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青蛇娘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往事就是一把辛酸泪,在提就是心头刀,不说了。”
将闾很不识趣地刨根问底:“你男人?”
她白了一眼,“真想听?”
将闾摇头道:“算了。”
乱世凄苦,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将闾也不想在往她心头刺上几剑。
只不过女人心思难猜,他不想听,青蛇娘“一五三”反而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只不过语气淡漠,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自古以来,都说红颜祸水,原本这句话我还不信,但经历了很多事,我反而深信不疑。
我出生在岭南,却是楚人,昔年家族也曾显赫一时,后来,楚国陷于内乱,韩人就窃取了岭南,家父为了保护家财,曲意奉承一个韩国将军,我也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却没想到,他却被奸人所害,而我却被他的一个同僚看上,带到了韩国,而我一个妹妹,却被送进了王宫。
虽然家被仇人毁灭,但乱世之中,一个女人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那个男人对我也算不错,继续享受锦衣玉食。
但却从来没想过,这个贼子之所以娶我为妻,就是图谋被家父藏匿的财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我喜欢的那个男人,竟然没死,而是被他囚禁,日夜折磨,逼问财富的下落。
偶然之下,竟然被我看到了他,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但是他的出现,也引起了韓国朝堂的震动,为了从他口中得到宝藏的下落,他们杀了他。而我嫁给的那个男人,也在家中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两个男人都死了,线索也因此而中断,也就没人在乎我的死活了。那时候韓国朝堂也是暗潮汹涌,死了很多人。
而我隐姓埋名,逃出了新郑,就想回家在看一眼,落难之时,却被一个老神仙救了,护从我来到岭南。
那时候这座清风寨的寨主,还不是卢绾,看我貌美就想霸占,却被那个老神仙一掌拍碎了脑袋。
他想带我离开,却被我拒绝了,卢绾这些贼人,只有贼心没有贼胆,想要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也担心那位老神仙不是,要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俏寡妇能活到今天。
即便活下来,恐怕也没力气在这里当垆卖酒,伺候男人,尤其是这些不懂惜香怜玉的糙人,也是一个体力活。
现在想来,当初在韓国,那个王宫一般的地方,也算见识了一些大世面,没白遭罪。”
她有些痴呆的看着被自己不知不觉喝干了的木碗,凄苦一笑:“你瞧瞧,被你勾起了话头,老娘的肝肠都断了,这酒还真有一股邪乎劲儿,难道真要被你洞房了,反正老娘也不吃亏,就是担心你,被那个老神仙一掌拍碎了脑袋,白花花一滩,跟豆汁似的,终归是渗人的画面。”
将闾把木碗推了过去,平静问道:“诸子百家,那个门派,什么来头。”
青蛇娘讥讽道:“公子家在泗水,难道就没听说过水神宫,就敢来武夷山游学。”
将闾笑道:“水神宫啊!听着很像名门正派。”
青蛇娘喝了口酒,见四下无人,这才笑吟吟道:“那个卢绾,出身儒家,你那只眼睛看到他有儒家弟子的风范了。
那个臧荼燕人王族,喜穿道袍,看似仙风道骨,实则杀人如麻。就像那个瘦猴子,风吹就摇的小身板,能不能扛动老娘这九十斤的身子还不好说,也只会一些下毒,用一些淬毒暗器的下作手段。
所以啊,什么水神宫,什么老仙人,都是骗人的,之所以让我流落江湖,还不是图谋我家传的宝贝,可惜,任凭他们用尽手段,也没找到那宗宝物的下落.. ...”
将闾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难道说,那个老神仙还经常出现。”
“那倒没有,不过在武夷山山顶上,有他一座别宫,住了一些弟子。”青蛇娘讥讽道。
将闾的眸光在她婀娜身段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青蛇娘,你可不止九十斤,应该在一百斤上下。”
青蛇娘嗔怒道:“老娘今天吃了七八斤狼肉行不行。”
将闾芜尔一笑。
青蛇娘看了一眼天色:“你别把武夷山当儿戏,这里不是你一个儒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敢落草为寇的都是人精,没几把刷子很难站稳脚跟。
至于那宝藏几十年了,都没人找到,天知道有没有,我之所以留下,在外面也没人可以投靠,更不想客死异乡。
刘季,听我的话,走吧,随便给老娘留下点什么东西,也好跟卢绾他们有个交代。在岭南这个地方,即便是心善之人,也变得心狠手辣,老娘也徐娘半老,不会因为你生的俊俏就忘乎所以。
你要是舍不得这把剑呢,就随便留下点银两,舍财挡灾。别4.7看卢绾刚才给我了几十两银子,不过是冲门面的,这个寨子,早就穷的一清二白了。”
“当山贼当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丢人现眼了。”将闾哈哈一笑,还是起身,从郦食其的袍袖中拿出一个锦袋,一股脑将所有银子都扔到案几上:“足有两百两,够不够。”
青蛇娘眉毛一挑:“真看不出,你还是个财主,就凭你这身家,家底子不薄,即便是进了山寨,也会被当成财主供着,敲骨抽髓,不将你榨干了,是不会放你走的。
刚才老娘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刘季,你家真是泗水的,你也真是一个游学的儒生。”.
