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吕神棍也有点惊讶,将闾在没有丝毫线索的情况下,竟然一口说出巴蜀寡妇清,苦笑道:“我可是没看出,这件事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事情很多,只不过你不去想而已。”将闾笑道:“老东皇出海,云中君出现,阴阳家开始寻找太公宝库谋夺蜃船,这一连串的事情,你就没能联想到什么。”
吕神棍骇然:“你是说,当年出海之人,就在芝罘岛上。”
“即便是不在芝罘岛,也远不了。”将闾笑的更加邪祟:“我一直在想将他们找到,现在有了这个向导,自然更加的轻松。”
“你就不怕云中君将你带到虎狼窝。”吕神棍鄙夷的看着他:“当年出海远走的可全都是绝世高手。”
“蜃船之上是可以装载无数高手的。”将闾笑道:“剑圣盖聂,聚散流沙,在加上墨家还有中原的阴阳家,即便是有几个大修者,我也可以拉上北冥子和荀卿来一场大混战。”
吕神棍彻底无语了,这家伙纯粹是打算让江湖上来一次大火拼。彻底毁灭远走海外大周皇室:“这件事东皇答应吗!”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想起凰儿,将闾徐徐吐了口气:“只不过怎么想都有点对不起她。”
“当一个政客,始终要做点违背良心的事情。”吕神棍倒是坦然。
“你怎么知道云中君就是巴蜀寡妇清的后人。”将闾好奇问道。
“谁告诉你他是寡妇清的后人。”吕神棍脸色也阴沉下来:“正确的说,他应该是寡妇清的夫婿,一个还没来的及圆房,就死在云梦泽的少主。”
“这货真有点可悲。”将闾邪邪一笑:“老婆还没圆房就做了寡妇。”
“但是他也让叔父被秦王驱逐。”吕神棍长长一叹。
吕不韦被驱逐的原因就是因为和太后赵姬有染,将闾却想不出这里面有云中君和寡妇清什么事儿。
吕神棍脸色阴沉,拱手道:“少君,老夫虽然称呼文昌君为叔父,但实际上他却是先父。假称叔父却是因为避祸而已。”
将闾脸色也凝重起来,如果吕雉仅仅是吕不韦的族人,收在身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如果是吕不韦的孙女,这件事就有点大发了。
自己已经屡次挑拨父皇的底线,如果在将吕不韦的孙女沾染不清,恐怕就是在疼爱自己,也会降下雷霆之怒,实在是吕不韦当年有点过分。
吕神棍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少君怕了。”
“却是有点怕。”将闾坦然的看着他,幽幽一叹:“我不怕父皇责罚,却不想让父皇难堪。”
将闾的坦诚赢得了吕神棍的赞扬,这小子行事虽然卑鄙,但却不是没有底线的人,沉吟片刻:“我将当年的事实告诉少君,是否还和吕家联姻,全凭少君一言而断。”
将闾站起身来,躬身一拜:“吕家和大秦联姻,并不是谋求富贵,这一点将闾很清楚,而将闾不能割舍的,就是当年在泗水亭和吕雉结下的情谊,不管当年的事实如何,将闾也不会舍弃吕雉,但却要受点小委屈。暂时不能跟随在我身边。”
吕神棍大笑:“少君此言打动我心,其实,你就是将吕雉带在身边,秦王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句话怎么说。”将闾倒是有点奇怪。
“这要从当初先父当上仲父说起。”吕神棍一声哀叹。
子楚殡天,少年嬴政登基,吕不韦也当成了帝国的丞相,被秦王尊为仲父。
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风调雨顺,春夏之交和秋冬之日总是要下几天雨。
但是这一年的五月,天却热的初期,风不吹草不动,天地之间就像是一个蒸笼,不管是山野村夫还是朝堂官吏,全都是一身大汗就像是刚洗了澡没擦干似得,闷的一颗心都在砰砰乱跳。
一连闷了一个月,就在六月初,一场豪雨遍洒秦川,犹如天河倒泄,黄河渭水同时泛滥,直到六月末骤雨才停歇,但是八百里秦川已经成了一片泽国,即将成熟的庄稼全都泡在了水里,而房倒屋塌,极目四野,无边的萧瑟。
本来烈日流火的六月,老秦人却穿上了冬天才穿的棉袄,靠挖野草为生等待朝堂的应急策略。
秦法不救灾,这是老秦人都知道的事实,这是因为秦川粮食产量极低,官府收上去的粮食,只够供应军中,如果官府开仓放粮,一旦军粮亏空,六国来攻就是灭国之日。
尽管有这种律法,但也不代表官府对灾民置之不理,对于这种天灾,秦法的主旨是治。
