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3211章

“天下商贾，无不和雪女商团来往！”嬴政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在东郡见到吕雉，朕还真不知道你在泗水！”

“那小妮子也算是有心了。”寡妇清摇头笑道：“也不枉我当年留给吕氏商贾之术！却没想到，她从这些东西之中，猜到了端倪。”

“借你一句话，雪儿吕雉，颇有我当年的风采！”淸寡妇郑重道。

嬴政点点头：“为国聚敛财富，于国有功，她们二人朕已经册封为太子九嫔。只不过……”

寡妇清好奇的看着他：“你现在贵为皇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嬴政哈哈大笑：“如果是旁人这样说，朕坦然受之，不过从清夫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听动手讥讽。

不过，你也真的是高看朕了，朕还真有烦心事。那怕知道她在恶心朕，朕也得忍着！”

“阴阳家凰儿！”寡妇清冷笑道：“千古一帝，也好意思和一个孩子斗心斗力！”

嬴政伸手挥了挥扑面而来的热气，侧头说道：“朕还是孩子的时候，可也照样是要提心吊胆，夹尾巴做人。天下豪士都说居咸阳不易，朕一直都觉得好笑，因为天下唯独咸阳宫不易。

臣子想的是活的好不好，但是皇宫里面，想的却是能不能活，朕登基之前，发誓一定不让儿子们和他们的父皇一样，可是当上皇帝之后，才知道人力有穷尽，皇帝，皇帝，终究是一介凡人，不能免俗！

于天下而言，朕是大帝，于家而言，朕却是一家之主，家家都有一本算不清的帐。

将闾身为太子，愈加于家于国都有大功，自然是太子不二人选，所以，朕才含泪赐死扶苏，就是警告儿子们，不要争。

倒不是朕偏爱将闾，而是知道，这个家国天下，是一口热鼎，普通人是做不得。七国风俗各异，贫富不均，大争之世留下的争心，总在六国遗族之中流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看似是笑谈，却挑动了多少人复国之念，这种态势下，心志不坚，见解不明之子，如何敢赐予大位！

就如你操持这个饭馆，想必也有很多的愤慨，比如你兢兢业业购置最好的羊肉，最好的锅底，最好的调料，自认价钱公道，一分钱一分货，可食客肯定吃多了以后，就觉得你（cbfe）家的涮羊肉其实就那么回事，背后指不定还要骂几句这婆娘心真黑。

要不就是直道出了状况，导致你无肉可卖，不得不歇业，也会骂你不厚道，凭什么别的酒楼日日开张，你却将自己当成大业！

难免说几句糟心话，懂的替你着想的又有几个，道理是如此，但几个人能够明白，不是说它知难行易，而是真正的道理，总是最刺人的，很多人不愿意听。

因为你说了，他也做不到，就抓肝挠肺，用一些下作手段。

朕也是当了皇帝之后，批朱那么多年，积累下一宫殿诤言奏章，才明白众口难调的道理。”

“看样子，将闾深得帝心啊！”清夫人笑问道。

“这个儿子没什么别的让朕糟心的，却是他的后妃！”嬴政一脸的愁容：“朕不立后，难道也不让二世立后，三世，四世也不立后，那这个庞大的帝国成什么了！”

“当年陛下舍心爱之人，做秦王宝座，难道还让二世效仿不成！”清夫人笑吟吟问道。

“凰儿这个女子，朕了解的极少，当年曾派人杀之，自此以后，就处处躲着朕！”嬴政一声叹息：“但她骄横跋扈，却人尽皆知。”

“也因为她是大周王族之后，大周公主！”清夫人调侃道。

“也有这个原因！”嬴政倒是坦然承认，放眼当世，能让他一吐心中苦闷的人，也只有这个清夫人了。

二人相互敬重，倒也清白，而现在她不过是坊间一妇人，左右不了朝堂！

“但是陛下，春秋鼎盛，为何要急于操办这些事！”清夫人沉吟道。

“大战在即，朕游在外，虽然咸阳安排妥当，但也有糟心之处！”这句话嬴政说的言不由衷。

看着清夫人似笑非笑的双眸，随即一声长叹：“北冥子说朕天人五衰，能否夺过此劫，殊为难料，是以朕先布置后手，以防不测！”

