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易的猫
结果自然是这场变成了最后一场。客人们意犹未尽,伊地知星歌闭店关门,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将大发酒疯的广井菊里扔进了后台。
如果starry有官推的话,也许明天就能看到‘高超贝斯手打砸会场’这类新闻。
后台。
广井菊里再度被运回了之前为她准备好的小窝里。
鸣泽枫将吉他和贝斯放好。往房间里走时,伊地知星歌走了出来。
她阖上门,见到了鸣泽枫,便说道,“已经睡了...Flot是怎么让她在那混下去的啊。”
“也许,是因为她的演奏...渲染力太强了。”鸣泽枫抚摸着木质门,门的另一侧,广井菊里此时应该在酣睡,她会不会做梦?如果是她的话,梦中是会被酒瓶子包围,还是会听到她梦想中的音乐呢。
“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多少人选择了放弃,又有多少人沉溺在平凡的世界,但是她却好像是卸下了刹车的起床,一路狂奔地冲向她梦想中想做的音乐里。”
“虽然靠着梦想都吃不饱。但她的生命好像是由梦想浇灌的。如果不让她做音乐了,她会溺死在这个世界的吧。”
伊地知星歌抱起手臂,本来想说什么,但她抿起嘴角,最终只是轻哼。
“有梦想是好,就是千万不要变成酒鬼了。”她对着鸣泽枫说道。
【音乐青年的多愁善感?你少犯点文青吧...不过梦想啊...不管怎么说,虹夏可千万不能变成这样,一定要少让她们两个来往】
伊地知星歌的旁白,就没离开过她的妹妹。
鸣泽枫也靠着墙壁,跟她对上了视线。
伊地知星歌从裤兜里抽出盒烟,取烟叼起一气呵成,她将烟盒顶对着鸣泽枫,鸣泽枫摆手拒绝后,她也就没拿出火机点烟。
“说起来店主桑呢?之前也有玩乐队吧,菊里她当时大哭大闹的,话说的都迷糊。其实是,她刚加入轻音社,但学姐就离开了。”
“...我不想说这件事。”【悲伤:不想提】
“那就聊聊我的事。”鸣泽枫讲他正迷茫时候遇到了广井菊里,然后被她吸引。
现在好像发现了原因。虽然她酗酒酒瓶差,但是她是个矢志不渝的人。
【什么老套少女漫画...不对,这个套路是高山流水...操,我为什么要听这种故事】
伊地知星歌眼神瞥向一边,“她连自己的人生都经营不好...二十四五了,还跟孩子一样,借钱不还,蹭吃蹭喝,不到月末裤兜就光了,八成还欠着债,日常酗酒...遇到烦恼就买醉,一味逃避现实...”
她闷着脸不再说话,像是回忆起了从前。
【要是没有虹夏的话...我大概也就这样】
鸣泽枫静静看着鎏金文字的流淌,两人相顾无言。
沉默好像是今夜的星星,在两人之间架起一座鹤桥,就连伊地知星歌也被这份沉默感染,她摸了摸裤兜,没找到打火机。
“操,哪个家伙把我火机顺走了。”没找到就算了,“以前啊,我跟这家伙没什么两样子...不,不对,这么说实在抬举我了。”
伊地知星歌将整根烟踩在了地上,好像那根烟就像是她自己,还搓了搓脚上的运动鞋。
“广井她,是干这行的天才,比我要闪耀的多。”
第二十一章 有的故事从第二十一章才开始
他们就这么聊了起来。
伊地知星歌四处没翻到打火机,便进屋从广井菊里身上摸索出两盒鬼王啤酒。
他们在店里随便找了张桌子,就这么边喝边聊。
纸盒装的酒,鸣泽枫还是第一次喝,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第一口下肚,鸣泽枫跟她同步地‘哈’了一口。两人就着准备好的小吃,吐槽起了广井菊里现在一点也不成熟的生活。
但她讲的真的是广井菊里吗?
