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啊，果然瓦斯爆炸之类的事情就是你搞出来的！”
女孩脸上迟疑了几秒，骤然爆发出一种强烈的光彩，这下让结弦心里咯噔一声。
以大河的跳脱性格，还真有可能把逃难当做奇妙冒险！不过他心底还是很高兴的，之前将自己拉走是纯粹的条件反射，甚至没有考虑后果。
“大河，你是个好徒弟。”结弦老成持重的拍了拍她的头。
“哈？”
“没什么，赶紧把衣服换掉继续赶路。”结弦掏出一件蓝白色连衣裙甩了过去，这本来是给永真买的礼物，两人身材差不多就只好便宜冬木之虎了。
藤村大河也知道穿校服非常显眼，赶紧找了个拐角去换。趁女孩换衣服的时间，结弦站在阴暗中远远望监视着前方，又是一批便衣警察进入了视线，只不过这群人更加机警，发现倒在地上的同伴后立刻开始呼叫增援。
“没完没了......”结弦并没有冲过去大开杀戒，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会是警察。
望向彻底暗淡下来的天色，四周的楼房轮廓已隐入黑暗中，正是圣杯战争应该进行的时间。倾听着皮靴踏地的闷响，结弦缓缓掏出了天狗面具和两把长刀，神情专注就像刑场上磨刀的侩子手。
“那么，是哪一组人最先跳出来呢？”
藤村大河在一分钟之内就将衣服换完出来，看到暗处的结弦半晌没回过神来。
盖着白布而显得十分冷寂的餐馆内，月光从布满灰尘的窗外照入，少年穿着初次见面时的青衣，腰配一剑，背负一刀，待侧过头，那是一张赤红的面具，其上布满剑痕，就连长长的鼻子都被削平一半。
天......狗？
脑子里正想说话，耳畔已经响起了沉重脚步声，起码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员正冲上楼梯，前面是重型防爆盾开道，后面的微型冲锋枪已经上膛，现在冬木市内任何一起恶性案件的主谋都担得起如此待遇。
“小.......”
大河话音未落，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龙吟’，在窗户被气浪拍爆的声响之中，长刀如三尺秋水般在眼前划过，偏偏寒芒又一闪而逝，颤抖的双瞳里面已经没有结弦的身影。
噗！
闷响来自侧面，暴风如链，重型防爆盾如奶油般被直接洞穿，偏偏剑势不停，将一条直线上的数人全部拍在墙上，顿时头一歪就晕了过去。而侥幸躲开的人靠在两侧墙上，银色刀刃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脸上还写满茫然，专业攻坚的特警小队竟然被一柄刀直接贯穿？
“就地击毙！！”
好在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随着几声发泄般的怒喝，两侧的警员迅速抬起枪口，却不料剑比枪快，结弦手腕一抖，‘开门’直接把几个特警击飞。
血烟术！
这个很久没用过的忍术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大杀器，自带惊骇等效果，一时间武装警察别说瞄准，就连叩响扳机都难，还没等他们惨叫，长刀已准确的在头上一敲。
轻甩剑刃，瞬间打晕十数人的剑客正好见到了楼梯口探出头来的警察，后者像是触电般被吓得缩了回去，他们正在楼道口布置防线。
然而结弦一旦决定动手可不会像刚才只用石头敲晕那般温柔，右脚一踏已瞬间出现在楼道拐角，抬头一看，刚才缩回去的警察已经纷纷抬起了手枪，生死之际哪用得着警告，直接叩响。
砰砰砰砰！
火花与尘土飞溅，冬木的夜空仿佛在此刻被瞬间激活，然而拉开大戏序幕的几个警察已经看不到后面热闹了，他们只看到火花连闪几下，随即一个黑影已来到自己身前。
那柄剑反手刺进了地板中，只听刷刷几声，脚下地板纷纷碎裂，所有人都掉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半晌都爬不起来。
结弦甩干剑刃上灰尘，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问道：
“怕吗？”
楼道入口处正扶墙站着藤村大河，她能从超能力碾压的场景走出来，胆子已经不小了。
见到一地昏迷的武装警察，女孩呆滞数秒，咽了口唾沫答道：“不怕，反正之前已经见过了。”
“这和之前的可不同。”结弦挽了个刀花入鞘，向前疾走了几步，“毕竟身份不一样。”
“混混和警察的区别？不不不，他们都想干掉你，你总不能站在这挨打吧。就算要贯彻正义，也先得活下来才行。”黑道大小姐将手一摊，逻辑倒是简单粗暴。
“嚯？想不到你个小家伙倒是比许多伪君子还要看得透彻嘛。”结弦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来。
战斗之中哪有身份可言，正义与邪恶本就是由个人立场决定。
否则等这些人硬着头皮追查下去，魔术师和从者动手之时波及的范围更广，死的人更多！对军宝具什么的轰下来，可比结弦的剑死的人多多了。
不过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他好歹留了些情面，否则把什么自卫队引出来就不好办了。
