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二看茶
“给你。”守夜人倒了一杯橙汁递给康斯坦丁，康斯坦丁道了声谢谢，表情舒缓了下来。
昂热瞪了一眼守夜人，而守夜人只是耸了耸肩，“总不能亏待了人家，毕竟是龙王，万一因为没有喝的他突然爆发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康斯坦丁听到了守夜人的话，急忙开口，原本的声音有些大，但是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自己，他畏畏缩缩的收低了声音，“兄长和父亲决定和你们谈和........我肯定不敢说什么的。”
“给我换个称呼，我才二十岁，突然多了个十六岁的儿子.......还有个二十八的岁的。”路明非揉了揉康斯坦丁的脑袋，话说到一半，他转头看向老唐，笑容滑稽了起来，“是吧，我二十八岁的逆子哟。”
“带孝子剑了解一下，我房间里还有个定制版的，是六年前暴雪的定制款。”老唐抿了一口威士忌，缓缓的呼了口气，笑容也滑稽了起来，“等哪天我回去改造一下那把剑，回来转头捅死你这个见了鬼的爸爸。”
一旁的昂热和副校长，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就这样看着路明非和老唐两个人相互就这诺顿和尼德霍格的身份相互吐槽，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曾经龙类的历史上发生过什么。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编写一下关于四大龙王和黑王尼德霍格的那些内容，尼德霍格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被自己的四个大孝子给弄死了........”
“不不不，这位是........副校长对吧。”路明非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不是尼德霍格不在乎，而是我不在乎，我是路明非，他是罗纳德·唐，我们都不在乎龙的历史，因为我们是人。”
“现在是人呢........将来呢？”昂热看着路明非，“你们现在是人，将来不一定是人，你们始终还是龙。”
“那就要看校长你的选择了。”路明非抿了一口威士忌，感受着甘甜清冽的口感在嘴里融化开来，“你把我们当成人，我们就是人，你把我们当成龙，那我们自然就会变成龙。”
“取决于我么.......”昂热嗤笑一声，“我可左右不了整个密党，我只是学院的校长，甚至还受制于校董，今夜的事情，无数人都会来追问，围绕龙王骸骨的研究也会紧锣密鼓的提上日程........路明非，你觉得这些东西我一个人能完全掩盖掉么？”
办公室中沉默了下来。
路明非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他只是想吧皮球踢给昂热，让他自己想办法，毕竟把自己弄到这个学校里来的，就是眼前的蔫坏蔫坏的糟老头子。
“我说，不如我们做场戏给所有人看，怎么样？”老唐看着昂热，“青铜城里，还有两头龙侍........我和康斯坦丁回青铜城，等你们上门，做场戏，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死了，然后我们从此消失........”
“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你的宠物弄死了我们的一个教授。”昂热说着，视线投向了老唐，“你打算平息我们的怒火？”
“你们自己跑到我的坟墓里挖我骨灰，被守墓人弄死了怪我这个墓主人咯？”老唐眯着眼睛看着昂热，“在我的立场上，你们是入侵者，准备刨我的坟，鞭我的尸........你想找诺顿要个说法，关我罗纳德·唐什么事？”
这是典型的无赖发言。
屠龙者和龙的立场是对立的，在千百年的恩怨纠葛之中，血海深仇是没法那么简单的用言语化解了。
老唐和昂热的针锋相对，让双方坐下谈话的平和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冰点之中。
路明非觉得，他们下一秒动手打起来，都太过于正常了。
“父亲，你觉得呢？”康斯坦丁放下装满了橙汁的杯子，他没有喝，一口都没有，少年转头看向了路明非。
“我说过了，给我换个称呼。”路明非在康斯坦丁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我能怎么办？我完全没有尼德霍格的记忆，才刚刚入学不到四天........属于屠龙者的立场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对两边的立场都没有什么实际感受，你让我想个办法，我的办法简单粗暴，放下仇恨，握手言和，但是可能么？不可能！所以别问我，问就是放下仇恨握手言和。”
守夜人眯着眼睛看着康斯坦丁，这个少年保留着属于更多龙的性格，他对人类充满了警惕，自己递给他的橙汁，他一滴都没有沾过。
“简单粗暴........简单粗暴.........那我们就来个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吧，给你们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报仇的机会。”昂热看着康斯坦丁和老唐，“你们回去青铜城，做好被屠的准备，我们做好屠龙的准备，到时候，你们死了，我们该屠龙继续屠龙，你们要是没死，我们在青铜城的屠龙计划失败，我们学院再也不会管你们，对你们的存在进行冷处理，也不会再向密党提交任何你们的报告........只要你们保证不会以龙的姿态去破坏人类的文明，不以龙的姿态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中，去冲击他们的世界观。”
听到昂热的话，路明非沉默着挑了挑眉，端起装着威士忌的杯子，灌了一大口。
老唐犹豫了许久，康斯坦丁等待着自家哥哥和父亲做出最后的决定。
守夜人看着昂热，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昂热放不下仇恨，但是他在两头龙王和路明非面前已经做出了最巨大的让步，对于昂热来说，他做出这个决定，真的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明妃，你觉得呢？”老唐转头看向了路明非。
