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嗯。”鸣海颔首。
夏彦笑了笑,“今天的完成品试映会你们二位没能来有些可惜,之后大家又去了一次庆祝会。我给鸣海和小彩夏外带了一些饮食,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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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比企谷八幡坐在公园的喷泉池旁边。
他不是第一次来神山市这边最大的这个公园,但却是第一次跟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会面。
比企谷在脑海里回想昨晚到家时,另外收到的信。
没有邮戳和邮票,只有寄件人夏彦和收信人比企谷的名字。
看来是在比企谷到家前由什么人送过来的。
信里简单介绍了一下炼次和平坂组的过往联系,东西不多,一张A4的纸就写下了。
上面还说,剩下的就让比企谷自己去问炼次。
清澈的喷泉池,白色外墙的公厕,长出茂密叶子努力制造树荫的樱花树,一群在阳光直晒的长凳上下将棋的老人。
比企谷看着这个明明是中午,却人影意外地有些少的公园。
背后传来隐约听过的声音在用标准语说话,隔着水声不那么清晰可辨,他回过身,透过流水看到那后面有个高挑的人影,挑染的金发就像直接将炽烈的阳光贴在头发上一样。
晴空白云之下,那人的眼神完全被太阳眼镜遮住了。
第96章 于是,平坂炼次讲起了往事
如此鲜明的特征,那人毫无疑问就是平坂炼次。
他今天穿着白色T恤,上面纹样就像一群欠缺羽翼而不能飞翔的蝴蝶落在了白雪上似地。
同样认出了转过身的比企谷八幡,炼次打电话的语速开始变得有些快。
“……我要挂电话了……这种事情自己回去想,我没说一定得赶在今天之内……有人来了啊!吵死了,马上就回去了。”
他一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比企谷心想这个人原来打电话的时候都在用标准语说话,与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我买了手机,因为有收入了,大家说这样工作上很不方便,一直叫我买。”平坂炼次满脸笑容,对比企谷晃了晃手机,“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很多人,结果一直响个不停,有够烦的。所以我才不喜欢用手机。”
“相比之下,我的电话以前只有跟家里联系和上网打游戏才用得到。”比企谷说。
“这么惨的吗?”炼次笑着坐在比企谷旁边,“我还没有告诉你电话号码吧?要不要交换一下号码?”
“……嗯。”比企谷同意了。
在用蓝牙传送手机号码和邮箱的时候,炼次笑着说:“我真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就又碰到了你。我们真的有缘吧,看来当时结拜是对的哎。真可惜没有用酒来结拜。”
“我不能喝酒的吧……”
“哈哈哈,没错没错。我可不想因为唆使未成年高中生喝酒而被送去吃猪扒饭。”炼次笑嘻嘻地。
比企谷紧盯着手机屏幕上交换完个人信息后,出现的“平坂炼次”这个名字。
“其实我是在这里等平坂……等炼次哥的。”沉默了数秒,比企谷才再度开口,还尝试更换成结拜兄弟才会有的称呼。
“真的假的?那我们也太有默契了吧!”炼次的惊讶表情很夸张。
比企谷抬眼看了他两秒,又垂下眼睑,盯着两只脚之间的地面,“是别人告诉我的,在这里可以等到炼次哥。”
“哎?”炼次的表情忽然降温,“是谁?是阿壮吗?”
“阿壮是谁?”比企谷不解。
炼次复又笑出声,“什么嘛,别说得这么吓人,我还以为你是阿壮的手下。”
“是社团的前辈告诉我的。”比企谷说,“他让我来告诉炼次哥,说现在很危险,让炼次哥回头。”
“现在?”炼次转身环顾四周,“我只看到了一群在下将棋的老人。难道他们其实都是剑豪,下一秒就就会从凳子后面抽出刀来?”
比企谷叹了口气,无视掉炼次的冷笑话,“不是这里,是炼次哥在做的事情……”
“我在做的事情?”炼次墨镜后的双彦眯起来,“社团的前辈说的?难道现在神山的黑道已经改用社团(部活)来称呼自己的组织了吗?”
“就是高中的社团啦。”比企谷不知道这个误会还要持续多久。
“呜哇,现在的高中生都是怪物吗?”炼次夸张地说。
比企谷说:“前两天那个LIVE HOUSE的火灾,是炼次哥的人做的吧?这么做是在针对那个叫平坂组的黑道对吧?”
“知道得真清楚啊你……”炼次终于肯认真听他说话了。
“总而言之,我知道炼次哥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炼次哥一定会有危险的。”比企谷说。
“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我们只见过一面,虽然还不那么正式地结拜了。”炼次说,“就像那天说的那样,忘掉我不就好了?”
“我做不到。”比企谷别开视线,“我们……不是结拜了吗?”
反驳的理由和肯定的理由,如出一辙。
“总而言之——”比企谷还想说什么,却被炼次抬手阻止了。
“感谢你啦。回到神山来还能遇到八幡这样温柔的家伙。”炼次说,“我这几天甚至在想,就算那天挂掉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之类的。”
“哎?”
“我其实隐约有感觉的,自己做的事情很危险。但我不可能收手。”炼次露出自虐似的笑容,“看样子我跟八幡的关系,也跟以前一样,都坏掉了。”
“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比企谷不禁追问,“我知道炼次哥以前也是平坂组的人,跟他们的首领也是结拜兄弟。为什么现在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炼次将墨镜向上推,架在额头上方,定定地盯着比企谷看了好半天。
天光忽然黯淡了几分,原来是一大片云朵遮住了太阳,日头也变得稍微不那么毒辣。
“八幡你可能很好奇吧,为什么这件T恤上面的图案只有一半。”炼次说,“前些日子打架弄脏了,拿去洗了才送回来的。”
他刻意隐去了那个来历不明的俊朗高中生,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还能将洗干净的衣服送到自己手里,直觉告诉炼次对方绝非善类。他不希望比企谷因为知道而与那人扯上关系。
“刚才看到的第一眼,是有些不解。”
“因为还没做好就死了。”炼次伸手抚摸蝴蝶纹样细密精致的针脚,“她说是独自一人从韩国来到日本,既没有亲人又非法停留,加上死因不怎么正当,所以也没有葬礼。连我都不知道她埋在哪里……虽然这种事情还是蛮常听到的。”
“嗯。”比企谷倒没有过于震惊那个“她”的身份。
因为他知道这样一类人的存在,也远远地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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