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就当卖我个面子，可以吗？”
洛基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相应的，对方当然会按照国际惯例，非常不给面子的回上一句：“你的面子值几毛钱？我不想，没人能强迫我。”
“小子，你这么说，不怕我让你在欧拉丽混不下去吗！”洛基怒斥道：“我混了神界这么多年，来到地下界也没吃过几次亏，你敢挑衅我？你这简直是……”
“自寻死路。”白谛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这个成语我听了好多次了，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没有更加高大上的威胁方式吗？你的下一句话是——小看我的代价是非常严重的。”
“小看我的代价……”洛基说了一半，停顿下来，冷笑一声：“谁会中你这么简单的计，当我傻吗？会照着再读上一遍？”
白谛怒拍手掌，啪啪啪：“恭喜你成功打了某个完美生物的熊脸。”
“别岔开话题，我洛基虽然不喜欢仗势欺人，不过你这样的做法也实在有些有损我作为神的尊严。”她轻蔑冷笑道：“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这么温和……不过，现在修身养性久了，对下界子民也没什么值得动怒的。”
“那你也知道，我可是远古爬出的不死人，在我的时代里，不存在什么天界，也没有你们这群神，硬要说，我的年纪比你更大。至于神，我虽然不清楚你们有多强，但如果我恢复到巅峰时期，你们根本不算什么。”白谛指着天空那一轮明月：“我随时能够上天和太阳月亮并肩……你们也绝对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真实。”
“我可不相信什么上古时代。”洛基冷漠道：“他们灭亡是他们弱小，我们足够强大，所以才能生存至今，物竞天择。”
“不……你错了，他们灭亡了，是为了迎来这个时代，你真的以为你很强？还是说，你们很强？”
他说着，表情逐渐变得怪异，仿佛是在愤怒：“多么愚蠢，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些许力量就不再探索，转而只懂得享乐，只追求刹那的欢愉，忘记了世界的残酷，忘记了生命的可贵，也忘记了曾经多少惨痛代价换来的宝贵经历……而你们诸神，却永远停滞于此刻！这是何等的怠惰！”
白谛站起身来，虽然气息平静，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不过，你的确提醒了我一件事情。”他迈前一步，沉重的步伐铿锵有力，余烬的火光再度复燃：“时代余烬更替，正如同这个大地更改，日月移位……如果你们已经忘记了曾经属于火焰时代的遗泽，那么作为上个时代的遗民，我便有义务让你们去想起。”
他伫立在大街上，拔出兵器，一抹金色的光芒点亮街道，明暗交替的魔石灯被击碎，暴虐的元素顺着他的掌心攀爬，如温顺的孩童，电火花在兵刃上跃动，犹如欢快的精灵，可地面上落下的焦痕却是在诉说着它的可怕。
这幕场景落入眼中，让那沉重的话语渲染出巨大的感染力，同时在那群冒险者的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将巨剑刺入地面，雷光顺着地板传导，炸碎了脚下十米范围的砖石，焦痕和黑烟扩散开，只听得余烬平淡却冷漠的声音：“怠惰的子民们……既然你们想要见识一下，那就来吧。”
掷地有声，恍如沉闷的钟鸣。
“我是时代的遗弃者，不死的灰烬！”
“即便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曾经守卫挚爱的世界，亦不是尔等蝼蚁可以嘲弄，记住……唯有失去过的人，才能知晓疼痛！”
“怠惰者，必成活尸！”
“来战斗吧，接受来自上一个时代的试炼！”
咆哮声中甚至带上了钢铁之声，众人隐约看见了身披钢铁盔甲的人影，它提着燃烧着火焰的剑刃步步向前，大地在他的脚下粉碎，天空云层也为之开路，剧烈的恐惧侵入内心，呼吸也变得困难，只有一个念头——太可怕了，无法阻拦！
前方，那LV6的狼人青年低吼一声，将恐惧暂时摒弃，开启战斗意识，足踏大地，砖石崩裂了一个刹那，天空明月上闪过一道残影。他在空中如陀螺般转动，离心力带动高速，足踏金属靴，一记鞭腿，由上而下，对着白谛脑门劈砍而来。
当攻击抵达的前零点一秒，看不见残影，轰鸣坠落的身影被拦截住。
所有人盯紧看去，可能在这高速战中看清的人寥寥无几，芬恩、艾丝勉强捕捉到了那个简单的动作，心中骇然……竟然单手借助了，而且，是抓住了！
在那高速里抓住了伯特的全力踢击？那可是超音速啊！
旁人惊骇，攻击者惊骇，接受者却平静如水，五指看似不经意的一握，那金属靴犹如纸糊般被捏的变形，发出吱呀的尖锐声，疼痛传入狼人脑中，他想要抽回右腿，却感到对方双手犹如铁铸，值得另一脚也跃起，左腿腾空踹向白谛的胸口。
然而，这一击也被轻松接住。
“速度缓慢，力量弱小，招式花哨，完全不能发挥出原本力量的百分之一百。”白谛冷冷的看着他，如同老师教训着不听话的学生：“甚至不懂得试探敌方的强弱，以为所有对手一脚踢过去就能结束吗？看来，你对于自己的势力，很有自信，不过……”
正说时，白谛仿佛是没有注意到波特已经重新蓄力，被挣脱开来，他如同灵活的海虾，双手撑着地面，借助腰部力量，再度一跃而起，猛烈的旋风腿横扫。
狼人青年根本没有理会白谛的说辞，直接动手。
砰——！
