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619章

“为了权利，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公输仇也是唏嘘：“墨家巨子本来应该是墨家众首领共同推举出来的，必定是万中选一，有勇有谋的江湖豪侠。六指黑侠也曾经叱咤风云，后来失踪不见，想不到竟然是被下一代的巨子所害，真是可悲可叹。”

天明皱着眉头：“不对啊！我听人说，墨家禁地是用来处罚犯错弟子的所在，刚才你说这里是一座死囚牢房，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公输仇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谁告诉你们禁地是处罚犯错弟子的。”

天明疑惑的道：“这是端木姑娘和徐夫子亲口说的，所有墨家弟子全都知道，难道还有假。”

公输仇摇头道：“整座机关城设计精妙，技艺高超，但是比起禁地的机关术却远远不如，不值一提。禁地应该是墨家历代高手钻研机关术精髓的所在，里面收藏了许多巧夺天工的绝世宝物，这样的地方，你觉得会用来处罚犯错弟子的所在吗。”

天明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件事老子早就狐疑过，但也没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里面为什么有这么多精妙的机关术和宝物，尤其是禁地龙吼，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公输仇虽然长得丑陋不堪，活见鬼一样，但论起机关术，绝对是天下第一，班老头屈居第二，追问道：“那你说，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公输仇笑道：“按照我的估计，墨家不惜耗费巨资建造这座禁地，一是用来历练和选拔下一任墨家巨子的地方。想要通过这重重机关，必定要身手矫健，武艺高强，对机关术精通，还要天资聪慧，随机应变。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墨家巨子。第二个原因，就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天明不解地问：“那六指黑侠早已经是巨子，为什么还会进入禁地？又为什么最后死在这座石牢呢？”

公输仇笑道：“这个问题很容易猜测出来，因为他遇到了无法克服的困难，所以才传位于下一代巨子，进入密地反省，但是下一代的巨子为了禁地中深藏的东西，和六只黑侠发生了争执，所以索性将他囚禁在这里。”

“他遇到了什么困难，禁地中藏着什么。”天明更加的疑惑。

公输仇嘿嘿笑道：“以我推测，答案就在你们的脚下。”

“你说……答案就在我们的脚下？”

天明低头一看，见地上画着一条巨龙，龙的身上插着一把剑，看样子十分熟悉，天明忽然想起，脱口道：“这不是大叔的渊虹吗？”

公输仇却摇头说：“你们错了，这把剑其实比渊虹更有名。几年前，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一把剑。这把剑的名字叫做……”

天明突然想起在禁地中看到的巨龙，老子说过的话，脱口说道：“残虹！”

公输仇微微吃惊，说：“原来你也知道。”

天明皱眉道：“老子曾经说过，这虽然是一把屠龙之剑，但这个世界上却没有龙，想要杀的不过是人中之龙。但是这把剑却刺在龙的身上，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吗？”

公输仇轻声一叹：“如果没有龙，屠龙的剑还有什么价值，人中之龙也是龙啊！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屠龙失败，剑失人亡，也给墨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老子曾经说过，残虹的主人曾经是荆轲。”

“不错。那是它的第一任主人。据我所知，残虹是用天上坠落的星辰碎片打造而成的，那碎片虽然看起来像岩石，但却会燃烧熊熊火焰，与其它青铜剑用材完全不同。”公输仇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墨家原本就看不惯秦国并吞天下，当年燕太子丹策划刺杀嬴政，墨家是最支持的一派，所以才会墨剑首领荆轲带着这把屠龙之剑帮助燕丹。不过……”

第0289章 好人和坏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天明不满的瞪着他：“还吊人胃口。”

“你这个小王八蛋，要懂得尊老爱贤。”公输仇怒目而视，一张丑脸倍加狰狞。

“你是咸菜吗。”天明鄙夷的道：“也不知道老子这么一个英俊的人，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丑鬼。”

“你”公输仇顿时无语，这小子混迹江湖，市井俚语不绝于口，让他倍觉的刺耳，但是弄不清楚他和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公输仇也不敢翻脸，咬牙道：“荆轲遇到一个很有名的相剑师，告诉他残虹虽然很犀利，但是更加的凶厉，使用这把剑的人，一定死于非命。但是燕丹使用各种手段，让荆轲不能回头，他带着这把剑走进了咸阳宫，他死了秦王政成了这把剑的第二个主人。”

