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030章

“呜呜。”冰原雪山上的狼群变得兴奋起来，对着月亮长啸。

跟随在将闾身边的钟离昧，对这种此起彼伏的狼啸极为好奇，在中原人烟繁多的地区，可听不见这么多的野狼一起啸月。

将闾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对杨瑞，钟离昧，梦灵一笑：“在中原地区，最大的狼群也不过是几十条。但在草原上狼群如果没有上百条，根本就生存不下去。刚才这一阵狼啸，足有数百条狼，应该是月狼一族，召集了五六个不同的狼群，埋伏在大营周围，才能有这样浩大的声势。”

钟离昧顿时吓了一跳：“那岂不是在我们周围，足足有五六百条狼，足以对我们的小股斥候部队造成威胁。”

将闾笑着点头：“月狼一族控制的狼群，其目的是监视我部的军事行动，不会轻易招惹军卒，而且死在帝国偷袭之下的草原部族的尸体，就足够它们的食物了。”

杨瑞笑道：“狼族不吃死亡的牛羊，但狼可是什么都吃。”

“为什么狼族不吃死亡的牛羊，”梦灵有些好奇：“这寒冬腊月，肉又不会腐烂。”

“这是狼族千百年来总结出的教训。”将闾笑道：“牛羊一多，就容易发生瘟疫，而且狼族喜欢吃生肉，吃了生病的牛羊，倒霉的是狼族，所以，狼群总是围绕在牛羊群的周围，吞食得病死亡的牛羊。”

梦灵点点头：“其实就是不吃熟食惹的祸。”

钟离昧看了一眼月色朦胧的山野，想起外面几百条狼，有些担忧道：“晚上我们的视力也受限制，狼暗我明，出动部队剿杀狼群，能有斩获吗？”

将闾一笑：“啸月是狼的本能，而且狼是群居，如果派出骑兵追杀狼群，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平添伤亡。

但是，帝国兵卒都善于玩弓射箭，甚至连环弩也可以派出用场，狼群在什么地方啸月，就冲着什么地方射箭，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杀伤。”

钟离昧一声令下，早已被大营之外，此起彼伏的狼啸弄的心烦意乱的兵卒，骑上战马百人一组，向着冰原雪山疾驰而去。

“呜。”数以千计的连环弩同时向着狼啸的地方攒射，就像是一朵乌云笼罩在未知的黑暗之中。

狼群虽然狡猾，但却从来就没遭遇过这种打击。

箭矢在草原上可是很珍贵的，只有将闾才这样毫无顾忌的挥霍。

一声声的狼啸变成了临死之前的哀鸣。

狼女诺敏，躲在一块岩石之下，眼睁睁的看着躲避不急的狼群，被万箭穿身而过。心痛如割却有无计可施。

平素狼群总是分散，很少聚集在一起，但啸月之时，草原狼自发的按照各自的族群聚集在一起，这是狼的天性绝非人力可以干预。

只要不过午夜，啸月的冲动就不会停息。

但是，大秦兵卒的箭雨，却一波连接一波的倾泻而下，一个时辰之后，雪原上连野狼的惨叫都没有了，只有零星断气的呜咽，时间不长就消失不闻。

诺敏的眼泪在脸颊上凝结成了冰珠，抱住黑色狼王的脖子，不让它冲出去。心中恨发欲狂，对于月狼一族来说，草原狼就是他们的族人，是他们的伙伴。

而歹毒的群射战术，造成的杀伤力惊人。

按照诺敏的估计，被黑色狼王召集来群体作战的各族狼，残存无几，即便是逃散，也被黑色骑兵吓破胆了，在想从这片区域召集狼群，恐怕没有一条狼会响应。

月色之中，将闾一行勒住战马，仔细倾听冰原上的响动，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狼啸。这才一笑：“吹响鹰扬号，召回将士，狼群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天色微明，一队队的骑兵再次出动，爬上缓坡雪地，开始收集狼皮和狼尸上的箭矢。

帝国箭矢做的异常精良，即便是两军交锋贯穿重甲，也可以反复使用三次。

而贯穿狼身体的箭矢，几乎没有什么伤损。

而大部队，已经开始有序的退出大营，留下一座龙旗招展，炊烟袅袅的营盘。

“将军，我们已经靠近黄河河套了，接下来如何行至，请将军示下。”王离身边身穿羊皮袄的校尉低声问道。

第0295章 万马奔腾

连日的侦查，让王离对黄河河套地区极为熟悉，而他这次的目的是激怒休屠王，指着西北方：“顺着河套望下去，我记得有一个放牧的部落，到时候我们先发制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冲进去，将狼族全部斩杀，将他们的营地放火烧掉，休屠王必定会渡河追击。”

