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所以他必须死在江湖,让江湖人去背这个黑锅。
她呆呆坐在那里,老鸨见恐吓生效,嘴角露出一丝得意,随即想起,如果这丫头临阵退缩,生出别的事端,自己又不便闯进去,那时依然是功败垂成。
柔声笑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那些大人物,没有一个咱们惹得起的,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妈妈这里准备了一些药散,可以避免怀上身孕。”
她拿出一只酒盏,将药散抖落里面,斟上美酒晃了一晃,递给淳于燕:“喝吧,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淳于燕惶恐道:“妈妈,我……”
“妈妈虽然身在风尘,但是对你们这样的千金小姐的心思,还是了解一二的。”老鸨轻声一叹:“但你想报仇,却不想受委屈,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你做了这样大的事,身份也就非同常人,想要杀掉妈妈,不过是一努嘴,太子的侍卫就可以帮你办到。
所以妈妈也会让你母亲在艳云楼安详富贵,绝对不会让她和那些姐妹一样去迎来送往。”
她语气轻柔,却满含威胁,淳于燕愁肠百转,却无法可想,结果酒盏轻轻的吸了一口,香甜美酒化成了苦涩的眼泪,想起父亲,他本是一郡之首却为了那个封侯拜相的梦想,一步错,步步错,而自己和母亲,本该在郡守府享受世上荣华,却流落风尘。
忽然悲从心中来,伏在案几上大哭失声。
老鸨给她的药散,本身就是娼寮中针对不肯听话的女子,专门配置的软骨散,那怕是贞洁烈女,喝上一口也会筋酸骨软,任人宰割。而越柔弱的女子,越能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老鸨端详了一下她的妆容,将她用过的酒盏清理干净,忽然外面有人大笑:“哈哈,太子果然是海量,竟然一连喝了三坛美酒,好生畅快。”
老鸨快步走到门边,侧耳去听,就听另一个人舌头都僵硬了:“太子也是知道我们受了委屈,咸阳禁军,乃是皇帝的御林军,如果不是为了石头掉落,怎么可能来到这穷乡僻壤。
王离虽然是侯爷,但岂不闻天子家奴,也是高人一等吗?”
“你想死啊,竟敢妄语侯爷,如果不是太子下旨,我们还在囚牢之中。”那人打了个寒战,酒意也消退几分。
“正因为太子爱兵如子,我才敢这样说。”那人放声大哭:“不是我畏敌怕死,不想去北疆和狼族死拼,我也是大秦军卒,铁血男儿,但是皇帝没有旨意,我们就只能听命行事,你可曾听太子说,那怕是樊哙之流,都已经是中郎将了,而我们……”
厅堂之上,将闾也有了三分醉意。
白义双手捧着酒樽:“末将代替龙虎同泽,在敬太子一樽,如果不是太子,诸位同泽难以洗清不白之冤。”
将闾摇头一笑,醉眼斜斜撇着他:“蒙王甘白,都是老秦氏族,蒙王战争在外,甘白驻守老秦地,虽然职责不同,但都是为帝国效力……孤身为太子,自然不能坐视。”
他端着酒樽,目光扫过众人,话锋一转:“孤自从离开雁门,还未开怀畅饮过,今日也是有这个机会,和诸将同乐。也是人生一快。不过,今日孤喝的有点多了,最后一樽,孤就会驿站,诸将也各回驻地。”
甘茂上前一拜:“太子放心,诸将回去,各自约束军卒,听命于太子妃,但太子今日高兴,已经大醉,太子妃不在身边,末将恳请太子,今晚就歇在艳云楼吧,这里虽然比不上醉梦楼,但若论名,妓风,流,却堪称东郡第一啊!”
