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人类吗 第188章

司业站在亚瑟面前，大约二十米的位置，刚刚他就是从这里将亚瑟拍出去的。粘稠而炽热的血液朝地上滴落，每滴都足够让路面融化 ，刚刚那一瞬间，他算是用手学从侧面漳到了对方的剑刃。剑刃的锋利与脱胀的风王结界将他的手学割得破碎,血肉模糊。

然而司业那双星红慑人的眼睛脚只是朝自己的手学扫了一眼，在黑紅的蒸汽中，无数的肌肉与筋膜重塑。一两秒的时间 ，原本恐怖的伤势就已经恢复如初，全然不见半点伤痕。下一瞬间，这双眸子就与亚瑟的脸贴近到仅有几十公分的距离。他攥着对方的头发，缓缓 举过头顶。

后者的眼睛勉强睁开点，对上了这双毫无感情的眸子。亚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但同时他也发现,这双眼睛无比的纯粹而理智，丝毫不见半点疯狂。

这就是，惩罚吗?"亚瑟的声音模糊， 身上的伤势让他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全身都被刀割。

背离了骑士的正义，做出了卑劣的行径，结果马上就受到惩罚了。

他的眼中，司业的视线纯粹而冰冷，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很难想象那是一 双berserker的眼睛, 从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疯狂的迹然而就是这样的怪物，只用了三次攻击就将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亚瑟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交流，如果可以的话， 哪怕就要死了 ，他也想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样恐怖的力量.就算是怪物.其名讳也理应流传于后世。就这么点时间，血坏状态就将从间桐雁夜那里传过来的魔力，连同两枚令咒的魔力消耗了大半。

虽然没有对自已造成负荷，基本等于无损开启，但是靠燃烧魔力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果然消耗还是太大了一点。

至于现在这样的结果,当然在料之中。亚瑟又没有什么别的奇怪怪的能力，耐属性上的全面压制.他根本就没什么反抗能力。甚至于他到现在还没死,完全是司业刻意留手了的结果。刚刚所表现出的速度跟力量，大概相当于血坏状态下全力的百分之六十，也就是稍微过半的程度。

否则他根本没必要动不动拍对方，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已经能用爪子撕开亚瑟的胸膛了。

他只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量。就像是暴唇在灯光下的模特那样，尽可能地舒展自己的身体，展现自己的价值。因为间桐雁夜已经完了。御主之于英灵，就好像婴儿的脐带,从独立于时间之外的英灵座上投影到现世，

而现在消耗了全部令咒跟绝大部分生命力的间桐雁夜，离被虫子吞噬就只有一步之遥。跟原本的结局相比,说不上哪个更加悲惨。他自己肯定没想到,在圣杯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就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而且在此之前居然还是间桐樱先步受到了伤害。

间桐雁夜并不是魔术师,哪怕他通过了一年的折磨初步拥有了魔术师的能力,但是他内在还是一个昔通人。

强行闯进了魔术师决斗中的普通人,最后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果。然而他倒下了他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做。并不可能因为御主死亡,自己就-定要像是什么古代武将样以死回馈。

况且两个人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四周-片寂静,在亚瑟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后.卫官切嗣就更加不敢出声。圣杯战争中的失败者, 哪怕在失去了从者之后也是有机会保住性命的, 中立的监督者会保证这些失去了从者的御主们的安全。同时也不是没有机会契约新的从者。

要活者,就有希望。为了自己的悲愿，卫官切嗣已经牺牲了一切，那么他现在就更要活下去，拼尽一切去寻找那救赎世界的可能。不过他没有意识到.之前那种被盯上的冰冷并非错觉。从一开始，卫宫切嗣就一直在司业的视野之中，不去杀他仅仅是跟对战saber时留手-个目的。冬木市.魔术师的数量很少。

优秀的腐术师就更少了。如果不是御主的限制.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不可能这么不起眼，以至于被人当做目标盯上。而在间桐雁夜死后，身后直等待着机会的间桐脏观早就置蠢欲动了。虽然不知道那者虫子到底藏者什么手段,但是司业真的不太想跟他签订新的契约。

哪怕从此之后应该都不会被魔力的问题困扰,但是落到那一手搭建 了圣怀令咒系统的人手里，怎么想都不会太容易挣脱。

因此要寻找新的御主.而在那之前肯定要展现-下自己的力量。只要从者的力量足够强大.他相信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自己.司业看了亚瑟一眼.另只手伸出来握住了他的脖子。手腕错位。

一道清晰的、 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中，亚瑟的身体猛然抽搐了几下，接着完全瘫软下来。间桐雁夜最后的两个令咒，被他下达了这样两个命令。