校尉沉吟道：“将军，末将不是怕死，但我们是小股骑兵突袭，如果被狼族大军围主，恐怕……”

将闾的军令只传达给领军大将，至于低级将佐，并不知道战略意图，而且他先一步发兵，后面尾随着周冠夫的一万虎贲飞骑，身边的将士也不清楚。

王离一笑：“传达将令就是。”

校尉点点头，快速的将军令传达下去，饱餐战饭的大秦兵卒，挖取积雪将篝火灭掉，然后收拾形状，兵器，做好战斗的准备，随着王离手一挥，消失在雪原之中。

五千人的虎贲飞骑，看似乌压压一片，但是，面对广袤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雪原，如果在黄河中洒了一把盐，根本就波澜不惊。

而且，身上雪白的羊皮袄，也是最好的掩护。

赵琦是一个赵人，七国大战之时逃进了还算安定的草原。他是一个上好的木匠，在草原之上不愁生计。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草原之上从来就没平民这个说法，要么死要么为奴隶。

但是，当狼族的奴隶很苦，每天都要为狼族骑兵洗刷马匹，等骑兵起开营地，就要和其他奴隶一起，在妇孺的监督下，去放羊，牧马。

至于当初和他一起出关的妻子，孩儿，赵琦也不遗余力的打探过了，凡是被狼族俘获的女子和孩子，都会被部族当成财货，和其他部族换取牛羊，马匹，如果实在没人要，等到冬季，一旦饥寒交困，就会被狼族当成食物。

对于狼族来说，奴隶和牧养的牛羊没什么不同。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赵琦极为愤怒，甚至想过要刺杀狼族士兵给妻儿报仇，但他除了会做木匠活之外，连一只羊都没杀过。

日以黄昏，赵琦和往常一样，为丁零部族放牧着数以百计的牛羊。

中原和狼族的边界，是以黄河左右来区分，但这里距离雁门足有千里，在草原上没有烽燧，没有边城，大秦骑兵也极少出现在这里。

而他牧养的牛羊，是休屠王命令丁零部族，放牧的大军口粮。

休屠王拥有十万部众，部族也多达十几个，每一个族群都要为狼族军队提供战士，口粮。

而丁零部族曾经是雁门游弋在雁门边界的部族，七国大战之时，全族被狼骑俘获。族群中的贵族，居住在对岸，只有奴隶和骑兵才会驻守这里。

赵琦赶着牛羊，向着营地而去，突然之间，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远处山丘的积雪也在飞扬，似乎是在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中脱落下来。

赵琦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草原上会发生地震。只是从老一辈口中，得知地龙翻身的可怕。

不过，让他安心的是，地面震动变得越来月轻微，最后整个雪原重新回归了安定。

草原上刮过的寒风，让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回到营地，一个丁零女人向着他大声叫喊了几句，丁零部族的话让人很难听懂，但是赵琦却明白，这个丁零女人是让他升起篝火煮热冰水，烹饪食物。

丁零部族虽然是休屠王的奴隶，但长期和中原人交往，也认识到了熟食好处，这也是让赵琦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至少不和狼族一样茹毛饮血。

冬季的草原，食物奇缺，放牧的牛羊虽多，但却不是他能吃的，从早上到现在，只吃过一块青稞面团，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赵琦艰难的在雪地上升起篝火，看着漆黑的烟雾袅袅升起，为了躲避浓烟的熏烤，赵琦躲在一旁，熏烤食物。

浓烟变淡，篝火燃烧的旺盛其来，赵琦突然之间又感觉到了地面一丝轻微的震动，这种震动微不可查，如果不是他跪在篝火旁边，绝对感觉不到。

赵琦赶紧起身，向远处瞭望，陡然，大地雪原的震颤突然加剧，随后从远方传来闷雷般恐怖，密集如雨的马蹄声。

赵琦侧耳细听，这不是一两百匹战马能够发出的声响，最少有几千匹。但狼族骑兵，极少在雪原上疾奔，光滑的地面极为容易马失前蹄，人马皆亡。

赵琦有些惊奇，站直了身体，仔细寻找传来声音的方向，丁零女人却大声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