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087章

红莲微微点头，每一次看到张良，总是想放出赤练蛇王咬他一口，但是为了将闾的大计和布局不出现差错，红莲一直忍着没有动手，俏若桃花的脸蛋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绯红色：“等到农家出现，就是收网的时刻。”

弄玉轻声一叹：“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帝国的内耗，一旦大起风波，就会给匈奴可趁之机。”

红莲点点头：“所以，和阴阳家，罗网还有雪女商团的关系一定要搞好，都是一个坑里八萝卜，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呸，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太子。”弄玉俏脸一红：“小虞的事情，我和麟儿去处理，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弄玉转身，一袭轻裙，飘然远去，纤腰不堪一握，削肩弱不胜衣，倩影渐渐消失在黄叶飘零的林间小径尽头，轻风拂过，树上落叶纷飞，轻轻打在琴弦上，发出细若蚊蝇的嗡嗡声，痴痴地望着弄玉离去的方向，身后一道黑影若隐若现，紫女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红莲讶然的看了她一眼：“现在我们师徒三人终身都有了依靠，师傅还不满意。”

“胡说什么。”紫女怒视了她一眼：“我只是担心这件事隐瞒不报，太子会生气。”

红莲嗤嗤娇笑，眼波儿潋滟：“原来最怕太子的是师傅啊！”

即便是温暖如春的桑海，入冬之后的风也越来越冷了，就像是着暗潮汹涌的江湖。

卫庄白发飞扬，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白凤静静的站在树梢，双手抱在胸上，冷冷的看着逐渐接近的两个黑影。

这绝对是两个高手，这样的速度，还有巧妙的闪躲，将聚散流沙埋伏的暗桩视为无物。而且脚步轻盈，行走之间没有留下丝毫的踪迹。

白凤的身体随着树枝的晃动，悄无声息的升空而起，翱翔在半空躲藏在黑暗之中，默默的注视二人。

天空本来就是鸟人的领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在漆黑的夜色中发现他，长发在风中飘扬，看着在丛林中穿梭的身影，白凤脑海中不断过滤着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

但遗憾的是，搜遍所有的记忆，也没想起他们是谁。

隐蝠震动双翼，突然之间在两人头上现身，嗜血的眼眸散发出可怖的红光：“擅闯聚散流沙的地盘，是不是活腻歪了。”

来人站住身形，一前一后的漫步走了过来，为首之人笑道：“从来就没想过，聚散流沙的隐蝠竟然没动手杀人。”

“我从来就不杀人，我喜欢喝血，江湖高手的鲜血乃是大补之物。”隐蝠身体升空，勾魂鼠爪快如闪电般的击落。

一道黑影闪过，空气中叮的一声轻响，勾魂鼠爪翻飞着落到隐蝠的手中。

“流沙主人，就是这样招待贵客的。”为首的黑衣人长笑一声。

第0154章 你是我的主顾

“不请自来的客人算不上贵客。”卫庄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聚散流沙虽然是杀手组织，但却从来就不藏头露尾。”

“流沙主人说笑了，我虽然不请自来，但也是一番好意。”黑衣人笑道。

“卫庄从来就不跟不敢露出本来面目的人打交道，阁下请回吧！”卫庄转身就走。

“流沙主人请留步。”来人挽留道：“现在桑海城中大军云集，罗网随时窥探，并不是某家不露出本来面目，实在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卫庄停住脚步，冷笑一声：“对于强者而言，天下没有不安全的地方。”

“流沙主人霸气。”来人一声长笑：“在下是诚心而来，流沙主人为何拒人千里之外。”

“不是卫庄不近人情，而是你我本来就没有人情，素不相识又何来拒人千里之外之说。”卫庄扭过头来：“如果阁下不想走，那就不必回去了。”

“卫庄，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黑衣人身后的侍卫怒声道。

“唰”白羽飘飞，片片如刀，向着两个黑衣人席卷而至。

黑衣人大袖卷舞，只听噗噗作响，黑丝大袖被鸟羽符割开一道道的口子，仰头笑道：“白凤凰的鸟羽符果然厉害。”