鸣泽枫觉得并不尽然。
伊地知星歌手舞足蹈的,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
她说曾经对待熟悉的学妹:“借我点钱,买包烟。”因为借对象太多,忘记有谁,所以这笔钱到现在还没还。
对待买新吉他的学妹:“唉!你这琴不错,借我耍耍。”结果不小心弄坏,把几个月攒下来的演出费一下清空,只好省吃俭用地找同乐队成员蹭吃蹭喝。
对待大学的挂科通知:“嘁,又延毕一年。”
“其实...你之前从我这借钱买过烟。”
鸣泽枫一本正经的说,换来了伊地知星歌的白眼。
“你得了吧,”伊地知星歌再度抿了一口,“像你这样,我那会儿看都不带看的。我劝你啊,别指望拿追女人的姿态去感化那样的人,追不上的。”
【虽然答应了要说些好话的...但,枫小弟,你得明白,这样的人最不好追了】
鸣泽枫好像从灯光里看到变化的文字。
【追求男人也好,追求女人也好,如果是和其他人去竞争,总有获胜的办法。但唯独理想不同,它就是追求本身,一旦追求本身支配了人的生活,再想将她拉出来,就不是单纯的情爱能做到的了】
只有诗人和圣贤,才会相信在油柏路上辛勤浇灌,能培育出爱情的花来。
“你的意思是,我该找个老实生活的女人?”
伊地知星歌点着头,突然发现鸣泽枫安静下来。
她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还是有点直白了,刚要开口,对上了鸣泽枫凝视她的视线。
鸣泽枫【盯——】
【见鬼,别这么看老娘】
伊地知星歌想了想刚才她俩在说啥,接着联想到自己被男人追求的样子...完全想不到,还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我说,别,别这么看着我。”
她埋头喝了一口掩饰尴尬,但沉默中的不自在依旧侵扰着她。
伊地知星歌从来不是隐忍的人,她一掌拍在桌上,指着鸣泽枫大声嘲笑着:
“什么嘛,你这压根就是喜欢不良啊!你爱好也太奇怪了吧,眼光能不能好一点?长远一点?”
鸣泽枫承认:“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喜欢奇怪的人更多一点。但星歌你明显还到不了不良的样子。”
“喂喂,你也不是老娘的菜。还有,你之前不是还在追菊里的吗!”
【仔细看上去人还满好看的,怎么就见一个爱一个呢】
“这不是有星歌姐给我一个回归好好生活的机会嘛,两边我都挺向往的。”
【呵呵哈哈哈...真是的,没想到承菊里的光,有一天我也能有个追求者了...嘁,这什么冷笑话】
“贪得无厌。”伊地知星歌撇撇嘴,高抬手臂,晃荡着手里的酒盒,“还喝不喝了。”
鸣泽枫跟她在桌子上方的空间碰了下,纸杯没有金属碰撞的响声,但这套动作却似乎是交谈到了某个节点自发产生的。
“菊里她前几个月毕业的吧,话说她也挂过科吗?”
“挂科的只有我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毕业的,真的是笨蛋都能毕业...”
“我想她自己也说不清,不过你这句话也在包括自己哦,笨蛋店长?”
