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祂在哪？”结弦问道，他可不是跑进来旅游的。
“祂？不是早就在你身旁吗？”
“什么！？”结弦还是习惯用眼睛去望，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实体，只觉绚烂的背景之上有虚影在勾勒，就像有人用白色画笔在彩色的纸片上勾勒出一个人体模样。
他只有视觉意义上的身体与四肢，就像一个火柴人，但是结弦明显能感到对方的疑惑。
“绯村结弦？是你！”
神的惊讶让结弦非常愉悦，笑着答道：“寇可往，我亦可往！只准你在背后算计我，我就不能主动来找你？还有，这火柴人就是你的本体？”
话音落下，结弦感到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但转瞬，愤怒变为了居高临下的冷漠。
“在这种意识流空间里，外形是没有意义的，只是想给别人表现什么形式的区别，就如你在我眼中只是一扇静谧的大门。”
哈？我还真变成门板了？
结弦一向只会拔刀砍人，何时接触过这些意识流的空间，还没等他想清楚对方话里的意思，又感到了对方的冷漠变为了嘲讽。
“宼可往，我亦可往？你是送上门来找死的吗？”
结弦笑出了满嘴白牙，他不知道这在对方眼中会变成什么，轻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但你的本体窝在这里面，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
“别太狂妄了人类，这只不过是另一个‘天草四郎’而已，我并没有本体这个概念。”火柴人在结弦目光内变成了银发少年，与下总国所见时一模一样。
“哈，这种样子才让人习惯嘛，待会儿斩你的时候也增加了几分乐趣！”结弦笑容越发放肆，就如老友见面。
天草的脸上流露出几丝嘲讽：“斩我？这里连生与死的概念都没有.......”
哗——
骤然绽放的刀光从‘天草四郎’的头部划过，结弦就是在嘴炮中偷袭了，然而转瞬，他又发现自己的视野回到了之前，白发青年正在原位看着自己。
“你进行了时间回溯？”结弦皱眉，此刻的情景只能用时间回溯来解释。
“和我无关，我说过这里没有生死、时间、远近的概念，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也无法影响。劣等的人类为什么总是无法听从真理，真是低贱的生物。”祂哼了一声，就如在看个蠢笨的乡下匹夫。
然而结弦一点也不笨，瞬间就明白了。
剑术也好，光炮也好，那都是物质世界的东西，而这里已经不是物质世界，甚至灵魂攻击也不会有作用，所以根本不存在‘杀’的概念。
“看来你已经粗略的明白了。”天草四郎在虚空踏步，犹如瞬移般来到洞口，从天际俯瞰着燃烧的大地。
“你贸然进来的唯一作用就是让我又能毁灭一个世界，像是打通世界外侧这种人类自寻死路的事情每分每秒都会发生，本来我根本不会注意到的。”
“如果恰好被我感应到，那就将之毁灭，成为了某些人口中‘特异点’之类的存在。”
“所以真是感谢你了。”祂转过身来，露出含蓄的笑容，不仅是外表，就连性格也用了下总国时的同款，“你是特殊的存在，你所改变的世界具有唯一性，然而我比你更高级，这唯一性我也可以修正！”
“你想干嘛？世界线收束？”结弦沉下脸，和这家伙说话很有意思嘛，能够了解到许多知识。
“那样太麻烦了，干脆就让‘此世之恶’淹没这个世界如何？当做你擅自行事的责罚！”
神罚便是毁灭世界，听起来就跟今晚加餐一样无所谓，然而神明能看透未来，能了解过去，偏偏对结弦相关之物失去控制。
剑客忽然笑了，沉下脸道：“你以为我不会安排后手！？”
天草四郎眉头一皱，他本该在这个刹那推演出无数未来，但偏偏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见到金光从地上升腾起来。
本该得偿所愿的少女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手中圣剑不由自主的抬起。
那个已明白圣杯抉择的男人正在做最后的努力，如结弦所预料的那般，毫不犹豫的抬起右手。
“以令咒之名，Saber，全力毁灭圣杯！”
PS：谋定而后动，不当莽夫.....
