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匍匐在地的这群人明明知道停止经商一天会给他们中的很多人造成严重的财产损失,但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俯首听命,乖乖遵从。在皇牙教的面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挑战者,也并不是没有人想要摧毁他们的权威,从皇族、公卿再到地方诸侯,经过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看穿了皇牙的嘴脸,也无时无刻不想铲除这个霸占最高层位置的庞大组织。可是,他们中敢于和皇牙敌对的人只要一旦暴露出和皇牙作对的想法,等待他们的便是毫不留情的诛杀,而且是抄家灭族式的诛杀,和日本传统完全不符的灭家名式的诛杀。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皇牙的实力已经膨胀成了一个谁也敌不过的怪物,它的触角遍及政治、经济等各个领域。论军力,牙骑三卫以及传说中的天墟护卫军挑战全国上下所有大名的军队毫无压力。而论个人实力,从教宗到三大教长依次递推到整个皇牙体系,最不缺的就是个人实力,皇室供养的阴阳寮在他们的面前就好比是一群引颈待戮的呆头鹅,连令人畏惧的妖怪也在他们的围剿下陷入重重危机。论商业,皇牙虽然并不直接插手商业运转,但皇牙对商业的监控却从未有所放松。所以,从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默认,中央到地方全都臣服在了皇牙的掌控之下,整个国度被他们的黑幡所覆盖,沦为他们的一颗足够分量的棋子。
“斩。”
斩钉截铁的话语掷地有声,冰冷无情的声音令人丝毫不怀疑这个字的成色,罗刹鬼清楚地看到,在兜帽底下,那个人的眼神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般,格外炽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烧尽。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是不把人命当成人命看的。
但是……那黑气很眼熟啊……
匍匐在地上的人群知道皇牙这个词代表着什么,也知道他们的命令具有何等的效力,于是待黑袍的骑士离去之后,连抱怨都没有就沉默地散去了。原本尚显繁华的街道转眼间就变得一片冷清,空旷无人,秋风裹着落叶洒落,这场景说不出的凄凉。罗刹鬼啧了一声,戴上兜帽同样准备离开。他没兴趣在这里多呆,而且刚才那个命令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为了不暴露,他只能快速转移。
脚步轻踏,不发出一丝声响,黑色幽灵般的影子融入了白昼的残像当中。穿过三条街道,路过四个路口,七拐八绕了一阵之后,一栋平淡无奇的二层建筑出现在他的眼前。门上那两枚铜绿色的门环和漆红色的木料略微有些斑驳,像是常年被暴雨冲刷过一般。但平安京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暴雨,并且暴雨也根本无法冲刷到被房檐遮挡住的这扇大门,那么,这些斑驳的痕迹又是从何而来呢?
凝视了这斑驳的痕迹好一阵子,整了整衣襟,他方才推开了底层的大门。
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轰然洞开,漆黑的帘幕被刺眼的阳光撕裂,露出隐藏在其后的世界。
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上,罗刹鬼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直趋黑暗深处。
沿着脚下漫长的石阶向下,天生出众的视力使他看黑暗当中的东西就像是在白天一样清晰,凭借着这强大的视力,他灵巧地越过了各种有意设置的障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脚下的土地忽然平整一片,再无向下的阶梯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
面前是一间庞大的厅堂,鲸油点燃的烛光照得整间大厅明晃晃的,摇曳的灯火映照在两侧的纱帐上,变换的光影不禁让人想起了外面表演的皮影戏。数十个身上具有特征的妖怪或蹲坐,或站立,或斜躺在大厅的各处,懒洋洋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一排排桌椅鳞次栉比排列整齐,在他的左侧甚至还有一个类似于酒家的桌台放置在那里,整个大厅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酒味。这里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隐藏在地下的秘密据点,还不如说是一群酒鬼们的集中地。
“欢迎来到我们的据点。”在桌台的后面,古明地觉仰起头,望着比她高一截的罗刹鬼缓缓地说道。
“平安京的蜘蛛之巢。”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啊。”皱了皱眉头,罗刹鬼随手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去。他用指节敲击着楠木制成的桌台,语气和话语中的意味不同,显得有些平淡。
“紫呢?”
