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第二十一章 中断的会议
从知晓自己拥有魔法至今，已经过了一年多了。然而，四季依旧没有一丁点的头绪。这实在是让他怀疑和第六法真的有极高的相性么？
不，也许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相性太高，高得如同呼吸的本能般自然融入他自身，这实在是过于寻常的事，反而让四季无法察觉。
不管怎么说，一个连四季自己都没搞清楚的东西，结果却被别人的一口道出，难怪四季会如此错愕。
冰冷寂静的肃杀弥漫在着走廊中，森冷的杀气让空气温度骤降了十几度。这并非形容词，而是事实。以一己之意志干涉现实，虽然仅仅只是雏形，但四季的确开始摸到边了。
“哈……”苍崎橙子呼了一口气，夏天不会出现的淡淡白雾从她的小口中出现，骤降的温度让衣着单薄的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收起你的杀气吧，我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里面蕴含杀意……夏天有冷气是好事，这也冷过头了。”
“啧……”四季发出不满的咂舌声，太熟悉果然没威严，不过他依言收起了杀气，然后一脸正经地发问：“我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啊，我很好奇，苍崎你是怎么发现的？”
“呐，对其他人来说的确如此，不过啊……”苍崎橙子脸上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我可是从小作为魔法使培养的，更何况，呆在一位魔法使身边学了十来年，对‘魔法’这东西有些敏感而已。”
‘不不，这已经不是敏锐，更像是特异性了。’四季在心中吐槽道，这几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就苍崎橙子察觉到他的魔法，虽然是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魔法就是了。
“那么，之前的提议考虑得如何？”
“这个啊，让我考虑考虑吧……”
四季没有给出答案，不过三咲市他是必然要去的，哪怕没有苍崎橙子的邀请。
“没问题！”
没有得到结果的苍崎橙子也是一脸平静，本来就是她一次心血来潮而已。
四季本来还想询问她一些有关魔法的信息，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魔法实在太神秘了，难得有一个了解的人自然要抓住机。之前没问是因为不想被当做窥觊苍崎家的魔道秘辛，不过如今说开了自然没有了忌讳。
“咚咚！”
不识趣的古朴钟声响起。这是会议即将的开始的讯号。
“走吧，会议开始了！”
苍崎橙子拿着四季给予的资料，步履轻松地走向会议厅。
“真是不凑巧啊……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作为会议的主角，四季更没有理由迟到。
“较为复杂的魔法阵会有这些简单主回路结构的复合运用。主回路结构必然有多个角节点跟基本机构接触，形成魔力节点和魔力路径。基于基本结构和主回路结构相同的部分，即为两个以上魔法阵结合的契机”
“以上，即为复合魔法阵的成立的基础，接下来……”
四季在演讲台上款款而谈，将自己提交的复合魔法阵理论一一讲明，不时娴熟地在手中投影出成形的魔法阵，以示正确性。
台下，以创造院系君主伊诺莱·巴鲁叶雷塔·阿托洛霍姆为首的二十多个人坐在扇形会议厅中，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少年讲述的理论，不时点头或皱眉。这些都是被这个理论吸引的魔术师们，要不是限定了人数，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
“依托于此……”
四季的话语突然停住了。冥冥中的感觉让四季的心悸动了一下。
这是来自天之启示的警示。
让四季明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绝不会是好事……
“哈……”
再一次更强的悸动从心底传来，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变得更快更有力，体内衔尾蛇之力的循环运转开始加速，身体自动调整状态，以随时进入战斗。四季的双手微微颤抖，并非激动，而是愤怒。
