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116章

这个时代奴隶一般叫胥靡，而官府的奴隶就叫隶臣妾，男的称隶臣，女的称隶妾。隶臣妾和刑徒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刑徒是有固定刑期的，刑期到了就可以获得自有，但是，一旦被籍没为奴，而隶臣妾不但本人终生都是官府的奴隶，其子女还得继续做奴隶，就是所谓的“奴产子”

第0425章 真相

“长安君成娇，是陛下的一块心病，没有人敢碰触陛下这块逆鳞。”赵高眸光中闪烁着凶厉：“但是，他的儿子，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失踪了。”将闾有点匪夷所思，可以说，长安君的后裔肯定是帝国严加看管的重犯，赵高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赵高冷峻道：“而且，这件事和昌平君有关。”

将闾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孩子叫什么。”

“婴，他比太子大两岁，和皇子扶苏同年。”

婴？帝国三世？做了四十六天皇帝的帝国三世？他是长安君成蛟的儿子？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从赵高口中证实，将闾还是愣住了。在他的记忆中，对婴的身世有几种不同的说法，嬴政的弟弟，扶苏的儿子，嬴政弟弟的儿子，但是，屡经考证，最终确定了他是扶苏的儿子。但将闾却知道，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历史上，赵高斩杀胡亥，立婴为帝，他在为紧紧几十天，就斩杀了赵高，这绝对不是一个稚子顽童可以做出的事情。

“长安君兵变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楚系外戚要驱逐陛下。”赵高悲声道：“长安君和蒙武共击赵国，但他并非要和赵国死战，他驻军在外，等待夏太后废掉陛下的消息，却没想到，夏太后这种时候竟然病故了。

而长安君谋逆的罪名也得到了证实，但他没有想过的是，当时蒙氏早已投靠了陛下，而蒙武在军中的威望，远远超过了长安君，所以，长安君虽然有十万大军在手，但是蒙武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就成了讨逆之军，只给长安君剩下了三千食客，长安君绝望自杀，樊於期叛离。”

赵高想起当初的惊心动魄，依然心有余悸：“但那时候，陛下还没有加冠勤政，朝政大权始终掌握在了华阳太后和楚系的手中，而相国吕不韦虽然费尽心机，但是楚系的势力实在太庞大了，吕相不敢和楚系针锋相对。

但是陛下却不甘于束手就缚，所以，趁机发动了对嫪毐的征讨，其实，嫪毐之乱本身就是一个连环计，楚系和客卿身份的大臣联手诛灭了嫪毐，囚禁了赵太后，但是，结果也将庙堂上的老秦人驱逐一空。

接着桓腑和蒙武同为上将军，共领军权。瞬即，吕不韦又被赶出咸阳，关东人遭到重创，楚系独霸朝堂，可谓风光无限。”

“但是，这种时候，陛下已经二十二岁，在也没有任何借口阻止陛下亲政了，但是，楚系和客卿的联手，也让陛下知道了他们的可怕，所以，这种时候，陛下扶持了一下老秦人，任命在嫪毐之乱中立下大功的王翦，为上将军，在军队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从昭襄王驾崩，孝文王继位，楚系复出到现在，整个咸阳一直在为争夺庙堂大权在血腥厮杀。”

赵高神色冷酷，看向远方的迷雾，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是，将闾却陡然醒悟过来，一股彻骨的寒意迷茫在他心头：“那时候，昌平君已经在资助农家，所以，才有武安君白起被刺。”

“是，以楚系外戚为代表的宗室贵族，却因为卫秧变法，遭到了重创，而军功贵族趁机崛起，但是，来自于中原的士卿贵族却得到了陛下的信任，从而让老秦更加的强大。

楚系外切想要重新获得权利，就得除掉有战神之称的白起，所以栽赃陷害，这才让农家之人得逞，而范睢也被赶出了咸阳，大秦在鼎盛时期，在即将迎来统一的时候，遭到了沉重一击，统一的步伐就此停下。

当日的陛下，也和当年的昭襄王一样，面临同样复杂的局面，内忧华阳太后主政，朝堂之上全是楚国外戚，军队被老秦人掌控，他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来自于六国的士卿……”

“步履维艰，就是当初父皇的处境。”将闾深深的叹息一声：“所以，当楚系外戚想要借扶苏之手，重新夺回庙堂上的重权，父皇也同时出击了，将昌平君贬到了郢陈，却没想过，他趁机勾结项氏一族，想要毁掉帝国征战楚国的军略大计。”

“陛下不得不如此，楚系外戚的势力太庞大了，已经到了威胁大秦国运的地步，所以陛下对楚系恨之入骨，扶苏身为皇长子，也被陛下驱逐。”赵高正色道。

“但是，这和白戮有什么关系。”将闾讶然的看着他。

“现在楚系已经彻底被瓦解，但是，白氏宗族却没得到足够的荣耀，甚至连屈死的白起也没得到诏反，反而掌握军权的是蒙氏和王氏，他们心中充满了恨意，也想从帝国身上得到应有的权益，但他们用错了地方。他们选择扶持的是婴，而当年婴的失踪必定也昌平君有关。”

