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是……大人。”眼睛女孩点头,如德丽莎所言放下了文件,转身走出了这房间。
德丽莎目送她离去,然后拿起了女孩刚刚放下的那个闻言翻了翻,看着上面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战损数字,最终还是没有忍心继续看下去。
她有些沮丧的放下了那份文件,长叹了一口气,靠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目光转移到天花板上,有些游离。
如果还是以前在圣芙蕾雅学院的日子她现在已经下班了吧。应该已经躺在自己床上里的抱着薯片看漫画了,赤着脚蹬着腿抱着自己的抱枕想着要怎样才能去宫铭那里或者芽衣那里蹭顿晚饭,想着怎样才能让宫铭同意把食堂里的饮料换成最新口味的苦瓜汁。那是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刻,从繁重的公务之中刚刚解脱出来再是怎样的事情都休想让她回到工作状态,大不了就全权交给宫铭处理——反正她能解决的问题宫铭肯定能解决,她不能解决的问题宫铭也肯定能解决,至于宫铭解决不了的问题——
开玩笑,那种问题不存在。
可是现在不行了,那些时光都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下班、假期,战争年代没人能思考这些,甚至连明天自己是不是活着都是未知数。有人说古代战争就是砸人命,现代战争就是砸钱。这句话也对也不对。事实上战争一旦到来,无论是钞票还是人命都会在一瞬间变得轻贱不堪,原本的价值体系也会在这种冲击之中会轻易的崩塌。
和平的年代里只是作为圣芙蕾雅的学园长的德丽莎可以任性可以偷懒,可以上班看漫画可以一周不处理极东支部的报告可以让整个学园的学生都知道她们有一个有些顽皮的学院长。然而现在不行,现在她是领袖是统帅她必须征服这只军队的每一个人让他们相信她能带领他们获得胜利,所以她必须坚定必须正确不能有任何的松懈,无时无刻都要把神经绷紧准备迎接他们任何时候投过来的审视的目光。
然而这就是宫铭几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德丽莎现在终于懂那种感受了,让一个人相信你愿意把命交给你都困难至极,更何况是一万人十万人甚至整个世界的人?
她沉默着看着天花板,突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跑到了房间门口的位置把那扇金属门微微打开了少许缝隙,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去试探着前后左右。见四下里无人,又偷偷的把脑袋缩了回去,然后悄悄的在房间里面把门上了锁。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先是靠着门犹豫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小心翼翼的像是做贼一样的迈着步子跑到衣柜前面,把门打开之后一阵翻找,最后找到了压在最下面的一个白色的方形盒子。
那是一个从材质上看很普通的盒子——准确来说这个盒子哪里都很普通,就是那种再正常不过的街上买衣服的时候店家会送来装衣服的硬纸盒。四四方方大约四指厚,主体为白色,上面一横一竖在黄金分割的位置上拴了两根玫瑰红色的丝带,除了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黑笔签名以外,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而那个名字,是德古拉。
德丽莎的手指先是在那个前面上轻轻的摩擦了一下,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件白色的婚纱,上面点缀着鲜红的玫瑰花样式的装饰品。
她左手的指尖在那柔然的布料上划过,安静的感受着丝织物||冰凉的触觉。在洁白的布料的映衬之下,她无名指上那个银白的指环光洁的发亮。
德丽莎其实不懂什么叫赢了还是输了,一直都不懂。有过那场仪式就应该算作是赢了吗?对宫铭好就叫做赢了吗?待在一起就应该算是赢了吗?她和宫铭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雷电芽衣她们这一代人估计还没出生,那她是不是早就该赢了?
但是她懂一件事情,那枚戒指上本该镶钻的位置没有镶嵌着那种小石头,而是阴刻着一株花。那是大波斯菊,花语是真心、纯情、清净、高洁、自由、爽朗、永远快乐。
包含了宫铭对她所有的期盼。
其实她当然知道宫铭最喜欢她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什么都不要想。做一个单纯的孩子就可以了,她最接近宫铭的时刻就是她最懵懂的时候,比如四十多年前所有的故事刚刚还是的时候,比如的吸血鬼德丽莎。那个时候的她抱着宫铭就像是一只抱着自己晚餐的幼虎,谁要是接近就朝他龇牙,谁要是敢触碰就狠狠的咬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顾,为了她珍爱的东西什么都能抛弃,勇敢的仿佛无所畏惧。
如果把宫铭换做是德丽莎,她当然也更喜欢那个样子的自己啊。那样单纯那样无畏,干净美丽的像是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但是不行,但是不可以。有很多事情吸血鬼德丽莎可以不用懂得,但是学院长德丽莎必须能够理解,有很多事情吸血鬼德丽莎可以随意抛弃但是学院长德丽莎必须要认真的抗起来。
因为无论宫铭再如何喜欢她曾经的模样,她都已经是大人了。无论外表看上去再年轻她都已经是长辈了。她必须学会朝现实妥协必须学会如果去保护尽可能多的人——哪怕那要让宫铭做出牺牲。
如果能代替的话她当然希望做出牺牲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她哪怕是断了一只手也不希望宫铭擦破一点点的皮。她当然也幻想过她有一天变得超级超级厉害脚踩西琳拳打崩坏,大声对宫铭喊从此以后老娘包养你。
但是不行啊,但是做不到啊……
所以她只能变成了这个她自己都厌恶的模样,一边卖萌一边去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一边翻车一边还要摆出一幅老谋胜算的模样。
芽衣她们不是没有怪过她在有关宫铭的事情上冷血,太过为难他了。可是有谁知道她在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她自己心中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历程?
