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在天使坚持的眼神下，四季微微点头：“是是。”
见四季低头在上面咬了一口，天使嘴角牵起一弯开心的笑容。
也许是受到天使实在过于幸福的神色影响，四季依稀觉得口中的糕点更加美味了。
四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柔声说道：“慢慢吃吧，还有很多呢，还有饮料和汤汁。”
在小家伙大快朵颐的时候，四季的目光正在打量着眼前堪称这遮天蔽日的大树，也就是天使本体的翅膀。哪怕只是翅膀，张开之后便足以将地上的小城市给遮盖住，可想而知，她的本体又会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抬头仰望，以四季锐利的目光依稀见到树叶间隙有着一排排赤.裸的天使，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般，一排排，安静地沉眠着。如此色秦的一幕，四季不由联想到情.趣工厂中整齐壮观的人偶。
“四季，你之前好像提过水星的同类，你见过它了吗？”
“只是听说过她的大名罢，毕竟她搞错时间线，提起了三千年来到地球。”四季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对了，现在好像有人叫她ORT，或者奥尔特。”
“名字？！”天使眼睛一亮，连进食的动作的停了下来，目光熠熠地看着四季，说道：“我也想要一个名字！”
四季沉默了片刻之后，一脸认真地说道：“名字是一个很重要的符号，必须关系亲密的人才能起的，所以还是等到以后自己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吧？”
当然，四季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自（zuo）己（zhe）起名苦手。
天使漂亮的金色眼眸似乎黯淡了一些：“四季，你是见到我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第一个朋友，难道不可以吗？”
“……”
折腾了好一会，四季才以“如此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好好考虑一番”暂时将小天使安抚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季耳边似乎听到诗音的轻哼声。
干咳一声，四季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之前听你说，准备寻找那个将你本体射杀的人类？”
“嗯！”天使用力地点头，期待地问道：“四季，你知道他在哪吗？”
“放心，找人我最在行了，就算跑到其他世界都能给你找回来。”四季很是自信地说道，“话说回来，既然你不准备报仇，你找他干嘛？”
天使歪着头，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四季哑然，这倒是很有你呆萌的风格……
等到天使吃饱之后，四季带着她来到了一个高塔的廉价公寓房间外。在这座小城市中，类似的房间很多，毕竟在这个危险的事情中，会置办固定资产的人很少，有点闲钱还不如直接拿去找乐子，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丢了命。
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的是一个胡子拉渣的帅气男人，目光沧桑深邃，仿佛潜藏着秘密，嗯，想必这种有故事的男人，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大叔风。他就是一枪毙掉天使的本体金星UO的人类——枪神Godo。
“真是让人意外的客人……”见到眼前的客人，很有成熟气质的男人目光在四季以及他旁边的天使打转，自嘲道：“天使？这是因为我杀了太多的天使，所以特意过来索命了吗？”
之前的牛头人便提过，城市管理者出钱雇佣人猎杀“天使”，一只的价格是三个桐子，所以Godo就是以此谋生，一天大概要杀掉二十个以上。
天使轻轻地摇头，很是解释道：“世界树上掉落的‘天使’只是类似孢子一样的寄生体，数量都是以亿为单位，所以杀多少都是没关系的。”
她不解释还好，四季明显见到Godo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平静的笑容一僵，显然被打击到了——如今可不是旧时代，一个国家的人口动辄上亿，这颗死掉的星球上，生命体的数量能有千万，不，百万都是谢天谢地的事。
四季好笑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天使，这孩子，怕不是一个天然黑。
坦白说，若不是这些等同于植物孢子的天使具有金星UO天然的侵蚀寄生性，四季觉得只要春天打死一只金星UO，那什么男女失衡、什么剩男问题都解决了——就是情.趣人偶工厂可能要破产。
半晌之后，Godo的目光落在四季身上，脸上浮现些许诧异：“纯种人类？”
“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你的身上太干净了，完全没有一点点SIN的存在。”
“很遗憾，我并不是，阿赖耶大概不会认我。”
Godo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在这个世界跌爬打滚这么多年，他已经许久没见到和自己一样的纯种人类了。
“请来坐一坐？”Godo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让开身子，示意道：“还是准备去的外面的小酒馆，虽然很穷，不过请一顿的钱还是有的。”
第九十五章 被囚禁的英雄
等到四季和天使在狭小的房间中坐下后，Godo笑着调侃道：“抱歉，家中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虽然还有工场免费提供的食物，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是不需要的。”