浅神浩司出事了。
这是天之启示给予警示的原因。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四季知道，现在需要的便是赶回去。至于眼前的会议，见鬼去吧！
能参加会议室的都是魔术师中的精英，他们同样发现了四季的异状，不过并不清楚原因，一时面面相窥，最后把目光投向创造院系系主任。他是在场地位最高之人，同时也是地主，身份上最合适。
“浅神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
四季没有心情回答，从随身的亚空间中抽出一把唯美精致的长剑，剑格研磨得圆润细腻，从剑柄到剑茎有着精美复杂的图案纹饰，按照一定规律镶嵌着华丽的细碎银色宝石，剑刃纤细，大约一米的长度，包裹在同样精心雕饰的金银色剑鞘之中，微微出鞘，呈现的半透明的银色剑身，弥漫着森冷的锋芒。
“浅神四季的魔术礼装？”
“这是……”
“存世宝具也不过如此了吧？”
在场都是识货之人，虽然长剑华丽得近乎花俏，若非锋芒毕露，恐怕更像是装饰的礼仪剑，但在四季拿出长剑的瞬间，他们便意识到它的不凡。哪怕长剑的魔力内敛，微微出鞘的剑身所透露的森冷以及膨胀的存在感依旧无法躲过众人的耳目。
四季手握长剑，闭着眼睛，意念一动，体内的衔尾蛇之力欢快地注入到剑身之中。华丽长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来者不拒，将足以发动两三个大魔术级别的衔尾蛇之力统统吸入。
没有任何的咏唱，庞大的魔法阵以四季为中心飞速地衍生开，中间三个不同颜色的、相互衔接、咬合的小魔法阵共同撑起魔法阵的外环，古朴而绚丽的符文浮现在魔法阵之环中，随着整个魔法阵缓缓转动，其中魔法阵运转的魔力与大源中的魔力接触产生的魔术光辉，让整个魔法阵更是炫目。
巨大的魔法阵囊括了大半个会议厅，和在场的魔术师，让他们的有些慌张的各自展开防御——这是魔术师的本能。
没有理会那些喧闹的魔术师们，四季的心神几乎都投入到这个魔法阵之中。
【时空轴确立！】
【空间坐标：完好！】
【魔法阵：状态完好！】
【能量充足！】
【空间位移，启动！】
庞大的魔力波动过后，四季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室中，留下一群魔术师面面相窥。
第二十二章 沦为战场的浅神家
“刚刚那个，是空间转移类型的魔法阵吧？”
一位头发花白的魔术师有些迟疑地问道。
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接腔道：“没错！不过范围囊括了半个会议厅的巨大魔法阵，这转移的距离得多远？”
“你们没都没说中重点，启动这个魔法阵的魔力恐怕非比寻常，结果浅神四季一分钟内就完全了开启到发动，何等可怕！”
“很显然，他平日隐藏了大部分实力！去见鬼的‘典位’，恐怕冠位魔术师都没这么夸张吧？”
“不不，也许是他那把魔术礼装的效果呢？那种强大的威势，说是存世宝具我也相信。”
唯有创造科的君主、肯尼斯和苍崎橙子三人保持沉默，脸色各异地思考着什么。
对于自己走后，会议室的议论、以及在时计塔发动大魔术的后果，四季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在发动转移魔术后，瞬间跨越了半个地球，回到了浅神家。
默默平复身体因为长距离转移带来的眩晕感与不适感，并最大程度地释放自己的感知能力，以确认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因为担心大爷爷，头脑发热0地强行发动了空间转移魔术，但对于四季来说，并不后悔。浅神浩司可以说是四季在此世感情最深之人，从小到大的关怀，四季从来没忘记，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的伤势拼命寻找魔法了。
由于地理位置不同的缘故，之前在伦敦还是白天，到了长野县已经是深夜了。
深邃的黑暗中，以往的静谧在此刻被无数的嘈杂声打破。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映照着人来人去的光影，在雪白的墙上里留下一片片明灭不定的阴影，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那是一群人在战斗。
刀剑的交鸣声，火药的爆炸声，建筑的破坏声，人们的喊叫声……无数种声音交织成了异常的旋律，将原本深夜的安静破坏得支离破碎。