“自从半个月前来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古明地觉紧紧地盯着罗刹鬼掩藏在面具之下的双眸。
“你很烦躁,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要喝一杯什么东西吗?”
“我记得你的读心能力应该是不能对我起作用的吧。”眼眸低垂,避开了和她的目光接触,指节仍旧敲击着似有实无的节拍,他的视线直直地朝向古明地觉的第三只眼。那个特殊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心口,像是要从那里看出一朵花来。
“顺便,一壶温酒。”
“这并不是读心。”摇了摇头,古明地觉从桌台下面拿出一个琉璃酒壶和两个白玉酒杯,递到了罗刹鬼的面前。
“这只是简单的表情动作判读而已,还有,你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味道证明你杀了人,而且还是不久之前,综合各方面的考量就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八云紫留下的酒,我只是按照她说的给你。”
接过酒杯,他自顾自地满上了一杯,然后停滞了片刻,又将另外一杯满上。
端起最先被满上的那杯酒,晃了晃,杯中有些浑浊的琥珀色液体在烛光的映照下浮现出淡淡的光晕,他注视着摇荡的酒液,等待它中间的漩涡停下。
“不陪我喝一杯吗?”笑了笑,点点碎裂的银光在他的眼眸中央散落,神情淡漠,不像是在邀请,更像是在宣布不可违逆的命令。
“你醉了。”
“我还没喝。”
“不,你醉了。”伸出食指,古明地觉那双紫色的眼睛所释放出的目光宛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所有无谓的防御,罗刹鬼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要被她解剖开来,将里面血淋淋的东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是绝对不能被揭开的真相,是该被埋葬在黑暗当中的罪恶之种,也是他一直不忍直视的,躲避着的,他真正的渴求。
由于席卷全身的莫名恐惧,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向后倾斜。
“你又明白什么?”
“我什么都明白。”一口饮尽酒杯中的琥珀,她浑身上下充斥着某种能被称为气场的东西,正是这股气势推动着并无太强战斗力的她压倒了罗刹鬼,令她能够发出直叩他心门的诘问。
“转移对象迁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听到这句话,罗刹鬼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在桌台上,身体微微地颤抖。黑色的长袍披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像是一张褪掉了的蛇皮,无精打采地耸拉着。
“我终于明白紫为何坚决要我去寻找你了,你的这份才能就算说是举世无双也不为过。”漆黑的深渊中,金色的幽光骤然升腾而起,像是被点燃的火炬一般,熊熊地燃烧着。无形的气场仿佛是具有斥力的巨大护罩,将周围的一切向外推开,长袍像是被充满了气的气球似的鼓胀起来,衣袖猎猎作响,引得周围的妖怪都不由自主地看来过来。他坐直身体,神情顿时严肃了几分。
“你说得没错,不过,不这样做,又怎能激出真正的敌人呢?而且我受够了,受够了必须忍耐的限制,我恨不得直接杀到天墟里面将那些皇牙全都撕碎,让他们在地狱里忏悔他们所犯下的过错,只有用他们的鲜血,才能涤清我心底里的不忿。”握掌成拳,狠狠地一记锤击将桌台砸出一个深坑,爆发性的灼热力量让呈现环状的深坑边缘变得一片焦黑,碎屑甚至都被气化了,龟裂的纹路更是布满了整个桌台,看上去就像是一瞬间旧了数十年。这张上好的楠木桌台预期的使用寿命不得不缩短很长一截,也许马上就要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了,只要刚才的锤击再来一次的话。
“我的耐心不多……”
浓郁的气焰从他的身体上喷发而出,沛莫能御的力量化作无形的冲击波将四周的座椅炸成一堆木屑,有几个倒霉的没来得及脱离攻击范围的妖怪直接就被爆炸的气浪给掀出去老远,浑身上下更是像遭受了一次饱和式轰炸一样变得破破烂烂的。尘埃,空气,水分,一切的一切都被还原成了最基本的构成,连空间的骨架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绝望』真正的力量,仅仅是在不经意间泄露的一星半点便足以将这个大厅彻底毁灭成比原子更微小的状态,尼德霍格并没有从那个模式完全脱离出来。
“快停下,这里会被你的力量摧毁的。”古明地觉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妖力才勉强抵挡住这骇人的冲击波,而她面前放着的琉璃器皿早就不知道被刚才的冲击波给吹到哪个地方去了。事实上,她根本来不及操心那小小的玻璃器皿,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制止面前这个家伙的行动的话,她们在平安京的根据地就必须得换成另外一个了。
