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301章

李斯点点头：“但是陇右的事情却透着几分诡异。”

“不错。”将闾沉思道：“如果是东胡异动，应该是李信请战的奏折，而不是龙游郡守的上书。”

吕神棍指着早就摆放好的地图：“虽然阴山草原承受着白灾，但是龙游却没有这种灾祸，如果有异动，也应该是临近东胡的草原部族，抢劫他们的粮草，或者是李信在搞怪。”

“吕公为什么说是李信。”李斯急问道。

第0025章 第一波逆袭

按照大秦庙堂制定的总方略，陇右一直都是老秦地，而且东胡早就被大秦铁骑打怕了。已经臣服大秦几百年，虽然这几年在头曼单于的鼓动下，在覆灭齐国的时候，侵犯中原迫使王翦大军在泗水郡分兵。

但是李信的家族已经牢牢的控制了陇右，而且李信从泗水郡带走的可是三万隶属南阳老军营的玄甲扈从军团，也就是申犰的轻骑兵。

这是一支不输于黄金火骑兵的军队，战斗力彪悍，而这么多年驻扎在陇右，几次更换装备，已经不亚于玄甲铁骑了，被嬴政命名为破军。

这样一支军团镇守在陇右，很难想象，这一群蛮人在中原无战事的时候，挑衅大秦这头庞然大物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

吕神棍轻声一笑：”我不懂军伍，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李信通过对家族的掌控，已经牢牢的控制了陇右，这几年边疆的贸易多数是在陇右完成的，所以，陇右的东胡肯定比匈奴人富足的多。

而陇右并没有遭遇天灾，虽然有和匈奴联手侵犯中原的意图，但始终不敢落实到行动。因为他们在狐疑，如果不能折服大秦一旦断了边疆贸易就得不偿失。

这是他们和匈奴人的不同之处，匈奴的贸易只限于中原的丝绸和草药，但是食盐和青铜器一缕不准贸易。

大秦已经掐住了匈奴的咽喉，但是并没有锁住东胡的脖子，而且这些年和大秦贸易收获极为丰富。而一旦出兵，就要面对大秦的精锐，即便是打败了李信所部，也要进入老秦地，而大秦对老秦地的保护，绝对在各地之上，开战就是不死不休之势，而贸易也会因此中断，在想让大秦敞开边市，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李斯微微点头，吕神棍虽然是以商事说战事，但是却极为让人信服：“所以，这场战事就是李信故意挑起来的，为的是提前扫除陇右之祸，让大秦军队可以全力应付匈奴战事。”

“趁火打劫才是东胡所部想要的结果。”将闾一笑：“这件事等几天就可以清楚了，李信也是勇冠三军之将，既然敢挑起这场战事，就有必胜的把握。”

李斯笑道：“当年李信也曾经在太子麾下为将，只不过他胆子也太大了，竟敢不经过陛下批准就敢妄开战事。”

将闾笑道：“王翦用兵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所以老将军打了一辈子胜仗。而九原军团面对匈奴，一直以防御为主，从来就不敢孤军深入，就是怕深入草原粮草不济陷入苦战。所以威慑大于歼敌。但是玄甲所部，全都是奇兵突进，每一个统御万人以上的将军，都可以寻找到战机不用请示直接开战，因为战机稍纵即逝，即便是使用鹰隼传书，飞到咸阳在呈禀父皇，一来一去都需要几天的功夫，而朝堂之上在相互扯皮，等待上谕到了军营，战机也就没了。”

李斯苦笑：“这都是太子惹的祸。”

将领的自主权只有玄甲侍卫将军才有，这也是将闾在七国大战中养成的习惯，骑兵突袭不宣而战，但却屡建奇功。

“而且也不用担心。”将闾笑嘻嘻道：“即便是李信战败，驻守在南阳的玄甲军团，日夜行军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赶到陇右，毕竟陇右太近了。”

拥重兵于咸阳，震慑天下，这本来就是大秦三个上将军定下的战略，而南阳老军营没有步兵，全都是骑兵。而各地驰道的建成可以让骑兵长途奔袭。所以除了九原战事，别的地方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九原太远了，上万里的长途奔袭，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将闾的目光看向张苍，笑道：“你是桑海郡守，不管军旅，怎么看你比我们还要焦急。”

张苍好不容易找到插话的机会，站起身来躬身一拜：“桑海粮价一日涨了三成，在这样放任不管，恐怕就会酿成民慌。所以，张苍特来请示太子，需不需要官府介入。”

将闾皱眉道：“他们是不是闻到什么味儿了。”

李斯也皱着眉头：“大秦和匈奴的战事从初冬就已经筹备，而粮草也是从九大仓调集，应该不会引起民间粮荒。”

“这几年没有天灾，泗水郡，燕地，加上魏地全都丰收，民间多有存粮，但那不是桑海。”张苍苦笑道：”桑海一开始就以商业为主，普通黎民做工者极多，从盐场做工赚的钱比起种粮还多，所以，桑海的黎民比起各郡都要富裕，但是粮食却稀缺，一直都是泗水郡，东郡供应。

但是和匈奴开战的消息传来，在加上东郡和泗水郡天降大雪，商贾滞留于东郡和泗水郡，在加上有心人的鼓动，所以造成了抢购之风。

而商贾也趁机抬价，今天粮价上涨三成，明天还不知道涨到什么地步，东郡和泗水郡的粮食一日不到桑海，粮价就一天一个样，等到粮价普通的黎民承受不起，就会酿成民变，所以下官才忧心如焚。”

