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的一百万种死亡方式 第93章

“当然。”

“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就三点，仅此三点。”

白谛竖起三根手指，一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

“第一点，交通治安混乱，入城的过程之中，见到许多人许多货车，商人和普通旅客都挤在同样一条路上，可他们都是通行两侧的小门，中间的宽敞大道却是没人使用，这不仅导致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浪费，更是降低了商人们的热情，导致许多摩擦产生。我很奇怪，为什么不开辟单独一条商道给商人使用？跟疑惑的是，为什么要浪费最宽敞的一条路留给贵族使用，那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罢了。”

“第二点，城市内部管理不错，但只是基于表面功夫，仅仅只是市容不错，实际交易的过程里产生了许多的摩擦，一条商业街道里，十分嘈杂，一眼看去，似乎所有人都在热情的购物和消费，可如果仔细看去，他们……都是在争吵，客人希望砍价，而商贩不肯降价。原因为何？很简单，物价过高！罗马城的物价太高昂了！在这里一块肉沫大饼，是寻常村庄的足足三倍以上，外来的物品在这里售卖会产生暴利……”

“然而，即便如此，许多商人的穿着和生活水平依旧很普通，即便获得这么巨大的暴力，却只能勉强保持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这又代表什么？要么是物价高昂的过分，要么……是他们在暗中遭受了许多不必要剥削。具体是哪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说完这两点，尼禄神情已然凝重下来，他在认真的听取。

“第三点……我也不用多说了。”

白谛摊了摊手，指着四周狼藉一片的地面，他摇了摇头咋舌道：“显然城市内部的治安是个问题，罗马城城区复杂，经常会出现这种暗处的小巷子，并非是所有人都有我这样的勇气可以直面这群小流氓们的，如果是某个不谙世事的大胸妹被带进来的话，那恐怕就会出现许多少儿不宜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他拍了拍满目严肃之色的尼禄肩头叹道：“总之，相较于我的故乡而言，你这里的治安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政治，至少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人敢强行调戏良家妇男的。”

“你说的，的确句句在理，而且……一针见血啊。”尼禄惭愧道：“第一点余注意了很久，却始终通过不了贵族议会的审核，至于第二点，的确是余的疏忽……”

“嗯嗯，孺子可教，知错能改，你还有机会改善的，那就这样吧。咱们山水有重逢，差不多希尔德也快回来了，我走啦。”白谛打了个哈哈摆了摆手，打算离去，却突然被按住了肩头，他回头一看：“你这啥意思？逼良为娼？”

“不，我觉得你很聪明，做余的执政官如何？”尼禄兴致盎然的邀请道：“余看中你了！成为余的人吧！”

——————————

ps1：说投毒的，你们还是少说点吧，编辑都找我谈话了，说我这位同志思想上有问题，需要补一遍毛主席语录……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们好吧？大不了，之后改成扶她？

ps2：突然觉得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脑的尼禄也挺萌的，咱们，试试？

ps3：翻译题没了，所以……AF9C2E77A76F1055598083F68C1F8185967EA59A

第七十六章 居然信了

“不好意思，我拒绝！”白谛拍掉尼禄的手掌，一脸嫌弃道：“如果你是个妹纸，我可以答应，可我从你眼中看出了熊熊燃烧的兽欲，怎么也不可能允许你把我扳弯成基佬。”

“当然这一点是非常有魅力的，但余看中的不是你的外表和肉体，而是才能。”尼禄正色道：“敢于对余直接奉上谏言之人少之又少，你的话一语中的，十分符合余的口味！作为余的执政官，你一定能够发挥出足够的能耐来，成为余的部下如何？”

“我对于上司和部下肮脏的py交易丝毫不感兴趣，抱歉我拒绝……话说从见到你那一刻开始，心就已经碎成一块一块了，用101也粘不回来，抱歉……我虽然能正常跟你对话，但不代表我能接受这种设定。”白谛从尼禄那英气的脸蛋上移开视线，残念的叹道。

“唔……如果你喜欢女子的话，余有很多贵族的美丽少女可以介绍，当然你需要靠自己的学识和才能去俘虏她们，余帮你穿针引线，你为余贡献才能，成交吗？”尼禄完全不气馁，见邀请不成，换了利诱：“再者，如果你对男性感兴趣，余也有办法……”