杀了saber,杀了卫官切嗣。

作为从者,司业也是第一 次感受到了这种身体被规则所束缚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若自己的身体。越是这样，他就对那道佝偻的身影越是忌惮。berserker这个职介是完全没有对魔力的，不像是最强的三骑介 ，比如saber那样连大磨术都能免疫、靠意志力丽够勉强时令咒的程度对于这种比较精确的令咒,他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单纯的力量与破坏力，跟这种神秘诞生的诡异能力，完全在两个不同的领域。这仅仅是两枚令咒的效果,还是由间桐雁夜这种完全不懂得操作规则的人使用。他最后说的“毁贼爱因兹贝伦"根本不算命令。

司业扫了一 眼地上的亚瑟，漆黑的身影瞬间消失,而当他再次现身时，就已经出现在卫宫切嗣身后。大量的鲜血飚起来,然后又是声闷响,继自己的从者之后,卫官切嗣也倒在了地上。

把心脏都撕碎的一击，按照正常的情况肯定是被杀死了的。缺失了血液的供氧，大脑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司业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之前的两道令咒对自己的束缚没有了。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回身望 了一眼远处那倒在地 上的间桐雁夜。来自御主的魔力联系中断了。

间桐雁夜的身体已经成了空壳,刻印虫从皮肤上露出来，扭动者五陋的身体。而在死之前，也不清楚也是否知道间桐樱还活若.司业的神情阵恍惚,从血坏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身上溢出来的黑色气流也骤然缩减。Berserker这个职介特有的狂化被系统合并到了血坏中，在正常状态下，他的思维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但是一旦开启了血坏 ,这种从者身份带来的狂化就会表现出来。就像是很多现世的berserker- 样，司业的狂化状态并没有让他变成到处发疯、见人就砍的怪物。而是将他对某种东西的偏执强化了无数倍。

对于司业来说.他最大的执念就是.下法。.因此.在血坏状态下,他会抛弃-切的人性和感情,纯粹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做出最理性的判断。毕竟人们总将那些理智到漠人性的家伙也都叫做疯子呢。至少司业在此之前.在间桐家被焚毁，间桐雁夜哀嚎着看若若火的废墟，感受到那个男人渺小的希望被摧毁的时候 .他是感到愤怒的。也是真的在想着，将卫官切嗣与亚瑟的脑袋打下来,去到那大火里一起灼烧。

这是种共情，他体会到了间桐雁夜的痛苦，从一种曾经身为昔通人的朴索情感出发，然后感觉到了愤怒。

一切的行为,都是在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不断地变强。而在结束了血坏之后.重新回归的感情出现了极为复杂的变化。

忆都还在，之前做出那些事的也都是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已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的解决办法。

他跟间桐雁夜只是御主跟从者的关系，相互利用,没有交流,也根本没有帮他的理由。但是等回过神来,司业的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没有理由。

套用他上学时在课本上看到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种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他的脚踩过粘稠的鲜血,-步步朝着火焰的方向靠拢,朝若光亮更加炽盛的方向。

因为没有了御主的魔力供应.哪怕之前有所保留，在开启血坏期间刻意节省了魔力，但是这具从者的身体也最多在现世存在十几分钟。这还是没有战斗的情况下,仅是具现出身体.其他所有的能力都暂时封印。

司业知道,在这一刻有好几双眼睛正看着自 2.哪怕是之前追逐着迪奥离去的吉尔伽美什，-向高傲的王者也不可能无视这种程度的暴力。

“真没有想到berserker 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saber所表现出的战斗力并不弱，但还是就这么死了。

操纵若水晶球来观察战场的远坂时臣发出一声叹息。而现在他所侍奉的那个英雄王.能力倒是异常的强大,但是性格就..拥有单独行动能力的archer，就算是突然翻脸斩杀了自己这个御主都不是什么怪事。

如果是往届那种程度的圣怀战争，吉尔伽美什任性也就任性了,毕竞碾压-样的力量就算是其他六名从者-起对付他都不可能会造 成什么但是这一届不同.从者中已经有好几个表现出了极其强大的战力，就算是不如吉尔伽美什.但这样的力量优势已经不足以掩饰生格上的缺了。而且现在他还一真在追那个迪奥。

能够使用空间类能力，随意将人的身体转移的lancer，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被捉到的。就算是英雄王都不可能.这只会让魔力浪费得亳无意义。远坂时臣一直是以臣子的礼节去侍奉 那位英雄王的，但是那黄金的王者并没有回馈以尊重。

远坂时臣突然间陷入了沉思。身为魔术的他，存在的一切原因都是为了最后的那个目标,见证真理，踏入根源。因此跟间桐雁夜不同，他才是能够以纯粹的理性去思考的人形机器人。只要是有希望能达成自己的目标,那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忽然间抽出了自己的手杖，镱锘-颗页大红宝石的手杖。