炼制朱砂，调治水银之人，都是修仙有道。

清夫人呆呆的看着他，那雾气升腾处，却是一副惆怅面孔，不是怕死，而是舍不得家国天下！更怕的是重蹈当年秦宫之祸！

“陛下可曾试探太子的想法！”清夫人小心翼翼道。

第0998章 藏龙入渊

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清夫人，没想到她也懂天人五衰，一笑道：“朕试探多次，将闾虽然不言，但骨子中那种执拗，却和朕当年颇有相似之处。但凰儿不是阿房，不是贤良淑德之女，哎……”

嬴政一声叹息，透漏出许多无奈，道让清夫人哑然失笑：“家事国事天下事，妇人不懂，但却知道一个道理，如果将闾真爱凰儿，那怕你强行按着牛头喝水，他也心不甘情不愿，即便将来继承大位，当了皇帝，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你坐了天下却失去了阿房，也失去了那个东胡宫之蛮女，登高望远回想往事，何尝不是一种心痛。

将闾能成为太子，既有他自身努力之功，也有陛下呵护之意，信任而放权才有今日。未尝不是对阿房的一个~补偿。

妇人听闻，十八子胡亥领玄甲出征，为何不是陛下别的儿子，而是胡亥，难道他就真的能胜任一军主将吗？还不是陛下私心作-祟。

陛下十八子，唯独扶苏，将闾和胡亥人中虎狼，都是陛下悉心栽培之功，按说大位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将闾身上，而是扶苏。”说到这里-，她矜持不语。

嬴政洒然一笑：“你也在为扶苏鸣不平吗！”

清夫人微微摇头：“陛下心事，妇人如何能够猜透！”

嬴政苦涩道：“朕杀扶苏，他之罪，在于和大政不和，他之死，是因为他身上流转着一半的楚系血脉，熊尤布局于东郡，妄图借他成为新君之际，死灰复燃。重新窃据于朝堂之上后宫干预国之大政！

变政，分封，天下可暂时安定，诸侯各行其是，不是十年，帝国重新回到春秋之乱世，战国之离难。重蹈周之覆辙，赢氏也将无立足之地！”

“所以，陛下才选了将闾！”清夫人笑道：“既然陛下有了决断，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为难于他！当皇帝是一个苦差事，陛下已经饱受其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至于东皇是否乱政，变政，那就要看陛下是否慧眼独具，将闾是否是一个坚韧不拔之君。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君王才能了却天下事，而非一女子。

即便是当年之芈月，昔日之华阳，何尝不是受命于危难，力挽狂澜之后，才母仪天下，执掌王权！于秦有大功，也有大过，是非曲直，岂能一言而鄙之。”

嬴政眸光一亮，清夫人说的不客气，但也点名了一件事，机会。想要母仪天下执掌王权，是幼君，弱君才有机可趁。

但将闾岂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他可以独爱凰儿，却不会让其插手朝堂。

嬴政心中一片舒爽，如夏日饮甘露，一口饮尽樽中青竹酒，推案而起，低头看着清夫人：“真不和朕一起游览帝国山河！”

清夫人摇头一笑：“昔日你我相敬如宾，现如今却是我主你客，彼此相敬，相知足以，何必贪恋太多。”

嬴政点点头，走到门槛，笑了笑，停下脚步：“朕还有一件事！”

“无需说了！”清夫人意兴阑珊，摆手道：“徐福所谋，我也心知肚明，他借寻仙之举，席卷蜃船财货，实乃报复当年我赠金于秦。欲收回当年之资！

陛下洞悉其谋而不杀，是在顾念我这个妇人，今日见面，恩怨已经两清了。君来我不迎，君走我不送，一杯浊酒款待故人，相忘于江湖吧！”

“好！”嬴政不在回头，走出饭馆，并没有急于上车，而是顺着宽敞的街道缓步前行，街道之上，有许多顽童在嬉戏游乐，夜空等人不敢接近，只是远远跟随。

只有北冥子和蒙毅，跟随在五步之外！

嬴政解下佩剑，递给蒙毅：“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岂可待！

你持此剑去见东皇，问她寒霜凄苦，乃冬日之寒，刑天虽烈，魂归何处。秦有龙渊，建在咸阳，问她可远入渊，如果她愿意，将此剑赐予她，换回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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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接剑在手，却不明其意。

北冥子抚须一笑：“陛下所赐之剑，非天问，而龙渊，相传相传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