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293章

“她们为什么都爱上了太子。”温馨震惊道，她现在已经听明白了，月儿所说的爱上，绝非是虚以为蛇，或者为了生存，而是真正的爱。

“你不知道，端木姐姐才是真正的墨者。”月儿素手挥去脸上的泪珠，嫣然一笑：“那时候，哥哥问了蓉姐姐一句话，何为兼爱，何为非攻。”

“兼爱，就是不分贵贱，一视同仁，非攻就是反对战争。”季布沉声道。

“是，正因为大家都这样理解。蓉姐姐才陷入了困惑。”月儿笑道：“当时蓉姐姐弄不清楚，如何才能消除贵贱之分，如何才能停止战争。而在这期间，墨家做了很多努力，刺杀皇帝，联合六国权贵，共同抗秦，甚至动用墨家机关兽，来阻止战争。

但是战争从来就没一刻停息，甚至战火绵延了整个中原，直到墨家机关城被灭，蓉姐姐带着少羽，天明逃到了桑海，藏在了儒家圣地小圣贤庄。

却没想到，那时候的哥哥，竟然成了儒家圣人荀夫子的弟子，成了小圣贤庄的四师公。他也很快就发现了少羽和天明。”

“少羽。”季布狐疑道：“他是谁。”

“项氏一族的少主，项羽。”月儿转身看了他一眼，沉静道。

第0704章 我是墨者

“什么。”季布震撼的无以复加：“那时候，岂不是太子就知道了少羽的真实身份。”

“其实，在墨家机关城太子哥哥就一清二楚。”月儿一笑：“他本身就是杀了项氏一族的仆人，扮作他的样子进入墨家机关城的，对天明和少羽极为熟悉，甚至，在墨家机关城的禁地，他的身份暴露之后，也曾经告诫我们三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只可惜，天明和我都记住了哥哥这句话，但是少羽却好像没有听懂。所以，在东郡，在桑海，他都指示旧部暗杀太子哥哥，却没想到，在东郡他死在了哥哥剑下。”

季布苦笑：“岂止是项羽，就连项氏一族也全都灭在了太子手中。”

“这件事，在蜃船吕素就告诉我了。”月儿笑容恬静，并没有为项氏一族被灭的惨事而悲哀：“项氏一族在泗水，强行索要被帝国分给黎民的封地，弄的天灾人祸，就连刘季的父亲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也被项氏一族逼死。

面对项氏一族的利剑，很多人都选择了沉默，敢怒而不敢言，刘季在泗水亭当了小吏，终于等来了太子哥哥和张苍，这才伙同泗水县县丞萧何，揭发了项氏一族兼并土地的罪证，哥哥调动岭南蛮族的勇士，剿灭震泽匪患，还给了楚人一个安居之地。

而萧何也因为在剿匪之中立了大功，被太子哥哥任命为泗水郡首，刘季就成了哥哥的家将。”

季布默然，项氏一族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都是正确的，毕竟，帝国分给楚人的，都是项氏一族旧有封地，本来就该归属项氏。

但是，他也可以想象，当时项氏一族为了夺回封地，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的楚人：“那月儿姑娘认为，项氏一族该不该被灭。”

“这件事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的心。”月儿笑道：“一诺千金季布，在楚地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对于贫苦百姓更是一掷千金，你自己说，是对还是错。”

“错的是大秦，不该发动这场战争。”季布握紧手中的长剑，恨声道。

“如果大秦不发动统一中原的战争，现在的七国依然还会相互征战，普通黎民永远都不能安居乐业，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月儿正色道：“当年在桑海，我见到蓉姐姐，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蓉姐姐会抛弃墨家道义，跟随在太子哥哥身边，帮他做事。”

“是因为蓉姐姐爱太子。”温馨脱口而出。

“不是，我说过，蓉姐姐是真正的墨者，不会因为爱太子哥哥，而背弃墨家道义。”月儿笑道。

“那是为什么。”温馨迷糊道。

“昔日襄公问孟子。天下战祸连绵不休，如何才能结束战乱。孟子曰：一统天下即可。襄公又问，如何才能一统天下。孟子说，起万千雄师横扫中原，即可统一天下。”月儿看向季布：“用太子哥哥的话说，想要统一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战争的手段，来结束战争。

蓉姐姐带着墨家群雄，亲眼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也见证了战争结束之后，无数的黎民百姓脸上露出了笑容，老有所居，幼有所养，再也不用东奔西走躲避战祸。

那时候，蓉姐姐就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直到有一天，太子哥哥找到蓉姐姐，告诉他墨家祖师没有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蓉姐姐这才和太子哥哥重归于好，甚至带着盗跖，徐夫子，班大师和无数墨家弟子，投靠了大秦。”

“也将张良等人逼上了绝路。”季布哀叹一声：“张良逃离了桑海，来到东郡，所以，农家也因此陷入了内乱之中。太子也再次举起了屠刀。”

