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悖逆之语！
...
‘天使还是恶魔？’
‘天使，既是恶魔’
——《法之书》
这一刻的路康所召唤出的，既是天使、也是恶魔！
他说：
“快看。”
“——是上帝！”
第二十七章魔性菩萨，朕即国家
轰隆！
莫斯科的克林姆林宫内，巨大的阴影自殿堂的上方浮现，那是恍如蛮荒巨兽般巍峨不下于宫殿群的存在，难以见得全貌的庞然也像是挪动的山体、灰蓝色的皮肤不住蠕动，随之响起的吼声震荡得地面晃动，更令闯入此处的起义者肝胆俱裂！
祂在怒吼。
在咆哮。
猩红眼眸像是悬于天上的血色之日！
祂仿佛矗于云端之上的头颅被风雪淹没，但远远看去却能撞见那一抹王冠的轮廓。
就如路康所说的。
祂既是天使，也是恶魔，是以奇迹的手段塑造而成的幻灵——
祂也更是沙皇国唯一的皇帝。
尼古拉二世！
——所谓天使所指的是自然的触须，是神明的使者，所谓恶魔所说的，是人心的情绪。
自然的力量。
与历代沙皇给民众留下的恐惧的印象。
这是幻灵的构成。
而尼古拉二世，则是幻灵的载体！
这是路康与这位末代沙皇先前商谈得到的结果——这是只有尼古拉二世才能办到的事情，因为他是皇帝，纵使再怎么平庸、他也都是具有沙皇血脉、君临一国之人！作为这一代的沙皇，也只有他才能承担这历代沙皇给予世人留下的恐惧！
而这也将是路康在这个世界所展现的，第二次神秘！
皇帝化为巨兽肆意张狂！以一己之力挡下了汹涌而至的起义者，层层炮火在祂的身上炸裂，形成的冲击却显得微不足道！
几乎是在同时。
莫斯科寂寥无人的街区在第一抹雪花飘落之后，既是第二片、第三片的紧随而至，迷蒙的雪雾再次流动仿佛解化成溪流的冰层、呼啸的风再度浇灌世界。
漆黑礼服光芒越亮、封存时空的奇迹大结界的裂缝便越大——
然而作为主阵者的吉祥院祈荒却没有对其进行修复，她只是举着漆黑的匕首定定地看着眼前展现神秘力量的男人，看着那张俊朗容颜上带着的笑意——那似是计划得逞的表情！
他的计划，得逞了！
“不是我在困住你，而是你在拖延我吗？”吉祥院祈荒了然般地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后退了两步，黑白相间的修女服下饱满美妙的身形微荡而起。
“答对了，但没有奖励。”路康说。
勾心斗角本就是魔术师战斗的常态。
这一次与吉祥院祈荒撞上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魔术师，本也就该对种种意外有提前预防的手段。
更别说，为了这一刻，路康已经准备了一年之久。
他提前送走了尼古拉二世的家人，皇后、皇女、以及宫廷内的大部分的人，只留下愿意赴死之人。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只待时机开启，便能立刻启动！
所以对他而言，无非也就是将预定的计划提前。
让本就准备完全的工作提前开始。
而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也本就需要与眼前这个女人对峙——
埋葬机关的一席，‘人类恶’的平行世界同位体，‘僧尼’吉祥院祈荒。
在这整个莫斯科、或者整个沙皇国，也只有她有能力阻止路康计划的推进。
此刻的路康虽然是意外被困在这里的。
但也更是将计就计留下来。
吸引她的脚步，拖延时间的！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你是这样，那个尼古拉二世也是这样——我本以为那只是个稀松平常之人，是个懦弱的君王，却没想到，他也能有这样的决断，竟然敢接受幻灵的附体、承载这股悖逆之力！”
吉祥院祈荒发出了笑声。
她立于封锁破碎得越发斑驳的街头，站在风雪逐渐呼啸而落仿佛苍白巨兽巨齿獠牙咬合之下的天地间，她毫不吝啬于自己的赞赏，也更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趣味。
她道：“那样懦弱的一个人，竟然也因为你的引导而展现出这样的决断——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到此为止了。”吉祥院祈荒仍在笑，笑得极为平静，眼中却逐渐浮现出了认真的神色。
“虽然你的悖逆行为确实让我惊讶，也更在瞬间动摇了我的内心，让我产生惊讶的情绪，但是我所见的已经足够了，不管是天使、抑或恶魔，只要我在这里将你彻底杀死，那么一切便都宣布告终。”
话语落下，嗡鸣之声自吉祥院祈荒的体内震荡而起。
路康站在原地虚起了眼眸，他知道吉祥院祈荒即将动用真正的力量，他也更明白、作为教会最强组织一员的这个女人不会只有刚刚展现出来的那种程度，但他没有惊慌也没有意外，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的展现。
