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笨淡
听到莉莉的回答后,龙女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明明是19层往下的稀有种,lv2的冒险者都不一定能够一对一战胜的怪物,此刻却被吓得手足无措。最终,她在打量了一下贝尔和赵煌之后,果断选择以她那纤细的胳膊死死地抱住了赵煌。在她的心里,只有抱住这个自己见过的最强的人,才能有安全感。
虽然她还未能理解什么是化人的恩赐,但龙女至少知道一点——被他摸过脑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类袭击过来了。不会被袭击,就是至高无上的安全。
“姆。这孩子似乎挺依靠你的嘛。赵煌,她的身份真的如你所说?”
看见龙女的动作,赫斯提亚嘟起了嘴巴。这个幼女神或许是寂寞久了,对朋友和眷族的占有欲都非常高。虽然她知道龙女的动作里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念头,可她还是感到有点小小的不愉快。
见到神大人的这幅样子,赵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候的赫斯提亚,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与外表年龄相符的小孩子嘛。
“如我所说。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从我这里接受了人化的恩赐,拥有了人类的姿态而已。只要她主动使用力量的话,还是会显露出本来面貌的。”
赫斯提亚叹了口气:“人化的恩赐什么的……你啊,不要随随便便地说出这种神明都做不到的事情呀。”
说白了,现在龙女的状态就和曾经打过no name主意的那帮兽人差不多。
哪怕这个恩赐不是兽化而是人化,由于多出了一种完全未曾拥有过的因子,提高了在系统树上的次序,龙女的实力得到了大幅提升,达到了七位数的位阶。别看她还是这幅瑟缩的样子,真要是全力出手,她的战斗能力甚至赶得上lv5的冒险者。
只不过,赵煌在恩赐里上了枷锁,没有他同意的话,龙女的力量还是和原先相同。再怎么说,龙女毕竟也是怪物,控制出力什么的估计想都没想过。要是解开了枷锁,她一个全力拥抱就能直接杀了贝尔。等到她开始被眷族接受,贝尔他们也开始教授她各种常识之后,再逐步解开枷锁也不迟。
拥有理性的怪物赵煌也是第一次见,对待的方法什么的,他可没法替这个世界作出决定。
吃完晚饭之后,众人回到了根据地。
赵煌示意龙女主动使用力量,让赫斯提亚见到了她的真面目。看到拥有怪物面貌的异形少女,幼女神倒吸了一口气。这时她才知道,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之后,贝尔说明了全部经过,赫斯提亚陷入到沉默之中。
良久,她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你是怎么看待她的呢,赵煌?”
“实话说,我没什么看法,赫斯提亚。只要她有理性,我就可以用普通的态度对待她。想共处那就一起生活,攻过来就杀掉。”
赵煌那与行为完全不符的冷淡态度,让眷族们全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换做是人类也一样。难道有人类打算杀你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地引颈受戮?我之所以赋予她人化的恩赐,只是因为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都对所有怪物心怀仇恨。只要是怪物,在他们看来那就该杀。对这一点我不做评价。现在她想要共处,所以我给她机会,仅此而已。”
哪怕拥有了全能的力量,想要改变人心仍旧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诚然,赵煌可以凭借他的全能领域之力直接改变人类的思想,但那么做和自欺欺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随心所欲的玩弄世界的行为,是他自己的底线所不能容许的。所以,他只能将未来寄托在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身上。
和守望着欧拉丽的大神乌拉诺斯以及大神宙斯一样,赵煌也认为希望会在贝尔身上。他和龙女的接触,或许就是未来某一天人类能够与拥有理性的怪物在大地上共处的起点也说不定。
“赵煌,你现在的想法……真的和我们很接近。你,果然也成为了守望的一方了呢。”
赫斯提亚长叹一声,将视线从只有神明能看到的、赵煌周围满溢着的辉光上收回。
“既然这样,同为守望着孩子们的一方,我相信和她接触过的你的判断。实话说,这种事情太胡扯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居然会出现拥有理性的怪物什么的……”
“就连理应全知的神大人也不知道……!”