她有多喜欢那个曾经在月下和宫铭拥抱的德丽莎。就有多厌恶现在的她自己。
“……”
不够现在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又重新盖上了盖子,把衣服重新塞了回去,然后像是太累了一样转过身,靠着衣柜的门歪着头瘫坐在地上。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只是后悔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面没有对他好些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戒指,有泪水滴在其上。
她总以为时间还很长的,可以先让他受点委屈,大不了以后用一辈子来还他。真心、纯情、清净、高洁、自由、爽朗、永远快乐,宫铭喜欢她这个样子她以后可以去那样做,只是不是现在。
她懂了大波斯菊几乎每一条花语,却唯独漏了最基本的一条。
到如今……
她真的很想他。
作者留言:
ps;
大波斯菊的花语是真心、纯情、清净、高洁、自由、爽朗、永远快乐,以及最核心的一条——
怜惜眼前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 度假
次日,天穹市。
“对,这个东西也装一点。小米喜欢的这个牌子不好买,别到时候到地方买不到就尴尬了。”宫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商讨着什么。
“防晒霜是我们自己带还是到地方再买?”希儿的声音也随之从下面传来。“是不是带一点会好一点?”
“说实话我感觉我们不是很用得到这个东西哎,你看这一瓶买回来之后都没有拆封过。这一屋子怪胎我感觉带了也用不上,拎着还怪沉的你觉得呢?。”
“哎?那我们不是除了换洗的衣服毛巾以外就没带什么了吗?”
“我们还带了路上吃的零食啊。都这个年代了谁还纠结那多的事情呀。都是极简出行带的东西越少越好。我们又不缺钱,就带点买起来不方便的,其他的用到的时候时候直接买就好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吗?”
“行吧……”
……
“……你们这是做什么?”虽然仍然还很有她现在是出于生气的自觉,但是无论是什么情况,看到和自己同居的几个人全都在楼下收拾东西,姬子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去询问一下到底他们打算做什么的。
毕竟还有怎么说都自燃警告在,为了小命认怂这种事情不丢人——姬子如此安慰自己说道。觉得自己真的是能屈能伸。
“收拾东西要去哪里?”于是她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如此问道,胸前的丰满在木制的围栏上压住诱人的弧线。
“啊,昨天晚上你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和你说。”下面四个人听到姬子的话语同时抬起头,宫铭对着姬子笑着说道。
“这不是快要冬天了嘛,我们就商量着去南半球度个假,那边现在应该是夏天才对。所以就想要找不要准备一些泳衣啊,防晒霜啊之类的东西。”
都这种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度假,就不怕被路边突然冒出来的崩坏手踩成花生酱。姬子其实很想这样吐槽,但是她知道唯独对于这楼下的这几人来说这句话可能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下方这个组合在如今这个世道大有一种天下皆可去得的横行无忌感,要不是宫铭估计还不太想见到西琳的话估计他们甚至还有胆子去西伯利亚赏雪。
最滑稽的是对于这群人大崩坏之后甚至可能比打崩坏之前还要适合度假,因为大崩坏导致的秩序紊乱和经济萧条使得那些以前那些每到旺季就人山人海的景点如今已经门可罗雀。他们很轻易的就可以获得比以前要好的多的度假体验——毕竟没人度假是去看人头的
从这种角度来想作为拟似律者或者审判之类的存在真的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啊。就比如如果她们想要潜水的话就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就可以了。没有呼吸的阻碍没有水压的隔阂,即使是对于常人来说宛如灾难的水生崩坏兽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随手就可以驱逐小问题。他们大可以肆意的欣赏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奇观。
律者是世界的宠儿。这句话一直被印在代代女武神的教科书上但是姬子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原本以为那句话只是表示律者能催动自然的力量。可是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也许如果只是从世界的角度这个世界没有人类只剩下那些律者的话会不会也是一个很自由烂漫的世界?会不会也有别样的风采。
这下完了呀。
姬子苦笑。
她曾经以为人类和崩坏的抗争是一场这个世界反抗侵略的史诗。但是没想到其实这实际上居然是一场内部战争。就好像原本是地球人打外星人突然就变成了阿赖耶打盖亚,要是地球有一个意识看到他们和律者打生打死还指不定心疼谁。这个事实还真他娘的让人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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