见到Godo的目光落在天使有些鼓起的肚子上，四季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将之前在储物空间中拿出的现代食物作为伴手礼摆放到桌子上。
天使精致的俏脸顿时染上一片红霞，因为是第一次吃到“旧时代”的美食，玉藻前的手艺更是无可挑剔，加上四季很是热情地劝说，她不免多吃了一些——事实上证明，并非每一个吃货都有四次元胃袋的。
玩笑过后，双方的生疏感少了一些。
“不知道两位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四季指了指依然俏脸微红的天使说道：“其实是她过来找你的。”
等到害羞的天使迷迷糊糊中将自己的来历讲完之后，Godo长呼一口气，问道：“这么说，你们是过来报仇的吗？”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问呢？”天使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懂为何四季和眼前的枪神Godo都如此说。
对于天使来说，自己能够借助成为幻化的天使这种方式，脱离了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存在，多亏了Godo将金星UO射杀，并陷入沉眠。自己能够第一次认识到自我，还是多亏了对方，所以她并没有仇恨。
“这样子最好不过了，我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呢。”
“没有的事。”四季摆手道，“对了，你击杀了金星UO·天之亡骸的那把黑枪BlackBarrel能够给我看看吗？”
虽然这是听起来很过分的条件，Godo依然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正好你身上并没有SIN的存在，不然还真的拿不起这把枪。”
“你不怕我将它夺走？”
四季接过这把有些像来复枪样式的BlackBarrel，认真打量了起来。这把枪是用与所有Sin相克的矿物制造，对于哪怕只含有微量的Sin的生命体来说，也可算是如天敌般的武器。
正是这把枪，一枪击杀了天使的本体·天之亡骸，造就了Godo的枪神之名。
“怕也没用啊，以你的实力，我一个人类根本就没办法反抗吧？”
四季将手中的黑枪BlackBarrel递回了Godo，感叹道：“纯种人类在这个世界生存很困难吧？”
SIN对于纯正的人类来说，是剧毒，每天都必须吞食药物，不然的话，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Godo深有同感地点头：“是啊，世界对人类真是充满了恶意，不过没办法，人总要活着……”
四季很有神棍口吻地说道：“放心吧，这样的生活不会太远了……”
——虽然所谓的改变，不一定是以你们所期待的方式就是了。
“希望如此吧！”
给生活困难户Godo加上一个强力的buff之后，四季便告辞了，等到快下楼的时候的，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身后的天使：“你不是特意过来找他的么，怎么跟着我？”
“因为我们是同族啊！你看人类种和百丽种不是呆在一起吗？”天使抬手把玩着胸前的一缕金色秀发，小声嘀咕道：“才不是因为美味的事物才跟着你的。”
四季沉默了半晌，回答道：“跟着我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在来之前，我可是将[type:saturn]的十字架给击杀了哦？”
对此，四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作为type:earth，地球可是他的地盘。
听到四季的话，天使缩了缩脖子，弱弱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杀死它呢？”
来自异星的UO与当前与这个星球的常识并不相容，所以并没有“死亡”的概念，不过出手的对象换成了同格的type:earth，连天使自己都不确定十字架能不能活下来。
“大概死不了吧？”四季捏着下巴，不太确定地说道，他没有动用的夏阁艾迪剑，所以不会消失，只是被锋芒毕露的天丛云剑一刀两断，需要多久才能够从漫长的沉眠中苏醒，这个就要看天意了。
天使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既然你做了决定……”四季向天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就不要后悔。”
十多天后，天使坐在一颗普通大树的树枝上，手里拿着一块糕点，两只纤细的小腿纯白的连衣裙下露了出来，顽皮地晃啊晃。
在这半个月中，四季在天使的带领下，几乎逛遍了这座小小的城市。
在四季看来，末世之中的世界树之城自然是远远比不上“旧时代”物质大丰富之后那多种多样的娱乐方式的，别的不说，只要有钱有网有外卖有快递，多少人能够在家里宅到天荒地老？所以在四季眼中，这座城市也就是其中的百丽种和人类种持有魔剑的骑士有些意思了。
只是小天使的一番好意，四季不好拒绝，于是，他倒是了解小家伙以往所过的生活了，简单地说就是单调而枯燥，比如说今天，她带着四季在广场的树影下，听一个年迈的人类种战士吹嘘自己在和百丽种的大战中如何英勇，后来又兴致盎然地看着一个狐狸大妈卖防具。
看着树枝上的天使，四季突然开口说道：“我要离开了。”
“我知道了。”天使的身体一颤，默默放下手中的点心，好一会才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对了，四季，你还欠我一个名字呢！”
这回轮到四季诧异了，问道：“你不跟着我离开？”
天使脸色暗淡地说道，“可是……我的本体就在这里，而且我是这座城市的人们的幻想结合金星UO的意志形成的，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座城市。”
