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375章

“二公子，今天那辆马车上的是将闾公子。”盖聂吃了一惊：“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二公子对你没兴趣。”卫庄摇摇头：“我是来履行三年之约的。”

“在这边陲小镇，你和我来争夺下一任鬼谷子的位置。”盖聂苦笑道。

“其实，从我们走下鬼谷，争斗已经开始了。”卫庄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气面对你。”

剑圣很强，强的离谱，在诸子百家第二代弟子当中，已经是第一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鬼谷的传承也要延续，不管是剑圣死还是卫庄亡，江湖上只能剩下一个鬼谷弟子。这是命运的安排，注定的结局。

盖聂看着从小到大，一起学剑的师弟：“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命运。”

卫庄摇头笑道：“师哥，你还是这么妇人之仁。”

盖聂苦涩一笑：“杀戮永远不是变强的理由，一个人，若以打败别人而证明自己，那他就已经输了。”

“不管是输还是赢，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卫庄看着师哥，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战胜盖聂，向天下证明自己才是鬼谷弟子最强者，这是他从学剑开始就向往的事情。

可是，却总是没有勇气让他面对盖聂的百步飞剑。为了磨练出最犀利，最可怕的剑，他不惜自毁身份，加入聚散流沙。而今天，终于有勇气面对师哥，扬起鲨齿这把妖邪之剑。

盖聂也在沉吟，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他本身就是市井一游侠，遁游江湖，却看到七国之乱世，民不聊生，而凭借自己一人单剑，终是对苍生无义。

这才遵照师傅的命令，投靠大秦，正是大好男儿吐气扬眉，建功立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总是被亲情所束缚，为了一个承诺毅然叛离大秦。

剑圣不惧死，但是今天自己和卫庄舍命一战，不论胜负如何，天明都一定会死。背叛大秦已经是不忠，再让天明惨死，愧对故人就是不义。

盖聂缓缓低头，看向缩在木箱后面的天明：“你怕死吗。”

“不怕。”现在天明已经回想起了盖聂的身份，缩着身体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我宁愿和大叔一起死。”

“这才是好男儿。”盖聂大笑，渊虹犹如蛟龙出水，吞吐着寒芒，剑光漫卷，犹如一条怒龙摇头摆尾袭击三人。

“咔”剑刃交鸣，鲨齿和渊虹撞击出道道电光，白凤身形急退，堪堪避开狂卷而来的剑光，隐蝠却躲避不及，小腹之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好快的剑。”卫庄也吃了一惊，横贯四方带着无尽的霸气杀机，鲨齿泛出妖异的红芒，吞吐之间犹如电闪，横斩而至。

电石星火之间，盖聂大袖一卷，缠住天明，身体已经拔地而起，剑光犹如层层波浪，护住脚下。

卫庄身体腾空，刚想追下去，就听连声脆响，将闾搂着红莲走了过来：“不用追了。”

“参见公子。”卫庄微微躬身。

将闾叹了口气：“你的剑势一泄再泄，已经不是盖聂的对手，剑圣好强。”

卫庄默然不语，半晌才道：“还请公子指点。”

将闾摇头苦笑：“阴阳家擅长的是术法，不是剑法，不过以剑术而论，纵剑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带着三分道家之仙气。而横剑威猛凌厉，霸道无匹，就像是三军阵前，以威霸取胜，如果你一言不发合三人之力，或许还能和剑圣一拼。但是盖聂偏偏和你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消减你的气势。”

卫庄默默点头，苦涩的道：“多谢公子指点。”

将闾笑的也很苦涩：“我也不敢直接面对盖聂的渊虹，说不上什么指点。”随即笑道：“胜败那兵家常事，更何况这种生死相博，虽然这个局浪费了有点可惜，但是我们也知道了盖聂的弱点。”

“天明。”卫庄道。

“不错，就是天明。”将闾点点头：“这是个腻歪也是个麻烦，以后行走江湖碰见这小子，还请给我一个面子，暂时不要杀他。”

“为什么”卫庄露出奇怪之色：“公子杀伐决断，从来就没妇人之仁。”

将闾一脸的悲催：“因为我欠一个人一个交代，在没弄明白她的心思之前，这个孩子不能死。”

卫庄虽然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让一向决断的公子露出这种模样，但公子不说也不敢问。

