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163章

将闾苦笑，这是警告也是劝诫，没事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有事就毛病了，不过，父皇明摆着在回护蒙恬，他爱说就说吧，反正一点毛病也没有，会让父皇更加的忌惮。

嬴政沉默了一下：“你刚才也说了，王氏掌军于南阳，忠于的是帝国，蒙氏掌军于塞外，忠于的是皇室，但你知不知道，军伍之中也要权衡，也要相互遏制吗？

王氏一门双候，王翦死后，武成候的爵位是要王离来继承的，而淮南侯的爵位，朕打算赐予蒙毅，蒙恬依然还是大将军，在军中依然无法和王贲抗衡。”

上将军和大将军一字之差，但是权柄却截然不同。这种道理将闾明白。

嬴政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扭头道：“你主政塞外，屡建战功，却不贪军功，政绩颇为突出，但你身为帝国太子，为国效力奔波劳苦一些也是应该的，朕也想和你一样，扬威于域外，但却困守深宫。”

话语微微一顿：“王翦和蒙武大丧的消息，总是欺瞒不住狼族东胡，东胡世子就在咸阳，虽然是乞求朕归还辽东辽西，但实质却是刺探帝国军情，两位上将军逝去的消息一旦传递回草原，恐怕狼族和东胡，都会在起干戈。却不知道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父皇答应东胡世子所请了。”将闾疑惑道。

嬴政大笑：“大臣都能看清楚的事情，朕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胡毋敬激赵高远赴雁门，不过是想让你回来，驳斥东胡世子所请。

但朕所虑的是，帝国边疆，绵长数千里，却只有你一个上将军，如果东胡和狼族一起来犯，你有多少制胜的把握。”

“帝国边疆驻军不过六十万，已经是帝国大半的兵力。”将闾正色道：“而狼族和东胡总的兵力最少也有六十万，看似帝国和狼族，东胡兵力相等。

但是，东胡和狼族却是两个政权，而且按照现在驻军的形势，是一东一西夹击帝国，他们可以随时调整作战方案，而帝国在这一方面却处于略势，一地被破，全局皆输，一旦帝国被迫动用南阳大军，就会失去对中原腹地的威慑，父皇的颁布特诏给赵平，也是思虑到此处，是吗？”

第0499章 全国备战

嬴政虽然没有统兵打过仗，但是在兼并中原战争中，锻炼出来的敏锐军事嗅觉让他异乎常人，在加上极为勤政，对于边疆战事的深入解读，可以说，在将闾没有回归咸阳之前，就已经和尉聊在沙盘上几经推演。

咸阳距离九原两千里地，距离雁门不足一千五百里，不管是狼骑还是东胡，只要突破一线，用不了几日，就可以兵临城下。

但嬴政也是一个极为强势的皇帝，即便是战场陷入危局，他也没有妥协的打算。亡秦者胡几个字的预言，已经成了他的心病。彻底打败草原蛮夷，就可以让这个六国遗族编造的谣言风吹云散。

所以咸阳就成了蛮夷进入草原的最后一道防线。咸阳是嬴政成为秦王之后，倾尽国力打造的一座巨城，守备咸阳的还有十万禁军，在加上南阳的二十五万虎贲飞骑，就可以派上用场，将进入中原的蛮夷消灭在八百里秦川。

所以嬴政积极准备东巡，真实的目的就是借东巡的名义，以帝王之尊，镇压中原腹地的六国叛逆，不至于刀兵四起。也从而保全帝国中枢的完整，协调各郡对咸阳和边疆的物资供应。

对草原大势极为了解的蒙恬，和被寄予厚望的王贲，即便是夺情起复，重回军伍，也只能统帅南阳大军，征战八百里秦川。

可以说，嬴政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但是，年龄较小，却执掌边疆六十万大军的将闾，就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听他对草原大势讲述的这样透彻，嬴政欣慰一笑：“不错，所以，朕最后一次征询你的意见，和东胡是战是和。”

将闾一笑：“父皇放心东巡就是，儿臣敢保证，不管是东胡，还是狼族都不可能踏入中原一步。”

嬴政大笑：“将闾这番心思是好的，但是，战场之上变化无常，朕需要你拿出一个完整的策略。”

“其实，父皇只看到了东胡和狼族的兵盛，却没看到狼族和东胡内部隐藏的危机。”将闾斟酌着词汇：“儿臣在这一方面，早有布置。”

“那个月狼大巫？”嬴政笑问道。

将闾扭头看了一眼赵高：“就知道这个老货会禀告父皇。”

“不要怪罪小高子。”嬴政笑道：“他是朕的奴才，也是朕的耳目，这种干系到帝国存亡的大事，他岂敢欺瞒。

朕所虑的是，那个月狼大巫，真的有这种能力吗？而狼族你又打算怎样布局。”