将闾一笑,摇摇晃晃在起身子:“这样未免不妥,刚才席间,那些女子就有些放肆了,有辱官体,如何还能留宿于此。”
甘茂尴尬一笑:“那末将恳请太子,暂时休息片刻,等酒醒之后在会驿站。太子身份尊贵,军中又多是粗汉,难免服侍不周。”
将闾略一犹豫,厅堂之门已经打开,老鸨摇着手帕走了上来,脸上堆满献媚的笑意:“奴婢见过太子,已经按照诸位将军吩咐,找了个清静之地,让太子休息片刻。燕儿姑娘,还搀扶太子。”
淳于燕偷偷拭干了眼泪,挤出一丝笑意,上前扶住将闾的肘臂。走进后方厢房。
老鸨端上一壶清茶,给他斟满茶水,陪笑道:“太子放心,奴婢不敢让卑贱女子污了太子的身体,这位燕儿姑娘刚来艳云楼,姿容婉丽,气质不俗,奴婢特意让她来服侍太子,只不过这丫头年纪还小,不懂规矩,如果有什么逾越的地方,还请太子多多担待。”
说完之后,向着淳于燕使了个眼色,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出门,将房门紧紧闭上。
第0811章 都是第一次
走廊之内,呼延灼和王明并肩而立,看见走出来的白义甘茂,王明拱手道:“两位将军,太子为何还没出来。”
白义脚步虚浮,他喝了不少的酒,醉醺醺道:“老管家,太子醉酒,末将已经安排他厢房歇息。我看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喝冷风了,来,和本将军一起喝几杯。”
王明淡淡一笑:“我乃太子仆人,太子在外,疏忽不得,所以还是免了。”
呼延灼吞了一口图谋,中原美酒,香醇可口,比起草原上的马奶酒好喝百倍,但他跟随在王明身边,学的就是规矩。行止全看王明,他不去,呼延灼也不敢动。
王明转身就要向厢房走去,却被甘茂拉住了臂膀:“老管家,这也是兄弟们的一片心意,特意找了个清倌人,服侍太子。还是别去打扰的好。”
他们都是万夫长,爵位职务都比王明高,但是却不敢轻忽这个老仆人。
王明也是一愣,稍微迟疑,太子宿在酒楼,说不定正在颠鸳倒凤,自己真的不方便进去,但是,回去之后,怎么和弄玉夫人交代,这件事一旦传入焱妃的耳中,自己还活不活了。
气的跺脚:“两位将军糊涂啊,太子皇子龙孙,如何能够在这烟花之地,轻洒雨露。”
白义故作糊涂,急切道:“那如何是好,现在进去,如果打扰了太子雅兴,末将可担待不起,要不,老管家你去。”
王明眼中寒光一闪,恨不得一掌将他们拍死,但现在他怎么敢闯进去。
甘茂笑道:“老管家,太子也是男人,是男人就该纵情声色,而且,这是太子自己的意思,末将等也不敢拦阻,还请老管家稍候,或许太子没……只是歇息片刻而已,老管家不必草木皆兵。”
他拉了一把白义:“军中事物繁多,这里有呼延将军统领太子亲卫守护,末将等就告辞了。”
白义和甘茂躬身而拜,留下了一脸苦笑,无奈的王明和不知所措的呼延灼。
王目送他们告辞而去,安排呼延灼加紧防备,自己却向着厢房走去,突然之间侧耳一听,骤然一跃,跨过栏杆落在庭院之中,动作迅捷如豹,随即提气向假山后缓缓绕行,低声道:“什么人?”
他还担心是艳云楼中的龟奴,不顾身份到假山之后方便来了,所以也没张扬,不想,假山之后悉悉索索,一连串的脚步快速的离去。
这人轻身功夫不错,绝非常人,王明心思急转,顾不得掩饰身份,立刻飞身追去。
假山后有水池花树,月色如水,那身影虽然敏捷却难逃王明耳目,追至几株花树后面,忽地阴影中一个声音恶根狠地低骂道:“不知死活的恶奴,本想饶你一命,偏偏追了过来,老夫送你上西天。”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凌空跃起,双手成爪,如苍鹰搏兔。
王明站在原地,看着凌空扑落的人影,神色如常。
艳云楼果然如张五所料,出入将佐极多,在加上楼中龟奴和侍女交错出入,虽然戒备森严,但想混进来,还是轻而易举。
他扮作龟奴,没废吹灰之力就混了进来,但是,这里楼阁连片,这些请罪的将作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陪帝国太子喝酒的。
只能在各处厢房,静听君恩雨露,他借送酒之名,一连闯了几个厢房,都是一群丘八。
正想抓个过路的龟奴问清将闾的所在,不想,稍微动弹,就被一个老仆听到了。
他飞扑而下,抓向王明的脖子,只要被他抓实,顺势一扭就可以拗断他的脖子。
但就在这时,王明抬起头来,月光射在他脸上,平淡无奇的脸颊,可是那双眼睛去寒芒一闪,让人望而生畏。
张五一惊,这样有恃无恐、这样自信轻蔑,这人不简单。
他想转身逃走,但是身在半空,如果这名老仆真的是高手,岂容他抽身而退。
他的身影遮挡了月光,王明的脸颊隐入黑暗之中,只不过,他一双手掌泛出了红光,显得格外妖异。
将闾躺在榻上,看着侧坐在一侧的淳于燕,他身份高贵,出入这种烟花之地的机会也不多,心情有点奇怪。那是一种兴奋还有点忐忑。
不过,眼前的这位姑娘,神色更是奇怪,她怎么比自己还紧张。
老子是第一次嫖,妓难道你还是第一次接客?
将闾心中狐疑,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万邪不侵的地步,这点酒水根本就无奈他何,之所以借故留下,就是想看看白义甘茂还有什么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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