至于这支离破碎的小屋，以及满地就跟喝了昏睡红茶一样的警察就不管他事了，反倒如此神秘现象能引起政府怀疑，等他们慢慢派警探调查真相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枪械还是挺麻烦的，反坦克居合斩这种事我可不想干。’
在扫视一眼，结弦快步离去，这漆黑小巷过不了多久又会成为都市怪谈，特别是在结弦放了一瓶红茶的情况下。
凌乱的战场上一瓶红茶静静放着，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或许没多久网络上就会出现一个新词——
昏睡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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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各方入场
今夜的冬木已经炸开了锅，现代科技之下很难悄无声息的‘暗杀’，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有对讲机，只需要一个按钮就能知道同伴是否有危险，而不像古代那般还要传令兵去现场查看。
冬木警方当然是专业的，在两次呼叫没有应答之后立刻上报现场指挥部，而一大群精英刑警很快就能在地图上标注出遇袭位置，然后将附近的小队全部增援过去。
深夜之后的道路上警灯不停的闪烁，好在结弦速度极快又有气之呼吸提前探知，哪怕带着藤村大河，普通人组成的警察很难将他逮住，但偶尔的交火还是能确定大致方位，于是把包围圈越扎越紧。
夜深人静之后，真正的对手才踏上舞台。
“时间已至，冬木警方已经将他堵在市区。”
夜风吹拂着言峰绮礼的卷发，趁着今夜混乱，这位圣杯战争的参战者之一终于从地下走出，他站立于一个烂尾楼顶，其视线已经能看到远方的闪光。
那是狙击步枪射击的火光，距离在千米之外。
冬木警方对于他来说只是棋子罢了，一颗将‘代行者’逼出来的棋子，一颗调动圣杯战争参与者的棋子，只要不是死伤太多，随手就可以抹平。
“意料之中的事情，本地管理者本来就是最大的势力，但圣杯战争的原则就是避免被他们查知。”时臣的声音低沉，好像这次用瓦斯爆炸糊弄不过去了，但他压根不紧张。
就算警方上门调查，哪怕菜鸟魔术师也能随手搞定，让他们确信自己的清白。
“我会在事后向教会请罪，并且会有专人进行善后，尽量抹去一切痕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监督者言峰璃正也很恼火。
其实教会调查也没用，因为圣杯战争可能暴露的问题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都是‘代行者’的锅，他的责任最多在明知道警方正调查却没有提前制止而已。
“远坂家也会做相应的补偿，一定要保证圣杯战争的隐秘性。”时臣也表态，实在不行就用暗示魔术将相关参与人记忆篡改，认为今夜的闹剧是黑帮混战便万事大吉。
至于死去之人？抱歉，魔术师哪次实验不死人的，只要能接近根源，压根无所谓正义。圣杯战争对于参战者很残酷，但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来说更加残酷！
远坂时臣已经策划好了一整套方案，立刻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起来，从容问道：“神父，那么现在可以颁布讨伐令了吗？”
“当然可以。”言峰璃正将笑容平复，以三分严肃、七分愤怒的表情推开了圣堂教会正门，将自己暴露在各家使魔面前。
他扬起了右手，连串的红色印记熠熠生辉，朗声宣布：“各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我是本次战争的监督者。”
神父顿了片刻，果然有许多麻雀、鸽子飞来，若非上面附着的魔力和普通动物没啥区别。
“众所周知，魔术来源于神秘，千百年来，无论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师都潜藏于世界之下，以隐者的身份观察这个世界。哪怕是进行圣杯战争这种仪式，所有的前提都来自于保密，决不能让从者和御主的战斗暴露于普通人面前。”
他说的在理，这也确实是魔术师的共同利益，否则来个现场直播就好玩了，各方大佬非得炸锅不可。
“但是现在，有个名为‘代行者’的存在并非圣杯战争参与者却又屡屡搅局，让这场秘密集会有暴露于世人的危险，我作为监督者为了战争能顺利进行，以本人的权限发布讨伐令——”
“杀死‘代行者’，成功之人将会获得额外令咒！”
掷地有声，讨伐有依据、有权限更符合所有人利益，哪怕没有奖励，参战者们都有义务消灭结弦！
夜里偶有薄雾，言峰璃正站在大门处停顿了数分钟，没有听到议论，也没有反对之声，但地上的飞禽、老鼠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神父慢慢转过身，将厚重的大门关上，心中也是略显得意。
让别人束手无策的突发事件在他面前反倒成了优势，无论胜负都在消耗别家的实力。
拥有最强的从者与最关键的监督权，自己与时臣若赢不了，那还有天理可言吗？
............