一击即中，他还没来得及面露喜色，便听得有一声沉闷的炸裂，砖石破碎开，地面仿佛沸腾的热水，翻滚着，在他视线死角里，不足半米距离的冲锋狠狠撞在他的腹部，手肘的力道倾泻出的瞬间，猛地抬起，击中下颚，伯特被打上半空，失去了落脚点和接力处。
他精神恍惚中也暗叫糟糕，对于这个等级的高手而言，一秒的腾空，也足够对方虐杀十几次了。
可想象中的无限腾空却没有到来，伴随着一声失望的叹息声，他的小腹被一记重击击中，狠狠砸入了地面里，剧烈的疼痛传入脑髓，以他的坚韧也没忍住咳出一口鲜血，吃力的抬起眼看过去，一柄重剑正在拿离他的身躯，模糊的视线定格了，波特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想要骂出口，可疼痛将话堵死在了他的喉咙。
他没有看清，可其他人看见了，狼人的反击被轻松化解，而对方的动作却是毫无丝毫停滞，不仅刚猛过人，更是行云流水，是一种艺术。
战斗的艺术。
“站起来。”余烬说：“这就结束了？”
“你这混蛋……”伯特内出血严重，根本无法站立。如果刚刚白谛用的是剑刃，他已经被腰斩了，即便并没有使用剑刃，侧面的攻击也是十足的钝器，他的内脏已经受了重伤，没一个星期是站不起来了。
“垃圾。”
余烬给出二字点评。
狼人青年流露出愤怒和不甘的表情，他一直是讽刺着那些不上进的弱者而走到现在，可谁又想到，他在此刻变为了弱者。
“不服？我给了你一个后退的机会，你却以为是破绽，事到如今也分不清敌我强弱……”余烬抬起眼来，一句一顿的诉说着，击碎了对方那狂傲的自信心：“毫无战斗的灵活性，空有力量速度却不知如何使用，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不知进退，不懂得向同伴求助，如果我刚刚杀了你，你死的就是毫无价值，如果你要说尊严的话，那我可以现在就让你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崇高尊严去死个痛快！”
“一无所获，一无所得，自诩强大，你的力量一无是处，你自身也是一无是处，我甚至不需要使用奇迹，不需要用剑，徒手也足够击败你。”
余烬看向了另一方，看着洛基，看着她麾下的精英问：“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强者？这就是你们引以为荣的战士模范？这就是我曾经用了一切换取来的新时代吗？”
让人失望，不，是绝望。
无言的沉默扩散着，洛基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笑容，也没有愤怒，她不知白谛说的是真是假，可这份力量毫不作假，更何况，他没有加入任何眷族，没有接受过恩惠，便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本身就是极其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还需要什么解释。
赫斯缇雅小脸透着惊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那些冒险者，更是表情各异，有人愤怒，有人深思，有人感叹，也有人面露木然。
看着这群人，白谛收回了目光，拎起大剑，扛在肩头，冷漠道：“在我的时代里，弱就是罪恶，不知道多少人引颈自戮。这个时代很好，弱者也可以活下来，但不代表……强者就应该变弱，真是可悲。”
洛基无法反驳。
确然，在神出现的时代之前，到底有过什么，谁也不清楚，正是因为未知，这个自称不死人的男人才让洛基感到未知……不论是人，还是人类，对于未知，除了好奇之外，都应当抱有敬畏。
“你知道远古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白谛回答的十分干脆：“我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唯独对于自己力量的掌握记忆犹新，我必须恢复到曾经的全盛时期，才能防范于未然……”他露出冰冷嗜血的冷笑，注视着洛基，似无意似刻意：“我原本已经死了，可现在又醒了过来，作为曾经终结了一个时代的英雄，为什么时至今日又一次被唤醒了，你明白了吗，邪神洛基？”
“……上一时代的复苏？”洛基猜测着：“难道那些远古时代的英雄和神灵都会紧接着复活吗？”
“不。”白谛冷笑：“是这个时代的终结。”
在座之人，无疑不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除了不理解，以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三人外，谁听到这样的话，都无法冷静下来，正如同有一个预言师告诉了你，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无法确认，但也似乎有那么一成的可能性，哪怕只有那一成，也是可能成为现实……
“你愿意相信就是真的，不愿意相信就是假的。”白谛淡然道：“不管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如何怠惰，我也会选择勤勉，为了……迎接试炼到来。”
……
深夜，白谛独自一个人站在冷风中，享受着无敌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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