就在她的话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一刻,狂暴的气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周围那宛如暴风过境,遍地狼藉的景象的话,她恐怕还真会以为那一切都只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幻觉。
“总算停下来了。”古明地觉叹了口气。
“至于这里的损失······你还是找紫报销吧。”
回过神来的罗刹鬼环视了一下周围被他刚才的爆发弄得一塌糊涂的环境,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实际上,我只是来更新刺杀目标名单的。”
“所以,你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担心啊,欧尼酱。”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忽然从他的身后将他的脖子整个勾住,看似柔弱的手臂所蕴含着的庞大力量在一瞬间让毫无防备的罗刹鬼差点被勒断了脖子,幸亏他察觉不对使劲挣扎才摆脱这悲惨的局面。饶是这样,他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面具下的整张脸由于失去氧气涨得通红。一边吐着白沫,他一边不停地拍打着身后的人影,示意对方放开那两只铁钳似的手臂。
“快······快放开。”
“呐,你砸了咱的摊子,莫非以为咱就既往不究了?咱可不是那样大度的人呢。”一边笑着,他身后的人一边将身体贴在他的背后,同时用力勒紧手臂,这一幕不由得让人想起了“熊抱”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对,熊的拥抱是足以勒死人的,何况是比熊更加有力的大妖怪?
“如果你还不放开他的话,你的摊子估计就真的没人赔了。”古明地觉坐在为数不多的完好的座椅上,无奈地叹息道。
NO.56:盛大的开幕。
NO.56:盛大的开幕。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被炸出来了,谁跟你说这是宿敌了,这本书才起步呢,至于尼德霍格,尼德霍格并没有弱化,而是他的敌人在强化。这本书一开始就没准确的定位,别拿你的龙傲天标准随意揣测!
然后,用罗刹鬼只是因为我想少打字,就像我有时候写八云夜……
顺便,这是传说中的加更。
我想早点结束每章5000字的幻想乡卷了。)
“从这里俯瞰整座城市,风光可谓是一览无余啊。”站在龙渊阁的天台上,枭的双手抄在胸前,俯瞰着远处被夕阳笼罩的城市。
暮色时分的金光播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每条街道都呈现出一种安宁和谐的景象,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匆匆赶着路,甚至来不及停留片刻便消失在迷宫似的道路尽头。天际那一轮红彤彤的太阳照耀着冰冷的大地,光是虚假的,带不来一丝温暖,连所剩无几的热量都还要被天空中的云朵所盘剥,悠扬的晚风吹荡起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未曾被兜帽遮蔽住的几缕头发。
今天平安京的傍晚,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杂音,除了沙沙的落叶声和呼呼的风声之外天地似乎都陷入了永恒的沉寂,往日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场景就仿佛昨日黄花,早已随今晨的微风散去,只能从时光的残像中寻找到支离破碎的影子。
这一切,仅仅只因为他所属的组织的一个命令,一个下令全城戒严的命令。不会有人胆敢对抗皇牙的禁令,即使有,也会被街上巡逻的缇卫像斩杀一只鸡似的斩掉那一颗不甘服从的头颅。面对死亡的威胁,大部分的人都会聪明地转过头去,顺从地执行他们的命令,毕竟这命令并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限。
没错,人就是这么好掌握的一种生物,只要明白了人心,操纵人类的活动不过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他们要将敬畏权力的念头像人们敬畏死亡一样深深地刻入平安京甚至全日本每一个人的骨髓里,让他们,不,不仅他们,连他们的子子孙孙也要臣服在权力之下。而这个权利,当然属于皇牙所掌控。
上一篇:综漫之幻想游记
下一篇:我被困在同一天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