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蕾姆低着头，低垂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抱歉呢，姐姐，蕾姆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罗兹瓦尔大人的贵客出手了……”
“没事的，蕾姆！”拉姆伸出握住了蕾姆的手，一如小时候那般，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有心里负担。哪怕没有你，巴鲁斯（昴）一样会离开这里的。”
“姊姊，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说巴鲁斯离开这宅邸是迟早的事……”
无法安眠的同样还有不久前摞下一堆狠话的菜月昴。虽然狠话一时爽，但此时菜月昴多少有些后悔。等到他混出个出人头地，那要多长时间无法见到拉姆啊！
反悔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在心头浮现。
只是，一想到来到这宅邸之后的事，菜月昴心一横：“决定了，去王都！我就不信了，作为异世界召唤主角的我，会无法在这个世界中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菜月昴明白了，大家总会把注意力放到更加耀眼的月亮上面，谁会关注它旁边暗淡无关的小星星呢？
哪怕心中做了决定，心绪依然纷乱的菜月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老是睡不着。
“一个拉姆，两个拉姆，……好多拉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月亮悄悄落下，东方渐渐发白。阳日中的风之刻准时到来。
在早餐过后，便是告别的时刻了。
“这是——为你准备的路费，算是我的小小心意！”罗兹瓦尔奉上了丰厚的“路费”，“另外——通往王都的龙车已经准备好了！拉姆会领着你去王都的。”
“小丑兄，你真是一个好人呢！”毫不犹豫地甩出一张好人卡后，菜月昴朝着众人挥挥手：“哈哈~大家不用太想我！”
“昴，一路顺风哦！”帕克飘在空中挥了挥手。
“多谢啦，一想到无法抚摸你的毛发，我就觉得人生无望！”
“昴，你过来一下吧！”四季将菜月昴叫到一旁，因为一些事不适合大庭广众下说明。只是，看着菜月昴的装扮后，不解地问道：“你带着一个塑料袋干嘛？”
“几天前，我是这幅模样过来的，今天，我也有同样模样走出这栋宅邸！”
四季闻言一愣，这有什么讲究吗？思索无果后，四季放弃了穷根追底，收起笑意，严肃地说道：“在临走之前，刚好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察觉到四季的认真，原本还想插科打诨来缓解离别气氛的菜月昴收敛起嬉笑。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会尝试另外的方法给你提高实力，正好最近有意外出现……”
“你是说我让我变强？！”菜月昴语气激动起来。
“不要抱太高的希望……”四季摊手道，“既然知道两仪，那么你应该知道死徒吧？”
“死徒？”
“没错！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吸血鬼……我可以直接将你变成高位死徒，至于是否成为二十七祖级别，那就靠你自己了。只是这副作用，你明白的……”
这是四季得到朱月的本源之力后才拥有的能力，不过需要用到的时候不多，用来提高手下的能力倒是不错的选择。
菜月昴沉吟了一下后问道：“变成死徒之后，是不是无法生孩子了？”
“呃……”四季为菜月昴这刁钻的问题怔住了，迟疑道：“好像、应该不能吧？”
真祖也许有可能，死徒大概是没戏了，毕竟，从科学的角度讲，死徒可以算是死人了。
“那能否变成白姬那样的吸血鬼呢？”
“你是说…真祖？”四季摩挲着下巴认真考虑一番后摇摇头：“抱歉，变成死徒，乃至于高位死徒的话，我有十足的把握，将人类转化为真祖，那就超过我的能力了。”
“那就算了吧！”菜月昴不出意外地拒绝了。
“这样也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方案的。反正只要你将我送你的流星用好，便足以自保了。”四季也不在意，想了想，问道：“对了，倘若有机会回到地球，你会做如何的选择？”
