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986章

“正是如此。”将闾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只要皇帝在心中清楚谁忠谁奸，并且将奸人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让庙堂处于平衡状态。阴阳失衡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第0244章 负荆请罪

麟儿听的懵懂，并不明白庙堂之上为什么一定要忠奸并存。

但是焱妃却很清楚，对一个帝王来说，如果朝政被忠臣把持，一旦他们堕入权利的深渊，很快就会变成奸党。

王绾是如此，李斯也同样是如此，即便是将闾最信任的蒙毅，如果庙堂成了他的一言堂，也会因为一己之私变节。

所以在皇帝眼中，没有忠奸之分，任何人敢危机皇权都是奸党。都在铲除之列。扶苏不是奸臣，胡亥也不是，甚至追随他们的朝臣，换一个角度来看也不是奸臣。

之所以被皇帝厌弃，是因为他们扰乱了庙堂，危及到了皇权的尊严。仰脸娇笑的看着将闾：“陛下是在手把手的教你为君之道啊！”

将闾脸色一苦：“但是父皇也同样给我出了一个难题，现在庙堂之上有两件大事，一个就是科考取士，这件事我已经拿出了完整的方略，凭李斯的才具完成它完全没问题。

而另一件事，就是急需解决边患，羌胡沿线，代郡武阳有辛胜，杨瑞，陇西有李信，而且羌胡和帝国素来通商，即便这次元气大伤，也不敢轻易的进攻中原，只能以商贸来解决问题。

但是，帝国对匈奴执行的又是一种政策，那就是坚决打击，不过罗网在匈奴的布局，可以让我用其他手段达到目的。

龙修在桑海监视阴阳家，惊霓在东郡，玄翦却在匈奴内部深的头曼的信任，如果能将他收为己用，堪比十万大军，这三个人的存在，都是帝国最大的秘密。除了皇帝，知道的只有寥寥数人。”

“龙修在桑海。”焱妃耸然动容：“我怎么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

“因为你不在那寥寥数人当中。”将闾看她某光中露出杀机，淡淡一笑：“这个人暂时还不能动，蜃船之上虽然秘密中多，但想要潜入进去也不是容易的事。反而有了他向父皇汇报阴阳家的动向，凰儿他们反而会安全很多。”

焱妃点点头，明白了将闾的意思，虽然他是帝国储君，但是仅凭他一面之词，说凰儿绝对效忠大秦，皇帝是不相信的，只有通过龙修的佐证，才能让蜃船上的人更加安全。

“当务之急，是利用你真正掌控罗网的机会，查出龙修的真实来历。”将闾欣慰一笑。

“这件事我会去做的。”焱妃点头答应：“但你打算怎样处置赵高。”

将闾哈哈一笑：“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肚鸡肠，不要因为赵高曾经辅佐胡亥就心中纠结，其实，他比你还要纠结。

想要在庙堂做官，就得爱惜羽毛，胡亥倒了，他投靠于我，又怕被人骂成不知廉耻，但是父皇命他前来，却不敢不来，但是来了怎样让我原谅，又担心我给他更大的屈辱，所以，这一路，他不知道纠结的多烦恼。”

麟儿噗嗤一笑：“太子哥哥就会损人，胡亥倒了，他又有了哥哥这个靠山，心中不知多欢喜呢，岂能自寻烦恼。”

“你还别不信，这人一旦有了心魔，就会自寻烦恼。”将闾叹息一声：“当年的赵高，只忠于父皇，做事洒脱，也是一个妙人。”

他向着月殿之外看了一眼，忽然起了促狭之心，想要捉弄捉弄赵高，对焱妃麟儿笑道：“如果你们不相信，不防打个赌。”

“赌什么。”焱妃和麟儿大感兴趣。

“一会儿，我和他谈完事情之后，邀请他来陪我下棋，过来呢，他又怕陪我消磨时光，让父皇误会。不过来呢，他又担心我没尽释前嫌，所以他一定扭捏半响，考虑清楚才敢答应。”

焱妃噗嗤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那有你这样作弄人的。”

麟儿却欢呼雀跃：“如果太子哥哥输了，就让我陪你去雁门。”

“那如果你们输了呢！”将闾坏笑。

焱妃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刚才这坏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向着麟儿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答应这场赌局。

但麟儿却没看懂，追问不休。

“如果你们输了，就一起陪我。”

麟儿顿时俏脸通红，偷偷的撇了焱妃一眼：“人家才不要呢！”

焱妃气的直跺脚，想走却又想看看赵高的狼狈样。将闾却已经大笑瞬移而去。

赵高在朝中这么多年，最大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闾，这一次差一点就将他扳倒，最后却功败垂成。让他心灰如死。

