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可是，这样的解决方式，真的……不算荒谬吗？”
白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到几乎要消散在寂静的车厢之中。
他是在向自己发问，又仿佛是在询问脑海中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少女的梦
【宿主是在质疑系统的方案吗？】
系统的声音如期而至，依旧是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穹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你，没有你这个系统，我根本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么一大笔钱，去解决托帕和贝洛伯格的危机。这一切，都太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宿主无需纠结于过程的合理性。】
系统依旧冷冰冰地回应。
【无论是所谓的12+剧情，还是里世界剧情，其核心逻辑本就与现实世界的严谨性相悖。】
【就像宿主之前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很多东西经不起推敲，就像编剧编不下去了胡诌出来的一样。】
【重要的是，危机已经解除。】
系统的逻辑一如既往的直接而功利，它永远只关注结果，而忽略过程中的道德和情感。
【布洛妮娅守护了贝洛伯格，并获得了分期偿还债务的机会。】
【托帕保住了地位，继续担任星际和平公司的重要职位，并且对宿主的行为并无反感。】
【所有相关人员，都未遭受实质性的损失】
【请问宿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
白穹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系统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剖析着现实，让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觉得，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宿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系统追问。
“我的底线，即便它对能力者来说，一文不值……可我依然很难受。”
白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我对自己的行为，原本应该感到强烈的负罪感。但是，这种负罪感正在逐渐消退。我开始默认这种……不择手段的解决方式。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我有预感……那一天迟早到来。”
白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窗外闪烁的星光，仿佛在透过无尽的宇宙，窥探着自己未来的模样，那个被欲望吞噬，面目全非的自己。
【那是宿主自身需要面对的问题，不在系统的职责范围之内。】
系统冷淡地回应。
【系统只能辅助宿主完成任务，至于宿主的人格塑造和道德选择，完全取决于宿主自身。】
系统的回答依旧冰冷无情，却也点明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系统只是工具，而真正掌握方向盘的，始终是白穹自己。
就在白穹沉浸在自我反思和对未来的隐忧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车厢的寂静。
“白穹！白穹！”
三月七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白穹转过头，只见三月七穿着卡通睡衣，赤着双脚，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泪眼朦胧地冲了过来。
她平日里精心打理的粉色头发此刻也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小三月？怎么又哭上了？”
白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以后这三月七的人设是不是得从笨蛋改成爱哭包了？
又是系统干的好事儿！
非要搞什么堕落值，把小三月的人设都变得有些OOC了，小心读者接受不了，过来骂你！
可恶的系统……
白穹刚在心里吐槽完，面前立马就出现了新的字幕。
【宿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你一手调制出来的，然后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
白穹并没有搭理这个家伙，因为他觉得，还是眼前的小三月更重要。
三月七一把扑进白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白穹……我做噩梦了……呜呜……”
“做噩梦了？”
白穹轻轻拍着三月七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梦都是假的，醒了就没事了。”
“不是假的……呜呜……梦里……梦里你不要我了……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凶我……”
三月七哽咽着说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打湿了白穹的衣襟。
白穹的心头一软，他能感受到三月七的恐惧和不安。
这个平日里活泼开朗，傻不拉几的少女，内心深处其实也隐藏着脆弱和敏感。
或许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不过在系统堕落值的影响下，似乎每个人的性格，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轻轻地抚摸着三月七的头发，温柔地说道：“笨蛋，梦都是反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
三月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白穹，抽泣着问道：“真的吗？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当然是真的。”
白穹认真地点点头，眼神坚定而温柔，“我发誓，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得到白穹的保证，三月七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紧紧地抱着白穹不肯松手，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她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蝇地问道：“白穹……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白穹微微一愣，看着怀里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三月七，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他轻轻地将三月七拦腰抱起，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哎？哎！白穹！你干嘛呀！”
三月七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搂住白穹的脖子，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剧烈地挣扎着，小声地抗议道：“你快放我下来！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
白穹抱着三月七，脚步稳健地走向她的房间，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坏笑说道：“怕什么？列车上又没禁止谈恋爱。再说，我们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可是……”
三月七依旧有些扭捏，声音越来越小，羞涩地说道：“可是……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
白穹挑了挑眉，故意装作疑惑地问道，“那天晚上？我们那天晚上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你！你还好意思说！”
三月七顿时气得捶了白穹一下，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都怪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看我喝醉了……我……我才不会……”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白穹笑着认错，语气温柔而宠溺，“所以说，你就是脸皮太薄了，害怕那天晚上的事情被人知道，让你抬不起头？当时我就觉得没关系的，可是你一直在哭闹，我都没办法好好跟你解释。我们俩又没真的酒后乱性，怕什么？”
三月七被白穹说得更加羞涩，索性将头埋进白穹的怀里，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心跳。
白穹抱着三月七走进她的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
三月七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还在害怕吗？”白穹轻声问道。
三月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像……好像好一点了……但是……还是有点……”
“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白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三月七的手，温暖的掌心传递着安心的力量。
三月七反握住白穹的手，紧紧地抓住，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看着白穹，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迷恋。
“等会儿！抱你进来的时候，门好像没关，我去关门，你乖乖等我……”
白穹拍了怕三月七的小脑袋瓜，对她说道。
“那你快点！”
三月七不满地嘟囔着嘴，恨不得一刻也不想跟白穹分开。
“知道啦！很快的！”
白穹起身，走到了房间门口，正准备关上房门，一个细微的声响引起了白穹的注意。
他探出头，只见姬子正倚靠在车厢过道的门框上，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姬子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对话，但从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显然已经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白穹尴尬地笑了笑，将食指放在唇间，对着姬子作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便关上了房门。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感叹了一句：“这两个孩子……”
然后，她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留下白穹和三月七两人。
……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轻的喘息声。
窗外的银河依旧璀璨，点点星光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就像是少女冬日激醒后，碎了一地的梦。
第一卷，冬梦激醒，完。
第二十七章 陌生女人的来信
手机的震动声嗡嗡作响，像是某种不安分的虫子在耳边低鸣，将白穹从睡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在三月七房间里熟悉的摆设上。
柔软的床垫、粉色的窗帘，还有身旁那团温暖的触感——
三月七正蜷缩在他身边，呼吸均匀而轻柔。
自从那次抱着三月七进了她的房间，和她一起睡了一觉之后，白穹就经常半夜从杂物间摸进这里。
毕竟，比起杂物间里那个冷硬的纸箱，这里不仅有柔软的大床，还有柔软的三月七……
怎么想都是这里更舒服。
三月七的堕落值也在稳步上涨，现在已经达到了64%。
虽然涨幅比不上和托帕一起疯狂的那个夜晚，但胜在细水长流。
白穹曾经很抗拒给角色刷堕落值，但现在……
小三月虽然嘴上总是强烈谴责这种事，身体却很诚实。
白穹觉得，这也不算违背自己的原则。
“唔……”
身旁传来三月七细微的呢喃声。
她翻了个身，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白穹的嘴角微微上扬，低头看着怀中睡颜恬静的三月七，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然后才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白穹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按下接听键，压低声音，尽量不吵醒还在熟睡的三月七。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带着一丝玩味：“嗨，阿穹，睡得好吗？……哦，或许我现在应该叫你白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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