利益和共同的敌人，已经将卫庄绑在了将闾的战车上，不管这辆战车冲向那里，卫庄也只能一往无前。

第0025章 难道她不是人

目送卫庄等人离开，将闾脸色有些木然，没有丝毫欢喜的表情。红莲从窗户上看了一眼大街，王明端坐在马车上，四大侍卫将军围绕在马车边，一个美丽的楼兰少女，一步步坚定的走向马车。

红莲看了一眼将闾，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公子也有发愁的时候，自从认识公子，这坏蛋就是嬉笑怒骂，将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带领大军冲锋陷阵，也是意气风发指挥若定。但今天他是怎么了。

红莲悄悄靠近将闾身边，伸开双臂搂住他的虎腰，柔声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将闾摇摇头，伸手搂住红莲的小蛮腰，带着她慢慢走到窗口，轻声问道：“如果你丢了一件不能割舍的东西，但你并不知道它的存在，而我知道了，你说，是帮你找回来，还是让你永远蒙在鼓里。”

“你说的是天明。”红莲凤眸流盼，仰着脸看着将闾：“你在担心瑶姬姐姐对吗！”

将闾微微点头：“瑶姬的身体，是我用纯阳真血和龙蟒独角融合，已经和天明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有些东西是抹不去的，就像是亲情，他不仅仅是隐藏在血脉中，还埋藏在灵魂之中。现在瑶姬对我忠心耿耿，但是这次来大漠，我却发现她罕言寡语。”将闾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总有一天，隐藏在她灵魂之中的东西会复苏。”

“你是说，现在瑶姬姐姐已经知道了。”红莲悄声问道。

将闾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次来边陲小镇，一连好几天她都很少说话。”

红莲也轻声叹了口气：“瑶姬姐姐好可怜，但是生活在这个乱世，那个女人不可怜。”

“你是在怨恨我吗！”将闾搂紧红莲：“当初我不应该那样对王兄。”

两颗晶莹的泪珠儿悄然滴落，红莲仰头看着将闾的双眼，任凭珠泪滚落在红裙之上：“我从来就没怨恨过公子，王兄大限已至，大司命姐姐用六魂恐咒延长了他的生命，让他亲眼见到姬无夜和张开地伏诛，他走的很开心。”

“其实我可以做的更好。”将闾把红莲搂在怀中，愧疚道。

红莲摇摇头：“如果不是公子，红莲早就死在雀阁，紫女师傅，弄玉师叔全都的因为我被姬无夜凌辱而死。就连月瑛姐姐和雪女，如果不是公子，燕都城破之日燕丹也不会放过她们。国师府的众女，虽然都是天骄，但没有公子天骄也是黄土一冢，而且死的很屈辱，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公子不用内疚。反而我们要感谢公子，让我们充满尊严的活着。”随即展颜一笑：“恐怕公子早就防备今日，这才让瑶姬姐姐和你去燕国。”

将闾苦笑道：“就你是鬼机灵。”把大司命留在军中，带着瑶姬就是让她看清燕丹的真面目。

在荆轲刺秦这个问题上，没有对和错，只是成王败寇而已。就是让燕丹刺秦成功，腐朽的燕国也得被别国所灭。

这本身就是新世界和旧世界的交锋，秦国没有祖上的余荫，为了生存下去，只能让自己不断的强大，在征战中寻找生存的机会。

而山东六国，却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不顾百姓的死活做着春秋大梦。

新的世界注定要代替旧的世界。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红莲轻声道。

“孔老夫子的话，也就是这句有道理。”将闾洒然一笑：“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惜。”

红莲噗嗤一笑：“其实孔老夫子的话很多都有道理，就像是那句，食色性也，不是被公子当成座右铭吗！”

“咳咳”将闾差点被噎死：“孔老夫子的话，只是拿来用用。”

红莲凤眸轻撇了一眼马车后面的小黎，带着醋味道：“公子这样哄骗这个小丫头，也是拿来用用。”

将闾轻笑摇头：“这小姑娘可不简单，一个人穿越千里大漠来到边陲小镇，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完成这种艰巨的任务。”

红莲的目光也渐渐凝重起来，不要说大漠的风沙恶略的天气，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带，凭借着两条腿走出千里大漠，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也不信啊！

红莲可是很清楚，为了这趟大漠之行，那艘巨大的沙舟，已经转满了清水和食物，但即便是这样，将闾依然不放心，让大司命将乾坤袋中的金银珠宝全都拿出来，换上清水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