“够了够了！我不是基佬，要我强调多少次你才明白？”白谛依然摇头，见到尼禄不死心，只能耐着性子道：“退一步而言，我根本没你想象的那那么有才，本人只是一个废柴吐槽役罢了，平日除了逗逼之外就是耍宝，没什么干货的。”

“你的话一针见血，可不像是白白胡说，余相信自己的眼力。”尼禄坚持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倔强。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靠着五千年辉煌历史之后的义务制教育智慧结晶才能有这样的眼光，随便找一个社会学和经济学的高材生都能巴拉巴拉给你扯上几天几夜不合眼，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现在如今的时代，我所知道的那套体系在这里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想要解决这些问题，是要靠着历史演变，且经过多少次的血腥阶级斗争之后才能减缓的。”

白谛用‘我就知道你听不懂’的眼神看过去，道：“所以你就放我放走吧，把爪子拿开谢谢……”

“不行！首先你得说明白，什么阶级斗争，什么历史演变？还有之前说过的无产阶级是什么意思？”尼禄来了兴致，一下子听到许多陌生的词汇，让他有了一种思想上的饥渴感：“告诉我！快点！”

“这不是一时半会解释清楚的……说来话长啊。”白谛过左右而言他，这要说起来，可算是剧透几千年后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巨著了。

“没事，余有时间！”尼禄目光灼灼。

“唉，怕了你了……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白谛收敛了无奈的表情，正色道：“你为了谁，为了什么，而成为这个皇帝的？你的执政，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为什么？余成为皇帝，是因为父亲死去，顺势继位而成……在成为皇帝之前，余并不清楚自己会成为皇帝，但余的执政，自然是为了罗马帝国，为能让这个国家更好。”尼禄回答的铿锵有力。

白谛笑了笑，接着问：“可以，这很帝国……那么，你说是为了国家更好，怎么样才算是更好？不要试图用一些话语去敷衍我。”

尼禄想了想回道：“这，自然是希望国家更加富强，人民安居乐业，国内平定，没有冲突，四周邦国不动干戈，能相安无事。”

“国家富强，人民安居乐业，世界和平。”白谛板着手指数了数他所说的几点：“还有吗？”

“没有了。”

“很好……那就这三点而言，我慢慢给你剖析。”白谛拍了拍手，饶有兴致道：“首先，国家富强……这里需要一个概念，何为富强？国家富，政客富，皇帝富，未必人民富，国家强，军队厉害，未必代表国力强盛……但人民过的好，国力一定强盛且富有。所以，想要国家富强，必须人民过得好。那么我想问一下，你眼中的人民，到底是什么呢？是贵族……还是平民？”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尼禄变了脸色，他沉声道：“自然两者都是。”

“哈，两者都是？”白谛夸张的笑道：“音垂思婷……那你这帝国没救了，别空谈什么理想了，乖乖做你的傀儡皇帝吧。”

“你说什么？”尼禄抬起眼来，怒道。

“一句傀儡皇帝就把你刺激的原形毕露了么？”白谛淡淡道“现在罗马帝国的形式，没人比你自己更加清楚，你目前登基不过一年半载时间，权力就几乎全部被架空，这不是傀儡是什么？你身为皇帝，独自一人在罗马城内闲逛，却没有一个护卫，这不是傀儡是什么？可怜你随便逮住一个胡说八道的外来旅客就要收为执政官，显然根本无人可用，这不是傀儡是什么？就这么一点耐心，你还妄想听什么实话？回去洗洗睡吧孩子，残酷的政治不适合你。”

这一席话可谓言辞犀利，完全不留一点面子。

尼禄握紧了手，却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最后再度松开。

他神色无奈，萧然道：“你说的很多，我目前……虽然很积极的参与着政治，可贵族们把握着权力，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不理会我这所谓的皇帝。傀儡说的一点不错。”

“你没暴怒把我吊起来狠抽一顿我已经很意外了……话说你居然被骂了一顿完全不还口？”白谛讶异的望着他，咋舌道：“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尼禄，换做那位小公举，一早就就把大宝剑递进我的嘴巴里了。”