整个浅神宅邸如今已化为战场，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屋正被火焰吞噬，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宣示着战斗的残酷。
按理说如此大的动静，很容易引来执法人员抑或消防人员，然而看这战斗的痕迹，时间不算短了，依旧没有人到来，恐怕周围已经被人布置了隔离的结界了。驱逐了所有不相关的人们，将一切都隔绝到了外面。
四季很容易就感知到了浅神浩司，毕竟那股如神兵利器般的锋芒锐气，哪怕是在杂乱的战场，依旧引人注目。让四季放心的是浅神浩司的气息有些不稳，但依旧如礁石般屹立。
四季提起的心稍微放下，随后将注意力放到入侵者。人数不少，起码几十近百人，武器同样多种多样，冷兵器、热兵器、空手、驾驶武装车辆等等，不一而足，外形更是没有多少共同之处，唯一相同的大概是身上都具有凶悍的气息，明显不是善类，说不定手上都有人命。
不过无所谓了，管他们是好人，或是恶人，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敌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走向毁灭，哪怕四季对于家族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毕竟是生长了十来年的地方。更何况，浅神家中还有着个别关心他的人。
“所以说，活着不好么，为什么要找死呢……”
四季脸色平静，只是黑宝石般的眼眸中尽是冷漠，左手持剑柄，右手握剑柄，身体微微前屈，天之启示和感知能力结合，将敌人一一锁定，然后……
“叮！”
悦耳之极的清鸣声响起，半透明的剑刃上泛着银色的灵光，以横一文字斩的方式横切了出去。极速下却又清晰地看清剑刃一点点前进的剑影，快慢矛盾中仿佛可以葬下一片时光。
剑影在四季身前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美丽而危险。然而，四季面前并没有敌人。
斩空了？
下一秒，原本嘈杂而鼓噪的战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刀剑交鸣声、热武器喷射声全都消失了，唯有伤者不时的呻1吟声和小孩的哭声依旧。
“噗嗤！”
这是血液喷涌出人体的声音。在战场中，数十朵妖艳的鲜花绽放开来，血腥而带着诡异的美感。血液的快速流逝带走生命的温度，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脸色，入侵者们纷纷扑通倒下。
“呼……”
四季缓缓收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刚刚让人惊艳的一剑挥出了肺里的空气。
这就是四季几年来的修行结晶的一次临场发挥。综合了天之启示、感知能力、灵魂天赋『空间』、剑道技艺，可谓是他如今所学的集大成者。只要在四季的感知能力内，能达到瞬间的复数斩杀。按照这个世界的理论，可以称之为多重次元曲折现象。
第五次圣杯战争中作为Assassin（伪）而被召唤出来的架空英灵佐佐木小次郎，是仅凭剑技就达到魔法甚至是宝具领域的剑豪，御使着到达了多重次元曲折现象此等魔法之域的三下斩击将敌人完全同时地两断的魔剑“燕返”。
四季所做的便是类似甚至更进一步的事，依托空间折叠，一次出剑便抹掉数十条人命。当然，这样比较并不公平，四季做到这一点依靠的并非剑技，其核心为灵魂天赋『空间』。有着这个天赋，让他在这方面可谓是如鱼得水。
“这一招，就叫‘百花绽放’吧？”
四季随口给刚刚的招式起了名。
这时候，敌人的倒下让浅神家的成员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了。眼前的情况，显然，浅神家来了援助。死里逃生和仇敌被杀的喜悦不由得出现，然而看着周围熟悉之人的尸体和火海中的浅神宅邸，却又悲上心头。
四季没有心情关心这些族人的情绪变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立马朝着感知到大爷爷的所在发动了瞬间移动。
没等四季看清大爷爷的情况和周围的场景，数道散发蓝色光辉的圆球拖着摇曳的尾巴如流星般朝着四季袭来。袭击者对战机把握得相当好，也不管瞬移出现的是谁，反正不会是友军，立马不管不顾地发动了攻击。
“哼！不可干涉之限界！”