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特么是灭霸吗？
卫宫切嗣最大的优点就是果断，最大的缺点也是果断，他为了理想，能够果断到抛弃一切眼睛都不眨的程度。
面对如此伟岸之力，只要大脑没有被人控制，那么命令Saber破坏圣杯，不，破坏天之孔洞就是必然！
两发令咒已下，不管骑士王愿不愿意，璀璨的金光已从地下升腾而起，然后在‘神’的眼中放大。少顷，夜空已被照亮，当金色的巨型十字灌注升腾，维持孔洞的力量被彻底湮没，冬木人民从今天起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竟然还留了后手。”祂扭过头，通往外界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关闭，也就是说两个人都困在了这个里外之间。
“谨慎是美德。”结弦镇定的答道，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冒险而让一个世界毁灭。
这无关怜悯，而是原则。
并且他确定了，你这家伙并不代表根源，甚至不是这‘月球’规则里的神。否则咖喱棒根本就轰不掉，证明其没有改变‘月面’规则的能力。
“但你让我有些失望，这点准备都无法破除。”
“那是因为你扭曲了世界线。”‘天草四郎’不慌不忙的转过身，脸上笑容依旧谦和，“否则时间回溯，平行时空干涉，无限次数的未来推断，没有存在能够威胁到我。”
“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我很重要？”结弦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明知道对方是在套自己话，白发青年却轻轻点了点头：“对，非常重要，我说过你是改变灵魂守恒的关键道具，现在更加确认了这点。”
结弦愣了片刻，开着玩笑道：“那我应该拔剑自刎？”
“你会以死逃避吗？”青年镇定反问，见结弦摊了摊手，认真的说道：“所以和我一起奋斗吧，权利、寿命、美色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世界与人类终究只能存活一个，等我将一切重启之后，你想要获得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重启？你的意思是说人类逐渐膨胀的数量终会造成星球难以承受？？”结弦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是世界，我并非单纯的‘盖亚’那般狭隘。”
结弦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沉默数秒，脱口而出：“你是灭霸吗？？”
“那个人的计划太低级了，而且只能改变一条世界线，哪怕没有那群英雄重新修正，消灭一半的灵魂依旧会创造出新的世界线，这只是那位宇宙霸主的自我满足罢了。”祂泛起微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所以只有断绝根源，让世界这颗大树从小树苗开始重新成长........”
“但它依旧会成长为参天大树。”结弦沉声打断他，或许这个时间长达亿年，但终有尽头。
“那就再重启一次。”祂微笑着摊开手，随口说道：“只要你与我联合，其实重启的时间并不会用太久，哦，别担心，你所遇到的人我都会转移到另一块土壤上，并且保证他的唯一性！”
“虽然你现在很弱，但是你所代表的毁灭与我的创造汇聚在一起，效率会大大提高！”
“闭嘴吧。”结弦打断了他，一伸手，已经点燃的香烟出现在手指中央，然后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白烟，用‘你他吗在逗我’的表情说道：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当侩子手？再去把万千世界屠杀一遍？你看我像是神经病吗？？”
“这个间隔非常长，长到你会觉得无聊，到时候你会主动的去找点乐子。”祂面无表情的说道。
“永恒本来就是痛苦。”
“但你现在本就成为了永恒，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能出去吧。”祂说起来就好笑，因为后路是这个人类自己断绝的。
结弦看了看四周，确实如此，没人能进出根源，他也没办法用刀切开出口，就这么顿了片刻，他忽然笑了起来：“没关系，我相信自己能找到出路的。”
“我讨厌希望和奇迹。”祂沉下了脸，缓缓说道：“算了，没有你不过是多浪费一点时间，追求那点效率还不如把你困在里面。”
极致的理性，然而话音未落，刀光又将他分成了两半。
“我说过这里没有死亡的概念。”他又出现在原地，仿佛刚才的斩击只命中了幻影。
结弦错身而过，像是游泳般滑步归来，他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已成为了一面漆黑的大门，正如一心所说，在这空间里面，外在样貌只是给别人看的，那么就意味着什么东西都可以变幻。
“没有死亡的概念，那么，吞噬呢！？”
结弦已化作了漆黑之门，门已然张开，如深渊般漆黑的内部伸出无数条同样漆黑的手臂，他们饥|渴的向神明扑去，抚摸祂的身体。
速度在这个空间里面已经没有意义，大门张开，黑色触手已降临祂的身上，但凡抚摸的地方都会消失，对，就像被橡皮擦擦去一般。
‘天草四郎’的金色双瞳微微收缩，一切在预料之外又仿佛在意料之中，刹那，他的左半边身体就已经被抹去，脸上却泛起喜悦的笑容。
“原来，你对这东西的使用已经到达了如此熟练的地步.......”