“月狼大巫在草原上的地位，类似于月神。”将闾认真解释道：“但是，她和月神不同的是，月神只在帝国高层拥有权势地位，使命是帮助帝王存疑解惑。可以说，月神的权势是皇室赐予的。

而月狼大巫，代表的是神权，她的权势来自于草原部族的信仰，她叛变狼族，可以造成很大的动乱，加入东胡也可以左右东胡王庭。”

“这个解释倒是有点意思。”嬴政笑道。

“这也是事实。”将闾笑道：“草原人生存环境极为恶略，全靠巫族来指点迁徙场所，躲避风灾白灾，左右战争动向。所以，巫族在草原蛮夷心中，要高于王庭。”

“算你说的有理。”嬴政问道：“但是，你怎么保证，月狼大巫会按照你的意图行事。”

“儿臣不敢保证。”将闾躬身道：“但是儿臣却知道，只要乌衣惈接纳月狼大巫，那就和狼族成了死敌，灭之而后快。”

嬴政眸光一闪：“你冒着被休屠王所部围剿的危险，冒险去见月狼大巫，就是这个目的。”

“没错。”将闾笑道：“战场之上，风云边患，但有时候，敌人的敌人也就是朋友，虽然这个朋友居心叵测，但是不防可以利用一下。”

“你依然是在冒险。”嬴政冷哼一声道。

“战争本来就是在冒险。”将闾诡辩道：“即便是王翦和蒙武还活着，能够亲临战阵，除了严防死守，他们也拿不出比儿臣更好的策略。”

话语微微一顿，又道：“当年帝国征战中原同样也是在冒险，但是天意在大秦，所以父皇成功了，成了傲视千古的一帝。而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你不要忘了。”嬴政瞪了他一眼：“当日，文臣有李斯等人，上将有王翦蒙武，而将士百战用命，才是朕能成功的主要原因。”

“父皇忘了一件事，还有典客姚贾和罗网。”将闾笑道：“精准而及时的敌国情报，也在战场上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打算如何对狼族和东胡用奸。”嬴政凝重道。

“奸分明奸和暗奸两种。”将闾肃然道：“月狼大巫是一个暗奸，而配合和监视她的另有其人。如果单靠她的作用，对于战争大势的判断，会出现致命的缺点，所以，儿臣在九原，留下了白凤和端木。

白凤驾驭白鸟随时监控东胡和狼族军队的动向，端木负责传递消息，这样就可以佐证月狼大巫传递来的情报，可以让主帅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至于被其蒙蔽。”

嬴政点点头：“王翦蒙武的灵柩回归咸阳，举国大丧，是瞒不住的，这段时间如果头曼举兵来犯，东胡趁火打劫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帝国一下子殉落两员上将，对于东胡和狼族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将闾正色道。

“你既然知道，还敢回咸阳。”嬴政轻哼一声。

“雁门有李牧。”将闾笑道：“他和狼族作战多年，而且和蒙武一样，善于防守，即便是狼族真的举兵来犯，也不能踏入雁门一步，而且儿臣判断，狼族的第一战，不会选择帝国。”

第0500章 草原攻略

嬴政好奇的看着他：“那头曼会首先进攻那里。”

“月氏。”将闾斩钉截铁的道。

“为何。”

“蒙恬从九原回雁门，特意发动了一场战役，虽然没有杀了浑邪王，但是却让左贤王郁闷而死，头曼趁机任命了自己的儿子曼顿为左贤王。这是狼族内部夺权的开始。

而后，儿臣到了雁门，设计杀了休屠王，头曼又任命了儿子拉谷共为休屠王，但这两个至关重要的王位，却和太子冒顿无缘，这已经种下了祸根。

而且，去年的白灾异于常年，草原部族损失惨重，而儿臣在雁门之时，大肆掳掠草原弱小部族，让狼族大部没有兵员和牛羊补充。

最重要的是，儿臣接连发动的几场战争，让狼族损失了十几万狼骑，这也是头曼放下王者的尊严，和东胡议和的原因。

但这次议和，双方完全不是在一个地位上的议和，而是狼族向东胡称臣纳贡，有此可见，狼族的消耗，比我分析的还要严重。

这种时候，头曼继续一场胜利来鼓舞军心，掳掠奴隶牛羊补充军需，来支撑和帝国作战，但东胡强大，不可能成为他的目标，而帝国在边疆陈重兵以待，战事一起就是经年累月，狼族根本就消耗不起。所以，军力不足而富裕的月氏，就成了他的目标。”

将闾扭头看向草原方向：“崭露头角的头曼三子，曼顿，拉谷共在军事才能上都不能和太子冒顿相提并论。

冒顿和儿臣在雁门一战，虽然损失惨重却退兵有序，让儿臣不敢派出飞骑追击。但是头曼却没让英勇善战的冒顿，驻守在黄河河套，而是带他回到了狼居胥山。却没有剥夺他统领的休屠王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