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宫无乐
“是啊，但不必害怕。只不过是类似未成形的梦境一样的东西，它还等待着出生。”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仿佛具有生命的黑泥吗？
爱丽催促道：“快点许愿吧。”
卫宫切嗣一言不发，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妻子。
“你是谁？”
“被发现了吗？”爱丽反而笑了，“我不借用某个人的人格，是无法交流的。在她消失之前，继承了最后的愿望。以这副姿态，见你一面。”
切嗣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性。
“你是圣杯的意识？”
“是的。我所拥有的意识和愿望就是‘生于这个世间’。”
黑爱丽眼神迷离，怀着对一个无限世界的向往。这份向往，亦或是对于美好之物的毁灭冲动。
“卫宫切嗣，你这个人类的存在本身已经无限接近‘此世之恶’了。所以，还能这样跟我交流。换作普通人，碰到黑泥的瞬间就会精神崩溃。”
切嗣默念道：“此世……之恶？”
隐隐感觉不妙。
“为了方便你理解，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圣杯问答。”
场景一变，来到了一艘游轮上。大海上漂着两艘船，一艘三百人，另一艘两百人以及卫宫切嗣，假定为世上仅存的人类。
“两艘船同时开了一个大洞，拥有修复技术的只有你一人。那么，你会选择修哪条船呢？”
“当然是三百人的那艘。”
“当你做了决定，两百人暴动扣住了你，另一条快要沉没了。你要怎么做？”
卫宫切嗣手中出现一挺机关枪，毫不迟疑扣下了扳机。瞬间，两百人全部被射杀。
“正解，不愧是你。”
“那么，剩下的三百人换了两艘新船继续航行，但是这次再次出现了大洞……”
随着游戏的进行，最后世上只剩下了三人。卫宫切嗣被鲜血染红，双眼无神。不需要考虑，机械似的挥下匕首，杀死一个人，只剩下最后二人。
他抓着头发，发了疯似的大喊：“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是的，这就是你的真理。对全人类进行肃清，直到最后两个人。不，有人的地方就有厮杀，所以只剩下一个就够了。”
爱丽丝菲尔说：“看吧，如此简单，谁也不会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冬日的火炉边上，一位母亲抱着女儿，哼着摇篮曲。
“怎么了，切嗣？”
这就是世上的最后两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家三口就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了吗？
卫宫切嗣蹲下来，抱住了女儿。非常熟悉的温暖，这颗伤痕累累的心好像被治愈了一般。伊莉雅有这种魔力。
可爱的伊莉雅歪着脑袋，问：“爸爸？”
“我爱你。”
切嗣温柔地说着，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女儿的下巴，扣下扳机。
“砰——”
鲜血染红了冷酷的脸。
“啊啊啊！为什么你要杀害我们的女儿？我原以为能够理解你的，一直以来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
爱丽丝菲尔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披头散发，扑上来撕咬。
“对不起，爱丽。”
切嗣早已泪流满面，掐住了爱丽的脖子。
爱丽丝菲尔眼中的爱意转化为恨意，快要窒息，一字一顿地说：“我诅咒你，卫宫切嗣。直到地狱的尽头，你的理想也不会实现……”
卫宫切嗣喑哑道：“拯救……世界……”
下一刻，从爱丽的胸口伸出一只手，钳住了施暴的手。两个人都愣住了，随后是一张俊俏的面孔浮出水面，整具身体从爱丽的人格里钻了出来。
“抱歉，貌似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如果是家暴现场，我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御主。哪怕只是一缕残魂。”
爱丽怔怔道：“瞳……”
浅羽眼中浮现万花筒，正是用这瞳力入侵了圣杯的内侧。在精神层面，写轮眼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他对爱丽的瞳力发动万花筒，成功链接上了人格。
浅羽环顾四周，看见伊莉雅残破的尸体，大概明白了什么。他心中叹息，这个男人还真能下得了手。
“伊莉雅死了。”
爱丽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扑到浅羽怀里，泫然欲泣。当着人家丈夫的面，他有些尴尬，只好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没事，这只是幻术。伊莉雅在现实世界活的好好的。”
女人总是感性的。对于一位母亲而言，绝对无法容忍孩子受到伤害。爱丽和切嗣之间已经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痕。
卫宫切嗣明白了什么。这个爱丽居然是真正的人格，被圣杯摆了一道。
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爱丽丝菲尔浑身一颤，感觉这具躯壳正在被此世之恶吞噬。她用最后的力气，发出憎恨的怒吼。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卫宫切嗣！”
一袭洁白的裙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黑爱丽再度出现。
“切，多了个碍事的家伙。”
她俏皮地背着手，忽然凑到浅羽身边，嗅了嗅。
“你身上有母亲的味道。嘛，不管了。”
