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角里先生露出一丝惨笑,任由汗青剑气被生死磨灭,任由瓦砾碎片扑面,轻轻踩了一脚仅存的完整青石地面,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压抑不住喉咙翻涌的鲜血,吐在身前,很快被尘埃遮掩得消失不见。
轻声对自己道:“是时候死谏了。”脚尖一踩地面,开始狂奔。
这是最后一剑,也是最后的死谏,江湖没有他的传说,后世也不会有人记得。
人剑合一,对撞宓辛生死一线。
角里先生衣衫皮肤如同被千刀万剐,血肉模糊,可是他浑然未决,笑声豪迈,一掠青虹.. ...
生死一线,杀机重重,但却需要去面对,如果他转身就逃,或许还能残生逍遥。但莫名其妙的,他却以命去换一剑,也是死谏。
他要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东皇的回心转意。
所以这一剑堪称风华绝代,生生撕开了宓辛的生死一线,天地昏暗云遮雾绕,角里先生剑气如同蛟龙腾空,不见角里先生本人,只见剑气横生蜿蜒,雷电森森,沛然莫御。
杀人留一线生机,以免敌人已死相拼。
宓辛已经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只要他退,却没想到,角里先生竟然会拼死御剑。
宓辛凝神静气,真气瞬息流转八百里,将天宗剑术,玄翦黑白融为一炉,摆明了要拉她同归于尽的角里先生,这一剑伤不了她。
二人相隔一丈,角里先生已经气绝而死。但是临死之前气冲九霄,剑气磅礴不散。
宓辛双手持黑白,裙袖尽碎,满头青丝随风狂舞,迎面而来的剑气如蛟龙,双足沉入地面,向后滑去。
千钧一发,墙壁倒塌,一道身影电驰而来。
密西不甘的扭头,金面上的4.4眼孔射出冷芒,带着一丝恼怒。
那瞒过二人耳目的高手,瞬息而至。
宓辛也没料到,角里先生以死相谏,使出了堪称恐怖的一剑。更没想到,来者一开始,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而不是大周王族一心想要杀之后快的家伙。
宓辛咬牙,六魂恐咒和九宫移魂咒骤然出现在身体表面,旋转成阴阳双鱼,试图抵御这恰到好处的偷袭。
将闾和偷袭者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宓辛身侧,硬生生的帮她扛下了无情修者全力一击。
满目江湖客,能够用处角里先生这样一剑的人寥寥无几,这一剑一往无前,死而后已。.
第0759章荀夫子拦路
死谏之士,拼命之剑,杀人先杀己,在东园公唐秉看来,即便是剑圣盖聂,对上也要头疼。
可以说,角里先生临死一剑已经达到了剑术的巅峰,即便是东园公自己,面对这样一剑,也只能一退在退。
炸裂丹田,燃烧所有的精气神,已经让角里先生从无情初期步入了三境,毫无征兆突破二境的一剑,竟然没有杀死和他对战的黑裙女子。但也足以让黑裙女子和将闾吃够了苦头。
原本在东园公唐秉的计划之中,只要大周公主,东皇太一出现,将闾也就没活着的必要了,二人拼死也要击杀将闾。
却没有想到,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黑裙女子,竟然让二人功败垂成,最难堪的是,大周公主依然没有露面。
宓辛收回了生死一线的威势,出现在将闾身边,眼神隐晦不明。
重臣良将,自然会被人尊敬,虽然商山四浩迂腐的可怕还可恨。
东园公盯着黑裙金面的宓辛:“堂堂无情修者,竟然藏头露尾不敢见人吗!”
背对东园公的23宓辛默不作声。
将闾摇头一笑:“东园公,既然是杀孤而来,就别问东问西浪费口舌了。”
“你蛊惑公主,背叛王族,该死!”东园公的目光看向将闾,冷声道。
“孤死不死,不是你能决定的。”将闾笑道:“至于蛊惑凰儿,大周公主,东皇太一是能被人蛊惑的吗?”
东园公唐秉脸色一变。
将闾悠悠道:“今日死战,为何当初洛阳城破之时,不见你们死谏尽忠。周礼讲述的仁义,就是如此吗!”
东园公唐秉看着眼神鄙夷的将闾,这个问题却很难回答。
当年大秦灭大周,攻陷洛阳之时,他们不过是微末之臣,为国死战,为君尽忠也轮不到他们。
反而他们是最先投降大秦的那群人,大秦建国之后,他们曾为博士学宫客卿,游说王族,官吏,恢复周礼,分封天下。
只可惜,大秦皇帝嬴政,维护法政之心坚定,这才弃官归隐远走芝罘。当一个逍遥海外的神仙。
却没想到,芝罘岛主沧海君白屠狗,竟然是大秦杀神白起的子孙,一心想要为白起复仇,流浪燕国市井,后来荆轲入秦,曾力邀他同行。
只可惜白屠狗看透了燕丹,有治世之心,无治世之才,更无枭雄的手腕。所以才让荆轲悲唱于易水,死于咸阳。
他占据芝罘岛,和阴阳家楚南公,云中君勾结,蛊惑大秦建造蜃船,远赴海外修仙求长生,其目的就是接回远走海外的大周王族,和阴阳家里应外合,自成一国。
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弃周投秦,犹如商女在嫁,欲求不满,改走芝罘岛。”将闾笑的阴损刻薄:“辛亏你们四个还是男人,如果身为女子,岂不是人尽可夫。这就是所谓的大贤,简直可笑可悲!”
对角里先生,将闾还存着三分敬意,但对出手偷袭宓辛的东园公唐秉,将闾一点敬意也欠奉。
宓辛眼神暧昧的看了他一眼,将闾救她一命,已经让她有点意外,自己死在角里先生之手,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宁愿挨东园公唐秉三拳两脚,也不肯让他伤害自己。
“为什么!”宓辛不顾东园公在侧,站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孤可以作践你,但别人不能!”将闾一笑:“这一战,由我来!”
“但是他们还有两人!”宓辛低声道:“即便你能杀了他,也无再战之力。”
“还有盖聂!”将闾傲然一笑:“剑圣,凰儿,你我,加上神隐红莲,车轮战怕谁!”
宓辛嫣然一笑,终于明白他为何这样笃定了,欣然点头:“我需要一个时辰,恢复真气,一个时辰之后,我换你。”
扶摇城外,篝火升起青烟,荀夫子慢悠悠的烤着一只野兔。
兔肉金黄,散发出撩人的香气,他撕下一只兔腿,喝了一口广寒光。
两名白发青衣人缓缓靠近,气态清逸,丰神俊朗,年轻之时,一定是让女子一见心怡的美男子。
二人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烤兔喝酒的荀夫子。
“君子远庖厨,没想到,夫子竟然......”一名白发男子讥讽道。
“不入民间,那知世人之疾苦!”荀夫子倒是满不在乎:“不知疾苦,何以济世,孔圣人一生之所以碌碌无为,就是因为他总是高居于人上,不肯放下身份,亲入民间。
但殊为可笑的是,即便他死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庶人小吏,连一个贵族身份的没混上!绮里季,夏黄公,你们混上一个贵族身份了吗?”
打人不打脸,揭人957不揭短。商山四浩,虽然先侍周,在侍秦,却只被尊为供奉,连一个爵位都没有,贵族之言不过是讥讽罢了。
绮里季脸色一怒:“那请教夫子,你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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