吕神棍看着张苍：“郡守的意思是官府介入控制粮价。”

“正是。”张苍正色道：“下官已经让人调查过了，商贾的存粮足以支撑到明天春天，他们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但是大秦有限制粮价的律法吗！”吕神棍笑问道。

这一问几个人全都愣住了，大秦有限制粮价的律法吗，答案是肯定的有，但是战时之法，粮价最高可以提价一倍，但是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一倍肯定不止。但是你不提价，人家可以不卖，粮荒依然无法消除。反而会引发更大的恐慌。

第0026章 合力坑人

“秦法不救灾，但是却治灾。”将闾皱着道：“而且这件事是因为各种原因引发的恐慌，而商贾趁机敛财也是情理中的事，所以这件事在于治而不是救。”

“不错。”吕神棍眸光中闪过一丝惊奇，他最担心的是，将闾年轻气盛将商贾之家和复辟势力联系到一起，大刀阔斧一阵宰割，那就等于逼迫巨富商贾在大秦和复辟势力之间站队。

想要造反，必须有人有兵械战具，还得有粮，而这些大商贾商业势力遍及全国，手中更是掌握着敌国之富，一旦跟复辟势力勾结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灾祸。

“但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一旦大秦和匈奴开战，这种情况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李斯沉思道。

将闾摇头：“李斯虽然是大才，但是对商贾之道却一窍不通。商贾，乃是盛世中的王者，可以说，山东六国的复辟势力在猖獗，即便是这些大商贾心中也怀着对故国的眷恋，但是他们却不会破坏这个盛世，因为乱世首先就得波及到他们的根本，反秦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好处，反而坏处多多，所以，不管张良等人如何串联，这些大商贾都在作壁上观。而大秦依法治国，已经让他们尝到了盛世的甜头，趁机敛财乃是商贾的本性而已，反秦和敛财必须分开处理。”

“难道就放任不管。”张苍急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刚才就已经说了，这件事在治而不在救，所以，我们还得以商贾说事。”将闾首先肯定了这个论调：“而且。”

“而且什么，太子你倒是说啊！”这件事张苍首当其冲，最着急的也是他。

将闾一笑：“当年在廷尉府，你跟我谈论兼并土地之时，何等的睿智，现在怎么惊慌失措起来。”

张苍讪讪一笑：“关心则乱。”

“那太子可想出什么良策。”李斯笑问道。

“其实桑海黎民手中并不是没有余粮。”将闾认真的看着他：”只不过是因为和匈奴开战在即，朝堂中对粮食和各种物资控制极严，在加上天降大雪，这才引起的恐慌。

而泗水郡连年丰收，百姓手中的余粮全都掌握在吕氏家族手中，吕奇正要大展拳脚，以酒水之利席卷天下。所以只要让吕奇停止酿酒，在将余粮运输到桑海，这件事就迎刃而解。这件事最大的困难就是运输。”

李斯笑而不语，张苍直接翻了个白眼，这句话等于没说一样。

将闾笑道：“但是，想要快速运输，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要忘了。我在泗水郡可是驻扎着一支水军，现在战舰百艘，每艘都可以装载五千石的粮食。而且升起风帆顺水而下，十日就可以赶到桑海。”

张苍恍然大悟，桑海的船只可是没有风帆的，顺水靠划桨，逆水靠拉纤，按照一般的常理推断，一艘粮船到达桑海，最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吕神棍淡淡一笑：“那太子还等什么。”

将闾正色道：“吕奇收粮酿酒本来就是图利，而且，这群商贾趁火打劫也实属可恶，不将他们坑的倾家荡产，我岂不是白忙活一通。”

“额”李斯和张苍都是一脑门子的黑线。

吕神棍轻笑点头：“不过想要坑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当年的七国大商现在全都聚集在桑海，哪一家的财富都不可小看，尤其是猗顿家族，比起当年的清夫人不在以下，没有足够的实力，和他们打商战首先倾家荡产的就是我们。”

这句话说出来，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李斯和张苍顿时无言，桑海的库房虽然堆满了财货，但是没有皇帝陛下的特旨，私放国库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雪女商团虽然豪富，但是以一家之力抵抗众位商贾，恐怕也得搭进去。即便是吕家答应帮忙，但是让吕奇做无用功，恐怕他也不愿意。而且这小子酿酒赚疯了，即便是答应也阳奉阴违，给几船粮食也是仁至义尽，你还想让人家将百艘大船装满，他有这么多的粮食吗。”吕神棍慢悠悠道：“而且，让萧何在泗水郡收粮，也得有金银财货，他敢动国库吗！”

“说来说去，全都是一个利字。”李斯一声长叹。

“这不是废话吗！”将闾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其实，有多少粮食不重要，有多少金银才是重要的，只要桑海的粮船一到，不管有多少，这种恐慌就会消除。”

“没错。”吕神棍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粮道畅通无阻，民心就会安定下来，这和行军打仗一个道理，蒙恬拥有四十大军，却不敢和匈奴开战，为什么，还不是担心粮草不济，一旦缺粮就是全军覆没之危。商战，打的就是财货，粮食只不过是一个媒介而已。

而且，我敢肯定，今天他们将粮价提高了六成，明天就是翻倍，而后天就是两倍，大后天就是三倍，以此类推，最后引起一股更大的恐慌，到时候谣言四起，危机四伏了。”

将闾眸光一闪：“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将雪女商团赶出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