会说话的怪物,这是与原本的概念完全相反的“怪物”。赫斯提亚的话语,让眷族们的表情僵硬了。本应成为依靠的神,却和他们在这件事上持有着同样的情报。
自地下城袭来的未知,让冒险者们全身紧绷。
“怪物是下界人们的敌人,我知道这一点。但是,既然她想要共存,害怕成这样子过来寻求庇护,那我也无法狠心舍弃。好吧,我们就暂时保护这孩子吧。”
女神的慈爱让贝尔放下心来,其余眷族们神情各异,有的叹气有的苦笑,但都没有提出异议。神明的话语是绝对的,这一点就与怪物是敌人同样根深蒂固。
“那么,这孩子的名字怎么办?”
打铁少年韦尔夫提出疑问。总不能用称呼怪物的种族名来称呼她吧?
“既然是贝尔捡回来的,干脆就从贝尔的名字里取怎么样?”赵煌随口说道,“比如拿出头尾,叫贝尼如何?再女性化一点,叫薇妮?”
“不、不愧是赵煌前辈!就这样好了,这个名字很好听!”
贝尔连忙点头赞同。
于是,龙女的名字就定下了。
“薇妮……?这是,我的名字?”
龙女看向众人,一脸纯真地确认道。
见众人点头,她那除了无表情便只露出过害怕神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薇妮……我叫,薇妮。”
那足以与普通的女神相提并论的美貌,以及洁白无瑕的纯真笑容,让人与神都看呆了。
伴随着薇妮露出笑容,她身上的异形部分开始消散,人化的恩赐开始起效。
异样的圣洁感和净化感,几乎让眷族们看得呆了。
就连赫斯提亚,也只能将这幅景象赞叹为神灵之上的伟业。
之后,薇妮在安心感的驱使下睡着了。于是,赫斯提亚等人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结束了波澜壮阔的一天。
顺带一提,薇妮即便是睡着了,只要赵煌和贝尔两人走远,就仍旧会皱起眉头,像是梦游般地伸出手去摸索,甚至颤动着眼睛一副要醒过来的样子。考虑到贝尔还需要休息,而且不知为何,莉莉和狐人少女春姬都从特殊的意义上不希望他接近薇妮,所以最终是赵煌在客厅陪着薇妮过了一晚上。
看着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女,赵煌背靠着窗台,仰望着月亮抑制自己使用双眼窥探她的未来的想法。她的未来,需要她和愿意帮助她的人来争取,而不是由神明的观测所界定。
除非赵煌决心帮助他们直到最后,不然他不打算让超越界限的力量插手事件。不然一旦某天失去了这份力量,建立起来的关系可能会立刻瓦解。
“唔。既然这样,我还是彻底做个游离者吧。再观察一段时间,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就离开。”
在这个世界里,很难想象能得到什么功绩。神群引导着人类,同时也限制着人类。社会已经形成,神、人与地下城之间的关系十分牢固。少了神,现在的人便无法对抗怪物,甚至无法将它们限制在地下城之中。而少了地下城,经济便会崩溃,以魔石为基础的一切工艺体系全部停摆。
“所以,我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张开掌心,内含星辉的光团便浮现出来。
借助这个世界的特殊的宇宙观,赵煌打算触类旁通,提高自己对模拟创星图之中的宇宙观的理解。
这个世界里的众神全部来自天界。以此将他们视为一个整体,那么他们便是来自于神群“天界”的,出自同一个宇宙观的神灵。他们虽然没有灵格,但是神力极其庞大,堪称无穷无尽,所以赵煌大致地给他们划定了位阶。而眷族们,就相当于神群下属的一个个共同体的成员。
完成划分之后,赵煌便打算从这个角度上观察神明们,并从他们构筑的宇宙观——天界与下界的生态中得到灵感。
提高对模拟创星图的挖掘程度,虽说不能增加旧约神群的认同感,但却能让赵煌对神群的未来有明确的认知,顺便让他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和灵格。若要登上神之右席,成为背负神群的领导者,不做功课绝对不行。
次日一早。
“我想要收集薇妮和她的……同类的情报。”
坐在餐桌旁,赫斯提亚边吃早饭边如此说道。
享用着这顿由赵煌使用摇光之铠的拟态之力远程烹制的早饭,她用一脸蠢萌的幸福表情说着严肃的话语,实在是没法让眷族们提起劲来。但最终,贝尔他们还是打起精神,准备各自利用人脉收集情报。
至于赵煌,则是被早已习惯如今的态势的众人下意识地无视了。贝尔作为事实上的团长成为核心,而赵煌则是以和赫斯提亚相同的气质在旁守望。
就在众人定下今后的行动方针之时,沙发上的薇妮忽然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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