以这副狼狈不堪、精神几乎崩溃的模样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不!绝对不行!
那是比任何身体上的折磨与痛苦,都更加让她无法承受、足以将她彻底摧毁的极致羞耻!
维持“天才”应有的体面与优雅,几乎是她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反应!
一股无比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恐惧、屈辱以及身体的不适,她猛地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用尽全身力气,看向沙发旁那个如同掌控一切的魔神般、正冷漠俯视着她的身影。
“等……等等……”
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会议……我……我必须去参加会议……”
她语无伦次,眼神涣散,却死死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你……暂时……就暂时……放过我……
白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精致的旗袍因为之前的挣扎而变得褶皱微乱,领口甚至被汗水浸湿,精心绾起的发簪早已歪斜松脱,几缕湿透的乌黑秀发凌乱地黏贴在她绯红滚烫的脸颊与纤细白皙的颈侧。
那双曾蕴藏着生命奥秘与宇宙法则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最纯粹的惊惶、哀求,以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真是……
一副令人愉悦的景象。
他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并不急于回应。
他的指尖在她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小腿肌肤上,若有若无地、缓慢地划过,清晰地感受着那份濒临崩溃边缘的极致脆弱与敏感。
“哦?会议?”
他慢悠悠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两个字。
“看来,我们的阮梅女士,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同伴面前的形象嘛。”
阮梅痛苦地闭上双眼,更多屈辱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身下的沙发面料。
“求你……”
她再次哀求,声音低若蚊蚋。
白穹仿佛终于欣赏够了她此刻这幅动人的狼狈姿态,像是突然大发慈悲一般,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好吧。”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看在你如此‘诚恳’哀求的份上,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就暂时给你一个整理仪容、维持你那所谓‘天才体面’的机会。”
白穹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不过,阮梅女士,你可要牢牢记住……”
“我们关于创造生命的‘研究’,只是暂停,远未结束。”
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威胁意味,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枷锁,重新缠绕上阮梅那颗饱受惊吓、脆弱不堪的心脏,让她如坠冰窟。
阮梅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柔软却让她感觉如同刑台的沙发上爬起,双腿阵阵发软,肌肉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恐惧而酸痛不已,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踉跄了一下险些再次摔倒。
房间内没有镜子,但她能想象自己此刻是何等的不堪。
面色潮红未褪,眼神惊魂未定,衣衫更是凌乱不堪,需要仔细整理。
她用最快的速度,凭借着肌肉记忆,用一双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手,重新将散乱的发丝挽起,用那支掉落在沙发缝隙里的素雅发簪勉强固定住,又努力抚平旗袍上那些显眼的褶皱。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身后那道如同实质般、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目光,让她感觉如芒刺在背,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勉强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仪态,尽管那份刻意维持的优雅之下,掩藏着惊涛骇浪。
“咔哒。”
白穹替她打开了休息室厚重的合金门,发出一声清脆的解锁声。
“请吧,阮梅女士。别让你的同伴等急了。”
白穹侧身让开通道,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体贴入微”,然而听在阮梅耳中,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极致的嘲讽。
阮梅死死咬紧下唇,贝齿几乎要将柔嫩的唇瓣咬出血来,留下两排深深的齿痕,她低垂着头,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身体的颤抖,脚步虚浮地、几乎逃跑般快步走了出去。
……
空间站核心区域,会议室。
冷色调的灯光映照着光滑的金属墙壁与桌面,营造出一种肃穆而高效的氛围。
巨大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会议桌中央,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
黑塔的人偶早已端坐在一侧的悬浮椅上,姿态慵懒随意,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冰冷的桌面,发出哒哒的轻响。
螺丝咕姆则准时抵达,银色的金属面部反射着无机质的冰冷光泽。
当阮梅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但她强迫自己挺直几乎要弯折的脊背,脸上挤出一个她自认为还算自然的、略显僵硬的微笑,声音也因为刻意的控制而显得有些发飘。
“抱歉,处理一些私人事务,稍微来晚了一些。”
螺丝咕姆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逻辑核心迅速分析着她的生理状态。
“检测到异常波动,阮梅女士。”
螺丝咕姆温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无波,如同最客观的机器在宣读检测报告。
“面部表皮温度高于正常基准值3.7摄氏度,心率频率超出静息状态基准值百分之三十七点二,呼吸频率比对数据库模型略显急促且不规律,身体伴有轻微、非自主性肌肉颤抖现象。”
“根据健康管理协议,是否需要启动紧急健康状态评估程序?”