“我……”菜月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
“哦，不用现在回答，毕竟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四季笑着摆摆手，“那么就祝君武运昌隆了！对了，在王都，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惊喜？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
等到菜月昴的身影消失，四季才返身回宅邸。
满脑子都是真祖能否生孩子这个问题的四季突然联想到菜月昴的『死亡回归』权能，要是菜月昴选择成为死徒，那会不会触动这个能力的发动？毕竟，死徒从某种意义上就是死人。
“也许他不接受是一件好事……否则真要重来一遍，那就恶心了。”
得不到的答案的四季耸耸肩，朝凉亭走去，启用地球UO权限后，和微精灵们聊天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四季所期待的平静日子了——平淡而有趣的异世界生活。
在此期间，琉璃还是和式偷偷溜走了。对于“环游世界”这件事，恐怕式本身也是十分感兴趣的，否则也不会支持琉璃的决定，并且不告而别。
直到某一天，蕾姆直接闯入正在和微精灵交流的艾米莉亚和四季所在的凉亭内。
“打扰了，非常抱歉，艾米莉亚大人，四季先生，罗兹瓦尔大人正在会见来自王都的使者，两位是不是也要出席？”
“当然，那是我的事，怎么可以置身事外。”事关王.选，责任心十足的艾米莉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我就不去了，毕竟，另外一位来客似乎更有趣些……”
四季眼睛微微眯起，观察着感知中那似是而非的锋锐气息，心中兴趣迥然。
那是一位老人。
一头白发仔细地梳拢至后方，身上穿著合身的黑色管家服装，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身体保持得非常好，一看就知道是锻炼有素之人，特别身上释放的气质，更让令人不自觉地挺直腰杆。
这是一个剑道高手，四季第一眼看到老人之后心中浮现的第一印象。老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却又冥冥中存在的一种气息，凛然而锋锐，让四季感到很是熟悉，因为浅神浩司身上同样有着类似的气息。
靠近后，四季尚且没说话，老人率先开口了：“您就是‘流星之光’菜月昴先生提及的浅神四季大人了？果然名不虚传！”
“流星之光？！”
第二十五章 他是一只雄猫啊!喵~
“流星之光？”
四季用上扬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在这个世界四季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与情报组织，信息来源大多是来自罗兹瓦尔的告知，加上这段时间宅到有些乐不思蜀，消息难免有些滞后。最近倒是让“弃暗投明”的艾尔莎开辟了一个新的信息获取渠道，毕竟，罗兹瓦尔这家伙的行为与作风实在让人信不过。
大概一个月前，决定独自去闯荡的菜月昴去了王都，为此，四季特地拜托了莱茵哈鲁特照顾他。再之后，四季就将精力放在解析世界规则，早日让第六法恢复了，毕竟，这个魔法使用起来实在过于方便了——只要丢掉节操，你甚至可以直接用魔法将素材‘升华’为饭菜，绝对是懒人神技。
之后的时间里，四季零零散散地收到一些关于昴的琐事，并不详细，如今看来，莱茵哈鲁特干得不错嘛！
“没错，在这段时间内，因为菜月昴先生在王都内的活跃，这是新近赋予他的称号，目前尚未流传开来。听说最近剑圣莱茵哈鲁特正准备的举荐他为骑士。”
“有趣……”四季脸色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笑容：“能否讲仔细些？啊，在这里干站着实在是有违待客之道，到屋里一叙吧！”
“无需如此，我在这里等待使者即可。”老人婉拒了四季的提议。
悄无声息地从龙车上跳下来，身手矫捷得不像老龄人，继续说道：“虽然菜月昴先生最近半个多月来，在王都闯下了不少的风波，但最让他名声鹊起的是在一场和近卫骑士的决斗中，展示了依靠快速切换威力强大的流星所达成的无与伦比的灵活性与强大破坏力，加上发射的攻击速度快若流星，因此才有了‘流星之光’的称谓。”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以‘流星’为号，想必不服气的人挺多的吧？”四季轻轻一笑，不用猜都知道，在这个称号里面，起码含有一半以上的恶意是在嘲讽昴的实力都是依靠魔法道具实现的，根本就是花钱买战力。