远坂家擅长使用的是宝石魔术,就是平时就在宝石这种材料中储存大量的魔力,在关键时刻能够-口气发挥出来。因此,只要准备的时间足够长，他们能做到很多同等级魔术师根本做不到的事。

“试试看吧。”远坂时臣的眼睑垂 下来。黑暗中水晶球的光芒消失。

灵后的一瞬间，这个男人还是没忍住自己的那-声叹息。间桐老宅的大火,他当然通过水晶球看到了.从卫宫切嗣的装击开始,到最后的死亡，他都看在眼里，

当然,也认得那已经不成人形的女孩是谁。但是跟间桐雁夜不同的是,他是魔术师.真正的魔术师。

何况樱也还没有死去。

那么在这场圣怀战争中，他就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影响到自己的判断。远坂时臣自然认识那个死相无比丑陋的男人，虽然在之前他还是以都视的态度去看待那个人的。但是最后帮樱报了仇的,却不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可能还是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了，一些对魔术师来说不必要的私人情感。远坂家的铁栅栏打开,穿若依旧整洁考究的远坂时臣踏出了大门。

“没想到,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虽然就这么死了， 雁夜

熊熊的火光之下.间桐脏砚匍匐若，应该说是以一 群虫子的聚合体的形式 .宛如不起眼的使魔潜伏在阴影中。间桐雁夜的体内有他种下的刻印虫，因此这件事他是最清楚的。不过无所谓,原本这些血亲都只不过是间桐的附展品，间桐脏现对于雁夜的感官，此刻最多就是有些遇憾。

死得太快了，间桐雁夜还没有品尝到作为一个背叛者应该承受的痛苦。

原本让那家伙参加这汤圣杯战争就是为了这个很遇憾。然而跟另外的惊喜比起来，此时这一点点的遇憾就完全可以忽略掉了。

那个berserker，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大大出乎间桐脏砚的预料，作为目前整个冬木市里，可以说对圣怀及从者了解程度最深的一个人 ，也是令咒系统的缔造者。他者没看出来那 个berserker居然能在原本的能力值的基础上再进行提升，那个宝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一瞬间所爆发的力量简直恐怖。

跟已经露面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不同，司业的强大在于单体。

速度、 力量、恢复力,除了整体显得略微呆板,有些神经质意外,根本就是一 个完美的从者。当然，如果是berserker这个职介.呆板与机械化反而更有利于操控。就算是御主死掉了，也只是完成了最后的命令，然后就回到御主的尸体身边静静地等待消散。berserker最大的问题，也就是发疯、 不听使唤,在司业身上根本没体现出来。如果不是间桐雁夜实在是太弱,这样个从者 ,赢下圣杯战争的概率非常大!而获得了圣杯，也就意味着间桐脏砚-直以来的愿望，不老不死的身体睡于可得。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不过哪怕是这种情况下.间桐脏砚也没有失去了理智。对于这场圣杯战争，他实际上是完全没有准备的，如果仅仅凭借个意外出现的强大英灵就决定参战 ，对于一个活了五百年的魔术师来说, 这并非理智的举措。所以他才始终没有真正用心地帮间桐雁夜，就算是现在,也不过是隐藏在黑暗中，看看是否能找到点机会。远坂家的arcer走了，asassin跟caster不知所踪，rider刚刚才从这片废墟上带走了半死不活的间桐樱。而saber.

间桐脏砚很在意-件事，那就是为什么saber的身体没有灵体化。

死掉的从者一般是没可能还能保存 下尸体的，他们应该会在断了气的时候就逐渐虚化,之后灵魂会被圣杯回收，暂时储存起来。berserker的确是拧断了那个saber的脖子，但是后者的身体到现在都还趴在地上。

虽然从过去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个saber也有些特殊，比如身体始终无法灵体化一无论是跟御主一 起乘坐 飞机.还是之前敏退的狼模样, 全都说明了这一点。这很有可能是爱因兹贝伦的新技术导致，平时不能灵体化 ，那么死掉之后身体还保存着也很有可能，毕竟那家最擅长制作这种人偶。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个好兆头。所以间桐脏砚直等待着，反正berserker的魔力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起码到目前为止身体还没有消散的迹象。卫宫切嗣都已经死掉了.没有了御主之后，就算那个saber有什么古怪， 魔力也会支撑不住， 身体这个样子 ，没有魔力供应的情况下定会比berserker先 步消散。那个时候,间桐脏现才会真的考虑正式加入这场战争。

而且在那之前，如果计划要与berserker重新签订契约的话，这件事就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