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122章

季布温柔的问话，徐龙真实的回答，一个清晰贩卖私盐的路险逐渐浮现出来。

“他居然没死。”季布惊骇的看着他。

“当年燕国灭亡之后，他就逃离了燕境，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连农家都没回去，现在的他已经成了田氏宗族的幕后主宰，田疚不过是一个傀儡。”徐龙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季布冷笑的看着他：“他藏身匿踪，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你只不过是一个私盐贩子，他怎么可能让你知道真实身份。”

“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我就是樊於期身边的兵卒，你相信吗？”徐龙悲催道。

“这样说，你的话还有点真实。”季布神色也凝重起来：“现在他藏身何处。”

“不知道。”徐龙摇头。

“你又不老实了。”季布转动着手中的黄金牡丹，试探者向徐虎的脊背落去。

“我真的不知道。”徐龙顿时焦躁起来：“不过，从桑海来的私盐，都是军伍负责押送交割。”

“你的意思他还能操纵帝国军卒。”季布感觉匪夷所思。

“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雁九负手站在窗口，凝视着窗外。

虽然已经是初春，大地还是一片萧瑟，窗户大开，风有些大，吹动他战盔上的红缨。

“你看，徐龙盘踞在上郡，雁门一带很多年，奸杀掳掠，无恶不作，难道朝廷就真的拿他没办法吗？

有些事有人不愿意去做，所以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有的人想去做，却害怕做的多了反而做了错事，所以才听之任之。

杨瑞奉命驻守上郡之后，总领雁门上郡兵事，难道他就对你的所做所为一无觉察，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因为，帝国皇子之间的争斗，还没尘埃落定，让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但现在，他已经彻底认定了太子，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白戮愤然的看着他：“你呢，是不是也是如此。”

雁九转过身来，诚恳的看着他：“我本是将军麾下战将，才敢推心置腹和将军说这些话，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吗。

不错，你是被白屠所牵连，太子不肯信任你，一到雁门就剥夺了你的主将权限，但是，你就真的以为，你军籍在身，没有经过军部询问，审判，太子就不敢杀你吗。即便他下令斩了你，军部，陛下那里，会为了一个将军责难太子吗？”

“我……”

“我知道，你是皇长子的老部下，但是，皇长子在和太子交锋之中败下阵来，这才被囚禁于雍都的，在大是大非面前，皇帝是支持皇长子，还是支持太子，已经非常明朗。即便是皇长子，是不是支持你在帝国和狼族恶战之时，延误军情，险帝国军卒于危难之中，也不好说。”

……

“白将军，公事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你现在是在太子麾下做事，人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不满你说，自从太子主政雁门，凭你所做的种种，太子想要杀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他一直没有动手，反而答应了郡守刘季的请求，让你担任郡尉之职，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看在你是白氏族人的面子上，他想给武安君留下一条血脉。

但是将军，太子不恼你，可是，许多同泽却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颇为不满了，兵卒视你为寇仇，袍泽同僚视你如异类，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即便你粉身碎骨，能奈何的了当朝太子。

将军，末将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只不过是想让你放下私怨，为国尽忠而已，一己私欲，可以休矣。”

白戮冷笑起来，道：“好！你既这么说，那我白戮也说几句心里话。这番话只对你说，一旦出了这间屋子，你纵说与人听，我也是不认帐的。”

雁九点头道：“将军请说。”

白戮恨声道：“我也知道，太子深的帝心，而且是帝国三上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雁门守将，即便加上皇长子，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应该坐上太子宝座的应该是皇长子，而不是他。”

第0436章 盗魁

雁九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谁当太子谁不当太子，一个小小的雁门守将根本就没资格议论。那是皇室自己的事情。天下还没有人能够左右皇帝的心思。

不过，白戮的心情他倒是可以理解，这么多年，孟，甘，白三族将崛起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扶苏的身上，只有扶苏上位，才符合三族的利益。

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扶苏已经败了，难道孟甘白三族还要给他陪葬吗？

白戮的眼神有些疯狂，激动道：“但是，看看他任命的将军都是些什么人，李牧一个赵国降将，投靠大秦之后就成了雁门主将，韩信一个无名之辈，竟然也被委以重任，刘季不过是一个无赖，却成了一郡之首，甚至吕奇，不过是一介商贾。

而为了帝国征战天下的老秦人，却被他弃如敝履，他身为太子，却抛弃了功臣，还有什么理由让秦人效忠。”