——平民玩家碰到土豪流，除非技术超强，否则结局可想而知……
“的确如此，不少人都认为倘若菜月昴先生没有流星的话，实力起码掉了八九成。事实上，从他那生疏的战斗姿态看，恐怕并非虚言。”
“多谢您的告知了！”四季点头致谢后，再度好奇地问了一句：“从您刚刚的话中得知，您接触过昴？”
“哈哈，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是从艾米莉亚大人这边出走的人，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更何况，作为被魔女附身之人，菜月昴先生实在无法让人忽视呢！“老人爽朗一笑，没有隐瞒地和盘托出。
“您老倒是爽快，如此直接得告知我情报可以么？毕竟，在你们眼中，我可是属于艾米酱这边的人哦？”
“无妨，这并非特别机密的情报，只需稍微打听便能得到。”
过于坦荡磊落的做法让四季哑然，问道：“对这些秘辛知晓得如此通透的，不知您是哪位？”
老人优雅地右手按胸，弯腰鞠躬行礼：“在下名叫威尔海姆，目前服侍卡尔斯腾家，执行分配到的工作。”
“威尔海姆？”听到耳熟的名字，四季优秀的记忆力很快对号入座：“『剑鬼』威尔海姆·范·阿斯特雷亚？”
“没想到，您居然能够认出我，看样子，我还是些许名气的。”老人洒脱地一笑，自嘲地说道，“只是，如今的老头早已改名为威尔海姆·特利亚斯，烦请您记住。”
“啊，实在抱歉……”四季点头致歉，“至于名气，要知道，《剑鬼恋歌》可是流传甚广的名曲呢！”
阿斯特雷亚是剑圣家族的姓氏，眼前的老人年轻时可是为了娶上一代剑圣特蕾西亚而入赘的情圣。后来因为特蕾西亚在讨伐白鲸途中，剑圣加护转移到莱茵哈鲁特因身上，无法拔出龙剑雷德而身亡。老人认为是莱茵哈鲁特因间接害死了妻子，为此，爷孙产生了隔阂，老人甚至放弃了阿斯特雷亚的姓氏。
如果眼前的老人是剑鬼威尔海姆的话，那身上存在如此明显的锋芒之气实在正常不过了，毕竟是他可是依靠毕生的努力，掌握了凡人巅峰的剑技，有着『剑鬼』称号的强者。
被四季提及的《剑鬼恋歌》所触动，老人陷入思念妻子的情绪之中，呢喃道：“特蕾西亚……”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知道眼前老人与妻子故事的四季，不由地想起苏轼的这首词。只是上一代剑圣讨伐白鲸失败后尸骨不知身处何处，老人连凭吊妻子的墓都没有。
没有打扰老人的回忆与思念，四季悄悄退到一旁。
仿佛事情都挤在今天般，一阵空间波动过后，一只黑猫突兀地出现在四季的肩膀，正是陪式一同去旅行的琉璃。
“主人！喵回来啦~~”琉璃亲密地蹭了蹭四季的脸。
“琉璃？你居然跑回来了，真叫人意外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暂时没有追究琉璃带着式到处跑的举动，四季明白它回来肯定有原因的，否则，怎么可能回来，相信琉璃在外面还没野够呢……
“喵和式酱在旅游的途中碰到一个金头发的怪女人居然对我们出手，要不是式酱突然变得很强，我们说不定会被抓住~喵！式酱担心她会对主人不利，就让喵过来通知主人一趟！”
对于如今的琉璃来说，依靠和四季的契约，单体进行超远程空间传送并非难事。
“很奇怪的女人？居然需要『两仪式』出马才能解决，究竟是谁呢？”四季微微眯起眼睛，透着危险的光：“不过，居然敢对我身边的人动手，真是胆大啊……话说回来，居然没被『两仪式』砍死么？”
“没有！”琉璃摇摇头，补充道：“她的能力很奇怪，喵觉得主人有一点像？”
“和我有些像？”四季一怔，将自己的能力列举了一遍：“空间魔法？事项改写？自我循环？统合两仪？……”
“第六法！她只是开口说话，就能改变刚刚发生的事实！因为这个，喵的攻击全都落空了，甚至因此收到了不轻的伤！”
“听起来倒是和第六法·事项改写很是相似……”四季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感觉，在不远的将来，他会和这个女人见面的。
“对了，她自称是虚荣魔女潘多拉！”琉璃想了想，补充道。
“虚荣魔女潘多拉？”四季一怔，魔女不是只有七个，分别对应七大原罪吗？怎么多了一个虚荣来着……
不对，四季记得看过一种说法，在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有过九大罪，尚且有“虚荣”以及“忧郁”，只是后来被剔除了，这才演变成了七大罪……也许，这个世界是九大罪也说不定？
