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讲故事的小号
那个魔术师看着少年参军,看着他和其他来自各地的少年结为朋友,结为兄弟,一起上阵杀敌,一起升职。
皆为兄弟的朋友们聊天打屁,嬉戏玩闹。
魔术师一直认为,那就是他所求的。
再后来,帝国崩溃了,神代也开始消失了,而那个少年也趁机兴兵,成了一位王。
只是,少年与他的兄弟们闹翻了。
尤其是与他最重要,最亲密的兄弟闹翻了。
神代一旦消失,不列颠岛上的人全部都要死。
而神代的力量最后全部继承在了他兄弟的身上,那个王认为那是岛的意志,让他的兄弟做最后一搏,可是他的兄弟却认为,神代如果不消失,人类就无法彻底屹立灵长之座,而这岛的力量,是星球托付给他,给予神代的最后一击。
那个王愤怒极了,大声质问:“难道这代价,就必须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的血亲死去吗?告诉我!啊!告诉我!凭什么就要牺牲我们的同胞,我们的血亲?凭什么——!”
他的兄弟忍着悲痛点头,而其他知道这一件事情的人,也纷纷沉默,站在了他兄弟的一侧。
毫无疑问,这是大义与小家的争论。
他的兄弟朋友们站在了大义上,而唯有他,选择了小家。
他热爱着这片土地,热爱着自己的同胞,而就是这炽热的爱,让他选择了这一步。
大义,与他无关,他只要自己的同胞存续,哪怕为此与所有人决裂,为此踏入深渊,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背叛了他,然而唯独只有魔术师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那个王问。
魔术师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的前路,是万人唾弃的深渊。”那个王说。
“即便如此,我也会跟着你前行。”魔术师说:“哪怕是深渊,我也会陪你一同走进去。”
那个王哭了,就像曾经妖精哭泣时一样。
魔术师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的王,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一个人可以理解了。
而也是那个时候,魔术师才真正意识到。他就是巴罗尔,只是,这个男孩,这个少年,这个王,肯定了他,给予了他人性。
而这个王不是别人,就是伏提庚,而这个恶之妖精,这个魔术师也不是别人,正是梅克西斯。
此刻,梅克西斯,要为他的王,献上最后的力。
伏提庚借助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击退了斯卡哈,可是看着身处术式中央的梅克西斯,却手脚冰冷。
身化【自然】,本该再无人性的他,却不禁泪流满面。
“您在哭什么呢?”梅克西斯问。
“朋友啊,我在哭……今后,再也没有人陪我直视深渊了。”伏提庚泪流满面。
梅克西斯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屹立于术式的中央,连通术式的机理,运用【岛之主】的概念,从巴顿山将最后的【神】之概念转移过来,嫁接到自己的身上。
他的人身已经消失,呈现出最初的妖精之姿。
“曾经,您给予我人性,如今,我将还于您神性。朋友啊,愿你的理想,能够绽放开花。”梅克西斯说。
概念归一,在血祭的降神术式之下,他的一切都归为了虚无,神之一柱降临了。
一颗巨大的邪眼出现在了血色的天空。
“那……那是什么!?”士郎矗立壁垒上,看着那颗邪眼,双手摁在墙上,用力之大,鲜血淋漓。
人们都惊呆了。
就连魔兽都不禁颤抖了起来。
那是神王之柱的伟力。
“见证吧——,人之子。此为天之理,神之一击!”
邪眼遍布术式的纹路,恐怖的能量在其中孕育着,纵然连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了起来。
下一刻——
风暴混着雷鸣,撕裂一切的,弑杀一切生命的死之力,化作漆黑的流光,朝着北方壁垒轰击而来。
士郎的瞳孔猛的紧缩成针,大喊:“防守——!”
大型防御仪式魔术,壁垒魔术,【恶】,光炮,无数的传说之盾……所有防御的手段,拧成一团,挡在那天之理的一击。
“轰隆隆隆隆隆隆——!!!!”
恐怖的一击,几乎是摧枯拉朽的击溃了所有防御的手段,轰碎了壁垒,扫平的群山。
“咔咔咔——”
巨大的山石如流星一般落下。
挡在兽潮面前的壁垒,终究在神王之力的面前功亏一篑。
梅林灰头土脸的看着那颗逐渐消亡的邪眼,目光复杂。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自我,你呢?
耳边回响着当初那只妖精的话,梅林重重的叹了一声。
宣泄神王之力的邪眼逐渐消失,那本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只是有一个妖精以本源,以岛之力,以血祭,重现了神王的伟力。
“您的道路,我已经打开了。再见了,我的王,我的朋友。”
那只妖精,带着所有人的怨恨与仇恨消失在了深渊彼岸。
他是该被诅咒的邪恶存在。
以一己之私,血祭了如此之多的生命。
当之无愧的巴罗尔!
可是,伏提庚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