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杀了我……”白谛低沉的命令道:“现在,立刻。”
【……我做不到任何伤害书记官的行为】
“在没有危机逼迫的情况下,我做不到自杀行为,师傅给我的geis无法违背,不然我会失去所有魔力。”白谛苦笑着:“就连自杀也这么难?”
看着远方罗马城升起的大火,白谛的精神更是莫名的疲惫,他站起身来,张开手,冰冷吹息在掌间形成,冰石铸就成棺椁将女武神包裹。
“我很快就回去……等我。”
语毕,白谛消失在夜风里,径直的向着神力波动最为强烈的地带赶去,他能感受到暴怒的气息,听见怒吼的雷霆,那是圣彼得的气息,他不会感知错误。
——短短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困惑和不解,白谛落在了街道上,看着那遍地烈火的大剧院,他闻到了尸体烧焦的味道,推开焦黑的大门,在眼前是一片血泊,他低下头,脚下是一具孩童的尸体,他睁开的眼睛流淌着血泪,失去神采的,只是看着这一幕便感受到了强烈的战栗和心悸感。
不因为其他,白谛很清楚,能将眼前这群贵族屠戮殆尽的……唯有尼禄一人。
这个计划他是知道的,但不同于尼禄提前执行,原本的刽子手,应该是他!
是白谛!
是他来承担刽子手的位置,然后背负着一切骂名被烧死在十字架上,处以极刑,因为残酷手段背叛了帝国,也背叛了基督教——原本这完美的剧本一旦完成,白谛功成身退,尼禄也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统治,甚至一度被白谛中二的命名为‘镇魂曲’。
可该镇的魂不是尼禄啊!
他越过尸骸和烈火走近了战场中央地带,圣彼得以愤怒大天使之降临引导着万钧雷霆坠落,尼禄挥动着陨铁之鞘迎面斩去。
那一幕定格在视线之中,白谛奋力的闯入战局想要阻止这一切,可他又迟了一步。
尼禄拥抱着雷光的审判消灭在雷霆之中,他侧过头,用视线的最后一丝余光看见了白谛的身影,轻笑着:“抱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骗了你。”
冲入雷电里,白谛感觉超过一半的身体都彻底麻痹,不,焦化了……残留的白骨手掌里什么都留不住,只有一柄断裂的剑刃和一缕四散的尘埃。
此刻他的心情,究竟是愧疚,是痛苦,是哀伤,是悲恸呢?
良久,白谛仰起头,迎着乌列尔道:“杀了我!”
愤怒大天使皱起眉头,并没有降下神罚。
得不到回应,白谛咬牙切齿,双目布满血丝,放声怒吼道:“我他娘的让你宰了我!你听不见吗!你这婊子养的走狗!你杀了他还不敢杀了我吗!”
本就是怒容的大天使听得此言,冷哼一声,举起雷霆神罚,向大地坠落。(西门彼得奉献了自己最后一丝的生命力,此刻的魂魄已经回归天堂,此刻留在这具躯体里的意识属于大天使乌列尔,他并不认识白谛)
……
第十二次回档。
这一次,在黑化病娇的布伦希尔德身前,白谛忍着疲惫的精神状态,不敢再多说任何话,他又一次的败在了女武神的手下,被迫喝下魔药,强行读档。
第十三次回档。
再度败在女武神的魔枪之下,再度死亡。
第十四次回档。
恐惧兵装进化为二阶魂装疯狂,勉强将布伦希尔德击败,但精神状态已经走到极限状态,当他抵达了剧场时,尼禄已经死去,而疯狂化的白谛控制不住暴走的情绪,向乌列尔发起攻势,最终,全部兵装被击碎,死在了他的审判雷霆下。
第十五次回档。
小心控制着越发趋近崩溃的精神状态,白谛这次偷偷绕开了布伦希尔德,将战场拖到了剧场上方,这一次他看见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这一次,他借助诺尔的帮忙,暂时拦截了穷追不舍的女武神,在剧场中见到了将所有贵族屠杀一空的尼禄,阻止了西门彼得的召唤大天使降临,然而下一刻,布伦希尔德破门而入,白谛正欲放下这边与之一战,却见到笑容邪魅的尼禄从后方刺穿了他的心脏。
随后,愤怒的女武神斩杀尼禄的首级,本就因为服下爱情魔药而癫狂的精神彻底暴走了,她不顾肉身限制解开了所有卢恩符文的禁锢,想要将在场所有人都全部杀死,将这罗马也葬送在火焰之中,召唤了巨大的陨星坠落,西门彼得为了保护神职人员和罗马,不得不与之一战。
最终的结果不得而知,但大概无一生还。
第十六次回档——失败!
第十七次回档——失败!
第二十八次回档——失败!
是四十七次回档——失败!
在无限重复的这一夜里,白谛尝试了无数的方式,一切能用的方法全部都用过,然而他阻止不了布伦希尔德高涨的爱意和病态的痴狂,也压制不住尼禄内心的疯狂,拦不住她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道路是她们自己选择的,白谛救不了双方,他至多只能救下一人,或许,谁都救不了。
在重复的过程里,白谛的精神已经逐渐坚持不住了,他的灵魂在一次次的破碎里不断重组,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一次次的面对着更加惨烈的结局,在无限的挣扎和疯狂之中重复着一个过程,死!死!死!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这是轮回!
无休止的轮回!
在痛苦里,挣扎里,癫狂里,他渐渐平静了下来,自一开始的狂乱,开始冷静,或者说……麻木。
唯独值得称道的一点,不论失败多少次,白谛都没有生出放弃的想法,他会痛苦会伤悲,却始终挣扎着重复。
……
这一次,同样也是如此。
【只要你的内心不屈服,它就会无限制的重复下去】
“啊……我知道,但如果我选择屈服的话,这一切都不在具有改变的机会。”白谛坐在漆黑的焦土里,他的半个身躯已经彻底毁灭掉,唯独意识仍然清晰的残留着。
这一次,罗马大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而所有人也在大火里相继死去,没有一人活下来,除了他,当然他也快死了,只不过还有几分钟的挣扎时间。
“……很痛苦啊,读档的过程,包括现在,我只能看着自己的内脏被烧成灰,自己却只能等着死去,被折磨着,可最糟糕的是,每次回归,我就能清醒过来,精神和灵魂都恢复到最佳状态,但唯独记忆消除不去……这样活着,我感觉我自己都跟死了一样。”
【注定失败的结局,重复下去,也必将一无所得】
“我知道……我已经失败了,对吧?在这个时间节点不论如何都不可能逆转她们的命运。”白谛低声道:“如果回到更远的过去,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但……”
【只能拖延,不能阻断】
“是啊,我到现在,还没有理解到,所谓的核心到底是什么……”白谛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大如圆盘的月亮,低声道:“在重复着死亡和重活的过程里,我发现了一个盲点,当每一次回归读档的时候,都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说起来,自从那一夜见到塞内加的地下室的时候,我就感到一种异样的扭曲感,原本以为是其他人的问题,但到了现在才发觉,这份扭曲感源于我自身——”
“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扭曲了呢?”
“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去怂恿一个皇帝去做暴君,也绝对不会在大竞技场之中杀死一名月精灵,更不会错过这么简单的线索……有什么,影响了我,不仅是我,还有希尔德,尼禄,以及更多的人。”
“让我智商下降,变得嗜血嗜杀,变得阴谋冷酷。”
“万象,这轮月亮,有问题。”
【……还缺少一个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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