这次皇帝让他来东宫请罪，虽然是保全之心，但是，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闾。

阉人也是有尊严的，他宁可皇帝将自己赐死，也不愿意看到将闾嘲讽的眼色。

而且，皇帝虽然放他出天牢，却并没官复原职，甚至连回家换一身衣服的机会都不给他，只能穿着一身白色囚服，脊背上背着荆棘，跪在东宫门外，青石铺成的地面，已经凝结了一层薄冰，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跪拜皇帝，跪拜太子早已形成了习惯，但是跪在东宫门口让一群仆役围观，还是生平第一次。

但是他却不敢不跪，嬴政的旨意早就成了他心中的魔咒枷锁，即便是死了，也不敢不听。

“老奴才，你这是做什么。”突然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想起。赵高不敢抬头，将前额埋在冰雪之上，一语不发。

将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孤知道你心中委屈，只差一点就将孤置于死地，现在却跪在东宫门口，期望得到孤的宽恕。”

“老奴不敢。”赵高苦道：“这次来东宫，一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二是来叩谢太子对十八皇子的不杀之恩。所以，老奴才负荆请罪。”

第0225章 下棋

“昔年老奴服侍陛下时，忠心耿耿，唯恐不周，后来老奴跟随了十八皇子，也同样如此，老奴不觉得为主人谋取更大的权利，有什么不对。老奴的罪，是不应该联络王绾，扰乱庙堂，差点酿成大祸。”

赵高声音很温婉，但是说出的话却硬邦邦的，让围观的东宫奴仆跌破了眼睛，这和那个卑躬屈膝一脸贱笑的中车府令还是一个人吗？

但是，将闾却知道，赵高本性就是如此，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就被人当成英雄，敢于自宫之人又岂能是一个软蛋。

至少将闾自己就没勇气，将自己给阉了。

将闾看了赵高一眼：“到现在你还弄不清楚，父皇将你关入天牢，又放你出来，赵高，你敢说，你辅助胡亥，阴谋夺储，就没有任何私心吗！

不要以为孤远在东郡，就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昔年你考验胡亥，对你言听计从的程度，指鹿为马。胡亥虽然年幼，却自己能够分辨出来，但是，对你的话却深信不疑，反而问身边侍从，有人说是鹿，有人为了奉承你，说是马。

结果，说是鹿的全都被你杀了，为何，还不是你私心作祟，担心这件事传到父皇的耳中，但你真正想杀之人却是说马的。”

赵高冷汗淋淋，这不过是寻常一件小事，怎么可能传到了太子耳中。

“奴才永远是奴才，即便赐你高官厚爵，你也是奴才，记住你的本分，才能永远留在权利的中心。”将闾冷笑一声：“三日以前，胡亥还威风不可一世，连本太子都要输他三分，谁能想到，仅仅三日，他就贬为庶人，仓皇出咸阳。

胡亥这种遭遇，全都是拜你所赐，不识货，半世苦，不识人，一世苦，胡亥本无争权之心，更无争权的能力，身为皇子，本该享受一世安康。但却忘乎所以，不曾想风光之中却隐藏着杀机，仗着父皇的宠爱，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也弄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做出不该是自己所做之事，自然会大祸临头。”

“太子是皇子，胡亥难道不是，为何做不得大位。”赵高朗声问道。

“即便是抛出长兄扶苏，孤，胡亥上面还有十五个哥哥，他想当储君，难道我十五个兄弟就不想，一旦人人争储，不仅帝国会大乱，庙堂会大乱，皇室也会因此大乱，手足相残，腥风血雨，那就国将不国了。”

将闾声音清朗，在夜空中传播甚远，他很清楚，赵高此来，不知道多少人派人尾随，而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在给任何皇子机会：“所以，父皇不得已之下，只能将胡亥贬为庶人，甚至连远在九原，不曾参与这场巨变的皇兄扶苏，也惨遭牵连，这都是拜你所赐。”

庙堂政变，本来就是将闾借机生事，但是却不想将这种恶名背在身上，被人指指点点，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那才是倒霉催的。所以赵高就当了替罪羔羊。

“孤之所以成为帝国储君，并非是积累军功，父皇崇信，而是父皇和皇兄政见不和，不得已之下，才赐予将闾国储之位，所以孤才事事小心。”

将闾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若有所思的赵高：“老奴才，还记得十年前的自己吗！”

赵高心中一暗，默然垂头，十年之前，自己并非胡亥的老师，而是皇帝的奴才，做事谨慎，如履薄冰，反而遭到群臣的爱戴，人人见面都尊称一声公公。

即便是皇子见了自己，也是含笑点头，可以说，在宫中自己如鱼得水，在宫外自己权势滔天，先如今，自己脱离宫廷，在庙堂上为官，文武百官见面无笑脸，背后戳骨暗骂。

“老奴知错了。”赵高伏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