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这样的结果，对于路康来说，也丝毫不意外。
对于‘第一法’的存在，更不是他的第一次接触。
在以密教之主的维克图瓦尔身份亲自拜访时钟塔的时候，他就曾与当时的植物科君主阿切洛特有过接触，与当时的魔女血脉传承者有过神秘学上的交流。
甚至在身为路维斯特的第一次模拟之中...他就已经对此有所了解。
所以他知道，第一法的缔造者既是时代最初的魔女，大精灵规格的半精灵。
其所掌握、延续向后代的神秘，也正是名为‘尤米娜’的系统。
他更知道，当时距离如今六百年。
而如今的时钟塔植物科君主虽然依旧是阿切洛特，却曾经有过漫长的衰落时期，甚至一度连‘君王’的位置都空置了、是直到在工业时代崛起的‘煤之魔女’崛起，才重新取回了如今的君主之位。
在这过程中，源自初代魔女的血脉早已遭受混杂，虽仍算直系，却已无法再以其纯粹性而获得古老的传承。
真正的阿切洛特魔女传承，却似乎早已随着时代更迭而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但正因接触过，所以他能一眼看出眼前名为久远寺有珠的少女所驱使的力量本质、既是那真正的源自第一魔法使的最初一代魔女的神秘。
正因为交流过。
所以他也知晓，其所掌握的魔术，在神秘程度上，远远高于一切现代魔术所能施展的规格上限。
魔法终究是魔法。
哪怕是碎片中的碎片，也是魔法。
是匹敌神灵权能的，在操作性上更犹有过之的现代绝难复刻的奇迹中的奇迹！
若正常的魔术师遭遇这种规格的神秘，除却举手投降便再无他法。
但很可惜。
现场，无论是路康还是橙子，都算不上‘正常’。
前者自然不必多说。
后者好歹也是时代最顶点的‘冠位级魔术师’，是掌握着将神代魔术基盘进行修复的巅峰神秘技艺。
于是面对着久远寺有珠转瞬展开的‘神秘’，那如童话般扭曲世界的‘魔法’。
于是面临着面无表情的魔女红唇轻启，缓缓吐露着的话语——
听着她说：“‘路维斯特’曾与久远寺家族有过交情。”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但若再进一步，你将会被童话的碎片撕裂殆尽。”
久远寺有珠，并不包含‘杀心’。
只是依旧显得很是冲动。
路康却提着行李箱，不疾不徐、往前一步，再一步！
随心所欲的他，并不吝啬于打这一场。
为远东这片土地昭示路维斯特的再至——维克图瓦尔的到来。
乃至。
‘菅原羽章’的回归。
下一瞬，有珠脚下的影子在油画般的结界中骤然分裂般地，化作数十道漆黑的荆棘刺穿空间。
那些飞出去的蓝色鸟雀羽翅张开，冰晶翎羽在荆棘尖端绽放，将空气冻结成雪花状的结晶陷阱。
与此同时。
从她口袋里涌出油画颜料般的紫雾，也在这之间顺势渗入荆棘间隙，让整片战场开始播放倒错的童谣般的旋律。
而对比起这些。
真正致命的，则是那之前已经浮现的、潜伏在地面阴影中的仿佛怪物苏醒般的前兆——那些荆棘的根部不断传来石面崩塌的轰鸣，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巨拳破土而出。
"PLOY KICKSHAW（童谣的残宴）"
在这之间的有珠开始了咏唱。
少女清晰而淡漠的嗓音让所有荆棘同步震颤。
有关于完整第一法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这是个连路康都不甚明了的问题，但以他曾与那一位六百年前的植物科君主的交流来看，魔女一系传承下来的魔法碎片、拥有着‘否定’的力量。
否定‘无’，于是创造出了‘有’。
否定‘虚假’，于是就缔造出了‘真实’。
当年的君王以此典籍了神秘植物学的基础，否定了植物无法延续神秘的根基。
而如今的有珠，展现出来的表现形式，却与当年的君王完全不同。
不管是魔术还是魔法，即便本质未变，其表现形式，也终究会随着时代更迭而转换。
至少从路康此时此刻的角度看去，她所具现化出来的这些被其名为‘PLOY（童话）’的怪物，其本质，都是传唱悠久的童话诗篇的具现，是对为诸多故事结尾赋予形态的神秘。
近似于‘空想具现化’。
是以赋予虚无的诗篇以真实来延续‘无之否定’碎片的根本。
路康于此迈步，也在这观察之间，迎面那些密密麻麻涌动而来的影子的荆棘、更像是在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影子的攻击——那些荆棘在沿途之间将‘油画’中所有斑驳涂抹过的影子窜连在了一起，让整个世界存在的影子都‘活’了过来，那些树与叶的倒悬、那些墙壁与建筑垂落的壁垒，也都被裹挟着压迫而至。
童话的世界充满虚幻，生与死，生命与非生命之间的界限也像是得到了颠倒。
