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二次元 第93章

“不，我在做系统的研究。克苏鲁体系里的神通过梦交，让人类女性产下神子。而原肠动物病毒感染孕妇，让她们诞下‘被诅咒的孩子’。做法何其相似。”

浅羽问：“你想说延珠是神子吗？”

“为什么原肠病毒要攻击胚胎的Y染色体，只产下女婴？不妨做一个猜想，只有女性可以孕育出更多‘神子’。每一个受诅之子的原肠动物化，只不过是回归众神的怀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手里捧着温热的咖啡，室户堇说出的话却令人如坠冰窟。

“每一位大神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并且寻找代替品。这就是原肠动物的本质，我想是一种高维度生命体的产物。”

在克苏鲁神话里，诸如古神、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之流，视人类为蝼蚁。

浅羽的脑海划过一道闪电。梦境商店里的“古神之血”，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已经斩杀过神使了。哪怕是神明，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女儿。”

浅羽瞳温和的脸上流露一抹凶狠。

PS：突然就克起来了，其实一切灾难类题材动漫都可以跟克苏鲁神话相统一。终于要写到这本书的内核了。

第161章 39区

浅羽和往常一样送延珠上学。学生们背着双肩包，陆续进入校门。蓝原延珠站在学校门口，踌躇不前。

昨天发生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开了？大家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

延珠不敢往下想，回头看见浅羽鼓励的目光。

“去吧，没事的。”

恰好等到闺蜜，延珠迎上去，扭捏道：“早上好，小穗。”

“早上好，延珠。”女孩的笑容依然甜蜜。

太好了！果然，真正的友谊是不会被误会击败的！

延珠高兴得快要蹦起来，跟朋友叽叽喳喳聊着天，冲浅羽招了招手，最后消失在校门里。于是，浅羽收起笑容，慢慢摇上车窗。他驾车驶在川流不息的街道，开始日常工作，追查“蜘蛛”的下落。

今天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改变。

小学教室，延珠和小穗凑在一起聊天。

延珠忍不住说：“昨天，你也去商业街了啊？其实我……”

“商业街？”小穗奇怪道，“昨天我一整天都在家里啊。啊，今天是周三，布置的国文作业还没有做完呢，今天就要交了。”

小女孩快急哭了，翻开书包却发现了写满的作业，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什么时候写完了……”

蓝原延珠瞳孔一缩，越过小穗看见黑板的右下角，写着周四的值日生名字。女孩永远丢失了一天，记忆停留在前天。

所以，依然是好朋友。

浅羽瞳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拄脸。每经过一根电线杆，阴影掠过脸庞。阳光微醺，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昨夜，小穗很害怕，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父母，自己的朋友是个怪物。

“爸爸妈妈……”

“小丫头，要替好朋友保守秘密哦。”

不知何时，浅羽瞳坐在桌上，翘起二郎腿。两位家长就跟没看见一样，眼底散发出红光。

小穗吃惊道：“你是……延珠的哥哥？！”

小萝莉恐惧地掉眼泪。目光对视，三枚勾玉静静地旋转，女孩便昏睡了过去。浅羽利用催眠眼改写了记忆，做不到太复杂的篡改，只是删去了一天的记忆。

“抱歉，少女。”

这样一来，延珠就能和往常一样上学，不会落得被全校同学排斥的下场。可是，就算自认为对她好，结局也未必幸福。这是身为家长的通病。

这一天，蓝原延珠没有回家。

“浅羽桑，我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一问才知道延珠早就走了。”莲太郎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她非常热爱民警的工作，假如不是遇到什么事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说完，浅羽瞳挂断电话。

天色渐暗，家里冷冷清清。浅羽瞳环顾四周，恍惚中听见延珠的欢声笑语。打开浴室门，一不小心撞见少女洗澡。她像猫咪一样蜷缩在浴缸里，一点也不害羞，反而调戏浅羽。

“想跟妾身一起洗澡吗？可以哦。”

少女如出水芙蓉，长发及臀，湿乎乎的遮住小屁股。光着脚丫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最后，浴巾不慎滑落，露出一丝不挂的胴体。她就这样，笑嘻嘻地扑进浅羽的怀抱。然后，从浅羽瞳的身体穿了过去。

神威用得太多，连现实都变得不真实了。

浅羽瞳想要伸出手，却如噩梦般陷入虚化，就连少女的脸蛋都捏不到，一直害怕延珠会死。从回忆中惊醒，不知不觉，蓝原延珠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人了。

“真麻烦，你是爱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吗？”

浅羽瞳的身影消失于漩涡。

39区——靠近巨石碑的外围区，这里是人类唯恐避之不及的死亡之地，成为倾泻垃圾的废土。东京湾大桥被炸断了，一边是繁华的都市，另一边是残垣断壁。大部分被诅咒的孩子就生活在对岸。

在海风中，衣衫褴褛的女孩们，睁着红色的眼睛，以捡垃圾为生。她们站在礁石上，就像一群食腐的秃鹫。

一侧天堂，一侧地狱。

浅羽瞳踩在断桥的边缘，往前一步，像飞鸟一般坠落。

“姐姐，那个人要掉进海里了。”

“我们快去救他！”

少女身上仅围着一块破布，就连脱衣服的步骤都省略了，想着跳进海里救人。倏忽，浅羽瞳的身影出现在一众女孩面前，吓了她们一跳。超过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有女孩天真地问：“你是来解救我们的神大人吗？”

浅羽沉默，从兜里抓住一把糖果，本来是给延珠解馋的。

“我出来的匆忙，身上只有这个。你们拿去分了吧。”

这里有五六个流浪的女孩，露出想吃又不敢吃的表情，指尖碰到浅羽的掌心，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终于，有个孩子小心翼翼开口：“没有毒吧？”

