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迎着路康的惊异的目光,韦伯嘿嘿一笑,略有得意:“别看我这样,我理论课程可都是满分的,再偏门的书我都看过,更别说路维斯特版本的《法之书》可算不上偏门,当年他死之后,天体科君主找寻出来的这本书一度让无数人痴迷,可惜似乎是因为路维斯特已死的缘故,无人能重现书本之上的神秘。”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还有路维斯特的血脉——说起来,除了姓氏之外,你跟他的名字的发音读起来倒是也很相似,以前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不止得意,更激动——眼前的韦伯在这仍旧破碎狼藉的手舞足蹈,搅地空气中尘埃四散飞溅得更加厉害。
路康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路维斯特的‘粉丝’吧?”
“说粉丝是辱没了!”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的韦伯轻声咳了咳,他摇动着半长的短发,肃然道:“我只是他在神秘领域上的追随者!”
“虽然很多人都说他是那个时代最凶最恶的男人,是神秘的悖行者,但我更认为他是神秘的先行者,比起那些固守成规的老学究一样的魔术师,我更认为他代表着魔术师未来的道路!用一代人的努力就完成了无数魔术家族多带人才能达成的成就,这不比那些老家伙更具代表性?”
刚刚冷静下来没多久的韦伯越说越激动。
没想到只是一次模拟就让自己在时钟塔内唯一的朋友成为了他的粉丝的路康听着,也不禁用脚趾扣了扣地板。
他有点小小的尴尬。
不过...
改变历史。
这种感觉,也还不错。
能有机会再跟安安娜斯塔西娅重逢。
更不错。
路康心中这样想着,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真好。
他心中如此说着。
第三十七章埃尔梅罗之契
说是‘模拟’、却是货真价实亲身经历的那段漫长岁月对路康来说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游戏所能形容的。
所以虽说早有所料、但当听说自己真正意义上地改变了现界历史的时候,他也还是由衷地感到开心的。
韦伯·维尔维特看到他露出的笑容,表示很理解。
不过很显然,他的理解错误了——
“虽然路维斯特是个货真价实的、很厉害的大人物,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韦伯摇了摇头,道:“这么算起来,你也不过同样还是最多第二三代的魔术师,跟先前对比起来也没什么差距。”
还是跟自己一样的平民魔术师。
韦伯心中默念。
“这有什么所谓吗?”路康眨了眨眼睛:“足够厉害不就行了?”
“越强大的,自然越古老!”
看着路康这副表情,韦伯也终于放下心来般地点了点头,他舒缓了一下刚刚听到‘偶像’消息的激动心情,他道:“不管怎么样,你既然觉醒了这份血脉与刻印,就代表着未来的无限可能性。”
“我就先在这里恭喜你了,路康!”
“怎么?”面对着韦伯这看似真心实意的恭喜,路康却两手一摊:“装出这副模样,是想趁机跟我讨要之前请客的钱吗?”
“我没钱,你想都别想!”
韦伯·维尔维特顿时哭笑不得。
“行了。”他缓缓站起来看了看满是狼藉的周围,破碎的墙壁之上不止有龟裂如蛛丝蔓延的漆黑缝隙,更有破碎的神秘气息。
这里是路康的住所,也是他将所有生活费填进去所制造出来的魔术工房——正常时钟塔的学生当然不会把自己的魔术工房建在学生宿舍、而是会选择更加合适的,最好是地脉魔力汇聚的场所。
但可惜路康没钱,买不起伦敦市那些昂贵的住宅,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现在这间魔术工房也碎了。
“看起来,你今天估计是没法去上课了,我帮你向讲师请假吧。”
韦伯这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叫醒路康、一起去上课。
“啊?哦,上课啊...去吧去吧!”
路康恍然回神般地点了点头。
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还要上课来着。
不过...
“反正去了也是睡觉,去不去都没差。”有着棕褐色眼瞳的少年打了个哈欠,眼中浮现出一股倦意。
“呼...真不知道你这样为什么还能二次觉醒魔术回路跟魔术刻印...”韦伯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仍旧坐在一片狼藉之间的路康瞥了他一眼,在阳光下,他的眼帘深处仿佛蕴含着一片星光。
他道:“那当然是因为你不会做梦啊!”
“会睡懒觉了不起是吧?”韦伯多少有点被气笑了,他不再争辩,而是小心翼翼地跨步、绕过那些散落的玻璃碎片与家具仪器残骸,走向宿舍房门处。
不过在将将接触到门边之时,他突然顿住。
韦伯又转头看向满脸懈怠的路康:“哦,对了。”
“提醒你一句,你觉醒了魔术刻印这件事情暂时先别跟其他人说。”
“虽然自从路维斯特死后,魔术协会跟教会便各自撤去了对他的通缉,但你要知道,作为最凶最恶之人的那个男人得罪的人可是遍布大半个欧洲神秘界...作为他血脉后人身份这个事实一旦曝光,你说不定会迎来封印指定!”