“你滚一边去啊...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个笨蛋啊...”伊地知星歌撑着脑袋,她脸色发红,看上去上头了。
“一直觉得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直到母亲去世了虹夏只有我......”她晃了晃脑袋,摆着手,“不说这些,正好酒也喝完了,今天到这吧。”
不知道为什么,从广井菊里那拿来的这两瓶100円的便宜酒水特别醉人。
也许就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有时候喝酒,醉人的不是酒,是过去的回忆和思绪。
伊地知星歌捂着脑袋,边休息边下定决心下次不能这么喝了。
鸣泽枫也大概看完那些故事,就是混乐队的不良,在母亲车祸去世后想起了自己妹子,然后回心转意经营两人生活。
真的很不容易,回到大学认真重学修完学分,毕业先是打工维持姐妹生活,到如今,几乎是白手起家开起了这个店面。
开live店还有很大原因,是妹妹因为她迷上了乐队,要给她实现梦想的场所。
你的梦想,已经变成帮助虹夏实现梦想了吗,还是说你希望着自己的梦想,能在虹夏身上实现呢。
刚才笑着说了那么多,一点都不像是放下了的样子。
鸣泽枫拿出刚才在后台收拾出来的另外几罐啤酒,招手道:“星歌桑,再留一会呗,我也没什么地方要去。”
“才不要,不知道去哪就回家。我也该给虹夏回去做饭了。”
【不要,我要趴到虹夏怀里喝她做的浓汤】
伊地知星歌轻哼着拿出手机。
锁屏界面的未读信息很多条,最前面的就是虹夏的消息。
鸣泽枫撑着侧脸,手指在桌前敲着。
伊地知星歌身边的文字还在向下走着,她似乎在默念什么。
【姐姐~今天我在朋友家留宿了哦,不用担心我!衣服回去之后要好好放在一起,吃完饭的碟子放在那里等我明天回去再洗,还有......总之就是这样?哦,姐姐你睡觉的小熊抱枕宝宝我早晨有洗应该晾干了,你自己拿下来没问题吧?——虹夏留】
【图片】
看起来妹妹桑操心的事情是真的不少。
鸣泽枫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才叫真正的消息解密,连晚上睡觉要抱着小熊玩偶都标出来了。
鸣泽枫开了两罐,一罐放在重新坐下的伊地知星歌前面,一罐自己拿着。
“说起来撒...”鸣泽枫回忆着,“我跟星歌你讲过17岁干装修工打杂的事,其实那会我14,年龄是谎报的啦。老爹跑了,一个人待在旧房子里,连吃饭和电费都成问题。”
伊地知星歌枕在手臂上慢悠悠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有八成把握,那是你老板把你分成收走了,跟顾客关系不大哦。不举不纠,那些黑心老板,最喜欢你这样不懂法又不敢闹的好孩子了~”
“唉,原来是这样?”鸣泽枫皱着眉头回忆,好像大概也许...确实是这样。
“我太清楚了!当时退了乐队不知道干嘛,我机械修理家具装订什么场子没见过,总之老板都是混蛋!一个个掉进钱眼里似的。”
“对,老板都是混蛋。”鸣泽枫点头,朝伊地知星歌说道,“敬这群混蛋。”
“哈,要开始这个回合了?”
两人碰杯,为了过去遇见的混蛋。
“对了,老板,店里还有酒没?”
“唉?...嘶,不对,你小子耍我!”
伊地知星歌抬起拳头,“我看你是想吃下酒菜了。”
虽然这么说,她晃悠地往储藏间去,回来时一手一提灌装的。
就这一小会,她好像有点找到过去的感觉。
额...用个好一点的词,就说成是那种摇滚的感觉回来了吧。
“这次我来想想昂...说起来十四岁,你还真是耐活,传奇耐活王?就敬这个混蛋世界吧,不需要那么多人送这么多人过来干嘛!”
伊地知星歌举起了酒罐子。
“混蛋世界?”
鸣泽枫点头,碰上了她的杯子。这世界可真是混账倒头了。
伊地知星歌脑袋已经涨了,涨的发昏。但又有一种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的清醒。
这次她主动问道,“然后呢,还是敬混蛋?”
“这次我来...就敬死掉的青春吧,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哈哈,才刚开始?行啊。”
【嘁...还没放弃呢。行啊,来啊,来上我,有本事就来上我啊】
鸣泽枫知道这似乎是台词。
但鸣泽枫看着星歌的眼睛,在心里表示他会努力的。
“敬死掉的青春吧!”
因为还没昏,所以该弹的弹该敲的敲!
铛铛砰砰砰峥峥铮铮
台上的灯光再次闪开,原本安放好的架子鼓上,伊地知星歌忘了自己上次充当鼓手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摸鼓是指导虹夏,这样挥舞双手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降临,但这一刻音乐之神仿佛降临,Starry的舞台被染上了维也纳剧场的金色。
鼓点在欢呼,吉他在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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