阮梅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停止跳动。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双手交叠紧紧按在身前的小腹处,试图用这种方式掩盖身体那些不受控制的、该死的细微反应。
“不……不必了,螺丝咕姆先生,感谢你的关心。”
她的声音竭力保持平稳,却仍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可能……可能只是刚才从休息区过来,走路有些急促,稍微……稍微有些热罢了。”
她避开螺丝咕姆探究的目光,看向黑塔。
黑塔人偶那双狡黠的紫色眼眸,正饶有兴致地在她写满了惊慌与勉强镇定的脸上来回逡巡,打量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
“是吗?只是有些热?”
黑塔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我还以为,你碰上白穹了呢。”
“轰”的一声,阮梅感觉自己脸颊上的温度瞬间又飙升了几个度,仿佛要燃烧起来,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干涩地回应。
“黑塔女士说笑了,我没有看到他。”
会议,就在这样一种极其诡异、暗流涌动的气氛中正式开始。
螺丝咕姆依旧严谨地汇报着模拟宇宙的各项数据与参数调整,讨论这是否需要有新天才的加入。
阮梅却有些心不在焉,报告内容如同流水般滑过耳际,无法在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
她强迫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集中注意力,回应着螺丝咕姆偶尔提出的专业性问题,但每一次开口,都感觉喉咙干涩发紧。
身体深处残留的恐惧感、羞耻感以及那种被彻底支配的无力感,如同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神经,让她坐立难安。
她甚至能感觉到,黑塔那玩味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在她身体不自觉地微颤,或者试图调整坐姿的时候。
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伪装,洞悉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每一分每一秒,对阮梅来说都如同煎熬。
终于,会议结束。
“基于以上分析,本次例会各项议程已讨论完毕,会议结束。”
螺丝咕姆宣布。
话音未落,阮梅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悬浮椅,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响动,显得有些失态。
“我……我那边还有些紧急的研究数据需要立刻处理,就……先失陪了!”
她慌乱地、几乎语无伦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甚至来不及理会黑塔和螺丝咕姆的反应,便几乎踉跄地、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间让她倍感窒息的会议室。
冰冷空旷的金属通道内,灯光明暗交错,拉长了她仓皇奔逃的身影。
她扶着墙壁,大口喘息,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和身体的不适。
虚浮的脚步,如同踩在棉花上。
极度的疲惫混合着未消的惊悸,让她只想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就在她转过一个拐角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是白穹。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真不合格啊,阮梅女士。”
他的声音清晰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你隐藏得似乎不怎么样,另外两个天才都看出来了你的异常。”
他微微停顿,眼眸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语气陡然转冷。
“这就是你之前‘教导’我的,遇事要藏好自己的表情与真实意图,对吧?”
“现在看来,阮梅女士你自己……似乎学得并不怎么样。”
阮梅身体猛地一僵,全身血液仿佛在刹那间逆流,疯狂冲向头顶。
羞辱、愤怒、憎恨……
种种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往日里总是平静无波、宛若秋水的眼眸,此刻充斥着赤红血丝,死死剜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
喉咙里发出嘶哑破裂的音节,她想尖叫,想怒骂,想抛下天才的身份,扑上去将这个带给她无尽耻辱的混蛋撕成碎片!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实力上的绝对碾压,以及她此刻难以启齿的窘迫境地,让她意识到,任何反抗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只会招致更深的羞辱。
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任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剧烈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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