“别以为叫同一个发音我就听不出来你在搞鬼........”路明非随意的吐槽了一句，沉默了一小会给自己整理了一下思路，看向了校长，“校长，我现在问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说。”昂热看着路明非。
他曾经以为和零号配合，他能掌控住路明非，让他成为终结龙类的大杀器，但是还没有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已经站在了和自己同一个高度上，拥有了和自己平等对话的资格和权利，以及力量。
“算了，不问也罢，我自己会去调查的，我们现在定个规矩吧，只要你接受这个规矩，我就替老唐和康斯坦丁答应你的提议。”路明非放下了还剩小半杯的琥珀色酒液的杯子。
酒液轻柔的晃动着，扩散出一圈圈涟漪。
“让我听听你的规矩。”昂热看着路明非。
“第一，你只能派出学院的学员，只能是在校的学员，学员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上，我必须在场，但是我不会参与；第二，诺顿和康斯坦丁这次不会杀死任何人，屠龙成功，就是诺顿和康斯坦丁会被杀死........而失败，这个比较模糊，所以我这样提议，青铜城在水下，派出的学员拥有的氧气只能有半个小时的量，半个小时内，学员进入青铜城屠龙，只要半个小时内，诺顿和康斯坦丁活着，计划取消，屠龙失败。”
昂热眯着眼睛看着双手撑在大腿上，看着自己的路明非。
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所限制的规矩，路明非已经尽量在短暂的时间内考虑到了足够的公平性，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公平。
“他们会留下卵么？”昂热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卵，是龙不会死的根本所在，肉身死亡，卵在经过长时间的沉寂和孵化之后，留下了卵的龙总会再次苏醒在这个世界上。
“会，他们再次苏醒，我们就再次用几乎相同的规矩，再来一次！”路明非看着昂热，“你们不用付出生命为代价去承担这次屠龙失败的风险，同样，你不能让它们直接堵上真正的性命陪你去赌博。”
“那我建议取消它们不会杀人的这一条。”昂热看着路明非，他的眼神中带着决然。
“你没有这个资格用别人的生命来做这场赌注，你只能按照我的规矩来，如果你建议取消诺顿和康斯坦丁不杀人，那么学员一旦进入水下，靠近青铜城，我就让诺顿直接释放烛龙，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烛龙会要了诺顿半条命，但是我能保证他不会死，校长，你敢跟我赌我这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么？”
路明非寸步不让，他想要终结这段充满着血与剑和仇恨的史诗，所以他绝对不会任由昂热用学员的生命去做赌注。
“释放烛龙，毁掉三峡大坝，长江中下游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昂热的语气低沉，他看着路明非。
“我说过，我是人，老唐也是人，我们现在都是人，所以你现在是在和人对赌，如果你非要把我们当成龙，那么我们就变成龙，龙，还会在乎普通人的性命么？”路明非面无表情的看着昂热，“校长，你接受我的规矩么？”
“.........我接受。”昂热知道路明非的态度是在警告自己，他此刻愿意坐在这里，称呼自己为校长，因为他还是那个路明非，他知道自己黑王，但是他现在还站在双方的夹缝中去考虑问题，此刻的他即是混血种路明非，也是黑王尼德霍格。
自己在退步，他同样在退步，如果自己步步紧逼，路明非真正倒向了龙的立场，那么........将来的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现在的一切还在暴走，但是至少有路明非和自己两个人在控制着事件的走向，用一种微妙的平衡去控制。
如果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那么........整个世界都有可能被自己，和对面的路明非，两个疯子给拖到毁灭的边缘上去。
“给我们三天时间，我和康斯坦丁会把青铜城里的龙侍搞定，给你们减少额外的危险。”看到一切谈妥，诺顿站起身来，他一口闷掉了杯子里的威士忌，砸了砸嘴，“希望将来我们还有机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
“我送你们离开学院。”守夜人缓缓的呼了口气，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和昂热一样投身到屠龙的事业中，但是他心底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他从美国西部大拓荒的时代就活跃在屠龙的第一线，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算是个二线成员了，整天窝在钟楼里，看被时代遗忘的西部片和一些成人杂志，他已经真的老了，累了........
诺顿和康斯坦丁离开了学院。
校长办公室里路明非和昂热依旧在沉默。
最终是路明非自己受不了了，站起身来，“校长，我被自己的四个带孝子弄死了，现在也没打算去弄死他们，世界该变一变了，仇恨是动力，但是却不是革新的动力，而是革新的阻力，整个世界都在进步，但是屠龙的人依旧在用十六世纪的炼金武器........你们.......我们，都在原地驻足太久太久了。”
他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离开了昂热的办公室，留下了头发和胡子花白的昂热。
留下了这个被世界遗忘，却被仇恨驱使着追赶整个世界的屠龙者。
No.11 水下训练
龙类入侵学院，这是卡塞尔学院自从建校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虽然这条预案对策写在了入学手册的第一条，但是龙类苏醒后，第一个时间是去留下卵，然后开始在整个世界搞事，从来不会有龙会跨过几百公里，甚至几千公里跑到卡塞尔学院来袭击学校。
向来都是密党提前预知道龙类的苏醒，然后去堵住龙巢的大门，在龙类苏醒的第一个瞬间送上Surprise M F的亲切问候和足够当量的爆炸物，将它们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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