就是在灾难发生之后,由灾区的里长村正带着灾民去官府指定没有受灾的山林中狩猎自救。或者去指定的生地开荒自救。
这种律法虽然严厉,但是老秦人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就是因为秦法公平,法不阿贵,不管是庙堂贵族还是普通老秦人,都是一视同仁,第二是因为政令快捷,对天灾人祸之应对历来都是全力以赴。
第0457章 神秘小寡妇
当时新君刚立,就恰逢这等天灾,而官府却没有丝毫的赈灾信息,也让老秦人焦急如焚。
而这个时候,少年嬴政却找不到这个仲父兼任帝国宰相了,而负责民政的官署没有丞相府的政令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结果先父逃秦之说遍布朝野,而华阳太后为一系的楚国外戚,更是主张捉拿吕氏家族问罪。
但唯有少年秦王和太后赵姬不相信先父逃秦,一直力主等待。
三日之后,先父风尘仆仆,浑身水淋淋的走进了咸阳宫。
当时身为帝国右相的昌平君一见就大皱眉头:“丞相素来注重仪表,为何今日有失检点。”
语气鄙夷带着三分刻薄。
先父倒是没在乎,楚系外戚一直想要专权,这本来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接过赵高奉上的温茶喝了几口,便坐在秦王下首。
吕不韦刚刚坐下,嬴政已经关切的问道:“仲父这是为什么,莫非是路上翻车,需不需要太医诊断。”
吕不韦拱手笑道:“多谢少君关心,这段时日以来,我走遍了秦川二十六县,因为担心少君焦急,赶路匆忙了一些,身体并无大碍。”
秦王站起身来躬身一拜:“举国都说仲父逃秦,唯独朕和母后不信,如果仲父有什么良策,但说不妨,政无不遵从。”
“国难当头,不韦身为帝国丞相,自然共赴国难。”吕不韦向着昌平君一拱手:“昌平君也是大才,不知道有什么良策没有,不韦可以为君补充。”
昌平君本来就对商贾出身的吕不韦担任宰相有些不屑,听他向自己请教,大笑道“现在正是国难之时,虽然秦法不救灾,但是墨守成规那就大秦危险了,所以我等的主张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将闾眼波转动:“当时昌平君主张废除秦法,开仓放粮。”
吕神棍点点头:“当时秦国有九仓,都是筹备的军粮,但是一旦放粮,秦法就可以随意变动,一旦有了先例,卫秧呕心沥血勾践的秦国法律,也就会弃如敝履,从而成为王道之国。”
将闾点点头:“所以吕不韦没有同意废法放粮。”
“那是当然。”吕神棍傲然一笑:“家父虽然商贾出身,但是多年经商游历列国,就是看准了大秦有法可依,而吏治清廉,王族一心将来必定雄踞天下,所以才费尽家财帮助子楚先王回国,所以家父直接回绝了昌平君废法开仓的建议。”
”但是家父身入民间也有所得,当时关中灾情分为三等,雍城、虢县、陈仓多山塬,涝灾稍轻,被大水冲走的余粮在三成以上,关中腹地受灾最重,失粮七成以上。
但是秦人都有存量的习惯,自从卫秧变法,中庶民尚耕尚战勤奋辛劳,纵是小户,存粮亦过三年。而老秦人的存量之法,不是在自家庭院之内,而是在山洞石窟之中,山野之民存粮于山洞,平原之民藏粮于石窟,至于家里常备的粮食,不过半年粮而已,如果不深入民间,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实情。”
将闾微微点头,当初的吕不韦何尝不是一个干才。
吕神棍又道:”但是黎民家中虽有余粮,却没有了良种和各种农具,再加上人心浮动,一不小心就酿成大祸。大水之后必有大旱。
果不其然,大水刚过,旱情就显露出来,一连两个月滴雨不落,刚刚播种在地里的庄稼刚刚长出喜人之苗木,却已经被晒干枯死。
而在秦国的商贾竞相抬价,家父只能暗中抛出库金压低粮价来救一时之需,但是没有大量的粮食进入秦国,到了暮秋时节肯定会引起更大的慌乱。
家父紧急召见了各国的商贾,一个是激励一个是请求,想让六国商旅来解救秦国的燃眉之急。
但诡异的是,各国商贾竟然同时接到了王室的命令,不允许向秦国运送粮食。
家父这时候已经意识到,朝堂之上的密谋已经被人泄露出去,但这个时候,家父就是手眼通天,也解不开这个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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