“我回来了，威尔爷。让你在外头等待真是抱歉，很无聊吧？呀，好漂亮的黑猫啊，喵~”在拉姆的陪同下，一个漂亮有着俏丽可爱的脸蛋的少女走了过来，语气轻快地插.入四季和琉璃的话中。
四季也不着恼，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使者”一番，亚麻色的短发上系着蝴蝶结，让少女平添一份可爱，身材高挑而纤细，最引人瞩目的则是头顶上的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和臀.部摇晃的长尾巴，大大的瞳孔闪耀著好奇心，模样简直就跟猫咪一样讨人喜欢，
“猫耳娘？！”
“你好，我是菲利克斯~喵！”猫耳娘，或者说菲利克斯用着和琉璃一样的“喵”口吻和四季打了招呼后，伸出右手想抚摸琉璃那柔顺的毛发，却被碰了个空。琉璃早在她动手前灵活地避开了。
‘奇怪，琉璃你怎么不亲近菲利克斯呢？’向来人缘很好的琉璃却拒绝了菲利克斯，四季有些奇怪，在心中询问道：‘难道是同性相斥？’
“因为他是一只雄猫啊！喵~~”琉璃眯着眼睛扫了四季一眼，“主人真是笨蛋，居然没发现……”
“……雄、雄猫？！”过于奇怪的用词遣句让四季脸色怪异地重复了一遍。
想起刚刚自己还有些失礼地认为菲利克斯的胸.部很‘抱歉’呢，现在看来，要是不抱歉的话，那才叫糟糕吧……只是，真是可怕，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可爱，让女孩子怎么办呢？
“哎呀，看样子，小猫咪不喜欢我呢，喵~~”菲利克斯失落地眨了眨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四季顿时板起了死鱼眼：少女，不对，少年，你身边的水之精灵在欢呼雀跃啊！用水魔法来造成流泪的假象也是够了！
“主人，消息送到了，琉璃先走了，喵~~”似乎被菲利克斯热情的态度吓到了，琉璃匆忙丢下一句告别的话后，仓皇失措地溜走了。
“被猫咪讨厌了，菲利克斯真失败，喵~~”琉璃逃跑后，菲利克斯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才打量起四季，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神色：“你就是剑圣莱茵哈鲁特口中的浅神四季了吧？”
“……是我！”四季无语地点点头。自己在王都有这么高的知名度了吗？明明只去过一次，如今一个两个都知道他的存在，倒是很有一种‘我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却有我的传说’的风范。
“我们该走了，不如时间不够了，菲莉丝。”一旁的威尔海姆提醒道。
“虽然很好奇，你有什么特别的长处，不过抱歉喔，不过没时间了喵，”朝着四季走了一圈之后，菲利克斯挥了挥手：“今天就先暂停吧！不快点回到心爱的库珥修大人身边，会担心到晚上睡不着觉的。”
在老人礼貌的鞠躬行礼后，两人坐着龙车消失在路上。
“这位是什么来历呢，蕾姆？”四季看着侍立一旁的蕾姆问道。在魔法修为上，蕾姆肯定是不如四季的，但真论起这个世界的常识，蕾姆同样甩四季一条街。
蕾姆没有让四季失望：“菲利克斯是王.选者之一的库珥修大人的骑士，他在人才济济的王都里也是位于顶端的水魔法使者！拥有水属性顶点的「青」之称号，是此荣誉称号上最年轻者。”
“库珥修？她手下倒是人才济济啊……”
四季多少明白了这次王.选中艾米莉亚处于什么样的劣势，唯一支持的边境伯罗兹瓦尔还心怀鬼胎……
沉默了一会，脸色变幻不定的蕾姆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问道：“四季先生，请问，你找到魔女教的踪迹了吗？”
“艾尔莎暂时还没情报送回呢！”四季摊摊手，凝视着蕾姆：“你似乎变得更执着于此了，这可不妙呢……”
“……”蕾姆张了张嘴，低声叹息一声“你不懂！”后便转身离开。
“我似乎错过了插旗的机会？”四季看着蕾姆的背影，“果然嘴笨就是吃亏啊！要是有嘴遁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回到宅邸，发现罗兹瓦尔又默默失踪，去王都的讨论只能留待今晚了。趁着机会，四季和双胞胎姐妹一同去准备去王都的交通工具——一辆大型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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