“没有人得罪流沙之主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白凤从天空飞扑而下，凤舞六幻瞬息之间在暗夜中幻化出六个白凤，加上本尊一起向着二人扑了上去。

黑衣人一声郎笑：“流沙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下杀手。”身体幻化之间，已经从凤舞六幻的包围圈中闪了出去，而黑衣人身后的侍卫却没躲过白凤凰的围杀，一瞬之间他好像被万千兵器穿透了身体，鲜血狂喷颓然的跪倒在地。

白凤手指一弹，一根白羽飘飞，向着他的咽喉轻柔而落。

“住手。”关键时刻，卫庄冷哼一声，皱眉看着黑衣人：“阁下究竟所为何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袍人，卫庄心头暗暗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着这个人的背影，却发现在自己的记忆中找不到半点线索。

“你只需要记住自己是谁。”黑衣人平静的声音，似乎在提醒卫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卫庄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或许没有关系或许有关系。”黑衣人语气之中略带着戏谑，卫庄眉头皱了皱近乎本能的扶住了鲨齿的剑柄。

“纵和横早晚必有一战。”黑衣人沉吟道：“但是这不是你们生存的原因。在这个新的世界，每个人都需要思考自己要走的路，流沙背叛大秦，究竟为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卫庄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迷茫，虽然是稍纵即逝，但是卫庄却没有逃避心中的感受，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思考。

“如果战争结束了，兵器也要被收藏，没有了走兔，猎犬也要被烹杀。”黑衣人幽幽道：“卫庄当年是韩非的侍卫，一直将术以知奸，以刑止刑当成流沙的责任，但现在道德沦丧，流沙却隐遁不出，岂不是辜负了韩非的期望。”

“战争还没有结束，那些认为战争已经结束的人将要为此付出代价。”卫庄一声冷笑。

黑衣人轻声一叹，语气带着一丝丝嘲弄：”的确，天下很多人都已经认为战争已经结束，在帝国的统治下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死去，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而死，甚至还不知道活着是因为什么而活。

太多的人已经淡忘了过去的仇恨，过去的悲伤，就这么在冰冷的铁蹄下安于现状的活着，故国的土地就在他们的脚下，但故国的记忆却早已被尘封，甚至被遗忘，这又是多么可笑而又荒唐的事。”

“但是聚散流沙却不是这些愚昧无知的人，也不会甘于被命运驱使，浑浑噩噩的活着，如同木偶一般，因命运而生，被命运所安排，又因命运而死：聚散流沙要做的是掌握自己的命运。”卫庄冷声道。

“这样说来，我们就有相同的目的，也就有合作的理由。”黑衣人大笑道。

“流沙接的都是杀人的生意，不知道阁下想杀谁。”卫庄冷冷的看着他：“但是，聚散流沙出手的代价可不菲。”

“不，不。”黑衣人笑道：“我不需要聚散流沙帮我杀人，而想让聚散流沙成为我的主顾。”

“主顾？”卫庄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声，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是一个提供服务的人。”

“什么样的服务？”卫庄追问道。

“情报，对于你的战争，或者说对于你们的战争有用的情报。”

“你说的你们是指谁？”卫庄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丝警惕。

“不仅仅是聚散流沙，还有儒家，墨家，山东六国的逃亡贵族，只要有需要的人，都会成为我的主顾。”

卫庄心中一沉，手已经握住了鲨齿的剑柄，一丝丝杀气已然升起。

黑衣人恍然未觉，依然自顾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调查一件尘封很久的事情，我是不是证明了自己还是有些情报的。”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卫庄收拾心情继续问道，对于交易卫庄一向很看重，尤其是价值很高的交易。

“为战争提供服务的人，当然不希望战争停止。”黑衣人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丝笑意，那是一切尽在掌控的笑意。

相反的，卫庄很讨厌这样的笑，讨厌被掌控甚至被玩弄的感觉，他所认可的交易往往是平等的，但是这个时候的他，除了继续追问下去，似乎没有了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