“我没动手你很失望吗？”尼禄好笑之后再度叹息：“实际而言，我也是方才在审判庭上吃了瘪才回来的，一个平民惹怒了一个贵族，他压死了贵族的宠物犬，被裁决要赔偿全部的财产，我希望能通过律法给予公正的裁判，可最终还是没能争取到有利的结果，平民仍然需要赔偿一半的财产，唉……”

“能替他剩下一半已经不错了，你还奢求什么？”白谛道：“仅从这个案子上已经做的很不错了，除非你是想要声张正义和公平什么的。”

“正是如此！”尼禄挺起头道：“公平公正的律法才是人民的保障，不能因为谁是贵族谁是平民就获得偏袒或是遭遇不公！”

白谛闻言，内心好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在封建君主制的社会形态里追求公平公正的严格司法的人肯定脑袋有问题。”某白目光微妙道：“贵族和平民是不可调和的两种个体，前者希望后者永远遭受压迫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后者需要习惯了自身的弱势才能不选择反抗——所以整个社会上的压力是倾泻在平民阶层上，不论贵族愿意与否，他们必须去压迫平民，否则就会被其同化……正如所有优越党都不愿意沦为他自己眼中的傻哔一样，做了贵族，享受习惯了便利和地位，没人愿意重新做回平民，他们不想做平民，就必须让其他人去做平民，一来二去，多少贵族或主动或被动成为了压迫者。”

“当然，这种压迫是有限度的，如果平民连饭都吃不饱，连衣服都穿不上的话，他们连生存都存在压力，就会撕破早已所剩不多的脸皮，选择反抗，大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操起镰刀和锤子把当地政府干掉之后，揭竿而起，成为当权者眼中的反叛军，平民眼中的起义者——诚然这些起义军是具有大义名分的，他们的行为会得到其他平民的认可，一呼百应，最终推翻先前的王朝政局……然后呢？”

说到这里，白谛摊了摊手，讽刺一笑：“最后，起义的那群人便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支配者，曾经的贵族沦为了平民，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起义的结果是平民成为了贵族，他们一开始会将一切布置的井井有条，国家富足，人民安居乐业，阶级斗争不显得那么强烈。但很快随着权力的根深蒂固，各种腐败的现象会重复的产生，贵族和平民的差距开始拉大，平民再度沦为弱势群体，贵族再度开始压迫，重复着上一轮的重演。”

“如此重复，哪怕文明古国，也用了近五千年的时间才跳出了整个重复的过程……”说到这里，白谛就不由得好笑：“罗马帝国，从第二任皇帝取缔了公民议会，极力极强了君主集中制的权力开始，就已经开始扭曲了。这种从社会主义连续掉落两个阶层，直接掉回封建主义的破事也真亏你们干得出来……”

尼禄听着白谛一席话之后，只觉得思想开阔了许多，但也因此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因为如他所说，阶级矛盾是不可消灭的，除非天下大同。

封建制度不可长久便是在于贵族阶层和平民阶层过于巨大的鸿沟，在古时年代，有人尸位素餐，有人饿死街头，两极分化严重；而资本主义制度，也只是拉低了资本家和平民之间的差距罢了，只要你努力、有运气、敢拼搏，也有机会成为资本家，从而让两者之间的差距看上去不再那么巨大……实际上，呵呵……

真正至高社会形态自然是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只不过这太过于空想化，目前是不可能有任何国家能达到的，只要人类还有欲望，就不可能实现……压迫和斗争时时刻刻存在于任何形式的社会形态里，充斥着人类文明发展历史每个角落。

路要一步步走，尼禄即便知道这些，他也做不到逆转这个事实，他能做的，只是做一名好皇帝，将阶级差距和矛盾尽可能的减少和消除，这也是历代明君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认识道这一点，尼禄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去努力，也不可能改变扭曲的社会形态。

白谛见到他这幅表情，语重心长道：“所以说啊，你的想法没错，只需要将其坚持到底就好，正义公正可以坚守，但不要太过于倔强，有些事情是改不了的……你不用着急在这一时半刻去找出答案，因为很多人都没能得到答案，其实他人评价和历史评价如何并不重要，主要在于你个人怎么认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