天明听到这里，隐约间抓住了事情的真相：“残虹就是渊虹，这把剑为什么落在了大叔的手里。”

“小友，你知道的事情很多啊！”公输仇笑道：“因为杀死荆轲，护驾有功，秦王政将残虹赐给了身边的第一剑客，这样，盖聂就成为了第三个主人。”

“你是说，是大叔杀死了荆轲。”天明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死在他手中的，不仅仅是荆轲，就连燕国第一勇士，也被当时的惨状吓疯了，被秦王政捆在青铜囚车上，送回了燕都。”

“你胡说，大叔是鬼谷弟子，又怎么会在咸阳宫。”天明不敢置信的叫道。荆轲是不是英雄，天明心中狐疑，但却明白这个人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不仅是墨家群雄，还是大叔老子，有时候看自己的表情都很奇怪，似乎又心疼自己又厌恶自己，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件事情我没有骗你，如果我说谎，现在残虹为什么在他手中。”公输仇冷笑道。

“大叔的剑叫渊虹，不是残虹。”天明叫道。

“那是因为渊虹就是在残虹的基础上，由秦国最好的铸剑师融合五金重新锻造而成，增加了他的威力，消除了它的煞气，所以才能在神剑榜排名第二。”公输仇笑道。

天明忽然想通了很多事，为什么在禁地密道中，老子看见屠龙的壁画，对自己露出杀机，后来虽然救了自己，却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临别之前的叮嘱，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要违背了他的话，就会亲手斩杀自己。

少羽也曾经说大叔是秦王身边的第一剑客，六国之中的豪杰都想杀他而后快。

镜湖医庄的三不救，端木蓉看见大叔那种愤怒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和公输仇说的相吻合。

荆轲究竟是不是大英雄大豪杰，为什么墨家的人和老子说的并不相同，什么是侠，什么是正途，我应该相信谁，将来应该走那一条路，但是有一句话总是在他耳边回荡，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有为国为民的人，才是真正的豪杰，让万世敬仰。

天明摇摇头，脑海中一片混乱。

“渊虹与残虹其实就是一把剑，你最好自己去问问你的大叔，看他敢不敢回答你？”公输仇嘴角一翘。“看样子公子和你说了很多话。”

“老子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天明虽然脑袋中一片混乱，还是咬牙问道。

公输仇抚着山羊胡子，两只小眼露出智慧的光芒，沉吟了一下：“怎么说呢，在天下黎民眼中，公子是个大英雄真豪杰，但在六国贵族和江湖人眼中，他却是一个大坏蛋，手段恶毒，无所不为。可是在我眼中，他却是我一生侍奉的主人，就是他要砍下我的头颅，我也双手送上。”

“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天明追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只是站的立场不同。”公输仇思索道：“六国贵族和江湖人痛恨公子，只不过是因为公子夺去了他们的家园，夺去了他们的荣华富贵，让他们过着猪狗不如，颠簸流离的日子。但是天下黎民感激公子，却是公子还给了他们一个更好的国度，让他们不用担心战乱，安宁幸福的活着。”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天明夺口而出。

“你小小年纪，却能领悟这番道理，公子不杀你果然有道理。”公输仇笑道。

“这句话就是老子告诉我的，他还说如果我违背了这句话，他会亲手砍下我的脑袋。”天明郁闷的道。

公输仇沉思道：“公子做事，神鬼莫测，留下你一命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只要记住他的话就行了，别的我也不敢胡乱猜测。”

两个昔日的仇敌，就像是好友一样的交谈，公输仇和天明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天明讶然道：“为什么大叔会杀了荆轲呢！”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盖聂，只有他说出的话你才肯相信。”公输仇满怀深意的道。

“我要出去，我要去问大叔……”天明连声叫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还太深奥，但是天明最信任的就是盖聂。

“你真的想出去。”

“那当然，难道你真的有办法。”

公输仇嘿嘿一笑，蹲下身子，在地上轻轻一按，一块石板打开，一个小洞赫然出现，下面碧波荡漾，依稀可以听见流水潺潺之声。

“底下是条河？”

天明转头一看，公输仇正在仔细查看一幅地图，那幅地图有些熟悉，警觉的道：“这幅地图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与班老头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自然是他给我的。”公输仇头也没有抬。

“班老头肯给你才怪。”但现在天明也明白，老子深入墨家禁地，肯定有更大的图谋，绝对不是为了陪自己和月儿来玩的：“这条河通向那里。”