“哼，讨伐令。”
肯尼斯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作为时钟塔政治斗争的参与者，他已经察觉到某些端倪了。
“圣堂教会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所谓善后应该是在事态闹大之前解决，而非是大张旗鼓的开始什么讨伐，在风口浪尖讨伐？想要这座城市被爆破吗？”这位君主不得不深思，换成他来，早就把警察局所有官员进行暗示，让他们每天只顾在办公室摸鱼。
“那么Master，我们要参与讨伐吗？”Lancer在等待命令，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他感觉还挺不错。
肯尼斯看了眼自己的从者，轻抿红酒：“用后备令咒来吸引各家出手，哼，你觉得我是如此愚蠢的人吗？”
“不敢，那么我们就继续等待？”Lacner自己也不想参与围攻，因为结弦所做的事情在他看来没什么罪恶的。
没有被损坏的酒店顶层便是个魔术要塞，呆在里面能够保证绝对安全，肯尼斯看了眼外面的灯火阑珊，背着手就向大门走去：“不，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看看远坂家那位的魔术能力如何，就当是对远东魔术师的考验吧。”
“遵命！”Lancer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从根本上讲，他们两人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竟出奇一致。
咔嚓。
自动步枪上膛的声音在夜里回荡，某个建筑工地的吊塔之内，卫宫切嗣已经将WA2000狙击步枪装配完成。他作为狙击专家，已经从刚才枪响判断出交战位置。
高速***推入枪膛，夜视仪开启，耳麦传来沙沙声响，进入战斗状态的卫宫切嗣比冬木市特警还要专业。
“舞弥，保密信号通道测试，小心警方窃听。”
“明白，频率设定为W，我已经进入观察点。”恰好在数百米外，切嗣视线死角处的女人很快答道，她脚下是两个警员的尸体，并且从他们身上获得了警方通讯。
“最后一次目击对方是在十分钟以前，警方报告说一共两人。”
“两人？”切嗣停顿片刻，要是两个代行者他还打个屁。
“其中一人被推测为人质。”
“不可能是人质，一定是特殊相关者，甚至是保护对象。”警方的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个老油条，不由加了句：“把这个人作为主要对象，在无法处理代行者的时候，将其狙杀或劫持。”
“收到。”
两人的作战计划效率十足，三言两语就形成了个基本脉络，这时候少云的天空有雷霆升腾而起，切嗣抬头望了眼，深吸口气将眼睛贴在瞄准镜上。
各方演员已经入场，代行者，让我看看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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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这才是Rider！
已过午夜，冬木市的旧城区依旧热闹，大量警力部署在这，市政府那边已经在讨论申请自卫队支援了，只不过陆上自卫队的问题让人难以回答。
“恐怖分子一共有多少人？”
答案现在依旧未知，因为还没有活人能亲眼看到袭击者，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对方使用冷兵器，带着人质等内容，但就为了这只言片语，警方已经殉职了五十余人。
挂掉了冬木警视厅编制的五分之一，回过神来的赤木秀一赶紧将主动寻找变成被动封锁，否则这么下去，明天整个冬木的警察就都不会喘气了。
而且支援也不会有，因为将‘一人’的结论报给陆上自卫队，这连笑话都算不上吧。
噗噗噗！
几声闷响之后，锐利的苦无穿透了装甲警车，五毫米厚的钢板直接被洞穿，证明这些冷兵器的动能已经超过大口径步枪。
苦无在反弹，车厢内已经变成了屠宰场，这时光线扭曲，两个人影从巷口显露出来。
前方就是离开深山町的大路，然而封锁路口的警察已经全数阵亡，唯有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警灯闪烁，显得惊悚异常。
“尽派些普通人来送死。”结弦摊开手掌，面无表情的看着蜂窝状警车，他越发清楚今夜悲剧是谁在搞鬼了。
尽忠职守的冬木警方没有错，奋力反抗的自己当然也没问题，错的只是那些失心疯的参战者，被人当猴耍的感觉无疑很不爽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河蹲在角落里，被几百个警察追的遍地跑，最初的兴奋过去后现在又累又饿，也没心思搞什么奇妙冒险了。
“警方差不多被杀到胆寒了，所以我们应该已经冲出了包围圈，现在去哪都可以。”结弦看了眼天上呼啸而过的直升机，往暗处靠了靠，他有月隐糖，天上的眼睛毫无用处。
女孩抬起头，脸上有三分新奇与七分不舍：“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冬木？”
“离开冬木？去哪？”结弦一脸奇怪，他正谋划着反咬圣杯战争一口。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出国啊.......喂，你该不会想着把警察全都杀光吧！”
“浪迹天涯？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有，我对冬木警方没有恶意，这全都是自卫反击。”
“我是认真的！今天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日本都没有容身之处了，而且我和你是在一条船上的共犯！”藤村大河偷偷瞄了眼结弦，用力挺起胸膛：“所以你必须负责！”
喂，这还赖上我了。
结弦不知道说啥好，从一开始，藤村大河就是主动上船赶也赶不下去吧，怎么到这时候轮到我负责了，这种话很容易引起误会好不好。
“警察都是我干掉的和你没关系，而且警方通报中将你定义为人质，所以干嘛我要负责？”结弦一句话就把大河说的脸色僵住，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