第0584章怪异瘦猴儿
“刘季和籍贯自然都是假的。”将闾笑道:“但这件儒袍却是真的,在我家乡,高门大户多入牛毛,不穿锦带玉都不好意思见人,没想到,在这里两百两银子,就成了有钱人,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来这里摆阔,说不定已经你要是有女儿,早就招我为婿了。”
青蛇娘看着这个满嘴油滑的儒生,讥讽道:“偷看了半天,就不敢动手摸一摸。”
将闾坦然摇头:“不是那种人。”
青蛇娘轻盈起身,有意无意间拍了拍酥胸,颤颤巍巍的旖旎景象,让汉子恨不得赶紧跑去捧着兜着,生怕因为过于沉重咕噜一下就掉地上了。
将闾却是老神再在,让青蛇娘不知道是白眼还是媚笑,狠狠的剜了几眼,笑着离开,酒肆没有伙计帮衬,里外就她一人忙碌。
将闾也没打算上山,招呼郦食其动手,将案几挪到酒肆阴凉处,招呼青蛇娘要了一盘水果,一坛酒。让郦食其进山,打了一点野味,交给青蛇娘煮了,就翻出一卷帛书,慢悠悠的看着23,从正午坐到黄昏。
青蛇娘也没那他当上宾,马虎的将野味煮了,对付着吃了,眼见郦食其去喂马,这才款款走了过来,询问他如何算计。
将闾笑道:“就在这里住几天,琢磨一下一个山寨该如何维持。”
青蛇娘吃惊道:“你还真打算落草为寇。”
“没那个想法!”将闾摇头一笑:“多增长一些见闻也是好的。尤其是岭南这个地方,风土人情和别处都不一样。”
“是啊!”青蛇娘一声叹息:“大秦在这里建立了三郡,三郡之中各有县府,但是这县府都是岭南老族,等于是拿了执照的山大王。”
她倒是知无不言,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如果说这个儒生是大秦密探,打探风声来了,给甲兵剿匪铺路子,她也不怕,寨子被铲平,大不了去水神宫。对她而言,死在那里都行,就是不想离开岭南这个地界了。
晚上,将闾和郦食其就在酒肆之中对付了一夜,屋内的青蛇娘,反而辗转反侧了半宿才昏昏睡去。
清晨起身,看着铜镜中用胭脂水粉都掩遮不了的黑眼圈,轻声一叹,走出房门,看到那个捧着帛书的家伙,眼神幽怨的不行。
这家伙简直是禽兽不如,连寡妇门都不敲一敲,她虽然不会开门,但也可以证明,她还有几分姿色。
郦食其和她打了声招呼,又去伺候那两匹大马。
她冷哼了一声,径自拿着将闾孝敬的银两,向着山寨走去,她并没有克扣一文钱,但是,昨天那块银子却休想吐出去了。山寨中的一群山贼豪杰,经常来这里蹭吃蹭喝,这是她应该得的。
将闾看她走远了,这才招呼郦食其坐下,语气淡然问道:“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郦食其摇头道:“这种事情,小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但水神宫老神仙的事,却早就听说了,只不过是心中怀疑罢了。”
将闾点点头,楚南公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当年救她绝非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郦食其轻声一叹:“谁也没想过,火雨公的长公主,沦落到这种地步。”
“怀璧其罪罢了!”将闾摇头苦笑。他和郦食其目标本是扶摇城,但现在看来,不解决这件事,他还真走不了了。
清风寨并不远,进山十几里路就到了,不过山路比不上官道,好在青蛇娘本身就出身于岭南,早就习惯了,何况,现在她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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