无形的立场出现在四季周围，来势汹汹的蓝色光球在接触到了瞬间便宛若掉入水中的火苗般熄灭了。
第二十三章 以人类之身死去
四季环视一圈，待看清存活下来的来袭者时，没有出乎意料地在其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虽然这些人身上大多带着剑伤，也不知道是四季留下的还是浅神浩司留下的，多少有些狼狈。不过，能在之前的“百花绽放”下存活下来的，大多有着两把刷子，起码保命能力不弱，一般都是首领或者精锐人手。
四季用冷漠的语调说道：“埃蒙特家族，萨菲姆斯家族，还有神道教的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很好，没想到对付一个小小的浅神家会有如此多的人出现啊……”
应该还有魔人或混血的存在，不过刚刚被四季一剑全砍了，估计是拉过来凑数用的。看着眼前的“组合”，四季就知道，这次的袭击，起因恐怕还是他自己，浅神家不过是顺带的。
“算了，懒得计较了，以后一起算账，希望你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再理会他们的叫嚣，四季有些担心地看着身旁的浅神浩司：“大爷爷，您没事吧？”
“哈哈，没事没事！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大战一场了！”浅神浩司爽朗地大笑道。
依旧还是老款的家居男式浴衣，过肩的乌黑长发崩散开了披在身后，身躯笔挺地伫立着，如同标枪一般，锋芒毕露，手持一把普通的日本太刀，但在浅神浩司的手中，刀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寒光森然，光是看着便觉得眼睛微微刺痛。显然，浅神浩司这回是动真格的。
之前四季扫视战场的时候，发现在这里有三个未成年的族人，正躲在妈妈的怀里哭泣，恐怕就是他们的存在让浅神浩司束手束脚吧！哪怕如此，浅神浩司依旧与这十来个强敌对抗这么久，看地上躺着的尸体，恐怕还有倒霉鬼被他干掉了。
“是么？大爷爷的实力果然还是这么强啊！”
闻言，四季将心中的担忧收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凝神看向已经聚拢到一起的敌人：“先把这些家伙干掉我们再叙旧吧！”
“狂妄！”一个胡须花白的魔术师斥责道：“不过是清理了一些炮灰，真以为自己的无敌了！”
“是与不是，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四季懒得和他眼中的将死之人继续磨叽了。左手握紧华丽长剑护于胸前，右手拇指扣无名指结印，纯净的衔尾蛇之力随着他的意念再度欢快地游动。
“不要给他机会！”有人提醒道。
比言语更快的是复数的魔术攻击，显然，在场的没一个是蠢货，更不会和四季讲究所谓的“魔术师交战礼仪”。
然而没用，四季依旧维持着“不可干涉之限界”，无形的立场依旧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地屹立于战场之中，不论何种形式的攻击，高温的阳炎、诅咒射线、改造的热武器，全都被无形无质的立场轻松拦了下来，波澜不惊。
四季的术式并没有发动，因为左肩被一只手按住了。
“大爷爷？”四季心中不妙的预感加剧了，一直回避的念头回荡在脑海里。
“让我来吧，小四季！”
浅神浩司露出平日从没有过的狂野笑容，那是久经战阵的战士闻到硝烟的味道后的狰狞战意。
“窝在家里太久，骨头都快生锈了，今晚我的战意可是被彻底引出来啊！之前那边的胆小鬼们老是袭击这三个小家伙，让我放不开手脚，现在你来了，刚好可以大干一场！”
“可是，大爷爷你的身体再使用起源的话，这次恐怕……”
“听着，四季，对一个战士来说，能死在战场是一件幸事，而不是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一点点腐朽！”四季的话没说完便被浅神浩司打断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活过一百年了，见识过无数的风景与人事，已经够本了，原本想再过两年，看你再成长些，不过，如今看来，你的力量和心态早已成熟。那，今晚作为谢幕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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