“那是因为他们想在中原，再次挑起战争。”月儿在马背上一挺脊背：“我虽然是阴阳家弟子，但是心中却从来没有忘记墨家道义，战争伤害的永远是黎民百姓。

而张良等人，满口仁义道德，孔子言孟子曰，但是他们只是为了自己，从来就没想过，那些被视为蚁民的百姓。”

“所以，月儿姑娘也就放弃了复仇。”季布正色问道。

“蓉姐姐是墨者，月儿也是。”月儿傲娇道：“复仇只会引发战争，于黎民有伤，于天下无益，天下黎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乐的家园，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默默舔舐伤口的地方，而秦人也非想想中的残暴，为何要反秦，为何要复国，身为一个墨者，自然要捍卫无数黎民的利益。”

“但月儿姑娘也是燕国公主。”季布肃然道。

“那只不过是月儿的过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月儿淡淡道：“一个墨者，如果心中只有仇恨，却看不到百姓的疾苦，那他就不再是真正的墨者。

墨家的道义是兼爱，爱的是劳苦大众，而非什么昔日的贵族，墨家非攻，也是要结束战争，既然不能用道义结束，那也只有选择战争了，但是，不管如何，结局总是让人欣慰。

虽然太子哥哥做的很多事，月儿看不懂，但是月儿却坚信，哥哥才是一个真正的墨者，在他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真正的做到了。”

“那他为什么要出兵月氏。”温馨不服气的问道。

“因为大秦不出兵，月氏早已是浮尸遍野，血流漂杵了。”不等月儿回答，季布快速道：“而狼族得到月氏积累的财富，牛羊，也会因此实力大涨，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中原百姓了。”

月儿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盛绽：“不错，换一种思维方式，就是另外一种结果。”

第0705章 阳脉八咒

季布知道今天月儿不惜自曝身份，说出这番话绝不是说给温馨听的，郑重抱拳：“不知道月儿姑娘，需要季布做什么。”

月儿巧笑嫣然：“果然，季布将军是最善于思考，也最明白事理的了，太子哥哥没看错人。”

季布苦笑，他是被将闾用无耻的手段来胁迫上了帝国这艘大船的，他更清楚，将闾绝没有月儿说的那样光明伟大，上位者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使用一些肮脏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月儿却没直接回答他的话：“昔日在墨家机关城中的英雄，最先认可太子哥哥的就是剑圣盖聂-。”

季布心中一动：“剑圣就在东郡，难道月儿姑娘也是为了农家。”

月儿笑道：“哥哥说季布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果然如此。”

“月儿姑娘就不要讥讽末将了。”季布尴尬道。

“月儿从不说虚伪之言。”月儿轻笑：“季布将军也曾到过雁门，也曾亲眼目睹战场的残酷，狼族的凶残。但有一件事季布将军却未曾见到。”

“什么事。”季布讶然问道。

“我和东皇上师从桑海出发，先去了九原却没找到太子哥哥，蓉姐姐告诉月儿，哥哥在雁门，东皇上师为了早日赶到雁门，带着月儿横跨草原，穿越东胡，狼族的领地，在那里，月儿亲眼见到了，东胡和狼族如何对待草原人的。

所有被他们征服的草原部族，甚至被掠走的中原人，都是他们的奴隶，在他们眼中，这些奴隶还不如一只羊的生命有价值，任意辱骂，打杀，甚至饿了，没有牛羊可食，就杀人当成食物，食其肉，饮其血，情况之悲惨，让人触目惊心。”

说起草原上见到的惨状，月儿珠泪溢出眼眶。脸色也惨白起来。

“我爷爷就是被头曼砍断头颅，脑壳被做成了酒碗。”温馨也被她勾起了心事，痛哭失声：“而且，月儿姐姐说的都是真的，狼族在无法渡过寒冬之时，就洗劫弱小的部族，夺走他们的牛羊，女人，然后将男人驱逐到大漠之上，自生自灭。而幼儿却被他们当成了牛羊宰杀吃肉。”

“这些惨事，在中原都不可想象。”季布脸色也变得煞白，他想起了在雁门所见，将闾也派出军伍洗劫草原部族。将他们带到中原，却赐给他们房屋，粮食，作为战俘，他们也被奴役，但是却赐给了做人的尊严。

修建长城虽苦，但是，总比在草原上冻饿而死，或者被狼族掠走要好的多。

大秦虽然被成为虎狼之国，但却非草原狼族那样的泯灭人性。

“北疆战事正急，太子哥哥却不得已放下战事回国。”月儿抹干脸上的泪珠，郑重的看着他：“就是因为有人妄图在中原挑起内乱，让帝国腹背受敌，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不惜让中原生灵涂炭，墨者兼爱，却不爱这等不顾家国，心中只有仇恨的人。

墨家非攻也有犀利的剑，来斩杀想要发动战乱之人，所以，月儿想求季布将军一件事。”

“农家。”季布苦笑摇头：“我在他们眼中，早已成了叛徒。恐怕有负姑娘所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