说着，他已经像是瞬移一样出现在远处，然后拖着只剩一半的身体间歇性消失又出现，黑色触手在后面紧追不舍。
果真是没有死亡概念的空间，否则只剩一半残躯怎么也无法做到不死，他已经在珈蓝之洞里呆了太多岁月，结弦一时半会儿还拿他没办法。
“你应该冷静一下，吞噬掉此处的我又能怎样？”
黑色触手的追击速度加快，门却发出了斩钉截铁的声音：“我只求现在，不想将来！！”
骤然加快的节奏瞬间‘抓住’了祂的左腿，刹那间就将之抹去，而青年同样瞬间消失，所有触手随之停下，因为整个空间都是那祂的气息，再也无法追踪。
“我说过你应该冷静一下，先冷静个一万年如何？哦，忘了提醒你，内外的时间流速是相同的，想清楚答案可以随时找我。”那从容不迫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想到办法之前，像是要用永恒来击垮剑客。
“这白痴，回去舔舐伤口还如此嚣张。”门复归为人，结弦的轻皱着眉，他才不信身体四分之三都被自己吞掉的神不难受，这或许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其实刚才对他的感受没什么奇特，和平日里拿刀砍人没啥区别，只是这家伙如鱼得水，逃得太快没让他囫囵吞下。
“足够了，你把那家伙当成能量体就行，在他灌注更多能量之前，刚才的收获已经够了。”一心忽然钻了出来。
“刚才的吞噬有什么结果？”
“老夫也不知道，这需要时间来检验。”
结弦有些沉默，他行动的目标非常明确，来这冬木就是为了吞噬神明，如今计划完成大半自己却被困住，也不知道是赚是赔。
“我估摸着这家伙会跨位面再来一次，或许还能吞不少，至少在这里，他拿我没办法。”结弦贪婪的说道，这个孔洞里面谁也杀不死谁，但他却有‘对神宝具’，反而非常有利。
“但是你不可能和他比拼时间，老夫听说过距离越远，消息传递的速度越慢，对于这种存在千年只是弹指间。”一心泼来冷水。
结弦苦笑，他当然不可能比拼时间，因为自己压根就不是练级机器，行走诸多世界留下了许多羁绊，这些羁绊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制约。
“我可不想出去之后，永真已经变成化石了。”结弦拍了拍脸，精神一振。
“想把我困在这里？没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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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两仪式（圣杯战争完）
当失去了参照物，时间、距离也一起失去了意义。
绚烂的空间中，结弦虚空踏步，他自己也不知道行进了多久，走了多远，反正四周还是一样的景色，让人怀疑自己在原地踏步。
换做普通人，或许要不了多久便精神崩溃，就算神经强如钢铁的战士也拖不了太长时间，好在结弦并非一个人，就像在高速公路上开长途车一样，有个人聊天总会忘记孤寂与疲惫。
“一心，你和其他人能不能出来？”结弦搜寻着四周，随口问道。
“怎么？你想搞百鬼夜行？算了吧，小鬼你现在甚至都不是自己，而是诸多宿业的集合体，我们本就在你身畔。”
“看不到人总归不踏实。”结弦嘟嚷了一句，望了望四周，又问道：“对了，我前行了多久？”
“大约两年。”一心立刻给出答复，无需钟表，有那么多囚徒在，让他们用嘴巴数就好了。
“两年，我就说有些累了。”结弦扭了扭脖子，默算了一下时间，自己经历的月球时间已到96年，只狼那边也快半年了。
“那想停下休息吗？”一心笑着问道，他知道这里没有疲惫的概念，只会有空虚。
结弦想了想，眼中露出不信邪的神采来：“不，继续前进！”
虚空前行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一日，或许一月，反正结弦没有再问，因为知道时间流逝反倒影响心情，只是在无聊的时候说着闲话。
“一心，你说他代表世界，那我是什么？”
结弦一直都抱有疑问，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只是在不同的时刻做出不同选择，就如当年横刀自刎，那只是完成个承诺而已，不值得大书特书。
“老夫怎么知道？”一心顿了顿，又随口说道：“估计是人类的宿业吧。”
“人类的宿业？也就是说阿赖耶？这种说法可真有趣。”结弦不信，也没个人出来替自己解释，若是真相的话，自己这打工仔似乎也太自觉了一点。
不对，也不能叫做打工仔，因为系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布过任务了，一切都源于自己的选择。
“看来这就是宿命。”结弦有些头大的抹了把脸，无论被动还是主动，自己总会去做正确的事情，但转念一想，难道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比如那位‘神’，既然敢出来找自己麻烦，那么天涯海角，我也要斩了这个祸害！
“看来我撒谎把自己也框进去了，代行者？狗屁，我什么时候要当正义的伙伴了？”结弦自嘲一笑，他可不想当巨侠，关键是阿赖耶都没跑出来和自己签订契约，一点好处都不给，自己凭啥去当代行者？
左思右想，或许他的存在已经高于了‘月球’，这里的阿赖耶没资格跑出来签订契约，而且结弦可没有士郎那么好骗，他从剑心那就学到了，杀戮带不来正义与幸福，所谓代行者也不过是披了大义外衣的棋子而已。
“小鬼，集中注意力看前面。”正在沉思之中，一心的声音忽然响起。
结弦抬起头，实话说他走了几年时间和原地踏步没啥区别，但是前方景色终于变了。
正有个人体模样的东西在这珈蓝之洞中漂浮、坠落，她散发着微微白光，确实不着寸缕，一头及肩短发、看上去像是个女子。 “裸飘？”结弦渐渐瞪大了眼睛，对于一个‘原地踏步’数年的人来说，此刻的情景就像天使降临那般震撼。
这就是奇迹，自救之人终究会找到出路。
他向那边靠近，却发现对方依旧往下坠落，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长相。
“两仪式？！”
这长相极其容易辨认，说真的如果是掉个Saber下来，他真的要上去问‘您哪位’。不过两仪式就可以理解了，毕竟直通根源的存在，她有资格在这裸飘。
这时候，对方下坠的趋势停住，不对，应该是分出了个一模一样的躯体沉入无底深渊，而另一个往上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