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明明不需要自我任性的决定,却要固执的去死。
她想要死去,借着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在这儿拥抱永眠。
“好冷……”她抱紧了自己,静静微笑:“但,也好开心……再也不用欺骗谁了。”
她闭上眼眸,等待属于自己的结束。
连呼啸的风声都变得轻盈,整个世界逐渐颠倒,时间静止在那一刻,黑白二色的寂静世界之中传来了一声仿佛开天辟地的轰鸣之声……等等,开天辟地的轰鸣之声?
她睁开眼睛,风雪之中,升起了一团烈火,犹如冰封的山脉突然爆发,岩浆冲天而去,席卷的焰浪将四周风雪一同排空,源源不绝的风雪和永不熄灭的烈火互相坚持,火焰顺着大地扩散,它化作高达数十米的墙壁,将山腰之上划分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隔绝了暴风雪。
炙热的高温令雪快速融化成温暖的水流,蒸发为蒸汽,大雪和烈火对峙的壮丽情景一生难得一见。
火焰映照着他的身形,赤色衬托一袭白衣。
“为了确定你的位置可是多花了我不少时间,这里的确有点大了。”白谛按着眉心:“大范围的广域搜索让我感觉自我精神力都有点亏空了,心法不能乱用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潼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
“当然是来找你的。”白谛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木柴依次捡起:“虽然我很想替你父亲教训你一顿,但现在说什么你也未必听得进去,不论如何,该回去了。”
“你不该来的……”她俏脸惨白。
“我不来,难道放任你在这被冻僵?”白谛靠近。
“是父亲让你来的?”她问。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管你这么想,离家出走的戏码到这儿就应该结束了。”白谛伸出手等待她的回应。
潼注视着这只在风雪之中仍然找寻而来的手掌,低垂下脑袋,咬紧嘴唇,她想要微笑,可眼泪却不听指挥的簌簌落下,她压抑着哭声,是欣喜的流泪,也是无奈的哭泣——很开心,她为白谛做的一切能够得到回应;很悲伤,她还是要靠欺骗他人才能活下去。
直至眼泪流干,潼裹紧白谛披在肩上的毛毯,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白谛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于这声道歉的深意,他没能理解到。
火墙熄灭,风雪再度袭来,可雪夜之中的骚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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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雪山镇魂篇(十七)
当白谛返回雪山村时,空气里安静的可怕。
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原本他以为自己找回了雪川潼,能够稍微松上一口气,可惜,一种愈发不妙的预感警示着他不要推开房门,越强者的第六感愈发敏锐,直觉警示着他离开。
白谛站在门前,左右看去,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地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只有他返回时所留下的足迹,房门也没有打开过的迹象,它保持着虚掩,门外的地毯上没有潮湿的雪痕,证明他离开之后,没有人来过。
他将潼放在门外,警告道:“你别进来!留在外面!”
潼木讷的点了点头。
白谛将挥之不去的预感暂且压住,轻轻吐出口气,推开了虚掩的木门,木门应声而开,同时一阵冰冷的风灌入,吹起他的衣角,擦过脸颊,瞬间就熄灭了内部微弱烛光。
黑暗,扑面而来。
里面安静一片,静谧的让人感到可怕,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呼吸声都没有,唯独只有一声又一声的液体滴落声回荡着,滴答……滴答……滴答……血腥味也随着房门的敞开,弥散而出,立于房门前,就恍若面对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只有血的味道,液体的滴落声和一片黑暗。
血腥味很浓,黑暗之中,只有轻微的风声,它就好似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物,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抬起脚步走入其中,小心翼翼,这里实在是在过于晦暗,即便是他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的捕捉到一鳞半爪的轮廓。