浅羽瞳愣了一下。

“去年，也有人给我们发糖果。吃了以后，姐姐的声带就烧坏了，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

“前年，用硫酸泼……”

“大前年也是……再早，我就记不得了。”

说话的孩子可能是她们之中最小的。管谁都甜甜地叫一声“姐姐”。因为遇见的人不多，所以还不惧怕人类。

浅羽瞳看到她们吃的食物，发霉的面包还得掰成好几份，分给年幼的孩子。因为原肠动物病毒带来的自愈能力，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着，才能活到今天。真正救了这群孩子的，不正是原肠病毒吗？

所以说，迄今为止的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浅羽瞳剥开糖纸，自己吃了一颗，说：“看吧，没有毒的。”

很苦涩。

“好甜！”

下雨了，每位女孩污浊的脸蛋都像小花猫一样，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浅羽瞳忍不住伸手擦了一下。如果遭遇这些的是延珠……

他无法往下想。

“谢谢，大哥哥你是好人。”

“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临别之际，女孩们将糖纸折成漂亮的千纸鹤，放在他的掌心。

浅羽瞳走出去很远，都能看见雨中瘦小的身影。发动虚化，雨点不沾身。可那些孩子要想避雨，就只能挤在下水道。

必须为她们做点什么。

第162章 见证你的人生

巨石碑越来越近了，仿佛一座小山。再往外走就是原肠动物泛滥成灾的森林，隐约听见怪物的嘶吼。内侧是一座废都，只剩下污染严重的核设施，除了受诅之子几乎没有人类能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存。

浅羽瞳敲了敲井盖。打地鼠似的，钻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睁大红色的眼睛。

“你是警察吗？”

“不是。”

“那，你性侵犯吗？”

浅羽愣了一下。这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叫“性侵”吗？

“不。”

女孩诧异道：“最讨厌的两种人就是警察和性侵犯者。既然都不是，为什么你会来这里呢？”

“带我去见‘长老’。”浅羽说。

红眼女孩打量了一眼，让开通往下水道的梯子。浅羽刚刚落地，只见她将双手放在身后，像一架飞机，以极其欢脱的姿势跑开了。少女糯糯的声线也很有趣，一口一个“长老”。

出乎意料，室内气味并不重，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39区地底的废弃下水道有很多，于是成为受诅之子的家园。浅羽沿着油灯微弱的光向前走，昏暗中亮出好几双血红的眼睛，仔细一看都是怕生的小女孩。

最后，浅羽瞳见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头发并不花白，戴眼镜。就是这样一无所有的老人，孤身一人跟受诅之子生活在一起。人类很难承受这般恶劣的环境。

“你就是这里的‘长老’吗？”

老人面容慈祥，说：“是的，我叫松崎。”

浅羽说：“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会发现人性的闪光点。”

“我没有做多么伟大的事。你也看到了，玛利亚这孩子还不是很会控制情绪，起码学会隐藏红色眼睛，才能融入人类社会。”松崎摸了摸玛利亚的脑袋。

浅羽淡淡地说：“那样也不会幸福。恐怖谷效应，与人类相似的东西，好感度是呈一条曲线急剧变化的。越是细微的差别，越是恐怖。只会让人类觉得，披着人皮的原肠动物就生活在我们身边。”

周围的女孩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

松崎愣了一下，叹息道：“你不是普通的民警啊。我听说了，你是在寻找一个走丢的起始者吗？恕我直言，更换一个搭档不好吗。排名会下降一些，以你这个年纪，很快就能打上去……”

“我没有起始者。”浅羽瞳说，“从一开始，我就不需要女孩为我战斗。离家出走的，是我的笨蛋女儿。”

“原来如此。”松崎笑了。

浅羽忽然说：“可以出来了吗？延珠。”

“他是这样说的，小姑娘。”松崎说。

蓝原延珠站在阴影处，露出怯生生的小脸。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她一头扑进浅羽的怀抱，说着“对不起”。一直有种感觉，39区是灵魂的故乡，有一群同类在召唤。延珠亲眼目睹了一幕幕惨状，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幸福。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你的朋友做了过分的事。我一直……害怕失去你，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对我来说，蓝原延珠已经比人生的一半还要多了。”

浅羽半蹲着，抱紧了娇小的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熟悉的香味。这是他第一次向延珠告白。

延珠本该高兴，现在却哭了，说：“妾身，不能再赖着浅羽了。一直对汝耍小性子，既不温柔又不体贴。妾身真的有资格获得幸福吗？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真的太卑鄙了。”

松崎和孩子们会心一笑，悄悄退开了。

浅羽抱着延珠坐在杂物堆上，在摇曳的烛火中诉说往事：“不是一直好奇你的妈妈是谁吗？今天我就讲给你听，那是十年前的一天……”

橘色的双马尾一晃一晃，延珠听得入迷。

“那时候，我觉得那位母亲很伟大。我一定要把这孩子抚养长大，偿还那一刻的感动。只是，我没有做父亲的经验，所以闹了许多笑话。人活着，就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对我来说，你就是……”

确实，没有可爱的小延珠，浅羽无法忍受漫长的时间。

延珠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调皮地追问：“是什么？”

浅羽恢复一张面瘫脸，说：“累赘。”

“嘻嘻，欧尼酱又傲娇了。其实是想说妻子吧，真没办法。除了妾身，浅羽这样脱离时代的人没办法讨女孩子欢心，就勉为其难嫁给汝好了。”

延珠凑过来，在浅羽的脸蛋上“啵”了一口。浅羽怔怔的，就像遇见了天使。

我见证了你的全部人生，就跟姐姐照顾我长大一样。

“谢谢，我们该走了。”

浅羽和延珠手牵手，跟大家鞠躬告别。在短暂相处的时光，她们对延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