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60章

最后一句郝浪没敢说出来，但他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

茅场晶彦再度沉默下来，他承认郝浪说的东西对他而言很有诱惑力，但……

“那种事情，可以过一会儿再谈。倒是你，竟然愿意先回答我的提问，你就不怕我得到答案后撕毁协定，甚至直接杀了你么？”茅场晶彦摇摇头，把心底的犹豫甩开，然后这样问道。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愿意给别人信任！不管是老朋友还是陌生人，只要答应的事情我一般都会相信，虽然也有人说我傻，但我觉得这就是人性的闪光点，所以你要是真的事后反悔我也认了！”郝浪面不改色地说着，就好像他说的真的是真的一样。

偏偏他的话好像还触动到了茅场晶彦的某些G-点，以至于后者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人性的闪光吗……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是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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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谈话持续了很久，就像郝浪所承诺的那样，不管茅场晶彦提出怎样的问题，只要不涉及核心（其实真要是核心他也不知道），他都一一作答，而且没有任何欺瞒的成分。

他为茅场晶彦详细解释了主空间的基础架构，也为他说明了卡牌的使用规则。当然，他说得最多的还是那些千奇百怪的任务世界，从人文地理说道民俗风貌，然后再描述一下那些世界奇特的力量结构，让茅场晶彦这个从来没走出过地球的土鳖听得一愣一愣，忽然感到自己亲手创造的艾恩葛朗特就像一个粗劣的玩具一样，虽然自己已经竭力完善它，可它还是充满漏洞，和那些真正的异世界根本不能比。

这一刻，他甚至有种想要把艾恩葛朗特直接毁掉，然后推倒重来的冲动。

“别灰心，其实你已经做得不错了，但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所在的地球无论自然环境还是能量元素、又或者科技力量都不能和那些任务世界相比，你的眼界局限于此，就永远不可能创造出一个真正的异世界。”

郝浪好心安慰着，说得就好像他出生的是一个高魔世界一样。

而在说完这些后，他又不失时机地对茅场晶彦灌输私货，道：“所以要我说，你还是得出去走走看看。人家写小说的都知道动不动就外出取材呢，你一个做游戏……我是说创造世界的怎么能一直宅在家里？多往其它世界跑动跑动，眼界宽了，灵感自然也就来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像，有点道理。

茅场晶彦的脑袋微不可查地上下点了点。

此刻，他们两人虽然还是留在Boss房间里，但却不像刚才那样是干站着，而是面对面坐在一张圆桌前。

桌面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茶水还有糕点，旁边竖着一个光幕界面，想吃什么点一下就能办到，整体氛围轻松愉悦，简直就像名媛淑女们在开茶话会一样。

“大致情况我已经明白了，唔……在谈那件事之前，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如果是正常问题的话，我也可以回答。”

经过一番交谈后，茅场晶彦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虽然他脸上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情，但从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对郝浪的‘配合’还是满意的，所以他也不介意解开郝浪的一些疑惑。

“啊~这样说的话，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郝浪挠了挠头，额前的刘海不经意间遮住了眼睛。

而当他的双眼再度显露出来时，茅场惊讶地发现，郝浪的眼神已经变得锐利无比。

“我想要问一下……之前那个Boss打开锁血挂的瞬间没来攻击我，反而把目标指向亚丝娜……是你操控的吧？！”

第193章 我就是想让你玩游戏口牙！

如果可以的话，郝浪其实并不愿意和茅场晶彦进行这样一场‘看似友好’的谈话，因为这实在太危险了！

郝浪很清楚，茅场晶彦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从他之前为了观察「行者」的能力可以无节制地调整Boss强度就能看出，这家伙做人根本没什么底线。不管是「行者」也好，还是普通玩家也好，自己这些人在茅场眼中都只是试验品，是他用来测试‘艾恩葛朗特’这个世界真实性与可行性的道具。

从本质上来说，茅场晶彦就是一个科学狂人，他追求的是那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即使有一天这个男人拯救了世界，郝浪也不认为那会是因为他大发善心---唯一的可能，就是茅场晶彦能通过‘拯救世界’这个举动来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又或者这个被拯救的世界上存在着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按照郝浪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一完成前两项主线任务就马上使用「任务完成卷轴」达成通关，从而避免和茅场晶彦这个大Boss照面。