没有阻止，更无法阻止——巨响骤鸣，封锁破碎，凝固的风雪浩然而下、仿佛决堤般，尘与雪自天而来也像天空落下了苍白的帷幕！
一秒的寂静、
一秒之后，又是一秒！
轰鸣之后，又是轰鸣！
风雪冲击下的年轻男人岿然不动地立于寂静的街头，街面仍旧冷清、四面霜寒闭合，滚滚寒气间，路康身上的衣袍流光更盛，如羽翼更像流苏缓慢张开，在那衣袍之下，他的皮肤也泛起了光芒，第一、第二层的圣殿魔术同步开启抵住了如雪崩般的浩荡洪流。
而在他的对面，雪雾仍旧朦胧。
朦胧间，亦有人影自迷蒙间走出！
那是吉祥院祈荒。
但她的姿态，却与之前不一样——
“没想到你能让我动用这个状态，真是让人惊喜、只希望你接下来，能让我更加尽兴吧，路康·路维斯特！”
仍带摇曳的语音响起。
风雪退散，阴影褪去、这一刻的吉祥院祈荒与之前不同，她身上那一身厚重的修女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身极其暴露的着装。
她的头上仍有布料飘摇，但不再是包裹脑袋的头巾，仅是四散飘摇的丝带，那丝带下长发漆黑浓密在风雪中四散张扬，一对猩红的犄角延伸而出覆盖斑斓回路，她那张本就娇俏的容颜变得越发娇艳，眉心之间点缀朱红映衬得魔性十足。
她的胸前敞露浑圆，仅有挺翘之处被轻轻掩盖、她的双肩流露，双手微微张开像是要拥抱世界般慈爱非常，但白皙抬起下所见的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半片深邃。
那一片饱满下腰肢纤细，那一抹纤细下圆润扩开，肤白细腻间，仅有一抹三角遮掩，初始之地若隐若现。
吉祥院祈荒那连修女服都无法掩盖的饱满身形在这一刻敞露无疑，正如其代号——她像是普度众生的僧尼，也像是昭示爱的天魔。
但唯独不像是一个‘修女’！
她身上所释放的‘神秘’，同样如此！
“你果然是秃驴啊...”路康毫不客气地点评道：
“‘魔性菩萨’——”
与他印象中起源于人类，却是毁灭人类的七大灾难之一的‘人类恶’相似的姿态。
魔性菩萨。
集合人类爱欲而成之物！
但她的力量显然没那么强。
所以只是相似。
所以路康仍镇定且自信。
他道：“既然你都拿出了这副姿态，那我也该认真一点，全力以赴了！”
他的话语落下。
远处那巍峨矗立于克林姆林宫上方，那在风雪中阴影森然巍峨的庞然之物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狂风兴起，吹散风雪。
也更露出了祂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头‘巨像’——头戴皇冠，身披皇帝礼服的莽荒巨兽！
祂是...
‘朕既国家！’
这刹那恍如君王归来般，整个莫斯科都因之震动！
山川河流，都市城镇。
整个沙皇国，都仿佛在回馈着帝王的召见——回馈着立于君王之上的，路康·路维斯特的召唤！
第二十八章魔天之座，此世之恶
‘他短暂地缔造了不该存于时代的魔神，那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亦是残暴不堪的历代君王的化身。’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就降灵的技术而言，他已登峰造极，是值得我等学习的先行者！’
——降灵科一级讲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
在1917年年初，处于皇朝末期的沙皇国曾出现过一场空前的幻境，数以千万计数的人看见了‘恶魔’的降临，他们看见了古老的恶兽自天而降肆意张狂。
那是至今都无法解释的历史谜题之一，虽然有专家认为那是一种集体中毒导致的精神迷乱现象，亦或是海市蜃楼般的场景，但也有偏信于神学的宗教人士认为那是当时被称为最凶最恶之人的路康·路维斯特所行使的邪恶术法。
‘他令万物蒙尘’
‘要将世界拖入地狱之中’
——《世界未解之谜》
...
真的恍如魔神降临般——
峥嵘的影子在克林姆林宫的上空浮现，咆哮的吼声吹散了风与尘烟。
那是有着灰蓝色皮肤的史前巨象。
亦是头戴王冠、身披王袍的历代沙皇恐惧的化身。
祂自地面的宫殿间拔地而起，巍峨地出现在路康身后的宫廷方向，仿佛与他遥遥呼应...
清冷的街头仍旧清冷。
积雪却在这一眨眼消失不见！
庞然的神秘的威压在瞬间压向了‘魔性菩萨’吉祥院祈荒，让她止不住笑了起来。
她忍不住赞叹，亦忍不住感慨——
“你真的是一个平民的魔术师？一个出身于修道院的‘神父’？”魔性菩萨身形微微浮起，那恐怖的威压于她而言恍如无物，她的神情仍旧平静，只是多少有些兴奋了起来。
这可真是...极好的乐趣！
她心想。
她道：“现在的你遥控着临时存在的沙皇的幻灵，间接统合着这一地的神秘——放眼整个世界的魔术师，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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