黑爱丽看向切嗣，说：“正好，让你看清了这个世界的丑陋。你纯洁的妻子，早就和他有染了。怎么样，想不想报复这个世界？”
浅羽瞳惊出一身冷汗，意识到毁灭世界只在一念之间。
这是圣杯的算计，必须想办法阻止切嗣！
第384章 遮蔽女神的眼睛
“对了，在爱丽丝菲尔的记忆里，你的眼睛有着让我恐惧的能力……”
黑爱丽出现在浅羽身后，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传来轻柔的声线。
“遮蔽女神的眼睛。这样，母亲就找不到我了吧？我的出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她妩媚一笑，说：“那么，一起来愉快的许愿吧！”
“我……”卫宫切嗣缓缓开口。
千钧一发之际，浅羽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忽然出声：“你真的以为，能关得住我？”
话音刚落，爱丽只觉眼前一黑，换了个身位，赫然是她被遮住了双眼。她极力反抗，依然敌不过英灵的怪力。
幻术反弹！
浅羽牢牢锁死了黑爱丽，不让这家伙捣乱。
他与切嗣对视，说：“我没什么可辩解的。不过，有必要阐述来到这里的原因，以及圣杯背后的真相。”
全人类恶意的集合体，跟阿赖耶识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黑爱丽口口声声说的“母亲”，大概就是阿赖耶吧。
这一刻，浅羽瞳明白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任务。表面上是消灭黑圣杯，其实是处理即将诞生的怪物——此世之恶。
“……不要被这家伙蛊惑了。因为它就是恶的本身，曲解了‘电车难题’，就是为了将你引入毁灭的深渊。”
“切嗣，我能理解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的做法。如果真正要辩驳，也应该是生命是无法衡量之重……”
卫宫切嗣流露自嘲的笑容。
浅羽话锋一转：“那只不过是漂亮话，真当人们面临这样的难题，连宣判死刑的勇气都没有。我是阿赖耶的清道夫，大概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唯一的不同是，我会为了爱丽丝菲尔，放弃整个世界。”
“原来如此。”
卫宫切嗣缓缓闭上眼，明白了他和爱丽的关系。比起自己，这个男人才是值得信赖的丈夫吧。
重新睁开时，回到那个冷酷无情的魔术师杀手。
“我许愿，成为此世之恶的容器。”
“什么？！”
浅羽和黑爱丽都愣住了。
“一开始，黑色的家伙就说了，必须借助爱丽的人格才能跟我对话。”切嗣冷静地说，“根据Caster所说，名为‘安哥拉·曼纽’的普通人类，甘愿起全人类的恶意，成为反英灵。”
“我是否可以理解成，此世之恶必须由人来承担。正因为人格崩坏，才会产生这样的泄露？那么，就由我来承担好了。”
浅羽沉声道：“你是认真的吗？那种痛苦……”
“Caster。”
切嗣反而提起无关的话题：“如果我做了错误的选择，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
浅羽盯着切嗣，说：“这双眼睛有一种名为‘别天神’的瞳术，能够操控别人的意志。”
“原来如此，我们是同类啊。”
卫宫切嗣如释重负，流露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就像是因为微不足道的认同，从而被救赎了一般。
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么我也有理由相信。这是卫宫切嗣的自我救赎，终于找到了、贯彻正义的方法。
圣杯的愿力已经开始生效。
黑爱丽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怎么会这样，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出生了……我恨你们！”
她像一枚水滴，溅落在黑色的海洋。黑泥从四面八方涌来，被卫宫切嗣的人格所吸引，一瞬间渗透了他的身体。
一点点人格崩坏，最终不成人形，变成了魑魅魍魉。卫宫切嗣只剩下一道丑陋的黑影，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浅羽神情复杂，说：“我还没来得及使用瞳术，完全是你自身的意志。这个世界对你许下了名为‘正义’的别天神。”
确实，浅羽的眼睛清澈无比，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我没有力量，所以拼上这条命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Caster，你不一样，请作为清道夫一直走下去，不要像我一样迷失了……”
切嗣微笑道：“爱丽和伊莉雅，就拜托你了。”
浅羽眼中浮现万花筒的形状，流下血泪，说：“我确实收到了，你的别天神。”
“动手吧。”
别天神·光芒！
金光大作，从血红深邃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数道光柱从天而降，刹那间摧毁了圣杯的内侧，净化了此世之恶。
卫宫切嗣的身影在光芒中消散。
人类之恶依然存在，但是被他的意志所左右，流动于世界的外侧。那里一无所有，只有孑然一身的男人静静坚守着他的正义。
意识回归现实。
“怎么样，瞳？”
Saber和小莫焦急地围了上来。漫长的心念，不过现实里的一瞬。
“没事了。”
浅羽瞳抬头，天上的孔不再流出黑泥，反而在逐渐收缩。世界的穿孔将会收束，回归平静的日常。
“砰。”
圣杯寸寸破碎。
莉雅和小莫的身体变得虚无缥缈，低头一看，灵体正在消散。一旦圣杯系统崩溃，英灵也就没办法存在于这个世界。
“看来，到了该回归的时候。”
小莫恋恋不舍道：“好不容易才和父王和好，又要分开了……”
上一篇：从茗喵开始的碧蓝生活
下一篇：救世主的一百万种求生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