那他为什么最后没有选择这样做呢？

原因有两个：

第一，他在艾恩葛朗特遇到了一个足以让他心动的女人，那种身处绝望却依然闪光的眼神就像刺破迷障的利剑一样，是郝浪最欣赏的存在，充满了希望和美好，也令他久违地感觉到迷醉。

所以在满足自己骤然涌现出的贪婪欲望前，他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离开。

第二，则是那张被他寄予了厚望的、价值一个兑换券的、由主空间亲自敲了章的小纸条……没了。

好吧，其实小纸条才是主因。

毕竟亚丝娜的事情不着急，就算这次没机会等他回了主空间也一样可以通过特殊道具再定位回来，需要担心的只是在中间这段时间会不会有哪个臭小子不知死活把她勾走而但小纸条一旦没了，就意味着郝浪失去了他能从规则上压倒茅场晶彦的最后底牌，所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行者」能够使用的普通手段，却已经不具备在这场游戏里和茅场抗衡的资格。

但……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唔，你是说那时候么？没错，Boss的目标被我手动修改过。”

茅场晶彦并不因为郝浪锐利的眼神就有所动容，相反，他还稍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在混进卡尔先生的队伍后，我从他们嘴里得知了不少有关「行者」的信息，所以我很想看看你们的极限在哪里……说实话，你们的「卡牌」虽然也很有趣，但在规则上也只是覆盖和渗透，还称不上‘破坏’。只有你最后打破「Immortal Object」的一击，才是从真正意义上破坏了我设定的规则。所以对于这一次测试，我本人非常满意。”

“嘁～”

郝浪不爽地切了一声。

就因为对方所谓的‘测试’，让他付出了最大的底牌，偏偏他还不能不那么做。因为在那个时候，被附加了无敌属性的Boss已经把目光转向那个拥有橘色长发的少女，如果自己不当机立断直接使用「任务完成卷轴」完成任务，那么身体还处于抛飞状态的亚丝娜绝对无法躲过这次攻击。

--其结果便不言而喻。

现在回想起来，郝浪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比如用「制裁之锤」短暂眩晕Boss，又或者用「保护祝福」给亚丝娜上一层物免buff。但是在当时，郝浪能想到的就是第一时间动用小纸条，毕竟有很多事情都是眨眼就会发生，而且「制裁之锤」和「保护祝福」能起到多大作用也很难说。

郝浪不愿看到那个女孩儿消失，也不想自己后悔，所以他不敢去赌---即使他付出的代价谁也不会知道。

“我可以揍你一拳吗？”郝浪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道。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茅场晶彦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他的右手已经再次划开操作光幕，手指就点在那个能让郝浪血条瞬间下降的按钮上。

“……我开玩笑的。”

郝浪眼角抽了抽，在心里怒骂一句‘mmp’后，用无奈地语气说道：“好吧，茅场晶彦先生，到目前为止，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已经全都告诉你，包括我的最后一项任务在内……那么你的选择呢？是跟我回主空间继续深造，还是留在这个沙盒一样的玩具世界里当你的神？事先说明，如果你选择后者的话，那就等于逼我去死，所以我是肯定要反抗的，这之后再发生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

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在威胁茅场晶彦，按理说他应该生气才对。可实际上茅场心里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因郝浪之前打破「Immortal Object」那一击的获得了茅场的认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不知道郝浪已经不具备第二张小纸条的情况下，茅场正采用一种相对平等的态度来和郝浪交流。至于在谈判中给对方一点威胁和压力，那也是谈判的常用手段，就好像他刚才对郝浪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所谓彼此彼此，茅场并不感觉哪里有问题，也就自然不会生气。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告诉郝浪答案，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郝君，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你的么？”

“……嗯？”郝浪闻言一愣，思索了片刻后道：“难道不是因为卡尔他们的关系么？还是说更早一点，在我第一次使用卡牌的时候？”

“不，都不是……是在第一天！从你踏进艾恩葛朗特的第一天起，我就注意到你，如果说具体位置的话，应该是在「起始城镇」的广场上。”茅场晶彦把两手合拢用手背撑在下巴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郝浪。

“起始城镇……”

郝浪回忆了一下，突然发现好像还真的有点印象。

那天茅场晶彦把所有玩家全部传送回城镇广场，然后化身为红袍巨人向他们宣布了死亡游戏的规则。郝浪当时站在广场边缘，确实看见那巨人朝自己所在的位置侧了一下头，只不过这个动作很短暂，而且幅度也很小，所以郝浪当时并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自己竟是从那个时候起就暴露了？暴露得比卡尔他们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