白谛缓缓走向壁炉位置,闻着那越发浓郁的甜腥味道,他手掌虚握,气力凝聚于掌心,警惕的感受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一步步向前,直到他距离床铺只有最后三步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切都显得如此寂静无声。
一个人形的轮廓安静的靠在座椅上,背脊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臂垂落而下,仿佛只是困倦之后坐在这里歇息片刻,然而……
滴答、滴答、滴答……
红色的液体顺着从手指尖滴落,顺着他垂落的手臂,染红了地毯,也染红了白谛的靴子。
老村长安静的坐在那儿,好似只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拥有呼吸,也真的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白谛的呼吸一滞,心跳慢了半拍,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身前,眼瞳急剧的收缩,一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心境彻底动摇,方才尚能心平气和的穿梭于暴风雪之中的他,这一刻的内心已经彻底怒火和悲哀交织,冰冷的可怕杀意瞬间蔓延至脑海的每一个细胞里。
空中凭空浮现出火焰,愤怒之火驱散了黑暗。
老人的身体依旧温热,只是被夜风吹的少许冰凉,血液还在滴落,但那双深邃瞳孔却已经彻底扩散,没有一丝生气,这一切都证明,他刚刚死去不久。
致命伤,是喉咙上的一道伤口,无比细微的伤口,看上去就如同一道细不可查的头发一般,但却确实的切断了他的动脉血管和器官,一刀封喉。
这是只有出剑快若电光,或者拔刀术臻至化境的刀客剑客才能做到的杀人方式,快到了极致的刀和剑,一瞬间就夺走生命,却不会留下明显的伤口,因为在就连人体本身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斩杀了,而是开始了自动的愈合。
白谛眼眸微垂,酝酿着怒意,但也就是此刻,一股轻微的风儿吹拂而来,卷起市内淤积的血腥味道,一道隐身于暗影里的身影自门口处飞扑而来,它手中的亮起了一道明亮的刀光。
细弱柳叶,不足一掌长度的柳叶刀!
白谛立于原地,那不加收敛的杀意和太过于明显的气流变化,早已告诉了他身后有人侵袭而来,眼眸微垂,五指收拢,银丝如收拢的牢笼将将对方罩住!
锋锐的丝线犹如万千利刃构成的绝杀之阵,一出手就毫无保留,臻至极致的杀意于一刹那爆发。
死!
白谛喉间发出了无比低沉的咆哮声,幽暗的房间之内,迸发出了一道霹雳雷光般的可怕光华!
雷痕游走,隔空而过,哪怕是坚韧的钢铁乃至重叠的空间也依然被他五指所操控的银丝硬生生的撕裂,那偷袭而来的黑影避无可避的被他捕捉到了踪迹。
银丝缠绕着附着,仿佛螺旋刀阵紧随其后,只听得几道轻微的嗤嗤之声传来,血肉横飞,暗杀者的持刀的右臂被银丝捕捉随后绞杀,他的右臂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如此重创足以使得对方短暂失去行动能力,可白谛很快察觉到这断臂却只是对方壁虎断尾罢了。
白谛心头微微一凝,望着身前那重新凝聚起来黑影,正欲封锁其逃窜方向。
可这是,却听见了一阵毛骨悚然的低笑声从阴影里传来:“你谁都救不了!等着毁灭吧!”
声音回荡不休,白谛听着就觉得心头烦躁,一想及身后的尸体,他怒火中烧,杀意更甚,抬起手掌,隔空一刀斩出,白色刀芒无坚不摧,将木屋分断成两截,黑影左右躲闪,一边怪笑着一边飞快的流窜,眨眼间就抵达了窗户处,化作一道黑影,急速退去。
“想跑?”白谛根本不可能让对方退避,分毫不让,脚下重重一踏,一声爆鸣之声乍起,鹏鸟展翅,屋顶硬生生被破开,积雪如粉尘向四周扩散,碎裂的木板激射,皑皑白雪之中,那道影子虚晃一招,如鬼魅般向前方漂移,身体完全不着力,好似游魂野鬼,转眼间已经逃离了数十米距离。
如果说对方是空中漂浮的鬼魅,那白谛则是灵活的猎豹,他没有踏空而行的飞行能力,也没有翅膀,更没有学习过什么草上飞,树上过,水上漂的轻功,可即便如此,他在愤怒驱使之下,每一步落在积雪之上都会传出一阵爆破之音,速度爆发性的增加,死死咬住对方不肯放手。
并且在这急速追赶之中,白谛几乎把能得手的物品都当做飞行道具丢了上去,地面之上的积雪搓成团,木板、石块、冰石,就算只是脆弱的雪球,在他的内力加持之下,威力也不输M500猎象枪的子弹,任由对方缥缈诡异,但想要躲避这些道具,仍然不可避免的被拖住了速度,距离被越拉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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