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而琪亚娜紧抱着双手，她呆滞护着身体要害，却没有还击，如同一个沙包，承受着殴打和攻击，心神崩裂，心灵壁垒已经将要失守。
可她没有哭喊，没有痛呼，只是咬着牙，倔着骨，承受着一拳又一拳的发泄重击，哪怕骨头疼痛的快要裂开，哪怕女武神装甲下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她也忍住了没有哭喊。
疼的撕心裂肺，但就连这份疼痛都被忽视了，因为她不愿意承认，她脑海里只有强烈的拒绝，拒绝承认现实，拒绝认同对方所说的真相，内心对现实的抗拒甚至超越了疼痛本身。
真琪挥下了的拳头停滞了，她喘息着，盯着身下的女孩，她可怜兮兮的颤抖着双臂，从手臂之间的缝隙透出视线，那种眼神是濒临崩溃者的目光，如同抱着最后一丝希翼的穷途末路者。
琪亚娜发出沙哑的声音，明明一滴眼泪没有流下，她的声音却沙哑且干涸的仿佛痛哭了很久：“你骗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四处张望着，视线看向四周，越过了真琪，看向了符华：“班长……”她的声音透出渴求的意味，如同沙漠中旅行者见到了绿洲，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水面：“班长……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是琪亚娜，我是琪亚娜啊……我不是律者，我不是西琳，我不是复制体……”
“琪亚娜。”符华抛出最后通牒，她用无情的言语碾碎了最后的渴求：“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是塞西莉亚的女儿，而你……你是复制体，是空之律者的载体，是西琳计划的核心……”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梦，该醒了。”
琪亚娜眼中的高光瞬间消失了，她跌坐在了地面上，眼前的绿洲是虚假的海市蜃楼，溺水者看见的光芒也不是海面，而是溺亡前的一瞬高光……希望被彻底碾碎。
“啊，啊啊啊啊——！”
沙哑的哭嚎声混入尖锐的咆哮声，琪亚娜咬牙切齿，过往的所有美好在这一刻都被撕碎了，原来她一直都生活在虚假之中，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家庭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仓皇四顾，却见不到一个熟悉的人，见到的只有自己的倒影。
她是第二律者，生来便一无所有。
绝望之中，少女的一只眼睛彻底化作了紫色，暴走的崩坏能以她为中心开始扩散，能量冲刷着大地，数据空间传来‘检测到高浓度崩坏能反应’的警告声……她孤零零的跪坐着，没有半点反应，如同一个雕塑，意识海不断翻滚，有股沉眠许久的意识正在上浮。
崩坏能的风暴开始扩散，这是一个信号，也是女武神们等待许久的时机，这代表着表人格的暴走，也代表西琳即将苏醒的事实，时机已经完全成熟……符华、琪亚娜的任务是在她完全律者化之前，控制住即将暴走的第二律者本体，带回天命总部。
“不愧是第二律者，这股力量真是狂暴。”真琪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轮到你动手了，符华。”
“了解。”符华迎着狂暴的崩坏能迈前一步：“这样剧烈的动静是遮掩不住的。”
“不用担心。”琪亚娜收好了双枪：“丽塔已经提前去了，没有德丽莎的极东支部，根本不堪一击。”
“不要节外生枝。”符华提醒了一句：“计划中并不包括抹除圣芙蕾雅学园的指令。”
“你担心我会嫉妒她而抹平这儿？”真琪亚娜回眸，视线有了一刹的冰冷：“我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对我也是值得怀念的地方……我是女武神，怎么会滥杀无辜，别把我和疯子混为一谈，摧毁极东支部也不是一两位女武神能单独完成的事，我没必要吃力不讨好。”
符华收回了视线，这句话令她安心，却也藏匿了潜台词，至少……她并没有否认嫉妒心。
真琪离开之前，回过眸子，深深看了眼风暴中心的律者。
……圣芙蕾雅，这里的一切早就属于你了，即便都给你了又如何？那根本不重要。
……你拥有的，我已经拿不走了，我渴望的，也被你尽数所占据。
……看看你此时多么凄惨，可我一点都不痛快，因为我知道，即便你如此凄惨，也仍然比我幸福一万倍。
……所以，我会嫉妒。
……所以，我要报复。
……我不能容忍，我不能允许，我不能看着你独自一人得到幸福。
……憎恨，痛苦，徘徊，愤怒，哀怨，这都是你应该经历的试炼，这是你必须承受的苦果。
……这是你欠我的！
……我会在地狱中为你祷告，祈祷你坠入深渊。
