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十刹那
整个场面算是被他超神般的临场发挥给暂时稳住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自己不可能永远隐瞒赵皓四人的死讯。
关键是能够用这段时间做些什么……
高亥还年轻，关键时刻他能够想到混淆视听这一招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如果想要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想出【消除赵皓四人死亡影响】的办法，那么才是真的为难他。
不过虽然想不出办法，但高亥懂一点“相对论”。
赵皓四人的死亡，代表着他们宦官势力遭到了重创。
但如果能够让其他的势力也遭到重创的话，那么大家还能够继续维持一种平衡。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重创对方！
高亥不自觉地咬着自己地手指甲。
突然，高亥的目光猛得一亮！
一个他眼中的救星出现了！
马斌！东厂厂督！
也是自己手上目前最靠谱的暴力机构……
“……”马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高亥那看到亲人一样的目光让他有点不适应。
不等马斌询问，高亥就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
高亥明白，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这种危急存亡之秋，最忌讳的就是向专业人士隐瞒实际情况。
而听了高亥的说明之后，马斌对高亥也是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这个年轻的宦官比自己想象中处理得还要好一些……
至于对方对方所说得削弱文官集团的力量，马斌也表示同意。
只不过和高亥相比，马斌对于现在的文官集团更加了解。
高亥放出去的假消息固然能够震慑文官集团，但同样……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以目前文官集团那群人的胆量，恐怕是不敢踏入皇宫一步了。
对方都不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么能抓住机会，除掉一两个重要人物呢？
况且此时的皇宫中，还有一个异常危险的存在！
就在几人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蔡力士突然开口问道：“那个……什么样的人算是有分量呢？”
“本身在文官系统非常有威望，又或者他所处的位置非常关键。”马斌向对方解释道。
“那……情报监察处的处长……够不够分量？”蔡力士又问道。
“这个……的确是足够了。”马斌稍稍一愣，随后点头肯定。
如果借助这个机会，在皇宫中将柳凡桐诱杀，然后再以天子的名义将情报监察处并入东厂，那么接下来就是东厂一家独大了。
不过问题是……柳凡桐会在这个时间点冒险进入皇宫么？
不过下一刻蔡力士抬手一指。
马斌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只带了四五人的柳凡桐正慢慢走向偏殿这边。
“？？”
马斌突然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于是马斌连忙指示自己的助理给进入皇宫的东厂探子发信号。
准备直接在这里把柳凡桐给解决！
正好也了解了几年前处长职位争夺的恩怨！
不过几个呼吸后，小助理那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见鬼！”
“怎么了？”马斌内心一突，向身边的小助理问道。
“我们的人全部撤出去了！”小助理有些不安地说道。
“谁让他们走的？！”马斌眉头紧皱。
而小助理只是战战兢兢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马斌……
马斌定睛一看，发布命令的竟然是自己！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在东厂网络中的账号。
自己的账号被攻破了！东厂的网络安全防护被攻破了？！
马斌内心一惊，随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连忙开始查找存在手机中的几个重要文件。
比如说……拍下了五更未闻容貌的那几段监控视频。
然而原本的视频文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无法打开的状态……
虽然当初自己在办公室查看芯片内容的时候，刻意使用了不连接内网的电脑，但马斌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那几段视频的原因。
对方将病毒程序藏在了视频当中！
“联系总部，立刻切断所有设备的电源。”为了防止更多的机密泄露出去，马斌也顾不得设备突然断电的损失了，下达了如此命令。
此时柳凡桐等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马斌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支援的自己目前和柳凡桐带的人差不多。
想要强攻恐怕很难……
而且不光如此，马斌突然注意到不远处另外一座偏殿的柱子旁边，一个瘦小的人影站在那里，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五更未闻！
第1517章 帝师
