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宫主
若是换做兖州，则就算造得起也必然用不起！这排弩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个烧钱的玩意，根本不是普通势力能玩的转的！
夏侯惇心知族弟说得有道理，只能叹息一声把组建排弩军的念头埋到心底，转而重新关注起眼前的战事来。
这一次袁绍渡河之心甚为坚决，哪怕被排弩狠狠打击了一下士气也没有放弃。就在夏侯兄弟视野能看见的地方，还有无数士卒乘着大船小舟从江面蜂拥而来，然后在兖州军及荆州军的远程打击下惨叫着跌落水中。
因为占据了地利的关系，因此就目前阶段来看防守得还算顺利，只是这种顺利完全是由大量钱财支撑起来！一旦官渡防线的箭、弩、神臂车等远程攻击物资消耗到一定数量，则抗袁同盟的联军就不得不和渡江而来的袁绍军做短兵相接，到那时伤亡便会大幅度增加。
事实上，如今已经是袁绍展开渡江的第四天了。在这四天里袁绍每日都会派出大量士卒强行渡江，虽然没有一次成功，最好的战绩也不过是有几艘小船勉强靠上摊头然后马上就被等候已久的联军将士迅速绞杀，但他却在实际意义上消耗了联军大量物资。
就夏侯渊昨日清点，发现箭、弩等物资的存量都已经不足五成，在这样下去的话就只能用人命去和袁绍军队换了。
正在这时，荆州将领黄忠匆匆走来，见到夏侯兄弟后便停下，抱拳沉声道：“二位将军，有远哨发现袁本初中军突然出现几条大船向前阵驶来，为防有变，是不是要让排弩攒射把它们打下来？”
黄忠的武艺虽然比夏侯兄弟高出许多，但论官职目前却不如他们，因此在战场上也只能屈居夏侯兄弟的副手。
大船？
此刻听见黄忠的话，夏侯惇和夏侯渊都是有些疑惑，但马上他们就明白了所谓的大船是怎么回事。只见河面上原本密密麻麻但却各自为战的袁绍军小船突然全部散开，露出藏在后面的三条巍峨巨舰来。
说是巨舰，但其实并不只是一艘船，而是由近二十条大船前后左右以铁索相连，通过这种古怪方式在河面上短暂制造出的庞然大物。
夏侯兄弟并不知道这种完全放弃了机动能力的‘连环巨舰’能有什么用，但下意识地都感到袁绍恐怕要使出一些在前三天里都没使用过的手段。两人眉头同时一皱，夏侯渊不禁朝自家兄长看了一眼，而夏侯惇也是点点头，终于放下了之前还想节省一些铁弩的想法，手臂一挥就准备让人下令为铁弩包上油布，集中火力先射沉这几艘巨舰。
但还没等他的命令传达下去，袁绍军那里却是先有了动作！
只见数百兵卒从那三艘巨舰上涌出，十人一组分别推着一架长臂窄身形状古怪但又眼熟的器械来到甲板上，然后从甲板上的特定地点打开木板用支架将那器械固定住，便不慌不忙而又尽然有序地调试起来……
“那是……神臂车？”
夏侯渊大嘴微张，努力瞪圆了眼睛向远处河面上看去，以他的目力凝神观察之下这点距离自然不算什么，但越是看清楚，反而让他越是心寒。
“好像是……但又有点不像。”夏侯惇目力不如乃弟来得敏锐，但他却比夏侯渊更早的意识到了不妙，当即对身旁的传令小校厉喝道：“告诉排弩军，让他们集合全力发射火弩，务必要将那几艘巨舰击沉！”
“诺！”
小校抱拳沉声，快步奔跑而去。但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听见天空中传来刺耳的呼啸声，扭头一看，就见两位夏侯将军和荆州的黄将军都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而随着一片极为密集的巨响响起，他们的目光又由天空转向自己身后，每个人的脸皮都是狠狠颤动了一下。
怎么了？
小校茫然回头，这才发现原本整齐排列在工事上的排弩阵列此时已经狼藉一片。鲜血、断臂、脑浆、碎石以及无数零零散散的排弩残骸遍布其上，只是粗略一扫，小校就发现整整三十架排弩在刚才的第一轮投石打击中竟然就废了三成。
而还没等他对此做出什么表情，第二轮打击便又到了！
数十枚巨石从河中巨舰上腾空而起，在划过一道优美地抛物线后精准落在排弩所在的阵地，随着一片砰砰砰地重物落地撞击声，仅余的二十架排弩又被砸碎了十多架，只剩下孤零零四五架还保留完好，但也没有哪个士卒再敢去靠近。
都已经这样了，刚才的令就不用传了吧？
小校心中迷茫，而等他转过头时，就发现身后的三位将军都面色阴沉，眼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怒火疯狂喷涌。
“袁本初的神臂车……为何射程如此之远？！！”
第0400章 内奸孙殿
水晶城出产的物资军械十分正规严谨，每件产品都会标有其大致功效和性能，如神臂车在水晶城的官方标注里就是‘有效射程450步，最大射程600步’。
600步的最大射程基本与排弩相当，但这两者主要针对的方向不一样，因此都是战场上能够扭转局势的大杀器。