“招揽天下英才，为帝国效力。”雁九心中也泛出一股酸楚，但还是努力劝说：“让帝国更加强大，难道不对吗？

帝国因为卫秧君变法而强盛，因为各国英才齐聚才雄踞中原。”

“但是不要忘了，征战沙场为帝国开疆扩土的是秦人。”白戮冷冷道：“即便不在庙堂上为重臣，也该裂土封侯。”

“陛下是不会答应的。”雁九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将军这是在和帝国大政作对。”

白戮叹息一声：“你放心，太出格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至少现在不会做，我不能让将闾抓住我的把柄，我在内吏郡还有的混，而他却要离开这里，雁九，我也劝你一句，别跟将闾走的太近，世事变幻，皇长子总有复出的一天，那时候，他任命的所有官吏，都是皇长子的敌人。”

杨瑞府邸。

杨瑞高居上座，刘季，雁九陪在下座，雁九将白戮对他说的话相信的叙述了一边。

杨瑞紧锁双眉，冷哼一声：“没想到，白戮竟然痴迷不悟，皇长子之败，败的并不是他自身，而是他的政治主张，现在大局已定，而孟甘白三族，竟然还妄想着皇长子复出。”

“杨将军，白戮隶属军部，归你辖制，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会牵连将军。”刘季沉静的把将闾对他说的话叙述一边。

杨瑞站起身来，负手在厅堂中走了几步，缓缓的站稳，沉声道：“我雁门能设地方官署，能成为抵御狼族重要所在，都赖以雁门之变革，全都因为太子，大家是休戚与共的。”

“将军所言极是。”

杨瑞脸上露出了一丝戾气，阴森森道：“太子变革成功，我雁门成，太子失败，我雁门诸将也将被庙堂贬滴，他白戮猪油蒙了心，竟然敢反对帝国大政，牵连我雁门文武身上，跟所有人作对，妄图毁掉所有人的前程。

太子还没有走，他就如此的嚣张，等太子离开雁门，这个祸害还不反了天。谁敢阻挡咱们升迁之路，就该……”

他看向刘季，雁九，眸光中都闪过一丝杀机。

杨瑞是王翦爱将，当年秦楚大战之时，狼族犯边，他和蒙恬，李信，辛胜一起脱离楚国战场，来到边关。却也失去了晋升上将军的机会，让王贲后来居上。

对于王贲，他倒是没有嫉妒之心，毕竟果决敢为他不如王贲。但是大将终究是大将，和上将军差的不是一个等级。

现如今，王翦和蒙武相继故去，帝国也会因此再次分封上将军，而太子这个上将军终究会卸任的，也就给了他和蒙恬，辛胜，李信一个竞争的机会。

四个人角逐三个上将军宝座，杨瑞上位的可能很大。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政绩和军功，没想到白戮竟然在这种时候添乱……他心中好像千百头草泥马飞驰而过。

曾魁在雁门，名号仅次于徐龙，是第二个大私盐贩子，也是一个狠角色。他很有本事，是不是拥有神术没有人清楚，但是，他穿山越岭的本事却出神入化，不要说官兵，就是同道想要收拾他，也被他拉进深山老林转来转去，找不到，追不上。

这种本事是他自幼贩卖私盐锻炼出来的摸爬滚打的功夫，就连江湖游侠儿也望尘莫及。

私盐贩子之间，相互打劫早就成了惯例，有一次，他打劫了徐龙的一匹货物，被徐龙派出几千手下追杀，曾魁带着他们在深山老林中转了一个月。

当时正是寒冬，那些善于走山路，钻丛林，伏冰卧雪的私盐贩子，被他弄的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他生龙活虎居然没事。

后来他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也是心有余悸，当时他也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他刚入山林，就猎杀了一头熊瞎子，厚实的熊皮帮他抵御刮骨钢刀般的寒风，不敢生火，只能吞生肉，这才保住了一命。

说道这些，曾魁就自傲道：“只要他钻进深山老林，就是有十万天兵，也休想找得到他。”

不过从那次以后，曾魁觉得跑单帮太吃亏，这才纠结了一群私盐贩子，组建了帮派。

自从徐龙的山门被围剿，徐龙和粱爷下落不明，所有的私盐贩子都倍加小心。也安分了许多。

帝国和狼族的战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这些穿山越岭贩卖私盐，贩卖情报的私盐贩子，自然也就成了帝国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