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创造魔术家族世系 第132章

作者:三分秋色

  然而她却还是迎难而上表示要参与。

  虽然不是她自己想要的,但传承了苍崎家的魔术刻印、严格意义上,她也才是这一代三咲市地脉的管理者。

  “那自然是不用的。”

  路康听见了身后少女困扰的话语,只是道:“我可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更何况有些地方,以学生的身份过去其实也不怎么合适。”

  “我们只需要找人问问,就行了。”

  找谁——

  青子心中的答案,也很快得到了回复。

  昏黄落日下。

  尖锐的教廷建筑穹顶高高耸立,恢弘的钟声自高处荡漾而落。

  一道异常高大的身影立于教廷门前,却似已经等待许久。

  “礼敬,密教之主!”

  在路康踏进的瞬间。

  其也于原地躬身、屈膝半跪,神色庄重:“合田教会的代理祭司,圣堂教会代行者,灵脉管理员监督——密教之徒,文柄咏梨,赞美倒悬世界的‘主’之影!”

  绕来绕去。

  终究不如用‘底蕴’说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沉睡的猫耳朵有珠,橙子的敌人

  看着这立于教堂之外身形高大的身影,青子再次一愣、旋即也将眉头紧紧皱起——流露出非常明显且非常强烈的敌意!

  这个人、这个名字,她认识。

  这一片名为三咲的土地虽然被确立为城市的时间非常之短,但其具体存在的时间却很是悠久,在此之前的数百年里,便已有大量人员汇聚于此,形成古老的聚落乡镇,而数百年前那个最初迁徙于此、也是这片土地的最初管理者,既是如今三咲市的地脉管理者,魔法使的家族——苍崎。

  但除了苍崎之外,还有与之同样悠久的家族,那是苍崎家的世交、是名为‘文柄’之家的过往三咲町大财主。

  时至今日,两大家族之间的交情已绵延了数百年。

  而名为文柄咏梨的男人,正是这一代文柄家的独子、继承人——在青子的印象里,他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出海留学,回来之后便成为了势力遍布整个世界的教会的一员,管理着三咲市的合田教会教堂,是三咲市唯一的司祭、地位最高的神职人员。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苍崎青子倒还不至于对他流露出此刻的敌意,即便魔法使同样属于魔术师一侧、与教会势力从来势同水火,然而以苍崎家与文柄家自古以来的交情,也并不至于因为其独子拥有的教会身份便反目成仇。

  真正让苍崎青子敌视的,也还是文柄咏梨曾做过的事情...

  他曾经‘斩杀’了自己祖父,前一代苍崎家家主、苍崎魔法使的‘肉身’!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是远在自己被莫名其妙指定为魔法使继承人之前的时间。

  虽然自己的祖父仅仅只是受创,却依靠着‘魔法’的特性维持住了生机、并未死去。

  这样的行为,仍足以令青子撕下对这个家伙那作为世交家族独子的滤镜。

  足以让她于此刻凝神,警惕。

  并——

  “斯文败类!”

  直接叫骂出声。

  斯文是真的斯文、败类也是真的败类,穿着一身漆黑神父长袍的男人脸上带着眼镜嘴角始终勾勒着一抹状似温和的笑容,像是在向世人宣扬着‘主’的温和一般...他依然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听见了青子的叫骂也连抬眸都没有。

  路康垂落双手,神情随意:“起来吧。”

  这个时候的青子更才反应过来似的看向了身侧的俊朗修长少年,望着他那若无其事驱使文柄咏梨的姿态,也才恍然大悟——

  “你是教会成员?”青子眉宇颦蹙。

  “准确的来说,是第四教、‘密教’之主。”

  路康没有回应,回答她的是缓缓起身的文柄咏梨,身材高大的青年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也并不理会青子眼中的冰冷,而是说:

  “是‘主’于人间的倒影,唯一神意志的代行者,注定承载世间一切信仰、收拢一切‘灵性’的存在——伟大先知,维克图瓦尔继承人。”

  “我曾在法兰西国留学,有幸接触、加入密教。”

  “对魔术与魔法一窍不通的我,也因此而有幸,得以踏足不同的神秘的领域。”

  “你...”青子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再次一顿,她在此之前其实从未亲眼见过这名为文柄咏梨的男人,只是经过祖父的描述知晓其大概的容貌,她也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所具有的能力——只是在已经对神秘有了一定了解的她看来,能斩杀自己祖父的,至少也得是极其强力的魔术师才有可能。

  然而...

  “这是事实。”

  文柄咏梨微笑着举起了手,让苍崎青子看见了他衣袍之下悬挂着的长刀的轮廓。

  名为文柄咏梨的男人,明明是苍崎家故交的独子、却并不会使用任何魔术,甚至连教会基础的‘奇迹’都无法使用。

  他会的,仅是对于‘肉身’的强化。

  以及‘刀术’。

  他所掌握的‘魔术系统’,更就是密教内部,那源自路康为最初的圣殿骑士所制造出来的,强化自身的神秘之道。

  他也正是以此,一刀斩灭苍崎家魔法使的肉身。

  至于理由...

