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陛下集权于庙堂,孔门儒生就会结党,结党也会营私,党同伐异,最后终究会危及到皇权。
坑儒虽然让百官戒,但是,儒生的力量看似柔弱,但却水滴石穿,坑儒一事就可以看出父皇对文臣党的痛恨,尤其是他们坑害了扶苏,才会招来如此大祸。
但治理天下,也离不开这些文臣,以父皇的性格,是不会容忍这些文臣在结党羽的,所以在坑儒之后,才会在庙堂之上进行第二次清洗。”
赵高皱眉细思,果然如此,被羁押的大臣,除了胡亥党和扶苏党,太子党,还有一群不在这三党之中的文臣,如果不是将闾提起,他还真的忽略了。
赵高一声叹息,突然狐疑道:“陛下想要推行科考取士,滋生文臣党的土壤从孔门儒家,变成了李斯一党,也变成了小圣贤庄一党。不根除根源,终究是野火吹不尽。”
他语声虽然清淡,却透出对李斯的一种痛恨,他始终想不明白,李斯分明是党附胡亥,为什么将闾一回到咸阳,就变节投敌,甚至连李贽也不顾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王绾被活活杖杀,而你却走出了天牢。”将闾撇着他,冷冷问道。
赵高一愣:“是陛下痛惜老奴。”
“父皇痛惜的人多了。”将闾道:“难道你比得上扶苏,比得上胡亥,比得上孤。”
“老奴自然会比不上太子和两位皇子。”赵高越加的恭敬,但却没有一丝的奴颜婢膝,就像是在嬴政身边一样,恭敬中带着一股矜持:“还请太子赐告。”
“朝中除了五党之外,还有一党。”将闾笑道:“那就是陛下党,李斯,尉聊,姚贾等等,甚至连老奴才你,都被父皇视为自己的党羽,父皇即便屠戮天下,也会爱惜自己的羽毛。”
突然之间,赵高泣不成声,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被皇帝特赦。悲声道:“是老奴辜负了陛下。”
“你明白就好。”将闾淡淡道:“不过,科举取士却是为帝国招揽人才的方法,你不可以反对。老秦已经不是昔日千里之地的大秦,而是拥有四海的帝国,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但是,法儒盛行,依然还会结党。”赵高急道。
“你不要以仇恨心看待庙堂。”将闾瞪了他一眼:“身为天子近臣,你只需要帮助父皇分辨忠奸,权衡利弊,不能让忠臣党权倾庙堂,也不要让奸臣党压过忠臣党,这才是你的职责。”
赵高幡然醒悟:“是,老奴想错了。”
将闾继续道:“至于法儒结党,你大可放心,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但是这春风一年才有一次,而野火却是想放就放,科考取士,是比选取贤良更好的办法,更是收拢天下人心的一种手段。
而且,科考取士,三年一次大考,即便考上了,先为吏在为官,结成一党也需要一二十年的时间。
一二十年,帝国江山早已稳固,天下士子也为了功名利禄趋之若鸿,所以,这野火就可以年年烧,人至察则无徒,只要不酿成祸患,父皇也就笑而看之了。
一旦党徒危及到皇权之时,那就是和皇帝斗,任何一个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危及皇权的党徒。父皇在朝,就是和父皇斗,父皇不在那就是和孤斗,难道孤就是心慈手软之辈吗?”
