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正因为他是一个小人物,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田言长吸一口气:“但是,现在越想越是可疑,他投靠仲叔,仲叔就去了一趟河西,并且把将闾当成了死敌,以阿言为饵,把将闾引诱到了大梁废墟,结果,他和仲叔低估了将闾的修为,结果他逃了,仲叔死了。
而仲叔在河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就不为人知,但是,仲叔秉性我却是知道的,当年他不惜改姓,成为田氏族人,趋炎附势让人唾弃。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做出的选择是对的。”
“阿言怀疑,当年田仲改姓加入田家,是另有阴谋。”朱家眨巴眼道。
“朱家叔叔说呢!”田言一点都没客气:“父亲之死,六堂之乱,起点都在当年的魁隗堂,田蜜之所以放浪形骸,莫尝不是因为当年之事。但是她甜甜的笑意之下却藏着恨。她很当年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甚至痛恨袖手旁观的朱家叔叔,这也就给她背叛农家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所以,她要报复农家。”朱家心中一颤。
田言微微点头:“所以,我来到烈山堂之后,她才笃定父亲之死和住家叔叔有很大关系,甚至鼓动二叔为父亲报仇,杀掉朱家叔叔,灭掉神农堂。”
“她是想嫁祸于我,然后隐藏事实真相。”朱家也明白过来。
“但事实真相是什么呢!”田言继续道:“如果真的如我推测,所有的一切都基于当年埋藏下的仇恨,所以,她不惜毁灭农家,但还有一个疑点,在农家谁才是她的帮凶。”
“田仲和司徒万里。”朱家正色道:“田仲去河西,见得是扶苏,司徒万里去桑海,刺杀的是将闾,因为他才是扶苏最大的政敌。
结果,张良的身世却被揭穿,再也不能藏在小圣贤庄,只能和司徒万里来到东郡,加入四岳堂。
而太子将闾也寻踪而至,而农家也正式跃入他的眼帘,张良为了报仇,已经是丧心病狂,甚至连我都被他利用。”
“田仲和司徒万里死后,阴谋应该终止才对。”田言蹙眉道:“但是,田蜜依然没有停止她的复仇之举,这短时间,她躲起来不肯露面。即便是围剿四季镇,她也不曾参与,但阿言却可以肯定所有的一切,她都了如执掌甚至在推波助澜。”
朱家肯定了田言说法:“也就是说,田虎身边有她的眼线。”
田言微微点头:“而这个人,就应该是金先生。共工堂灭亡之后,他死里逃生,本来有三个选择,一个就是远离农家,毕竟刺杀将闾乃是谋逆之举,也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那怕他没有家世,不用担心被诛九族,但人的本性却是贪生怕死。所以他应该远逃避祸。
第二个选择,他完全可以加入烈山堂,魁隗堂,甚至神农堂,为何独选了蚩尤堂。”
“那是因为田虎秉性暴戾,做事不经大脑,更加容易控制。”朱家骇然道。
“但是,他想要控制二叔做什么。”田言反问道:“即便侠魁落在蚩尤堂,也是二叔,和他有什么关系。每个人做事,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农家大乱,他会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他不知道,帝国罗网和太子将闾,都盯上了农家,农家所图,如果大白于天下,也就成了将闾最大的敌人,农家虽众,却难以和一个执掌军权,政权,手下高手无数的帝国太子抗衡。”
田言一连串的反问,在朱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稳坐钓鱼台,却没想到,自己早已被人算计。
甚至,将闾把目光落在神农堂,也有人在穿针引线……惊恐道:“他这样处心积虑,究竟要做什么。”
“只有两个解释,才能确定他这样做的目的。”田言幽幽道:“仇恨,或者是其中隐藏着更大的图谋,如果将这一切,和朱家叔叔推测的六贤冢联系起来,你阿九更容易解释了。”
“我真的老了,有点想不明白。”朱家苦涩摇头:“阿言,还请知无不言。”
田言微微一笑:“阿言今日来见朱家叔叔,就是相互解惑,自当言之不尽。”扭头看向沐浴在阳光下的大泽山,淡然一笑:“如果身在局中,自然看不清楚,所以阿言这段时日,将自己置身于局外,就是想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农家内乱的真相,从而找出杀父仇人。”
“农家六堂,神农堂实力最大,高手众多。”田言笑道:“所以田氏四堂,任何一个堂口都单独都不是朱家叔叔的对手,只有田氏四堂同仇敌卡,联手才可以抗衡神农堂。”
“不错。”朱家点头承认。
“但是,田氏因为某些原因,早已背弃了农家扶持扶苏的计划。”田言继续道:“所以,在六大长老眼中,田氏早已成了不可控的变数。”
“是!”朱家不得不佩服田言的权谋。