看着眼角隐隐有泪珠的天使，四季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type:earth！”
听到四季的话，天使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真的吗？”
将天丛云剑召唤出来，四季的眼眸化为崇高的金色，在这一刻，天地间的天地法理呈现。
“抓到你了！”
看着以天使为源头的锁链，四季朝着虚空一斩，将天使身上和这座城市的因果之链全都斩断，随后纯白之光浮现：“于此，绽放希望光！事项指定·幻想具象！”
天使呆萌地摸了摸自己似乎没变化的身体，“啊？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你还以为会有七彩祥光，天降雷霆？”
“嘻嘻，没有的事。接下来，我们去哪呢？”
“找一个被软禁的英雄。”四季一边回答，一边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依然是一片灰蒙蒙的厚重云层，然而四季却知道，在此刻，云层之上却是妖艳的朱红之月。
“因为我的到来，所以被惊醒了么，朱月……”
第九十六章 如果用吃土剑砍月球……
“哇！好深的悬崖！”
在悬崖边，天使站在边缘，伸长天鹅般的白皙脖子，窥探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又被那深渊的幽深吓到，拍着小胸脯连连后退。
这条深不见底的大裂谷歪歪斜斜地刻画在星球之上。它就是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将整个星球的一分为二，如果有人从地球外太空俯瞰的话，大断层就像是星球张开嘴巴——仿佛星球正在发出绝望的呼救。
四季提醒活泼开朗得不像话的天使，“小心点，掉下去的话真的会直接掉到地心的。”
天使回眸一笑，道：“不会的，况且，四季会救我的对吧？”
被天使那灿烂如花的笑靥闪了一下，四季点头道：“当然。”
安静了片刻后，四季好奇的目光落在天使那对淡金色的羽翼上，问道：“话说回来，你会飞吗？有着一对这么漂亮的翅膀，却从来没见过你飞过的样子。”
天使一个转身，飘逸柔顺的金发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身后一对羽翼轻轻张开，淡淡的柔和光芒流动，宛若幻想。
她眼睛闪亮亮看着四季。问道：“真的、真的吗？我的翅膀很漂亮？”
四季点头，说道：“真的，羽翼蓬松柔软，轻飘飘毛绒绒，很漂亮。如果希望有颜色，那一定是你翅膀的颜色。”
天使双手在胸前合十，开心地笑道：“因为我是大家的幻想创造出来的存在，所以才会这么漂亮。大家的心都没有被污染，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天使一脸纯真的笑容，四季沉吟了半晌，总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听到的最厉害的自夸吧？偏偏这姑娘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对了，你还回答我问题，到底会不会飞呢？”
天使圣洁纯真的神色顿时崩散了，挎着脸摇头道：“不会。”
真正的天使种的翅膀同样不是为了在天空飞翔而生，而是类似于用来收集周围SIN粒子的容器，眼前的假冒天使却连飞翔都不会，怎么说未免太……
沉默了一下，四季没有多说，默默地换了一个话题：“这里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大断层’，说起来还是人类种和百丽种为了争夺世界霸权而遗留下的伤痕。”
之前四季所说的直通地球并非吓唬天使的虚言，这大断层真的触及了星球的内部，因为在这颗死掉的星球上早已没有了温度，所以才没有引发熔浆喷发。可以说，和眼前的大断层相比，作为旧世界大陆最大断裂带的东非大裂谷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天使献宝一般地抢答道：“这个我知道，是守护守护亚丽的天使种·六姐妹最小的妹妹被人类种的骑士击杀前，垂死的一击造成的。”
说完，天使嘟着嘴巴说道：“大家都是天使，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四季吐槽道：“笨蛋，你是金星UO啊，一颗星球上的最强者，别连自己的出身的忘了。”
说实话，四季对于这统一了亚丽百种的六姐妹挺好奇的，因为她们的能力与其说是天使种，不如说更接近于魔女。在这个魔术断绝的钢之大地，六姐妹勉强都算是魔法使。
没有多说，四季带着天使踏入了大断层之中，两人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没在黑暗中。
外人很难相信，在深不见底的大断层之中居然会有一座威武壮观的城堡，不，准确地说是像是。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目标，四季很快来到目的地。那是一座连绵的城堡，数十道的城墙以及几重的城门，每一道城墙和城门都有一根锁链蔓延至中心的核心，密密麻麻地将中心宫殿锁了起来，让它看起来更像是牢狱。
眼前很有即视感的一幕，让四季联系到了过去的千年城。
天使看着门口的碑文，念了出来：“Witch·Swift·Umberlla？”
显然，尽管曾经与人类种势若水火，但是亚丽百种依然使用着旧时代人类的语言文字系统。
“嗯，魔女之大伞。”四季点头，从这个名字不难知道这座城堡的来历，自从六姐妹中的小妹被击杀之后，她们就消失了，说不定四季这一趟能有意外收获。
周围阴森黑暗的环境让天使有些不适，她轻拉四季的衣袖，“四季，我们来这里干嘛？”
“因为那位英雄正被软禁在这里啊。”
天使不解地问道：“既然是英雄，那迎接他不是应该是热情的欢呼声、鲜花，美少女热情的吻，以及一个美妙的夜晚吗？”
“……你从哪里了解到这些知识的？”
天使眨了眨眼睛问道：“一个很会讲故事的老人身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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