赵高听的起了一身的噪汗,这位太子爷,怎么看都不是相貌良善之徒。
将闾徐徐道:“更何况,身为一国之帝,父皇未必仅仅想着打压,而是制衡,科举取士的同时,也要开始武举,从帝国武将中提拔人才,防范文官一家独大。
并且重用内吏。罗网,影密卫,中车府三足鼎立,同时也是皇帝的左右手,这些话,说出来有点诛心,如果你泄露出一句,势必被父皇诛杀,绝无半点情谊。”
“老奴谨记在心,绝不敢泄露半句。”赵高十分兴奋,却又有点小委屈,他和将闾交往最深,却从来就没这样推心置腹过,要不然何必为了权势后路,党附胡亥那个荷花公子。
将闾也有点惭愧,中车府,罗网和影密卫,就像是后世的东厂,西厂,锦衣卫,只不过是名目不同而已。
“加重内吏的权势,为的是制衡文官,毕竟,一旦开始科考取士,文官的力量也就越来越大,仅凭武官那种拳头快过脑袋的群体,不能将文官压制。
而这种时候,隶属于内吏的中车府,影密卫,罗网,就成了皇帝手中制衡文官的一枚棋子。”
第0228章 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如果不是坐稳了太子宝座,这句话将闾是死活不说的,相比于昌平君的青龙计划,他的潜龙计划更加的致命,章邯,北冥子,阴阳家,甚至流沙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这个计划,是以谋取帝国最高权利为目的,每个看似无足轻重的人,在这个计划中都担当着重要的角色。
赵高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惆怅,畏惧,各种不同的神色,既有对皇权的惊惧,也有对太子推心置腹的欣然,郑重一拜:“请教太子,老奴将来的路怎样走。”
将闾大笑:“路就在你脚下,看你想怎么走。”
“正因为脚下的路不止一条,老奴才迷茫。”赵高认真道:“忠于陛下,难免会得罪太子,忠于太子又被陛下所不容。”
将闾耸然动容,凝重的看着赵高,话说到这种份上,自己在无动于衷就等于将他拒之门外。沉吟道:“你忠于的是皇权,忠于的是皇帝,所以蒙毅奈何不了你,李斯对你也无计可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自然会有一个好结果。”
指着脚下的月殿:“月殿之台高有十丈,站在上面一览众山小,跌下去却是粉身碎骨,希望你谨记。”
“老奴终身不忘。”赵高躬身:“天色已晚,太子还是早些安息,老奴还需去一趟咸阳宫。”
将闾点点头,目送他走下月殿,在王明的陪同下走出宫门。
看着赵高的背影,高瘦的身体就像是一根竹竿似得,衣袍被寒风吹去,将闾也是由衷的一叹,对于赵高,他始终恨不起来。
对于嬴政的忠心赵高是无可置疑的,但在历史上赵高却是一个权奸,奴大欺主的主儿。
赵高如此,李斯何尝不是如此,即便是先朝,吕不韦,昌平君甚至王绾,何尝不是这样。
月殿之内,焱妃不住口的埋怨麟儿:“你怎么能跟太子打这样的赌,难道不知道他多么坏吗!”
麟儿俏脸羞红,垂头道:“人家怎么知道,赵高的心思全都被太子哥哥料中了。”
焱妃明眸一转:“我不管,打赌的是你,这件事你去解决。”麟儿何尝想要和她同塌侍君,神隐一族天生的隐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尤其是焱妃,让她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也不能抬头做人了。
但焱妃却为何不愿意,麟儿惊讶的看着体态风流,妖娆多姿的焱妃大人,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正经货色。
焱妃却是又苦自己知,随着将闾太子宝座的日渐稳固,月儿成为他妻妾的日期也就不远了,将闾这是拿麟儿试探自己,妄想着将来能够……
一想起这个,焱妃就又羞又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陡然,看到低头不语,想逃却不敢的麟儿,眸光一亮:“麟儿,要不,我先去沐浴,等你服侍完太子,我在出来。”
“我去。”麟儿不等焱妃反应过来,身形一闪,消失在月殿之中。
将闾走回月殿,向着焱妃的寝室望去,却见焱妃独自坐在小轩窗前,素手托着香腮,幽幽望着月殿下的万家灯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湛蓝的五德裙包裹着浮凸妙曼的身体,云鬓高盘,上面的两尺发簪闪烁着银光,身姿纤柔,柳腰一握,娇柔的好像不胜衣。
她凝眸远望的神色像极了月神,却比月神多了一种红尘中的华贵,雍容。
“麟儿呢!这小妮子说话不算话。”将闾卖不而入。
焱妃身体一震,骤然回过头来,强装镇定嫣然笑道:“麟儿先去沐浴了。”
将闾轻哼一声,坏笑的看着她:“真的吗?”
焱妃心中胆怯,长身而起,扑入他的怀中,仰着下颌:“太子,求你一件事。”
将闾低头看着她,见她绝世的俏脸,短短几天就清减了许多,心中也是一阵自责,即便自己进宫之前,已经告诉她自己会平安无事。
但是,咸阳城中的疾风骤雨,让人看不透彻,担忧总是难免的,柔声道:“你我老夫老妻,还有什么求不求的。”
“哼。”焱妃对他这句话明显不信,太子爷可以将满朝文武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相比之下,他游戏花丛的手段更加的高明。
将俏脸贴在他身上,蚊语道:“如果是和别的姐妹,绯颜无不依从,但是麟儿却和月儿情同姐妹,太子爷,你就饶了绯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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