此时此刻，马斌感觉自己陷入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如果按照自己之前和高亥的计划，自己应该立刻找机会在这里解决柳凡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掉文官集团最后的武装机构。
但是……计划总是比不上变化快。
首先是人手问题，原本自己这边应该是拥有压倒性数量优势的。
但是因为自己内部的通讯系统出现了问题，现在自己这边大量的人手已经退出了皇宫之外，想让他们回来肯定是来不及了。
然后……
马斌的目光遥遥看向那边的五更未闻。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调查【柳凡桐遇刺】事件，现场的勘察结果。
还有就是李氏救自己时那个狙击手的枪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五更未闻仅仅是站在那里，马斌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瞄准了一样。
只要对方轻轻扣动扳机，那么自己的脑袋必定就要多出一个洞来。
怎么办？
马斌紧皱着眉头。
如果只是从自己性命考虑的话，那么现在根本不需要犹豫，直接反水就好了。
反正东厂是自己的东厂……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马斌还要考虑，如果宦官集团真的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崩盘，自己的靠山没有了，今后怎么在官场上发展？
然后马斌又看了一眼五更未闻。
【马斌！糊涂啊！现在东厂就在你的手里，就算大宦官集团烟消云散怎么了？只要东厂在自己的手里，文官集团也得重视自己。】
马斌想到这里，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另外一边，看到已经带人提前来到这里的马斌，柳凡桐的内心也是猛得一突！
怎么回事？
随后柳凡桐又注意到了马斌来者不善的眼神。
好像……真的有点危险……
柳凡桐想到了自己副处长之前劝说自己的话。
自己这么做似乎真的有点莽撞了。
其实对于柳凡桐来说，此时最理智的做法可能就是立刻转身逃跑。
但是唯独面对马斌这个竞争多年的对手，柳凡桐做不出转身逃走这种行为。
这岂不是认输了？
自己现在如果转身逃，可以想象马斌肯定要在背后笑掉大牙了。
所以，因为这个小孩子赌气一样的理由，柳凡桐选择了直面马斌。
甚至为了表现自己的轻松，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个淡然的笑容。
……
【不愧是我马斌认可的对手！！】
马斌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他一开始还有点奇怪，以柳凡桐的智慧，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看他了！
他当然知道此时宦官集团有可能会出现的选择，但是他却已经猜到了自己的选择！
这个自己都认真思考了几分钟的问题，在对方那里却是已经提前猜到的……
老实说，马斌的内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挫败感。
“马督公……还不动手？”看着柳凡桐越走越近，高亥在马斌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马斌撇了一旁的高亥一眼……
本以为宦官集团即将起势，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就要分崩离析了。
世界的变化着实奇妙。
马斌感叹的功夫，柳凡桐已经走到了跟前。
“东厂的效率就是高啊，马督公来这么早肯定有不少的发现吧？”柳凡桐笑着和马斌打招呼。
而马斌瞬间警惕了起来：【这是在试探么？说东厂效率高……是在说我比较着急，问我来了多久……是猜到我会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么？不愧是柳凡桐。】
“刚到没多久，东厂毕竟底子比较薄，工作能力和情报监察处还是有差距的，目前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发现恐怕柳处长应该也知道，大概就是凶手仍旧在附近。”马斌说道，同时看了一眼五更未闻所在的方向。
他这是在告诉柳凡桐，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元凶是五更未闻，但是我还没有说出来。
当然，以柳凡桐的业务能力，这么就【潜】的【潜台词】他是肯定听不出来的。
“在附近啊~”柳凡桐下意识地扫了一圈，对马斌说道：“那可是太危险了，马督公调查这些可一定要小心啊。”
【威胁……这是毫不掩饰地威胁我啊……】马斌的眼睛非常危险地眯了起来。
虽然有小小的不爽，但形势比人强啊！
“你我都只是情报部门，调查这种刺杀案件是警察部门的事情，我又能有什么危险呢？”马斌笑了笑说道。
此时在一旁的高亥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两个人怎么还聊起天来了？！
我们现在是能够这么放松的时候么？
此时此刻，高亥已经恨不得掏出自己的那对擂鼓瓮金锤，亲自动手把柳凡桐斩于阵前了！
柳凡桐又寒暄了两句就转身告辞了。
自始至终，马斌都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柳凡桐逐渐远去的背影，高亥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