……万劫不复！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中央教条区，已被一层寒霜所覆盖。
刚刚离开了数据空间的德莉莎遭遇了不明的偷袭，作为前任S级女武神的战斗反应犹在，手持神之键的她应对寻常的随后也绝不会落如下风，但这次似乎是例外，冻结的霜痕扩散，她的修女服上覆盖上了 一层寒霜，低温和冰霜令她的动作受阻。
她没能看见敌人是谁，但在扩散的寒霜之中，袭击而来的锋锐兵器招招致命，如果用言语去形容的话，就如同螳螂的前肢，攻击锐利且凶猛，狂暴之间又藏匿着点点的优雅。
她开启了犹大誓约，封锁的金色锁链击穿了冰霜，也一度击退了蔓延冰雾中的利刃獠牙。
仅仅一瞬仓促，可她看清了兵器的外形，霜白色的长柄，浅蓝色的刀刃，回旋内扣的斩首镰刀……仅仅是瞬间，她已经联想到了这件武装的主人的身份，拥有这个级别的实力，能一度逼退手持神之键的自己，这标志性的兵器，以及故作神秘的姿态。
“丽塔·洛丝薇瑟。”德丽莎踏着开启的犹大誓约，金色长矛荡漾着雷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哒哒哒……高跟鞋敲打着钢铁的地板，冰霜白雾之中显现出了一抹浅灰色的短发，窈窕身形将镰刀横于身后，轻轻欠身，优雅的女仆盛装出席，一袭蓝白色相间的盔甲，长裙的坠饰如同瓦尔基里之翼，寒霜在足下编织成型，掌心有湛蓝色的冰蚀光环生辉。
苍骑士月魂拎起裙角：“贵安，德丽莎大人。”
“现在，是打招呼的时候吗？”德丽莎内心愤怒的质问：“你来袭击我？袭击极东支部？难道是爷爷还不肯放弃捕捉温蒂的打算？”
丽塔是天命主教的影舞者，她承担的职责比幽兰黛尔更加深切，如果说后者是负责荡平崩坏的长枪，那么前者是扫清一切杂物的利刃，斩首镰刀的刀刃最先对准的方向是自己……丽塔作为暗部而活跃，最擅长的恰恰是潜伏和情报收集，以及剿灭叛党。
一旦丽塔直接出手，她绝不代表自己的单独决定，其背后必然有来自奥托的直接赦令。
德丽莎此时担忧甚至超越了愤怒，她没想到奥托真的会强攻圣芙蕾雅学园，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目标。
“十分抱歉，现在的我不能回答您的疑问。”丽塔轻轻挥动着镰刀，她诚心实意的诚恳道歉：“请您谅解，我只是一名女仆，存在苦衷，如果您留在这里不要乱跑，配合我们的行动，那是最好不过了。”
“做你的白日梦去。”德丽莎绝不可能退让：“这里是圣芙蕾雅，是我的领地，我的家！你们擅自闯进来，没有任何允许，宛若一群强盗，还要我主动配合？岂有此理！”
她正要发泄怒火，突然停顿下来，头脑冷却：“……我们的行动？”
‘们’字不是无的放矢，除了丽塔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帮手，会是谁？
难道是幽兰黛尔？还是不灭之刃？亦或者是天命暗部的清扫者，还是其他的女武神？
丽塔流露出浅浅的笑容，越是微笑，越是证明她游刃有余，静静的扬起唇角：“我似乎有些多嘴了，但如我所说的一样，请您暂且留在这里，我不想伤害您的安全，只要完成了任务，我们便会离去，不会对您造成任何伤害，毕竟您这么可爱……”
“哼！老娘世界第一可爱还用你来强调？”德丽莎双手抱胸：“伤害不伤害，不是通过伤口就能比对的，你们的行为本身已经过界了，不论如何，今天一个都别想走，都给我留下来！”
十三道雷光长矛射出，伴随着如同蟒蛇般的锁链，神之键的武器都与人心神相通，如此宠溺德丽莎的犹大誓约，只需要触碰时就能完美执行德丽莎内心的想法和战术，交错而过的雷光和银色锁链，只要中一招，就足以令绝大部分的女武神丧失战斗能力。
她是老牌的女武神，战斗经验比起丽塔只多不少，哪怕德丽莎此时根本没有装备任何女武神装甲，仍然能稳定发挥S级的实力，一来源于战斗经验的丰富，二来源于神之键的加持……她是老牌的女武神，这意味着她真的很强，若是放在十几年前，除非手持神之键，无人能和她一战。
但是……仅仅刹那间，寒霜覆盖了大地，扩散而出的冰雾中勾勒出模糊的人形，幻灵系统启动的瞬间，盔甲骑士白银之月划出银色的弧线，哪怕中心位置的丽塔一步未动，神之键的长矛也一个不落的全数被击落在地……
“德莉莎大人，您很强大，如你这样仅靠自身力量作战的女武神，已经少之又少。”
“即便是我，想要追赶到您的境地，或许一生都没有可能，这是天赋才能的差别。”
“但是，终归有些东西可以弥补我们之间原本巨大的鸿沟，将这份差距弥补。”
“毕竟，这已经不是过去了，女武神们不需要靠着血肉之躯冲锋陷阵。”
丽塔的右手托着左手手肘，左手五指分开，虚掩着面容，宝石的眸子从指缝中倒映着新月粒子的辉光，空气中仿佛传来了一阵阵ゴゴゴゴゴゴゴゴ……
“德莉莎大人……时代变了！”
拳打不过枪，再强的武力也无法媲美东风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