然而。
路康只是走过，源自神之躯所自然散发的真以太魔力便足以形成对外无形的绝对无死角之屏障，在此之下，不只神秘，连物理的攻击都能在最大范围内彻底屏蔽。
神躯所带来的自然不只是源源不断的最高浓度魔力。
更有源源不断撑开的自然防御。
只要他想要，完全可以以此斥开一切规格之下的接触之物——但若不想，也能容许主观客观上皆无法伤害自己之物的触碰。
虽然积累的神秘厚度依然不算高，但路康所持有真以太终究是神话时代才有的魔力。
仅凭其极高的神秘‘量度’浓缩，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神秘无效化。
源自灵魂的魔术与奇迹，更在这之间，得到了同等规格的完整展现——
那是足以撕裂阴影的光芒。
是足以斩断荆棘的锋芒。
更是炽热到恍如刹那升起、轻易熔化一切冰晶鸟羽的日之冕。
是顷刻间，在路康的身前熊熊而起的，数千近万度的高温熔炉！
——轰隆！
匹敌乃至超越‘冠位’标准的超高等级破坏大魔术瞬间而发，昔年的雄狮艾德蒙那以纯粹全能之属性彰显的爆裂之神秘，于此刻铸就三重的路康的手中，也只是起步的‘开胃菜’。
哪怕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展开以神之灵作为源头，神之躯作为支撑，再以神之思去运转的三重绝对之循环。
仅是单独运转其中之一。
却仍能彰显绝对之神秘。
仍能做到凡所见。
世间几乎所有的神秘，都能瞬间而发。
这是属于他的神秘系统之‘特性’。
在此基础之上。
毫无疑问地——在经历了又一度的模拟之后，刻录了有一个时代的神秘之后，他所掌握的神秘的‘质’，也又随之变得更强了！
是以，即便这样以一重之冠的‘神之灵’去展开的开胃菜，仍足以碾碎撞碎不完整第一法施展的前奏。
是故，哪怕其对路康而言毫不起眼，放之世界、仍是无可置疑的上级冠位的规格。
涂抹世界的‘油彩’顷刻间被灼烧殆尽露出世界原来正常的样貌。
被炽热高温迎面罩落的有珠倒退半步，脸上也于刹那间渗透出点点冷汗。
她再抬起手。
迎面路康的不疾不徐。
“知更鸟，折翼。”
数十只蓝色的鸟雀凋零于路康行进的道路两边。
那是她取自童话‘知更鸟’诗篇雕琢而成的独特之使魔。
“月之油，烧却。”
涂抹世界，短暂‘修改’环境，将一切物品化为‘PLOY’进行支配控制的油彩被高温直接蒸发殆尽。
那是出自童话《猎鲨记》的怪物。
“夜之饗宴，效果丢失。”
这是有珠在战斗开始之前便已经展开于内部、令夜色更加浓郁，也让‘童话’更加深邃的强化礼装。
而此刻，‘日冕’升起。
夜尽天明。
剩下的。
便也只有...
出自童话诗篇，《伦敦桥要倒了》里的，属于有珠那最后也是最强童话怪物中的之一。
“桥之巨人！”
步步后退的少女仿佛守卫着城堡的卫军，在敌人行进的步伐之下节节败退。
这一场魔术的攻防战，她也已毫无疑问地落入了下风。
而敌人，却只出了一招。
只施展了一度的‘神秘’！
轰隆！
下一秒。
有珠最后的手段也终于涌现，那是霍然而起的路面，是‘立身’而起的大地。
是化作巨人的大地——具有庞然之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山岳’规模的魔像。
其扬起的拥有庞然物理之躯与物理之力的硕大拳头，轰鸣间自路康的脚下涌动，愤然而起。
而后。
便被路康，一脚往前。
以神之躯，单独施展‘神之魔力’——绽放神代之真以太。
怦然踏碎！
“...”
久远寺有珠面色苍白。
路康抬起的手，也缓缓触向了少女的面容，少女的胸口剧烈起伏，黑色布料随着急促呼吸不断绷紧又松弛。
汗珠顺着锁骨滑入衣领深处，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臀线在晚风拂动的裙摆裹紧之间微微发颤，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让像受惊的蝶翼般抖动。
她死死咬住下唇站在原地不动即便面对路康不断迫近的手，鞋跟陷入路面那桥之巨人被踏碎后所产生的裂痕之间。
路康心想这可真是执拗。
这场景，搞得跟要‘咕杀’了一样。
看似冗长的战斗、也只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便已结束——
“有珠！”
这时旁观的青子也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
这时的她脚步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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