说起来曹操曾经也试图由兖州自己研发过投石车，但兖州的‘霹雳车’最大射程只有200步，这和水晶城的神臂车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且霹雳车最多只能投掷总重量不超过一百五十斤的碎石，而神臂车却可以投掷两百斤以上的整块巨石，这就使得曹操最终还是放弃了霹雳车的研制，转而安心向水晶城购买成品。
如今抗袁同盟在官渡一线布防，如神臂车、排弩等重型器械都被安置在附近的山坡或者工事上，按理来说射程应该比限定的更远些才是。可方才由袁绍军中投出的巨石明显已经超过了600步的最远射程，以夏侯惇三人的目测来看，只怕已经达到了骇人的八百步！
且这八百步还不是最远距离，而是精准打击！仅仅两轮投石就将联军花大价钱从孙殿那里买来的三十架排弩近乎全部砸毁，这种精准度绝对不是单纯追求距离的最大射程所能达到的，必然是‘有效射程’！
那么问题就来了！
区区袁绍，他是从哪里得来这种比联军还要犀利精良的军械的？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妙才，为兄在此坚守，你且回中牟大营将此事禀告主公，让他亲自去找那孙三日问个明白！”
夏侯惇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虽然他一脸阴沉地转向黄忠，道：“黄将军也请同样回禀景升大人，请他务必为联军上下主持公道！但荆州军必须留在这里协同本将御敌，绝不能让袁本初的兵马踏上官渡半步！”
“黄某明白！”
黄忠抱拳沉声，旋即转身快步离去。他一张英武的面容上也满是怒火，显然在这一刻对孙殿及水晶城无比愤恨。
——
抗袁同盟中牟大营靠侧后的位置，这里是水晶城援军驻军所在。
孙殿正在自己的营帐里一边浅斟美酒一边笑看面前的少女翩翩起舞，只见那少女外面罩着一袭仿若仙云般的华彩宫裙，内里却空空荡荡不着一物。少女的舞姿曼妙轻柔婉转，乍看下好像天宫仙女般清丽，俯身腾跃间却又露出大片春光，让这间不小的营帐中平添了许多粉色。
“唔……”
刚把酒杯凑到嘴边，孙殿右手突然微微一顿，然后便将酒杯放了下来。
“夫君，怎么了？”
那容貌绝艳的少女整副身心全都放在孙殿身上，一见孙殿止杯就马上察觉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便也停下舞姿跪伏到孙殿手边，挽着孙殿的胳膊问细声道：“可是奴家舞得不好，惹得夫君生气了？”
“瞎说什么呢！”孙殿闻言失笑，他先是在少女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随即才道：“一点小事罢了。只不过这悠闲的日子恐怕算是到头，宓儿，接下来就要幸苦你了！”
就在刚才，水晶宫炼魂台中的【民心】指数突然由68暴跌到59，并且还在不断持续下跌中，这让孙殿意识到官渡防线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而变故最大的可能，自然就出在袁绍身上。
看来本公子卖给袁绍的那些东西还挺好用的嘛！
孙殿微微一笑，他轻抚着少女如云的秀发，在少女娇憨地眼神中重新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才起身大踏步地走出营帐。
“来人！吹号，拔营！”
——
时年九月初七，袁绍在强渡渠水时突然使出铁索连环，将近百艘大船组成三艘巨舰，其上遍布威力强绝的神臂车，将抗袁同盟苦心安置的所工事及重型器械几乎摧毁殆尽。
如此有针对性的布置不禁让所有人心中疑惑，只因袁绍军似乎能准确把握到抗袁同盟那些重型器械的安置点，往往第一轮攻击就能带给抗袁同盟以巨大损失，这令人不得不怀疑抗袁同盟内部是不是有了内奸。
与此同时，袁绍军新型神臂车的有效射程也令人震惊，将近九百步的距离已经超越了抗袁同盟所有远程武器的精准射程，也就是说如果巨石足够的话，袁绍完全可以仗着神臂车的威力站在河面上慢慢砸，而他实际上也正是这么做的！
如果说这两点还不能证明什么的话，那九月初八，远在兖州侧翼抵挡袁术三十万大军的刘备、严颜联军在夜间突然‘炸营’就让事情瞬间明朗起来。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炸营！整个营盘包括房舍、工事、玉砖都炸了，而非只是普通的士兵哗变。虽说这次炸营没有造成多少直接的兵员伤亡，但袁术却恰到好处的在联军炸营的同时趁夜偷袭。
仅此一战，刘、严防线便宣告崩溃！兖州侧翼倍袁术彻底洞开！
徐州、益州两州总计二十五万联军，在这一夜里战死走散者高达半数，最终能被刘备和严颜收拢的不足十三万，其损失可谓惨痛之极。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