李斯尉聊等人掌握了庙堂大权，甚至连蒙武，王翦都遭到了排挤，屈尊于南阳大营，不干预朝政。但是他们选择了自己。

而白氏却选择了和昌平君合作，而婴是大秦皇室另外一支的正统，身为嬴政最忠心的奴才，赵高自然不会允许他活下去，危及到嬴政的名誉。毕竟嬴政是吕不韦私生子的传言，闹的满城皆知。

这种话赵高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是将闾却明白了。

“皇室之间的争斗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妥协余地的。”将闾静静道：“所以这件事我来处理。”

赵高点点头：“所以，太子无需急着回咸阳，先将白氏在军伍之中的势力拔出要紧。”

“杀掉白戮吗？”将闾笑道：“你也太小看孤了，杀他还用孤自己动手吗？”

第0427章 狗的使命是咬人

对白起的尊敬，不代表对他后人的姑息。但是从赵高的话语之中，也彻底让将闾明白了一个帝王，想要江山永固首先要学会平衡各方的势力。

历史上李斯和赵高丧心病狂的扶持无知顽童胡亥坐上皇帝宝座，诛杀蒙毅，逼死蒙恬，并非他们背叛了嬴政。

相反他们才是法制的坚定支持者，而诛杀的，全都是老秦人本土权贵，维持了客卿集团的利益。

将闾还没愚蠢到以为天下是老秦人的天下的地步，李斯和赵高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客卿集团和秦人权贵之间的内斗。

扶苏上位，李斯和赵高必死无疑，所以这两个权臣才会先下手为强。

而在自己主理南国朝政期间，庙堂之中客卿集团和本土权贵之间的争斗，已经演变成了武将集团和文人集团的争斗。

而自己为了巩固太子之位，却被李斯给巧妙的利用了。但这件事将闾并不后悔，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被灭亡的就是自己。

但这件事也给将闾一个深深的警告。赵高杀了胡亥拥立婴之后，项羽攻进咸阳，这些在历史上威名显赫的将军，都去了那里。

无可置疑，全都被李斯为代表的客卿集团给杀了。所以才造成婴无将可用，让一个辉煌的帝国走向了灭亡。

保护好这些忠于帝国的武将，形成一个可以和文臣集团抗衡的势力，已经是当务之急。

赵高那知道，自己推心置腹的一席话，反而给将闾踏上帝王之路上了最重要的一课。

“居安忘战，兵甲入库，马放南山，盛世之中却隐藏着致命的杀机。”将闾轻声一叹。

赵高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将闾这感叹从何而来：“兵甲入库，马放南山，岂不是一个帝王所思。”

“老货，你不懂。”将闾笑了笑，也懒得解释：“罗网潜伏在东郡的，除了惊霓还有谁。”

赵高心中一惊，有点敬畏的看着将闾，但这种事情却不得不答：“还有掩日。”

“越王八剑。”将闾笑道：“老货，你藏得很深啊！”

“不是奴婢，而是李斯。”赵高正色道：“在晓梦公主接掌罗网之前，罗网一直听命于廷尉府，而当时的廷尉是李斯，他升任宰相之后，潜伏在农家的密探并没有交割。而惊霓，掩日依然在执行李斯的命令。”

将闾恍然大悟，胜七，惊霓，掩日才是李斯追杀楚系的杀手锏，甚至他们也在针对吕雉，不然拥有自己信任和庞大财力的吕氏集团，成为庙堂之上第三方势力。

这也就可以解释了，嬴政为什么可以放下当年的恩怨，赐吕雉为太子侧妃，让吕蒙成为桑海郡守，吕奇成为内吏郡丞。

可以说，父皇在悄无声息的帮自己培养第三方势力，在庙堂之上形成和本土权贵集团，客卿集团，吕氏集团三足鼎立之势。

而萧何，韩信，刘季，周勃，樊哙，夏侯婴身上已经被打上了吕氏的标签。

所以当李贽被罚为奴之后，李斯并没有恳求父皇，并非他没有争心，而是他选择了妥协。

而章邯奉命进入东郡，除了追查农家之事，也在调查被李斯隐藏起来的东西。

一个帝王，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破坏这种三足鼎立的平稳局势的，自己强势回归咸阳，带来的也是吕氏集团的开始掌握大权，所以扶苏一党的存在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而父皇也在担心，王绾和李斯妥协，在庙堂上形成不平衡的态势，才借坑儒之计，彻底泯灭了王绾的本土权贵集团，扶持忠于自己的吕氏集团，从而保证将来帝位的顺利交接。

如果不是自己的脾气秉性让李斯所忌，天知道沙丘之乱会不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