韦伯这些话说得极为认真。
最后的话音落下,他也不管路康听见了没有便匆匆跨步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将门关上。
自动锁阀门咔嚓一声发出自动闭合的响动。
房间里仅剩的路康歪头虚眼,他心说这个韦伯还真像个女孩子一样,不止外表像,性格也像,婆婆妈妈的...他将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抬起的脚伴随着怦然一声落在了刚刚韦伯坐着的椅面之间,他仰头看向身后窗台,窗扉外的阳光明媚流转,碧天如洗。
不用韦伯说,作为‘路维斯特’本人的路康当然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哪怕时过境迁。
现在距离‘路维斯特’活跃的二十世纪前半已经过了数十年。
那些与他为敌的人或老或死,伴随着路维斯特这个名号的消逝,那些本就算不上太过浓烈的仇恨也都随之烟消云散。
但这世间总少不了记恨的人。
亦或是对于‘神秘’的正统有着偏执心态,执着于对心灵魔术进行清扫的家伙。
这一点路康是很清楚的。
毕竟在模拟人生中,他渡过的七十六年生涯里的最后一段时期,仍有一些魔术师与教会成员在满世界地找寻他的下落。
其中并不乏时钟塔的君主。
以及教会埋葬机关的成员。
依照他们的手段,自己若还想在神秘领域活动,便避免不了暴露。
而有关于这一点,路康也早已做好了防备的手段。
作为一名魔术师,
他从来都是尽可能地、不去做没准备的事情。
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附着神秘的纸张。
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
再以通讯的魔术...
将之送了出去。
送往埃尔梅罗家的府邸!
既然藏不住。
那就索性...
不藏了!
...
“他是恶魔的化身,是万物的悖逆者,他行于人间既是对道的亵渎,我主怎能容忍这样的异端存在?存于世间的万物都当对他予以责罚,就如同对父的虔诚那样——”
声音低沉而磁性地在装饰典雅古朴、一派古老贵族风范的房间内响起,四面窗扉闭合,厚重的朱红纱帐盖住了外面的青天白日,房间的内里却没有任何电子照明装置,有的只是摆放在房间正中央圆桌上的一盏蜡烛。
烛火幽蓝摇曳,将读书的身影笼罩在一片冷彻宁静之间。
将璀璨金发梳理成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穿着一身深色长袍、身形挺拔,五官笔挺略显桀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单手捧着书籍。
他念诵书本内容的声音抑扬顿挫,但上一刻似乎还显得极为肃然的表情,下一秒却骤然嗤笑一声。
“——1969年,由当时教会的红衣大主教亲笔所写的《启示录》...不过是一派胡言罢了!”
“若万物都由主所创造,那么何必需要我等来保存过往的神秘?”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将手中的书本掷于地。
顺便挪动双腿...在上面踩了两脚!
作为时钟塔矿石科君主的肯尼斯对于教会一向不屑一顾,哪怕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教会与魔术协会短暂地不再互相攻伐,但理念上的针锋相对注定了他们之间的不相容。
只是这一日,他并不只是因为教会与魔术师之间理念的敌对而流露出不屑一顾的态度。
也更因为这本书上所记录的内容...
路康·路维斯特。
那可是连他逝世多年的祖父,前一代的埃尔梅罗君主都不得不认可的,自平民中崛起的鬼才!
据说他祖父年轻时候还与对方有过交涉,甚至有过约定——
当然,他之所以会在这里读这本教会的启示录,也并不全然是因为自己的祖父。
而是因为他做的梦。
既是矿石科主任,又是降灵科一级讲师,在降灵领域的造诣同样出神入化的肯尼斯坚信梦境是灵魂给予自身的预言...
他梦见了年幼之时跟随祖父一起诵读《法之书》的一幕。
而那《法之书》,正是路维斯特所写的版本——
于是他本想着睡醒之后再读一读《法之书》。
却不想在另一本教会启示录上看到了有关于路维斯特的记录。
在这随手一读、随手扔开之间。
肯尼斯悠然起身。
但下一秒,他却又突然顿住。
目光垂落凝视着面前的圆桌,幽蓝烛火映照之下,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纸张平铺开来,明晃晃地书写着几行字句。
‘埃尔梅罗之契’
‘路康·路维斯特,亲启’
第三十八章我福泽我自己
时间到了中午。
仍旧一片狼藉的时钟塔学生宿舍单间内,空气中飘散的尘埃如流萤闪烁,等待了片刻的路康也终于等来了自己刚刚用魔术送出去的‘信纸’...
‘埃尔梅罗府邸,恭候大驾’
纸张在手中缓缓展开,充满贵族风范的笔迹勾勒出清晰的古老英文字句,路康心想这位埃尔梅罗君主还真是典型的贵族、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自己作为古老贵族传承血脉后裔的身份——就如同他的祖父,前一代的埃尔梅罗君主那样。
路康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一个身形挺拔、充满贵族风范的老人。
那是他在作为‘路康·路维斯特’时候的晚年里遇见的,那一代的时钟塔君主。
一名位于时钟塔顶点的古典魔术师。
当时的埃尔梅罗作为恪守古典神秘规则的君主,在1963年的春天踏上了远东的土地,他与路康在冬木市街头相遇、本也是打算为神秘正名,清除路康这位神秘的悖行者。
但——
他被路康‘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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