  仅仅也只是因为那时的他觉得苍崎家的魔法使毫无防备,有可能得手而已。

  “不过最终的结果,倒也阴差阳错——不算糟糕。”

  望着眼前苍崎青子的文柄咏梨面带微笑不只是回忆更是在平铺直叙。

  魔法使虽然没有死。

  但当时的苍崎橙子却恰好就在旁边,目睹了自己心目中最强大之人的肉身崩溃,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她的表现。

  也促成了魔法使对于继承人的变更——

  “你果然是个斯文败类!”听完文柄咏梨那简单描述,青子的敌意不减反增。

  与此同时,她也对于其口中的‘密教’产生了一定的认知与警惕...能让对魔术一窍不通之人运行起在突袭间连魔法使都反应不过来的神秘系统,即便她此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讳,也能知晓,这是个非常恐怖的组织。

  ‘维克图瓦尔’这个名字,她更听说过。

  与对每个大和国人而言都耳熟能详的菅原羽章,以及才听说的路维斯特一般——都是在历史课堂上听过的!

  “不过这些相比起冕下如今来找我的事情、想必并不重要,对吗?”

  说话之间,文柄咏梨也又再次恭敬看向站姿随意的路康。

  黑发的异国少年轻轻颔首,依然不疾不徐:“作为除却密教成员身份之外、还是教会派遣到三咲市,监督地脉管理者苍崎一家的监督人员,你应该也已经感受到了,最近两天地脉上出现的一些问题。”

  “那是自然...不过我已经让人着手处理,想必很快就能解决...”文柄咏梨略微一顿,似乎没想到这样的问题也能引起‘密教之主’的注意,却还是如此回应着。

  地脉作为星球血管,就像人体血管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保持协调一般,偶尔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再正常不过。

  对此。

  路康却摇头,神色认真:“你解决不了。”

  “因为那‘源头’,连我都没能瞬间找到。”

  以‘神之思’,都未能窥破。

  如果不是这样,路康也就不会亲自赶过来。

  如果不是这样。

  他不会亲自过来调查。

  虽然因为没窥破,路康的内心其实已经多少有了答案——放眼眼下的整个远东,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绝不多。

  但他也需要更确切的线索。

  更确切的‘行踪’。

  沉默刹那。

  见路康的表情认真,文柄咏梨终于还是轻轻颔首。

  “如您所愿,冕下。”

  “之后,我会将地脉所有的资料,送过去给您。”

  ...

  “又是路维斯特又是维克图瓦尔的、你的家族里到底还有什么厉害的先祖?”

  回去的路上,青子也忍不住嘟哝起来。

  一个是被定义为本世纪最凶最恶之人的政治罪犯、宗教罪犯。

  一个是六百年前于世界留名的法兰西英雄。

  任谁也都很难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吧?

  “我祖上,还是菅原羽章。”路康状似随意回应。

  “那我说我祖上还是菅原羽章的老师贺茂一家呢!”

  苍崎青子却反而不信路康的实话了。

  菅原羽章影响远东上千年,几乎可以说是远东政治宗教文化等等一切领域的鼻祖。

  更为重要的是,菅原羽章并无后人。

  哪怕有、也不可能跑去国外!

  青子哼了哼。

  她望着眼前绵延向上的后山公路以及公路尽头那一栋独栋洋馆,也不禁迎着夕阳的余光略微虚起了眼眸。

  奔波的一天总算又要过去了...

  少女如此心想着。

  就是突然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

  “诶、我的书包呢?”

  青子猛地反应过来。

  “从校门口出来,我就没见你拿过。”路康答曰。

  青子瞪眼。

  而后——猛地转身窜了出去!

  “该死该死的!”

  她一边跑一边郁闷呼喊,只留下路康伫立原地看着少女那满是活力的背影,笑出了声。

  看起来,青子短时间内也是回不来了。

  路康瞥了一眼越发昏黄晦暗的天穹,也就这么独自一个人,慢悠悠地朝着上面久远寺宅邸洋馆走去。

  紧闭的窗扉之间一片漆黑,公路两边丛林茂密摇曳带来一阵速速声响,路康直接推开门扉、入目所见的洋馆内部同样显得一片幽暗,最后一抹残阳挂落处,却见一道身影正依靠着在大厅的柱子前。

  久远寺有珠倚着石柱沉睡,柱面与她瓷白的肌肤仿佛融为一体。

  少女保持着不可思议的优雅睡姿:纤细的后腰与立柱形成恰到好处的空隙,黑色羊毛校服裙摆下露出包裹在透肤黑丝中的膝盖,微微曲起的左腿让裙褶在阴影处形成天鹅绒般的深邃褶皱。

  她惯常戴着的纯白蕾丝手套此刻松脱垂落,露出的青葱般的手指虚握着一本烫金封皮的童话书籍,羊皮纸书页在穿堂风中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惊动睡美人睫毛上停驻的月光。

  路康目光微顿,也旋即注意到她那一身一如既往有如修女般的漆黑衣裙上摆位置处解开了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凹陷,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让严谨的领结也跟着轻轻摇晃。

  洋馆地板的尘埃在她小牛皮乐福鞋周围形成细小的漩涡,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结界阻隔——这确实是魔术师无意识的防御,却因主人熟睡而显露出罕见的破绽。

  夜风掠过时,她耳畔那缕总是固执翘起的鬓发终于服帖地垂落,在脸颊投下蛛丝般的阴影。

  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典雅幽静魔女般的气质之外,此刻的有珠,也赫然又多了些许的恬静。

  望着这一幕的路康忍不住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