“所以,他们想要收回失去的权力,就不得不挨个铲除田氏四堂的堂主。”田言笑道:“而田氏四堂的共同的仇人,也就变成了他们手中的利刃,这和朱家叔叔,将神农令送到胜七手中,让这个农家叛徒加入侠魁的争夺,不谋而合。”
朱家顿时除了一身冷汗,田言那是一个女子,简直是一个妖精。
“所以,田蜜和金先生,因为共同的利益,才勾结在一起。”田言看着朱家的眼睛:“或者说,胜七,金先生和田蜜本来就是旧识。”
第0796章 朱家鬼谋
田言思维慎密,分析的丝丝入扣,心中也有点小得意,神色却更加的冷静。
朱家脸上的面具换上了笑颜,但眼睛闪烁的眼神,却显示他另有所思:“阿言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也有偏颇之处,当年胜七被陷害开革出农家,而在这里面,田蜜起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胜七和田蜜势同水火,根本就不可能合作谋事。”
“请问朱家叔叔,你以神农令召回胜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田言紧追不防。
“因为我想从胜七身上,查清楚当年之事,从而寻出一丝端倪。”朱家朗声道:“只有查到事态起因的源头,才能推测出究竟是谁在布局农家。”
这个理由光明正大,但田言却一点都不信,农家已经落到了这种局面,朱家虽然还残存一些人手,但已经无力回天。而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在回护胜七。
“朱家叔叔,合作的前提就是相互真诚。”田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朱家叔叔执意隐瞒,分明是不相信阿言,那今日的会面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阿言,在没确定你真实打算之前,有些事我不能说。”朱家苦恼道,扭头一愣,田言已经转身离开:“朱家叔叔什么时候,打算和阿言坦白一切,就来烈山堂找阿言。”
朱家也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果决:“阿言且慢。”
陡然,田赐一手干将,一手莫邪:“朱家叔叔,你还想和阿赐打架吗?”
朱家顿时脚步一滞,而田言却越走越远。
田广走了过来,躬身一拜:“堂主,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朱家转动着眼珠:“将田赐是昌平君后人的消息散布出去。”
“啊!”田广一愣:“他们会相信吗?”
“信与不信,已经不在重要。”朱家长叹一声:“阿言太聪明了,让我都有点害怕,而今天会面,看似没有结果,但是她已经从我口中,得知了很多田猛没有交代的事情,一旦她真的投靠将闾,那农家才是大祸临头。
而田赐,是她在农家唯一在乎的人,将帝国的目光转移到田赐身上,就可以逼迫她尽快做出选择。”
“那梅三娘……”田广问道。
“田言虽然将梅三娘视作亲人,却不是血脉至亲,她只能影响田言却不能让田言做出决断,毕竟田氏一族并不是江湖人,而是齐国王室后裔,阿言需要考虑的是,田氏的未来。”朱家苦恼道:“但是我,却必须考虑农家的未来。这也是我们两个人最大的不同。”
“堂主,是不是将田言的能力夸大了。”田广不以为然:“属下在烈山堂的时候,并不见田言做出什么重大的决断。”
朱家悲催的看着他:“田家男儿,如果有田言聪慧的一半,那农家就不会落到这种局面。可惜她却偏偏是个女人。”
田广脸色阴晴不定:“为何田言是女人,却让堂主这样忧虑。”
“因为女人考虑事情的出发点和男人截然不同。”朱家负手遥望大泽山:“男儿可以为了封侯拜相,不惜一切,而女人却未必。
就如这爬山,一面是壁立千仞,生死绝径,到达山顶就可以一览众山小,男儿为了成为第一人,可以不避艰险的去攀爬,那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女人却可以寻找到一条捷径,只要她依附在一个可以攀爬到峰顶的男人,就有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你说她是去攀爬绝壁,寻找她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还是寻找一个男人。”
田广汗颜:“这世上就没有女人当家做主的道理,所以,阿言会选择一个男人。”
“这就是了。”朱家一笑:“但是为了农家,我却不得不逼她离开这个男人。”
田言虽然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但无心观赏风景,她心中回荡着朱家的一句话,为了成大事,做人可以卑鄙一点。
当年的魁隗堂之乱,后来的六堂内斗,朱家选择的都是袖手旁观,坐收渔人之利。
只不过,魁隗堂内乱,他的利在那里是胜七,还是成功的将自己人安插在了田氏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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